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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大學城,**湖畔的一處小巷中,擠滿了男生,他們都是衝着巷子裡那家花店來的。情人節這天,離過完年沒有多久,天氣還很冷,屋檐上的積雪潔白耀眼。
有些男生是帶着女友來的,讓最愛的女子親自挑選喜歡的花束。只見小情侶們穿着厚厚的大衣,帶着手套。有些男生怕女友冷,便悄悄將寬大的雙手覆在女孩的雙耳上,給她一份最簡單的溫暖。女孩子哈着白氣,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不管天氣有多冷,花店前排的隊伍都很長。因爲情人節這天,所有花店的玫瑰花都漲到天價,只有這家店不漲價反而降價。這麼多顧客要招待,店裡卻始終只有一個女老闆,連個店員都沒有。
“老闆,要一束紅玫瑰,九十九朵!”一個相貌清秀的男生道,他身邊跟着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生。
花店裡,女老闆聽到這男生的要求,便擡眼看了看他,又瞧了瞧他身旁的女孩。
男生看清女老闆的臉,頓時怔住了。
這女老闆看起來約莫二十四五歲,面容瘦削,一雙眸子閃着迷人的紫光。黑髮長及腰際,柔順烏黑,輕柔飄逸,將她的臉襯得越發白皙。她只穿了一條素白的連衣裙,並一件卡其色羊毛風衣,足上踏一雙黑色短靴。很簡單的裝扮,卻那樣清麗美好,讓人一見便覺喜歡,想要久久注目下去。
男生身旁的女孩發覺他看老闆看呆了,很是不爽。
“哎呦!”男生痛叫一聲,回過神來,揉了揉被女友扭紅了的手臂,“你幹嘛!”
“我纔要問你幹嘛呢!”
“我給你買玫瑰花呢!不是你要的嘛?!”
許青鳥微微一笑:“你確定。你的女友,最想要的便是這個?”
男生一怔:“不......是嗎?”
許青鳥回過身去,輕拈了一隻紅玫瑰,交給男生,又將一張紙條遞給他:“愛他,就給她想要的東西。”
男生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頓時明白了。女生也想看看紙條上寫了什麼。可突然間。紙條被一陣風吹向遠方,碎成了一片片雪花。
女生很是不痛快,纏着男聲撒嬌道:“到底寫的什麼嘛?!”
男生紅了紅臉。突然轉頭抱住女友,在她耳邊不停地說着什麼。女孩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嘴角越來越彎,眼眸越來越亮。她挽着男友的臂膀。緊緊握住那一支玫瑰花,邁着同樣的步調。離開了這家小小的花店,離開了這個小巷。
“老闆,你給他說了什麼呀?!”其他男生都很好奇,鬨鬧着要青鳥也給他們支支招。
青鳥什麼也沒有說。只笑了笑,道:“下一位。”
“老闆,你就說嘛!!!”男生們依舊不肯罷休。
“回去問問你們女友想要什麼。不就知道了?”溫潤如水的嗓音從隊伍後面傳來。蘇翼身着銀灰色風衣,款步而來。修長的身姿,一如既往的俊帥。
“哇塞,老闆的男朋友好帥啊!”
“我認得他,好像是京都醫院的醫生,醫學研究特別厲害,還上過電視呢!”
“是啊,醫學院的學長,男神級的人物啊!!!”
“沒想到老闆的男朋友居然這麼頂級!”
蘇翼笑道:“只是好朋友,請別誤會。”
“切,什麼嘛,就算再厲害,這樣說也太不給女生面子了吧!”在場的人有些打抱不平。
只有青鳥明白,蘇翼這樣說,是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今天不是新論文發表慶功會的日子麼,怎麼有時間來這邊?”青鳥問道。
蘇翼聳聳肩,笑道:“來看看京都大學校花級老闆今兒生意忙不忙,順便獻獻殷勤呢。”
排隊的傢伙們又一次炸了:“老闆是京都大學畢業的?還是校花?!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啊!”
陌生人只能看到對方表面的東西,卻無人知曉她背後,所經歷的坎坷變化。
七年的重生時光,轉瞬即逝,命劫已安然度過,仇敵亦非死即傷,執着於仇恨,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折下自己的雙翼之後,青鳥昏迷了很久很久,做了一個又一個夢,有好夢,也有噩夢。她夢見自己迷失在仇恨的深淵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或許,她已不配擁有幸福。
可是,當耳邊響起媽媽和青巖急切的呼喊,響起龍茜帶着淚的威脅,響起蘇翼溫柔的呼喚時,她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放下吧,放下吧......每個人都有一隻裝滿東西的籃子,時間久了,這些東西會腐壞變質,會把籃子浸染得烏黑髮臭。只有把籃子裡的東西放下,你纔有機會,在籃子裡,插上最美的鮮花。
青鳥甦醒了,她是帶着笑容甦醒過來的。
從京都大學畢業後,許青鳥沒有按照過去的計劃,進入蘇氏或者陸氏企業發展,也沒有進入前世的厲行集團,而是用現有的資金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曾經那些進入企業,青雲直上,把敵人踩在腳下的計劃,都是爲復仇服務的,並非她自己真心的願望。從小到大,她不過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家,有家人,有朋友,最好這個家,是在一個水清花香的地方。
僅剩下的這一世,她不想再活得那樣疲憊。醒來後的她,當真放下了過去的仇怨,跟家人朋友一起,過上了簡簡單單的小日子。
這期間,蘇錦堂病逝,蘇氏被蘇翼賣給了龍茜,陸氏也被龍茜入主之後的厲行集團徹底吞掉,改名換姓,成了龍茜手下的一個小小的子公司。蘇翼迴歸本心,做回了他最喜歡的醫生。龍茜則補位而上,頂替蘇翼。成了衆人口中那顆冉冉升起的商界奇才之星,幹出了一番大作爲。
陸新將自己困溺在失敗的痛苦中,靠酗酒和賭博來麻痹自己,把家產敗了個精光。那些他從前的朋友、哥們,還有陸功成之前的好友,都不肯接濟他。只有司宇,一次次地把他從賭場、酒攤子上找回來。幫他找地方住、找工作做。可陸新從前是大少爺。一出來就做了陸氏老闆,沒有社會經驗,而且好高騖遠。難的工作做不了,簡單的又不屑於做。每次陸新都把司宇給他找的工作給搞砸了,然後繼續酗酒賭博。
蘇藝瑾剖腹墜樓後,並沒有死。而是被醫生們救活了。然而,因爲傷勢太重。她的子宮已經完全廢了,其他器官也漸漸壞死。她躺在醫院病牀上,一動也不能動。蘇翼出於兄長的道義,給她提供醫療資金。也曾去看望過她。只是,蘇藝瑾已經皮膚潰爛,容貌全毀。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聽聞這些人的現狀,青鳥會有那麼一瞬間感到很痛快。但之後又歸於沉寂。放下仇恨之後,她的幸福,已經與這些人的好壞無關了。
只有一樣,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青鳥下意識地撫摸胸前掛着的鬼露,感受它的溫度。這個骷髏水晶的鬼露曾經打碎過,後來被尹麗娘用靈力修補好了。青鳥在龍茜家樓下的草坪裡一遍遍地尋找被她丟棄的那顆靈力珠子,尋了一整日才找到。她將那靈力珠子放入鬼露中,重新戴在了頸上。每每撫摸鬼露,便好似感受到了嚴礪的氣息,就好像他還在她身邊一樣。
醒來後,季界告訴她,鬼王的魂魄碎得太狠,用神羽的力量聚魂失敗了。不過,神羽消失前,曾經聚起了一些魂魄碎片。季界將其帶到了冥界,用心調理。至於他能否聚齊,何時能聚齊,連冥王都說不準。
或許嚴礪永遠都不會回來,
或許,他明天就會回來。
可是青鳥,就只剩下這一世可活了。
或許,她永遠都等不到他了,
或許,她明天就能重新擁抱他......
“呵!”蘇翼一進花店,便笑道,“我還以爲紅鬼簿近日來很忙,沒想到還有時間來給青鳥做工。看來我是多慮了。”
花店內,人類看不到的那些鬼執,正在店裡幹活。樂期刀工好,負責修剪花枝,竇月和尹麗娘是女孩子,包裝花束最是擅長。司徒高穎人高馬大,舉止粗魯,一口大黑牙怎麼看都跟花店的氛圍不搭調,他自個兒也很不爽地道:“老子最討厭花什麼的了!”儘管這樣抱怨,司徒還是兢兢業業地用靈力搬運花束。
青鳥回過神來,道:“最近紅鬼簿與冥界進行合作,很多合作細節還都在商討,所以手底下除冤的活動暫時停一停。等合作條約定好了,相信以後的冤案會慢慢減少的。”
尹麗娘美目一眨,笑道:“所以我等近日裡閒着也是閒着,不如來此幫鬼後孃娘做些事,順便讓司徒這蠻夫也被花朵陶冶一番。”
尹麗娘說完,將剛剛包裝完畢的“藍色妖姬”遞給青鳥:“鬼後,您瞧瞧這束可還好?有什麼需要再修改的?”
青鳥過去接下花束,指尖剛一觸到花瓣,便感到一股子陰森詭秘的寒意。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鬼?!
“藍色妖姬”突然散發出一陣黑色的濃煙,將整個花店籠罩。濃煙之中,一個身穿藍裙子的女孩立在那兒,一雙眼睛被人剜去,流淌着赤紅的鮮血。她身上也滿是被人打過的傷痕,像是遭受過嚴重的虐待。
“我要殺了他們,我要報仇!”
女孩拼命地嘶吼,接着衝出了花店。
“快去把她抓回來!”青鳥命令道,“帶回紅鬼簿等候除冤!”
“遵命,鬼後!”竇月等人接到命令,便放下手中花束,立刻行動起來。
正在此時,蘇翼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很是一驚:“9號牀病危?好,我馬上到!”
青鳥忙問:“怎麼,是那個腦腫瘤患者?”
“是的,我得趕快回一趟醫院。”蘇翼道,“等會兒讓青巖來幫你吧,你自己顧不過來的。”
“青巖自己創業的公司還剛起步。事情太多,哪裡有時間來幫忙?”青鳥道,“放心好了,竇月他們都弄得差不多了,我只需要賣花兒收錢便好了。如果實在顧不過來,我會讓媽媽來的。”
“那就好。”蘇翼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奔出了花店。對他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一個是青鳥,一個是家人,還有一個便是病人。能做自己真心喜愛的事。真好。
花店中只剩下青鳥一人,和那一束束或嬌豔欲滴,或清秀潔白的花兒。門外的男生們還在排隊等着,她得趕緊將配好的花束送出去纔是。
突然。店裡的光暗了下來,就像天空和太陽被黑布矇住了。
黑氣瀰漫在地面上。讓青鳥有些心驚。
“嗚哇......嗚哇......嗚哇......”
一陣陣哭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難道又有惡靈作祟?!
青鳥忙回身,朝四周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胸前一陣灼痛,她低頭一看。鬼露竟又灼燒起來,發出紅光。
青鳥握緊鬼露,運起靈力。冷道:“何方鬼魅,給我滾出來!”
這時。從黑氣中走出一個熟悉的傢伙。
“季界?”
“嗨,青鳥小姐,您好。”季界邪邪地笑着,“我是您的情人節約會特供服務生,請您盡情地使喚我,蹂躪我吧!”
青鳥哭笑不得:“你又玩什麼?”
等等!約會?!青鳥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油然而生。那年那天,那個永生難忘的情人節,在季界的“破破爛爛”酒吧,與嚴礪共舞。
砰!砰!砰!
許青鳥的心砰砰直跳,彷彿有許多頭小鹿在裡面橫衝直撞。她不停地張望,搜尋,希望能夠看到嚴礪的身影。
終於,她看到了。那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穿着白色襯衣,黑色燕尾服,身姿筆挺、氣質非凡,如同17世紀的神秘古堡主人。他手裡拿着一個黑色蝴蝶領結,一動不動地,望着她。他那深邃的眸子,像是要將她吸進去,再也不放出來。
青鳥怔怔地望着他,甚至忘記閉上眼睛,害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會發現這只是一個夢。
“這個......”嚴礪沙啞着嗓音,“我不會。”
青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裡卻滾落了許多淚珠兒。她走上前去,從他手裡拿過那隻黑色蝴蝶領結,輕輕地爲他繫上。
“穿燕尾服的紳士,怎麼能不會打領結呢?”
“我願意永遠都不會,只要,你在我身邊。”
青鳥擡起頭,凝望着他的臉,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他瘦了,變得蒼白了,皮膚還是那麼的冷,可這雙眼睛是睜開的,是會看着她的。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嚴礪,是你嗎?”
“嗯。”
“你回來了,是真的嗎?”
“嗯,真的。”
“還會走嗎?”
他的沉默,讓青鳥的心忽地一涼:“會走?”
“你還恨我嗎?”
原來,他所擔心的,是這個問題。青鳥微微一笑,指着胸前的鬼露,輕道:“這裡,還有你的靈力,但是......”她轉而指着自己的太陽穴,笑道:“這裡,已經不再痛了。”
他爲了復仇,傷了她很多很多;她爲了報復他的復仇,亦傷了他很多很多。他們之間,早已算不清那筆爛賬,到底是誰欠誰多一點,誰又愛誰多一點。只要,還愛着,這筆愛情的賬目,就永遠也算不完。
嚴礪臉色微暖,突然握住青鳥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吻上她的脣。她窩在他懷中,緊緊地擁抱着他,此生此世,再也不要放手。
黑氣漸漸退散,積雪悄悄融化,
最是春暖花開日,此生此世永相依。
玫瑰,開得正豔。()
《》是作者“蓮雨裡”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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