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葉梓換好自己的出行“裝備”,兩個人向着大會堂音樂廳的方向慢慢走去。
到了音樂廳之後,爲了避開記者他們當然是走地下車庫的隱蔽後門通道。一般來說記者們雖然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但是沒有意外情況的發生他們並不會主動找過來,這也算是雙方之間的一個小默契,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當然這樣的情況放到十年以後那絕對是很難想象的,記者們狗仔們恨不得24小時緊貼着採訪對象抓到新聞,哪裡還會管你什麼默契不默契的,給你們留了空間,那我這裡可就要吃乾飯了。不過在現在這個年代,這樣的默契的確存在,媒體和採訪對象之間的關係還比較厚道比較講人情,還沒有以後那麼緊張。當然,這指的也是正常的情況。
但是今天,這份兒默契顯然是被打破了。
葉梓和澹臺文慧剛剛下到地下車庫,離着後門那裡還遠着呢,兩個記者就出現了。前面的那個記者拿着採訪話筒,拖着長長的話筒線快步向着葉梓和澹臺文慧走了過來,在他身後,一位攝像師肩扛着一臺攝像機緊緊跟隨着他的腳步,攝像機上的工作指示燈是亮起的。
對視了一眼,葉梓和澹臺文慧心裡都有了準備,澹臺文慧稍稍走前了半步。
一隻話筒繞過走在前面的澹臺文慧,突兀的伸到了葉梓面前。
“葉梓先生,請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當衆道歉?”一個聲音很不客氣的問道。
葉梓對於眼前的這隻話筒視若無睹,稍微避讓了一下便繼續往前走去。
“葉梓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公衆有權利知道你的想法。”那個聲音緊追不捨,話筒繼續跟着葉梓。
攝像師扛着攝像機隨着葉梓的前進開始一步步後退,始終保持着最佳的拍攝距離和拍攝角度。他的手非常穩,攝像機一直穩穩的架在他的肩上,無論是剛纔的前進還是現在的後退。
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攝像師,老練之極。
葉梓心裡悄悄評價了一句,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這樣的閒心。不過對於那個聲音的繼續提問,葉梓仍然當做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大步向前走去,同時腳下加快了一點步伐。
“你們是哪家電視臺的什麼節目?你們各自的姓名、職位?你們的採訪要求事先向音樂廳和節日樂團方面進行報備了沒有?”澹臺文慧轉身攔住了前面的那個記者,葉梓更加快速的向着後門通道那個方向走去。
這樣的時候,當然應該是由澹臺文慧這個經紀人出面,葉梓自己迅速離開現場纔是最好的辦法。
“沒有報備過的採訪要求,請恕我們無法接受。”葉梓身後,澹臺文慧的語氣相當強硬。
……
在這種雙方“默契”的地點進行“突襲”,一般來說不外乎兩種情況。
一是這件事情經過持續發酵之後已經成爲一件大事,每一個記者都想搶到最大的“紅包”,那種時候什麼樣的默契都會被打破。再怎麼約定俗成的默契和規矩,在那樣的時候都抵擋不住因爲足夠的利益驅使的記者們。但是如果是那樣的情況,那麼地下停車場裡肯定就不會僅僅只有現在這一組人馬,葉梓和澹臺文慧應該碰到很多記者很多攝像機的圍追堵截纔對。
現在這樣的情況顯然不是,那就只有第二種情況可以解釋。
這兩個記者要麼是兩個菜鳥,還不清楚記者和採訪對象之間有這樣的默契存在;要麼就是這兩個記者別有用心,另有企圖。
從攝像記者的老練動作上面,葉梓能夠很快判斷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攝像師,肯定是個老手,澹臺文慧當然也能做出這樣的判斷。那麼很顯然,這兩個記者並不是剛出道的菜鳥。
那就是別有用心了。
澹臺文慧還注意到剛纔這個記者一上來就做了一個陷阱,他根本沒有徵求任何人的意見,直接先把葉梓的行爲定義爲錯誤,所以他纔會問出“你準備什麼時候當衆道歉”這樣的問題。
記者在採訪當中會使用一些誘導、暗示這樣的句子,讓採訪對象說出記者想要聽到的內容,這很正常,這也算是一種採訪技巧,並不能因此就說這個記者心存不軌。但是一上來就先把事情定性,隨後再根據自己對於事情的定性來進行採訪和提問,這個記者肯定是心裡有所企圖,至少也帶有很強的目的性。而這種企圖和目的性,往往會對採訪對象非常不利。
對於這種別有用心的記者,澹臺文慧當然不願搭理,說話強硬那是非常正常的態度。
……
“我們是無線電視《娛樂快評》節目組,我是外景採訪記者李仁光。”拿着話筒的記者老老實實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和來歷。
他不報當然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澹臺文慧完全可以拔腿就走,理都不用理他。
“《娛樂快評》?上午就在節日樂團報備的那個?”澹臺文慧的眉頭不爲人注意的皺了一下:“那好吧,只有一個問題,我來回答。”
“澹臺總裁,我希望能夠採訪到葉梓先生。”李仁光堅持。
採訪澹臺文慧和採訪葉梓之間的差別很大,他當然知道應該如何取捨。
澹臺文慧的臉色冷了下來:“你既然認識我,那就應該知道我是葉梓的經紀人,葉梓目前不會接受任何記者的採訪請求。如果你沒有采訪我的想法,那麼……請讓開吧,我要去準備晚上的演出。”
說着,澹臺文慧便準備轉身離開。
李仁光沒轍了。
葉梓已經漸漸走遠,此時距離後門通道已經非常接近,李仁光也只能將注意力轉向澹臺文慧。
“謝謝澹臺總裁接受我的採訪,”李仁光心裡嘆了一口氣,舉起話筒問道:“我還是剛纔那個問題,葉梓先生準備什麼時候在公開場合當衆道歉?”
“道歉?我沒有聽錯吧?”澹臺文慧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想採訪的就是這個問題,那我告訴你,葉梓絕對不會當衆道歉。”
“做錯事情難道不應該當衆道歉嗎?”李仁光立刻追問。
“李先生,你的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澹臺文慧依然冷着一張臉:“抱歉,請你讓一下,我要工作去了。”
“澹臺總裁,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李仁光當然不可能就此放過澹臺文慧:“作爲一個公衆人物,葉梓做錯了事情難道不應該向大家道歉嗎?”
“李先生,你只是一個記者而不是事情對錯的審判者,請你慎言。”澹臺文慧的目光很冷:“這件事情我們當然會對公衆有一個交代,再過幾天,我們會邀請部分記者跟葉梓一起做客《香江娛樂追蹤》,針對此事面對面的展開交流。”
“李先生,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報名吧。”
說完這幾句,澹臺文慧再不回答,推開眼前的話筒,追着葉梓的方面便快步離去。
在她身後,李仁光目送着她的離開,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雖然今天的“突襲”失敗,不過……好戲還在後頭呢,這一次的當面“交流”自己當然要去報名了。
攝像師忠於職守,一直追拍着澹臺文慧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