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鳥沉下心來,向媽媽解釋道:“去年曾經被‘花’盆砸傷過,後來結痂之後本已經好了,只不過我前幾天一時着急,跌倒了,又碰到了原來的傷口,這才變成這樣。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實際並沒有這麼嚴重。媽媽,你別擔心。”
見媽媽想向蘇翼詢問什麼,她連忙搶先說道:“原先受傷時便是蘇醫生幫我包紮的,蘇醫生一定也知道,沒什麼大礙,對吧?”她看着蘇翼,眸中紫光微閃,她知道,以蘇翼的專業,定看得出這傷口絕非跌倒這般簡單,她不確定蘇翼會不會幫她隱瞞,只求媽媽別再擔心。
蘇翼笑了笑:“阿姨,跌傷只是小問題,如果您擔心,我待會兒再給她檢查一下。”
孫雪莉連忙道了謝,還慫恿青鳥也向他道謝。青鳥遲疑片刻,微微頷首:“謝謝。”
探視青巖的時間到了,因爲青鳥身體不適,孫雪莉便一個人過去。病房裡只剩許青鳥和蘇翼兩人,周遭的消毒‘藥’水味兒讓青鳥很不適應,她想起身出去透透氣,不料腳下一軟,直往地上倒去。
蘇翼挪動修長的雙‘腿’,大步邁過去,扶住她,溫潤的聲音猶如清風:“你身子弱,又流了太多汗,可不能再折騰自己。”
語畢,他將青鳥扶回病‘牀’上,又取來消毒‘藥’水和繃帶,細心地爲她清洗眉間傷口,隨後用繃帶纏好。從始至終,他沒有多問一句話,沒有多提一個疑問,讓青鳥有些意外。她不禁揣測,蘇翼是真看不出她傷口的問題,還是知道但不願多問?難道,他分明知道這是血魂砂的傷口?不,這不可能。蘇翼一介凡人,怎麼可能知道鬼界的血魂砂?也罷,他不問,她便不說。靜待日後觀察。
等等!她昏睡了兩天兩夜,那phoepe醫生那邊早該有迴音了,可爲何蘇翼始終不提這件事?難道,事情有變?!
“phoepe醫生那邊可有消息?”許青鳥頓了頓,又道,“不管好消息壞消息,希望你可以如實告訴我。”
蘇翼包紮的手微微一頓,嘆息道:“phoepe醫生拒絕了這個案子,不過我還在想辦法通過格威中學的老校長去聯絡龍家的人,希望可以奏效。”
“龍家的人?phoepe醫生和龍家有什麼關係?”
“phoepe醫生是美籍華人。十五年前去美國求學並定居,原名龍芙依。是現在龍家當家龍浩一的妹妹,如果能通過龍家人去請,或許會有些機會。”蘇翼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但青鳥明白。這對於他並非易事。如今,他雖是格威中學的傳奇人物,是醫學天才,但他還不是蘇家大少爺,要攀上龍家那樣的人家,談何容易?不過,蘇翼竟願爲青巖費如此心力。倒着實在青鳥的意料之外。莫非,蘇翼還不清楚她和陸新已經分手了?
“我有辦法請動龍家的人,”許青鳥篤定地說,“請人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只希望你能在此期間,幫我好好照顧青巖。讓他的病情儘可能穩定。謝謝你。”
“你是指,龍茜?”蘇翼道,“你們雖是同學,但,她並非容易說動的人。”
許青鳥點點頭:“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而且。那個法子……只要龍茜想活下去,就不能不接受。
蘇翼看着她蒼白的臉,忽而心裡一緊,他還記得一年前看到青鳥時的樣子,柔弱敏感脆弱堪憐,雖然有時‘陰’鬱得讓人揪心,卻能感覺她是真實的。可現在的青鳥總讓人琢磨不透,像躲在‘迷’霧中的一朵奇異水蓮。他微微笑起來,將繃帶尾端處理好,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發:“別把自己‘弄’丟了。”
稍稍恢復體力,許青鳥便回到家裡,翻尋收納箱。把一大摞厚書挪開,打開收納箱的蓋子,碧眼芭比還靜靜地躺在一堆雜物裡面。然而,此時的芭比娃娃眼睛已經變成了原本的水藍‘色’,身體周遭也已消失了那種詭異的黑暗氣息。它就像一具尋常的芭比娃娃,和普通娃娃沒有任何區別。
“魂,苦,榮,鬥,戮!”許青鳥用靈力試探,芭比娃娃依然沒有絲毫反應,着實奇怪。莫非,碧眼芭比的魂魄已經離開了這具娃娃的軀體,鑽入了其他娃娃體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龍茜的處境依然危險。只要她以幫龍茜驅邪爲由,請求龍茜幫忙請來phoepe醫生,想必一切都能夠水到渠成。
許青鳥把芭比娃娃放入書包,思量着該制定怎樣的計劃。首先,龍茜定不相信有碧眼芭比的存在,需要想辦法讓她相信;其次,讓龍茜同意條件‘交’換,答應請phoepe醫生;第三,該如何處置碧眼芭比?如果作爲鬼執,她是不能越權殺死冤魂的,但既然她已經被嚴礪驅逐出紅鬼簿,便無需在意紅鬼簿的條例。哪怕是殺了碧眼芭比,也無妨。只要,能換得青巖的平安!
第二日,全班同學回到班級填報高考志願。每個人都一臉苦瓜模樣,有的估分估得高,卻不敢報得特別高,怕自己估高了會滑檔;有的估分估得比較低,卻不想報得低,怕自己的實際分數高,報了低的學校會虧。
許青鳥一直覺得估分填志願這種事情是極不公平的,誰能把自己的分數猜得一絲不差?更何況,文科試卷本就主觀成分高,估分差距是最大的。每年都會有人因爲估分不準,而和自己原本嚮往的學校失之‘交’臂。雖然後來制度改革,等到分數出來之後再報志願,也依然有各種各樣的滑檔問題。所以,高考分數看的是實力,最終考上什麼學校,靠的卻是運氣。
“許青鳥,你弟弟怎麼樣了?”司宇見到她,便關心地問道。
“還在監護室,不過,慢慢會好的,謝謝你。”許青鳥真誠地說。
“那就好,你估了多少分?別忘了京都大學是咱們約好的!”
見許青鳥話語間有遲疑,司宇便知道,定是她估的分數不高,拿不定注意。於是,司宇十分熱心地幫青鳥重新估分,好些青鳥原本不確定能不能拿到分數的題目上,司宇都給她做了分析。司宇的姑姑是大學教授,幾乎每年都會參加高考閱卷,所以對於高考批卷的規律,司宇通過姑姑之口,早已‘摸’通了八九分。經過司宇的一番解說分析,許青鳥心中一陣喜悅,原來她的分數可以往上再估二十分,660分左右。加之,京都大學這兩年在擴招,分數線年年走低,所以青鳥報京都大學應當沒有問題。
但……
“你爲什麼報經濟?”司宇皺眉不解,“我以爲你會選擇中文。”
“因爲,我找到了更重要的目標。”她的目標便是,將來有一天可以打入陸功成公司內部,或者稱爲陸功成的敵對者,在商界將他擊垮!
“但你這樣是不切實際的!”司宇直言不諱,“經濟的分數線比一般專業都要高,哪怕你到了京都大學的錄取分數線,你也‘打’不過那些理科生,會被半途刷下。到時若京都大學沒有空缺的專業,你就只能被滑到第二批次了!志願表可以拿回家,兩天後再‘交’,我勸你和你家人再商量商量。我不知道你的目標是什麼,但選一個適合你的專業更重要!”
司宇說話雖總是這般不中聽,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模樣,但許青鳥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那些是她之前沒有考慮,也沒有時間考慮的事情,很有借鑑價值。
“好,我會好好考慮,謝謝你。”
“別老跟我說謝謝,很煩!”司宇撇過頭,臉上忽而紅了起來。
很多人拿了志願表,便回家找家長商議去了,許青鳥好容易見着了龍茜,卻無法近身。龍茜身邊圍了好些的‘女’生,她們有說有笑,有的還一邊笑一邊補妝,準備參加什麼聚會。高考之後,幾乎就等於已經畢業,再沒有老師和學校的束縛,所以的‘女’生們化起妝來更加肆無忌憚,每個人臉上都塗上了至少五種顏‘色’,好似把自己的臉當成了美術室的調‘色’盤。
許青鳥和其他人告了別,便一直跟在她們後面,思量着等龍茜和其他‘女’生分開,她便立刻過去找她。
突然,龍茜好似發現了她,穿過‘女’生羣,徑直走到青鳥面前,居高臨下地上下打量着她:“你以爲,我去過你家,你便能做我龍茜的朋友了?!許青鳥,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僞嗎?我龍茜,最討厭的,就是你和蘇藝瑾!其實,你也很討厭蘇藝瑾吧?可是每次都裝作一副柔弱的模樣,和蘇藝瑾一唱一和,表演得像是親姐妹。實際上,你們倆真的很像親姐妹,虛僞得讓人噁心!”
龍茜氣勢極強,渾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場。可許青鳥不明白,自己分明什麼都沒有說,爲何龍茜上來,便是這樣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其他‘女’生聽見龍茜罵人,先是驚愕地張大了嘴,緊接着便連聲附和起來:“對,龍茜罵的對!虛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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