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順平莫名奇妙的看着焦急的女兒,學習有這麼認真嗎,分秒必爭了?
有些找藉口的羅綵衣臉上微紅:“我還有本書沒帶回來,趕回去補上。”
父親母親都持有懷疑的眼光,難道女兒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了?羅順平一邊吃飯一邊觀察女兒,女兒有些食不下咽的心不在焉,女兒呀,你千萬比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狀況呀?
不滿的羅飛嘟囔着姐姐:“你也太着急了,用得着這麼着急嗎,不就是一晚上不見嗎,就你們這樣還能保持學習第一,真是邪門了。”
“我讓你胡說八道。”羅彩藝追的羅飛滿地跑。
“還是學習重要,記住了?”羅順平審視着女兒。
羅綵衣深度點頭稱是,催促爸爸快走。
車子終於在羅綵衣的盼望中啓動了,並且逐漸的距離蕭炎的家越來越近。一股子嗆鼻的塑料的臭味從縫隙裡鑽進了車子,羅飛和羅綵衣捏着鼻子,人、趕緊把車玻璃緊閉關嚴密了,還不停的用手扇動空氣,這氣味太難聞了,駱順平的老嗓子乾脆就不斷的咳嗽起來了。
“爸爸,這是不是燒塑料的味道,太難聞了,肯定是他們家處理垃圾了,可真夠污染環境的。”羅綵衣竟然把蕭炎的名字說成了他,意味深長呀。
羅順平擰着眉頭,沒有回答,腳下的油門加大了,車子飛了起來,一股子濃煙汩汩的迎面冒過來,味道更加嗆鼻孔了,在車子裡的人都劇烈的咳嗽起來,並且同時條件反射的喊出來:“着火了。”
對,是着火了,這股子濃煙正是從蕭炎家的垃圾站飛出來了的。
羅綵衣和羅飛分別各佔了一個車窗,探出頭着急的看過去,垃圾站已經全部塌毀了,包括住房部分,全都是一片廢墟。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羣,不知道這火毀滅性有多大?
羅順平的汽車飛速的跑了過去,車子還沒有停穩,羅飛和羅綵衣就推開車門,跳了出去,大聲的呼喊:“蕭炎,蕭炎。”不知不覺,羅綵衣呼喊的同時已經是兩行淚水。
撥開前面的擁堵的人羣,羅家三人擠進去,大聲的呼喊蕭炎的名字,廢墟的空地上站立着三個人,臉上黑乎乎的全都是煙黑,聽到他們的話喊聲,緩緩的從呆滯中甦醒過來。
“綵衣。”其中一個人嘩啦了把臉,臉上更黑了,但是這聲音分明就是蕭炎,而且,蕭炎看到羅綵衣的身影,竟然急切的跑了過來,見到羅綵衣淚流滿面,一把把她擁進了懷裡:“綵衣。”又輕輕吐出了一聲,又一個滿臉淚流,涕不成聲,他哽咽的說:“我家全都完了。”
羅綵衣緊緊的擁抱着蕭炎,已經忘卻了自己緊
緊是個學生,還不能戀愛的學生,她悄聲說:“你沒事就好。”
羅順平夜也吃驚的走過去,問站在那裡的蕭勝利夫婦:“這是怎麼回事?”
蕭勝利說:“昨晚上有人來交貨,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意外,半夜裡就着起來了,打了救火中心,也沒有撲滅,直到全都引燃了爲止,好在發現得早,人都跑出來了,就是家產全沒了。”
“我看就是有人放火,我們幹了這麼多年了,從來滅有疏忽過,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一個火星都沒有過,我看就是有人專門來放的。”蕭月如氣憤的說。
蕭炎的淚水把臉上衝出了兩行白皙的印子,這才露出廬山真面目。羅綵衣聽到蕭月如的大聲的氣話,把蕭炎推開,從揹包裡拿出溼巾來,親手給蕭炎這個花貓擦臉,蕭炎拿住羅綵衣的小手,自己接過去,緊擦了幾下,然後又抽出來一張新的:“你的臉也成大花臉了,我給你擦擦。”蕭炎仔仔細細的給羅綵衣擦掉了被自己抹上的黑漬。然後,他大膽的牽着羅綵衣的手掌走到了蕭勝利夫妻面前,從羅綵衣的手裡拿過溼巾,抽出來,遞給父母。在這個萬念俱灰的時候,兒子蕭炎牽住了一個女孩子的手,自己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兒子還有女朋友呢,他們斑斑點點的花臉上露出了笑容。
羅綵衣猛然間羞紅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眼淚通紅的樣子,掩飾住了黑眼圈,只是這紅眼圈比這黑眼圈更能打動人心。
“報案了嗎?”羅順平問。
“報了也沒有用,沒什麼證據,沒有安裝監控,心想這破爛能引起什麼毛病來,看來是得罪了什麼人了。”蕭勝利接過羅順平遞過來的菸捲,羅順平給點燃了,他狠狠地抽了幾口。
蕭炎和羅綵衣對視了一下,蕭勝利所說的得罪了某人,難道是他們倆得罪了某人?父母會得罪誰呢?難道就是巧合了?
“那你們打算去哪裡安身?”
“等火勢全都滅了,我們就去城裡,好在把存摺現金都搶出來了,孩子的書包拿出來了,其他的全都沒了,重新再來。”蕭勝利現在也不氣餒了,兒子還需要自己奮鬥呢。
“爸爸,媽媽,我先不回學校了?”蕭炎看着父母。
“你去學你的,家裡不用你,不能耽誤學習。”蕭勝利態度很堅決,自己可不想把兒子也拖成破爛王。
“好了蕭炎,我送你們回去,等會我再回來幫你父母去看房子,準備新家。”羅順平看了看時間,然後對着蕭炎說。
“行,羅大哥費心,先帶孩子買身衣服去,然後讓他去上學,這裡呢,你也不用回來了,我們等着沒有火星了再走,燒了我們的,就別再連累村裡的人家。”
“爸爸。”蕭炎聽完爸爸的話,竟然上去摟住了爸爸。
“看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孩子氣,沒事,放心吧,老爸不怕。”
蕭炎第七感覺:這場大火是自己引來的,
這就是引火燒身了。
“走吧,蕭炎,我爸爸會回來的,你放心吧。”羅綵衣在蕭炎的身後說,蕭炎直起身形,抹了把眼淚,破涕爲笑:“嗯,這就走,爸爸,媽媽,那我現在就走了。”
蕭月如破例的走到羅綵衣面前,想要握住羅綵衣的手掌,但是看看自己的滿手灰黑,就停下了手,哀求的口氣說:“綵衣,幫我們安慰一下蕭炎,不要分心,好好學習。”
羅綵衣點點頭:“阿姨,你放心,我知道的,他的學習不會拉下來的。”
羅飛跑過去拉起了蕭炎的大書包,拽着蕭炎的胳膊說:“蕭炎哥哥,走吧,男兒有淚不輕彈,別娘了,快走吧。”
蕭炎這時候又抹了把眼淚,衆人閃開了一條路,卻也是嘖嘖的讚歎:“看人家的孩子真有出息,現在就有媳婦鐵了心了,燒這點東西算啥,有人就是滅不了的。”
蕭勝利聽了也算沒丟盡了老臉,沒想到兒子這時候給自己臉上添了光彩,還沒有被人完全看笑話,關了一扇門,又開了一扇窗,要知現在,我就不反對兒子搞對象了,這樣的好姑娘搞去唄!
“你看人家那是老丈人吧,還親自開車來接送呢,這小子豔福不淺。”
“聽說這倆孩子學習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別看老子是收破爛的,兒子可有大出息了。”
人們望着羅順平車子遠去的方向還在議論着,蕭勝利夫妻看着這片狼藉的廢墟,還是百思不能其解:“是誰陰了我們一把?”
羅順平以最快的速度把蕭炎帶進了商場,並且把他帶回了自己家,在秦淑華糊塗的眼神中,把蕭炎推進了自家的洗澡間,命令他:“十分鐘洗完澡。”
蕭炎脫掉了黑漆漆的衣服,少年白皙的裸身出現在了鏡子裡,頭上流淌下來黑水,他咬着牙關,嘴巴里罵着:“左小泉,你個王八蛋!”任水流嘩嘩的沖刷掉身上的灰土,然後迅速的穿上衣服,瞅一眼自己原本平和的眼神呈現出突兀的陰騭,他陰冷的哼了一聲,走了出來。
從他面孔的變化上,羅綵衣分析蕭炎內心肯定在仇恨一個人,他或者想撕碎了他,活埋了他。
秦淑華愣愣的看着他們急匆匆的上車而去,心裡好大一個問號,卻看這小夥子劍眉冷眼,筆直臉闊,比上次見到多了一分寒氣,出什麼事了?
天氣晚來秋,已經是深秋了,空氣寒涼,路上,羅順平又停下來給蕭炎裡裡外外的買了兩身換洗的衣服,然後才繼續上路。
蕭炎的面孔始終是陰冷的,眼睛微眯,羅飛也不再多言,只是呆呆的觀察着蕭炎。把羅飛送下車的時候,羅飛抱了一下蕭炎,在他的耳邊說:“衝動是魔鬼!”然後,重重的拍了一把蕭炎的肩膀,蕭炎被這小子震得打了個哆嗦,見那小子揮着手笑吟吟的去了。
羅順平順眼看了一眼蕭炎,見他神色不對勁,回過頭來問他:“蕭炎,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放的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