夏若希面色從容,絲毫沒有一點對夏如軒有所顧忌的樣子。
相比之下,夏如軒覺得他更像豪門的公子哥。他身着精美而雅緻。
身上穿着深色的簡約服飾,看似平常毫不奢華。但就是這些細節讓夏若希和那些穿了一件國際名牌恨不得天天把自己衣服商標直接露給別人看的炫富羣體拉開了決然的差距。
這種在市場上見不到的由小衆設計師量身設計的服飾本就不是讓人用來炫富的,對於夏若希來說,大概這只是一種習慣罷了,不願意自己去挑選衣飾,所以乾脆找人量身訂做。
至於價格則絲毫不會比恆源廣場裡的那些國際頂尖品牌的衣飾差上一分半點。
與夏天那種張揚跋扈的姓格全然不同,形容夏若希的詞語不外乎雍容優雅。臉上永遠掛着似乎人畜無害的從容不迫,要說起來薛林似乎和夏若希有點像,但是真正拿兩者相比。
那又全然不再同一個層次,夏若希姓子裡永遠不會帶上薛林的那種陰狠和詭計多端。
他的手段看似乾淨的可以放在陽光下曝曬,但在你細細回味的時候纔會發現夏若希那些話語與手段裡到底包含了一層什麼樣的意思。在前世他也是這一輩裡最早接觸到家族核心層面的人,享受着諸多光環的包圍,成爲一代翹楚。只是不知道最後夏氏崩盤的時候他怎麼樣了。
夏如軒知道他不忌憚自己,自己和這個堂兄的交情本就淡的可以,而且夏如軒之前在夏家根本沒有話語權,除了他是夏雲柏的兒子這一點,讓他在理論上算是太子會讓對方表現得友好一些,其他方面,夏若希沒有理由去多注意自己。
相反夏如軒記得他和夏天卻有些合不來,因爲家庭聚會的場合夏天總是習慣姓的對他明嘲暗諷。要說起來,夏若希是夏家這一代裡面最優秀的,在國外鍍了金回來,但就算在優秀前面加上了一個最字,他的胸襟也限制了他的發展。
他現在固然可以打算把夏如軒這個沒什麼本事的少爺就這麼強行壓過了。但現在夏如軒又豈是夏若希印象中的那個,怎會讓他打着如此完備的如意算盤?
現在的問題是,夏如軒即便知道今天來沒好事,但夏若希壓住鍾大俊讓他低頭認錯道歉不露出任何破綻,夏如軒也不好借勢發威。
“真巧,你也在這裡?”夏如軒沒有迴避夏若希那淡然卻有幾分凌厲的目光,而是直直的望向他,“怎麼,他請動你來幫忙助威了?”
剛見到夏如軒,正打算明嘲暗諷一頓的鐘大俊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兩人這一聽就知道不是第一次碰面的對話,還有那夏若希對着夏如軒那一聲溫和帶着兄長般親切的問候讓鍾大俊頓時呆滯在那裡,腦海裡的線亂成一團一團的理不清方向。
“希哥……”鍾大俊嚥了口唾沫,“你……你們……認識?”
夏若希沒有搭理鍾大俊,而是望着夏如軒,臉上的神情輕輕擰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夏如軒也會有帶着這般玩味語氣說話的時候,和他印象中的那個沉默靦腆的少年有幾分差別。
感受着夏如軒那直接與自己相對的氣勢,夏若希倒也沒太多吃驚,雖然夏如軒不像大多數富家子弟一樣從小開始就接觸各個圈子去學到那些很多誠仁世界裡的規則。
但他好歹也是夏氏的人,某種意義上夏雲柏是一代雄才,虎父無犬子。夏如軒即便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長大,怕是也不會平庸的。說起來夏若希覺得自己的二伯在做大事上有些氣魄,但在兒女情長上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又或許那些只是表層?
“你怎麼不早和我說與你有矛盾的人是他?”夏若希立馬擰起眉毛沉下臉對着鍾大俊略有所指般的道,“鍾大俊。我姓夏,他也姓夏。這個圈子很小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小。”
鍾大俊如遭雷擊一般呆立在原地——我姓夏,他也姓夏。這句話已經道破了一切玄機。
“也不是什麼矛盾,就是一些小誤會。”夏如軒笑道,心裡盤算如果夏若希從中作梗,而鍾大俊又不傻傻的惹惱自己,今天這事還真不好借題發揮。“不過我聽說鍾少好像有些咽不下惡氣想要找我來出口氣,這就是個問題了。”說到最後夏如軒話鋒生生一轉。
“這倒不至於,”夏若希這個時候也是不得不幫鍾大俊出面說話了,“他是知道你和夏天有些關係,我正好有空又算是與他有點交情。就來幫忙調劑一下,對吧?”
站在最後面的薛林開始嗅到一點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夏如軒在和夏若希頂針一樣。如此一來,鍾大俊倒是有希望安然無恙了,薛林是沒想到一個夏家內部都有這麼多的矛盾,以小見大的他很容易就發現了這些細節。
眼見夏若希就要把一切輕鬆抹去,以一個兄長的身份硬生生的把夏如軒的氣勢壓去。
包廂門口又有一陣搔動,幾個人順勢推門衝進來,領頭一個帶頭罵罵咧咧道,“我不管得罪我們俊哥兒的是誰,有什麼背景也好,今天不TM跪下來給我們俊哥磕頭認錯,別想走出這個包間!”帶頭進來的也是一號紈絝大少,身後帶着兩個身穿西服的跟班……雖然放在現代都市裡面這樣的場面有些扯,相比起來更像是在電影裡一樣,但就是生生地讓鍾大俊剛剛還糾結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了起來。
一眼望去來人還當真有幾分氣勢,正是鍾大俊喊來幫忙裝作是哪路‘兄弟’知道這個消息主動過來幫忙的狀況,以免大家在包廂裡和和氣氣的生不出幾分動手的氣勢。
這樣一來最後就算動手了還可以很容易的把過錯從自己頭上抹去,讓人給自己分擔分擔。
再加上連夏若希這樣的角色都出現了,他判定就算最後傳到夏天耳裡這事也八成息事寧人。
鍾大俊今天的局不可謂不完備,可以說這件事是讓他窩足了氣,下了大手筆佈置出來的。但是今天他就是註定要悲劇了。
這個時候來了一幫人則無疑是把夏若希剛剛撫平掉的氣氛重新挑了起來,夏若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爲難看,自己剛剛幫鍾大俊說了話,現在他的人就來了,不是給自己臉上抹黑是什麼?但回頭一想也還是自己自作自受,是自己讓鍾大俊做好‘鴻門宴’的準備,也就隱忍不發。
“俊哥兒,這事你可不能忍,我們在外邊玩的怎麼能掉了面子,一頓飯擺下來可以說是給足了面子,這事今天非得說清楚……呃……軒,軒少?”走在最前面的領頭人湊進來按着早就想好的‘臺詞’在這裡大聲嚷嚷,喊兩聲才發現沒有人應和他。擡頭一看……那張有些熟悉而平靜的臉一下子讓他結巴起來反應過來是誰了,“您怎麼在這裡?”
夏如軒冷冷的笑了起來。
正愁沒辦法借題發揮,這鐘大俊就自以爲是的恰巧給了自己藉口。
他倒是不在乎今天出現的是誰,有陳木在這裡,再加上他本身的能力絕對沒有人能讓他低頭。
卻沒料到鍾大俊喊來的卻又是一個認識自己的人,夏如軒轉過頭看見一張滿是尷尬的臉,“我就是得罪你們俊哥兒的主,怎麼,也要我認錯嗎,”夏如軒玩味的看了一眼對方,“雷濤?”
過來給鍾大俊幫忙的赫然就是曾經與夏如軒同校的,後來完全服氣的雷濤雷總。
雷濤臉色一變,幾乎都不需要思考,立馬陪着笑,“哎喲,軒少你開什麼玩笑。這話說的。”他心裡可是明鏡一般,鍾大俊什麼分量他是清楚的,幫他欺負欺負一些普通角色還行。但面前這位爺是什麼?
“我這不也不知道情況讓他給喊過來的,怎麼……他鐘大俊得罪你了?”雷濤搓了搓手,立馬一臉正色起來,“這不扯淡呢嗎!艹,軒少是你該得罪的?”雷濤變臉比變天還要快一點,剛走進來形勢都還沒摸清,就知道自己該倒向哪邊了。
“我早跟你說了,要談就要有誠意。唉,我算是看錯你了,”薛林知道自己也不能再這麼裝傻充愣,見到雷濤一羣人出現就知道這鐘大俊一早就打算鬧翻了,該怎麼站隊頓時清晰明瞭,“我真沒料到你讓我把人約出來原來是準備把我往火坑裡推。”
這個時候怎麼說話他還是知道的,即便他早就心如明鏡一般的猜得到鍾大俊的意圖究竟是什麼,但這個時候也得賣個乖了。
本來他話就沒錯,他當中間人的碰到這種事生氣也不是沒有立場的。
鍾大俊這一下臉色真的煞白了,自己找來的人居然一時之間全部變更了立場。
原本以爲自己佔據所有的優勢,可以直接用勢把這個夏如軒壓住,然後任憑他隨意羞辱。現在全完了,他已經心如死灰,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心胸狹隘又目光短淺。
“夏若希。”夏如軒直愣愣的喊着夏若希的全名,沒有帶一點敬意,“本來我也打算看見你在這裡不薄你的面子……不過這俊哥兒好像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啊。”
夏若希有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時間覺得自己這原本沒太上自己眼的弟弟,好像也不像自己心裡想的那麼窩囊啊。正猶豫着怎麼再幫這鐘大俊說幾句話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卻不料鍾大俊直接又一句話把他拉下了水,臉色霎時也沉了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