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王海濤的班主任和劉巖等班裡的十幾位同學將王海濤接出了院。
住院期間,由於有康建華的關照,王海濤得到了很好的治療,那位主治醫生更是殷勤備至,給王海濤來了個全方位服務,生活、檢查、治療等親自到場。
待醫院確定王海濤確實無礙後,王海濤本人也強烈要求,他也是不願意增加高志強負擔。醫院就同意了王海濤的要求,由學校接出了院。
這期間,縣公安局將代子劍、王海濤及王金銀的事情向學校進行了通報。學校高度評價了三人,並在王海濤出院的第二天在學校召開了表彰大會,縣局一名副局長出席了會議,親自給三人頒發了獎旗。但獎金之事沒能落實,儘管高志強盡了最大努力,沒辦法,縣局財政確實緊張,再說王海濤之事對他們來說只是小案子,也沒造成惡劣後果。高志強對代子劍也誠懇解釋了一番,代子劍表示理解,也承了高志強的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怎樣幫助王海濤解決錢的事情,今天已是18號,離國慶還有12天,估計王海濤現在心裡想的全是他母親的病情,雖然住院期間他沒有表露,但按時間推算,應該是這樣,怎樣才能在短時間內湊到錢?自己出,現時的代子劍也是自身難保,看來只有按照高志強的辦法,募捐,但也不能大勢宣揚,要是讓王海濤知道給他媽媽住院的錢是要飯似的討來的,他肯定不會接受。只能秘密進行。怎麼個進行,還得再做計議。
在代子劍苦惱的時候,這天中午,代子劍在學校飯堂打飯的時候,遇到了劉巖。從王海濤出院後,劉巖和他父母請他們在縣城最好的酒店——谷豐大酒店吃了一次飯,高志強作陪,正式向代子劍三人表示感謝。之後大家便很少見面,畢竟高三學習緊張,大家都在爲高考衝刺。
見到代子劍,劉巖便把他拉到一僻靜處。
“劉巖,神秘兮兮的,幹什麼啊,不會看上我了吧。”代子劍嘻嘻道。
“你臭美吧,我是有事和你商量。”劉巖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巖告訴代子劍,王海濤這幾天整天精神恍惚,上課經常走神,今天上午還找班主任說要退學,劉巖問他出了什麼事,王海濤就是一個字也不願吐露。
聽了劉巖的話,正應證了代子劍的猜測。
“代子劍,你說王海濤是不是那天被打的留下了後遺症,要是那樣,我會很愧疚的。”劉巖着急得說道。
“應該不會,那天他捱打時,抱着頭,腦部沒受撞擊,醫院也給他做了全身檢查,沒什麼事,應該不會有後遺症。”代子劍說道。
“對了,你和他同學這麼久,瞭解他的家庭情況嗎。”代子劍問道。
“不知道,他性格比較內向,不喜歡和我們女生交往。”劉巖回答說。
“那看是不是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我好像聽說他家裡很困難,最近他母親病了,需要一大筆錢治病,全家爲了他讀書早已捉襟見肘,他又孝順,會不會是爲這個事發愁?”代子劍雖然已知道大楷情況,但也要進一步應證。
“對了,他和你們班誰比較要好,打聽一下。”代子劍繼續說道。
“他平時話很少,基本上獨來獨往。。。。。。我們班肖飛和他一個村的,他肯定知道情況,等會兒我去問他?”劉巖道。
“好,那就這麼辦,你打聽好了馬上告訴我,我們一塊兒想辦法。”雖然代子劍已知道事情全部經過,但還是想讓事情進行的自然一點,否則被人懷疑。要知道他和王海濤以前從沒交集,要是這麼快就知道這麼仔細,就讓人懷疑他的動機了。
兩人正說着,這時對面走來一人。“肖飛!”劉巖大聲叫道。
“劉巖!嘻嘻。。。。你們幽會啊。”那名叫肖飛的男生調侃道。通過上次頒獎大會,代子劍已爲全校聞名,也算是風雲人物了。
“別胡說,我們正在說你老鄉呢。”劉巖道。
“你們說王海濤啊,唉,他現在是屋漏偏逢下雨天啊,苦啊。”肖飛說道。
“他們家是我們村最窮的,可說是風掃地,月點燈,本來海濤讀書就花了不少錢,現在他媽媽得了腎病,連住院費都出不起,這幾天他正爲這事發愁呢,你也知道,我們農村人沒什麼收入,我想幫他也幫不上。”肖飛嘆氣道。
“好,謝謝你啊,肖飛。”劉巖道。
“你這麼關心他,不會是對他有想法吧。”肖飛酸酸地說道,對這位班花她也是yy好久。
“少無聊,哪涼快哪呆着去。”劉巖厭惡地說道,擡腳就要踢他。
“再見了,您哪!救命恩人麼,以身相許咱也能理解,拜拜!”肖飛見狀撒丫遁走。
“代子劍,你猜對了,你問一下你叔叔,看他媽媽的病要花多少錢,然後你再告訴我,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劉巖說道。
下午,代子劍給康建華打了一電話,首期治療費用約兩萬,餘下的費用要看病情控制情況之後再說。
晚自習前,代子劍將打聽的情況告訴了劉巖。劉巖第二天中午找到代子劍,將一張存摺交給代子劍.“諾,這摺子裡有兩萬塊,是我的私房錢,你怎麼交給王海濤我不管,不要說是我給他的。”劉巖說道。
私房錢就是兩萬!我靠,相當於一農家多少年年的收入!代子劍接過存摺,羞愧不已,一大老爺們還要一小女子救助,慚愧!錢哪,錢,你這殺人不見血的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哪!
自己在前世也是爲錢發難,這世纔來幾天,又遇到這事,但此時不同往日,本人已有先知先覺之能,賺錢應該比上世容易,這事之後,想方法賺錢!
這錢該怎麼交給王海濤呢,直接給他,他肯定不會要,對,還得要高所出面。
與劉巖分手後,代子劍到門房給高志強打了了一電話,還好高志強在,這年月,聯繫還真不方便,前世用慣了手機,想打電話時還是下意識地掏口袋。與高志強約好,下午放學就去找他。
經過上次的事件,高志強也沒把他當小孩看待了,雖說沒達到同成人比較的高度,但也是同年人當中比較成熟的了。
吃過晚飯,代子劍向班主任請了假。分班後,班級選舉,吳用當了班長,代子劍當了學習委員,功課都是吃二道飯,加上暑假的惡補,學習上毫不費力,這次救人又得見義勇爲獎旗,故班主任沒有爲難,當即批了假。
來到派出所,高志強正等在辦公室,代子劍請求高志強出面將錢交給王海濤,就說是縣局發的獎金。高志強本來就爲沒有爭取到獎金而愧疚,順水人情,當即答應了。
過了兩天,代子劍給康建華打電話詢問內科病房是否收治了一名叫李銀霞的療毒症的病人,確認後,代子劍告訴康建華,這名病人是他好朋友的母親,多關照一下。對侄子的要求,康建華沒說二話,自家還欠人家的情呢。
事情基本搞定,劉巖也反饋來信息,王海濤這幾天情緒一改萎靡,心情很好,今天中午還主動和劉巖說了句話。
週末,代子劍和王金銀及劉巖一塊兒來到縣人民醫院看望王海濤母親,向康家華打聽到病牀號,一行三人簡單買了些水果來到病房。走進病房,就看見王海濤正在幫他母親洗臉,旁邊坐着一中年婦女,皮膚黝黑,許是長期日曬的緣故,消瘦的臉龐佈滿滄桑,正端着臉盤,站在王海濤的身後,一動不動,一個典型的任勞任怨的農家婦女。見三人進來,王海濤趕緊放好臉盆毛巾,起身相迎。
“代子劍,劉巖,王金銀,你們怎麼來了,謝謝。”
“海濤,是你同學吧,好娃兒,你們有心了,人來了就可以了,還買什麼東西啊,海濤,快讓人家坐。”
“他姐,快給他們倒水,你們坐、你們坐。”老人臉容浮腫,面色泛黃,憔悴的臉上強露出虛弱的笑容。
“媽,沒水了,我去打吧。”王海濤的姐姐見代子劍三人,立刻表現的侷促不安,滿臉通紅,像做了錯事似的低着頭快步朝們外走去。中國農村婦女整天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回家洗衣、做飯,看孩子,還要伺候好丈夫,從沒走出過家門。看到城裡人,不自覺地就顯出卑微低下。上世時自己剛剛進縣城讀書時,何嘗不是如此。
見王母要坐起身來,劉巖快步走近跟前,輕輕扶起。“伯母,您好,我叫劉巖,他叫代子劍,站在他旁邊失望金銀,我們都是王海濤的同學,您別動,要好好靜養,王海濤成績可好了,是我們的學習委員,各科老師都喜歡他。”劉巖輕聲細語,溫柔地說道。
想不到平時一本正經、硬朗、不苟言笑的劉巖也有溫柔細膩的一面,這纔像個女孩呢。
代子劍詫異地看着劉巖,“*棍”王金銀一臉壞笑地看看劉巖,又看看王海濤。王海濤雙頰緋紅,快速地避開了王金銀的目光。
“好女娃兒,真俊啦。”王母慈祥地看着劉巖。
對王海濤母親的情況,代子劍已通過康建華瞭解了一番。代子劍前世就是內科醫生,曾經治療過好幾例。一般來說,在尿毒症早期,對於腎臟纖維化波及範圍小(未經過腎臟纖維化診斷,從傳統指標症狀大概判斷,即輕度貧血、腎性高血壓並不嚴重、尿量400ml/日),未出現嚴重併發症,例如尿毒症腦病、尿毒症肺病、尿毒症心衰等,患者可在專業腎病醫生的指導下選擇保守治療,主要是修復腎臟功能、阻斷腎臟纖維化瘢痕形成、保護殘留健康腎單位,這部分患者可逐漸延緩透析。但一旦錯過此階段治療時間,病情惡化迅速,出現無尿症狀,此時進入腎臟纖維化瘢痕形成期,腎臟功能幾乎全部喪失,此時治療只能緩解症狀,最大程度提高生活質量,實現良性帶病生存。他母親就屬於這種情況。
在劉巖與王母親熱地交談時,代子劍把情況仔細地給王海濤說了一番。對代子劍一直以來的幫助,王海濤可說感激非常,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要是有將來,一定要好好感謝。
“代子劍,我這人嘴笨,不知道說什麼,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媽媽治病的錢是你和劉巖找高所爭取到的,還有我媽住院,也是你叔叔幫了很大的忙,總之,大恩不言謝,以後要是能用得上我的,你嗯一聲,我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王海濤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客氣了,我是敬佩你是個爺們,再說,我們是同學,也算是我師兄,能幫到你,我感到很榮幸,來日方長,以後我們多親近,哈哈。”代子劍說道。
“只要你不嫌棄我是農村的,我們肯定會成好朋友。”王海濤說道。
“我也是農村的,我家是清水的。我們農村的就要爭氣,是吧,海濤。”也許是代子劍舉手投足表現出不凡,讓王海濤誤會了。
89年,城鄉差別大,還有所謂商品糧戶口和農村戶口之說,不像今天,城市人到鄉下創業,鄉下人到城裡打工,成家立業。鄉下城裡的概念已比較模糊。
三人在病房待了近一個小時,劉巖與王母可說是其樂融融,代子劍和王海濤聊得也很投機,王金銀這廝今天少有的安靜,乖乖地坐在旁邊當聽衆,只是眼光不時瞟向劉巖。
通過今天的接觸,代子劍與王海濤的關係進一步加深,加上他母親的問題業已解決,應該不會有“10-2”命案發生了。
告別時,王海濤將三個人送到了醫院大門口,再三表示感謝,王母更是與劉巖依依不捨。
王海濤之事基本已了,下面的事就是如何掙鈔票了,老天爺開恩,機會豈能錯過,否則不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