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順的母親關婉容來了,下榻在君蘭酒店。
爲了有個緩衝,呂順沒有第一時間就帶黃婷婷去見她,也沒有告訴她母親已經來了。
對於兒子呂順與一個平民女子交往她當然是反對的,母子倆在酒店裡吵了半天,一直都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黃婷婷的電話打來,呂順說今天晚上有點急事,不來接她了。
黃婷婷聽出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不像平時那麼溫柔,問:“不會你母親今天過來了吧?”
呂順看了一眼旁邊正生氣的母親,回答說:“還沒來了,她很忙的沒過準點的。”
掛完電話,關婉容問:“打電話的就是那個黃婷婷?”
呂順氣呼呼地說是,關婉容說我來了,爲什麼不告訴她,爲什麼不帶她來見我。
呂順說你這個態度,我不放心。
她這次前來就是專程來考察黃婷婷的,正是因爲呂順知道她不會同意,所以纔沒有第一時間帶她過來,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呂順也沒有告訴黃婷婷她已經來了。
她知道兒子是在保護她,不想讓她們見面時尷尬,更不想讓黃婷婷受到傷害。
關婉容想再說什麼,最終沒有再開口,知子莫如母,她知道這一次呂順是來真格的了。
晚上八點左右,呂順離開了酒店,關婉容拿起手上的小本子反覆看了看,隨後也離開了酒店。
……
雅聲娛樂!
黃婷婷正在加班!方達方維等幾個核心人物都在。
上次接下了一個天王級的大型演唱會的外包單。因爲時間緊,方達按照正常的流程做好資料報文化局與公安局批准。時間已過去這麼多天了,公安那邊的批准文件早下來了,文化局那邊的批准方件卻還一直壓着沒有下來。
方達知道,雅聲娛樂在公關方面正面臨危機。
正常情況下這種申報都是走形式的,沒有違反規定的情況下,二三個工作日就能批下來的。
但這一次似乎有些意外,文化局那邊似乎沒按流程走,三天後方達再去催結果,文化局的工作人員告訴他他們局長出差了,過半個月再來吧。
局長不在難道正常的工作都不要做了嗎?
方達覺得有問題,就買了點禮品在文化局門口等那名工作人員下班,然後請他吃飯讓他行個方便。
吃了飯,收了禮,對方告訴他,真的不是他在爲難雅聲娛樂,申報材料他早就幫雅聲娛樂報上去了,並且以他看一切正常,沒有違規的地方,但上面故意壓着,他也沒有辦法,有些事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科員能決定的,希望他能體諒。
爲了不讓那個辦事的小科員爲難,方達沒有直接去找領導,今天晚上他們就特意加班來研究接下來怎麼辦。
樓下有人上來了,在琴行那頭看琴,黃婷婷就過去打招呼,然後就安靜地站在客人身邊陪她慢慢挑選。
呂順沒有告訴她,母親關婉容已過枚陽來了,黃婷婷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今天來的這位氣質優雅,神情淡定的女士就是呂順的母親。
雅聲娛樂的生意起來以後,琴行這邊的生意沒有做任何推廣,有客來了就賣賣,沒客人來了就空着,但因爲雅聲娛樂生意不錯,相關聯的客人來往得也多,琴行的生意不用人管也沒有變差,還是保持着穩步上行。
現在算起來,琴行已沒有正式的工作人員,每次琴行賣掉一把樂器,朱惠總會變着法子請辦公室大家喝飲料。
看過黃婷婷的照片,關婉容當然知道站在她身邊的這個女子就是黃婷婷。
在琴行四處看看,關婉容隨便詢問了幾款樂器的價格,又讓黃婷婷對幾個樂器的牌子做了一個介紹,也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次日,她讓呂順帶她一起去雅聲娛樂,二人再次見面,黃婷婷也跟昨天一樣,雖然換了一套相對明豔一些的新衣服化了個淡妝,但也沒有過份地梳妝打扮。
辦公室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婆婆在考察未來的兒媳婦,都一個勁地誇黃婷婷多好多好,事先早就準備的朱惠自然要把李俊東交待的黃婷婷在雅聲娛樂佔股份的事說出來。
畢竟是工作時間,關婉容也沒在雅聲娛樂呆多久,下班後黃婷婷去酒店回拜長輩。
又送上了兩件精美的手工蘇繡,面幅不大,值不了多少線,但絕對是真正的手工貨。
黃婷婷自信淡雅,不亢不卑,讓原本內心堅定的關婉容還是有所轉變,她沒有直接表示說支持他們倆繼續來往,但出於禮貌還是收下了黃婷婷的禮品並回贈了一件禮品給她。
……
方達打電話告訴李俊東關於演唱會的審批,相關部門報批可能需要一些額外的開支,李俊東讓他問一問同行,也許有些東西是潛規則,該花的錢還是得花。
次日,方達又找以前熟這一路的朋友打聽,然後特意跑到主管這一塊的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長家裡去送禮。
然而,對方很不客氣地把他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他們不走正道專走邪門,搞這些小名堂淆亂社會風氣。
送禮都不收,方達再去文化局時那個他吃了一頓飯的辦事員就告訴他,說他惹惱了副局長,這個項目不給你擺上個把月絕對批不下來。
難道辦一件小事就真這麼難嗎?
李俊東覺得應當有另外的原因,就讓方達調查調查把這裡面的人際關係好好理清楚。
經過幾天打聽,原來這個分管這一塊的副局長就是鴻雁娛樂段思鴻的一個小姨父。
就爲了一場演唱會的外包項目,對方就真的使用這樣的卑劣的手段來打壓雅聲娛樂,方達真的火了。
一個電話打過去直接問他是不是他們在搗鬼,那個臭不要臉的傢伙竟然說出,做生意大家各有各的優勢,如果你們完全沒有一點政治資源就不要來娛樂行業來搶這碗飯吃,當然我們還可以考慮合作賺錢,你們接這個單也不容易,要不轉包給我,我也不會讓你們虧本。
方達罵他是個小人,發了一通火但並不解釋問題。
聽方達述說完事情的整個過程李俊東的眉頭就緊鎖起來。
俗話說得好,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
一個方化局的副局長說來也算不上什麼大官,更不是什麼要職,但他就是管着這些演唱會報批這一環節。
如果就這一單要做,方達說現在客戶定下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再不審批下來,一方面客人擔心,別一方面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準備時間,眼下之法只能是我們少賺一點錢,先找一家同行去報批這個項目,然後兩家公司再同共來做掉這一單生意。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李俊東不想用。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在相互鬥爭中形成的,一旦這一回被對方欺負了,以後每一單都會受人欺負。
有些問題,他覺得得從根源上解決,還這個根源就在段思鴻。
掛掉方達的電話,李俊東正在想要用什麼方式來找段思鴻談一談,電話就響了。
接通後竟然就是段思鴻打來了,對方既然與方達在電話裡大吵過一回了,竟然還敢約他出來喝咖啡,看來信心十足啊!
李俊東決定陪好好他玩玩。
段思鴻選的咖啡店環境不錯,按約定的時間李俊東晚了二十分鐘到,對方竟然能算得到他的時間,竟然還比他晚了五分鐘纔到。
二人從情場上的敵人,變成了商場上的敵人,雙方都用一種有色眼睛在看對方。
如果沒有段思鴻與他們家族,蘇紫應能很輕鬆地在枚陽市找到喜歡的電臺記者工作,也就不會去鳳凰臺,自然也不可能再去到巴格達那種兇險之地。
現在蘇紫沒了,這一切自然得算到這個段思鴻的頭上。
段思鴻看上去氣質儒雅,風度翩翩,骨子裡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仇人相見,本應分外眼紅,對方卻還在裝斯文。
李俊東就沒那麼好脾氣:“想盡一切辦法雅聲娛樂的項目設卡,現在又請我來喝咖啡,不知段總有何指教啊?”
段思鴻嘴角一笑:“大家朋友一場,說得那麼嚴肅幹啥,先喝咖啡,然後慢慢聊!”
李俊東警告他:“正常的生意競爭你使用什麼手段我都能接下來,大家各憑本事,利用官場上的一些不正當關係想來鉗制我們,那你就犯了錯了。”
段思鴻被連續訓斥,而且李俊東的聲音也大,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他臉上掛不住,就針鋒相對:“你別以爲跟着伍思齊上過報紙的頭條就是個人物了,不過我知道那只是一次意外,別以爲你今天板着一張臉就能嚇唬誰,我還是那句話,沒有一點政治資源就不要來娛樂行業來搶這碗飯吃。”
李俊東想聽的就是他這句話:“說得很好,我有辦法讓你那些所謂的資源一點一點地變沒,你信不信。”
段思鴻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不要威脅我,知道你有些小聰明,但我對你做過一番認真研究,你手下除了有一夥上不了檯面的流氓混混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後臺,還敢在我面前放大話嚇唬誰啊。”
李俊東冷笑:“對付你,就根本不用什麼資源。”
段思鴻笑得很邪惡:“今天叫你過來喝咖啡我是誠心誠意來談生意的,我知道你們團隊雖小,但在音樂製作方面無論方達兄弟還有你都很有天賦,所以這也是你們唯一的優勢,只要你們答應跟我們合作,現在我就給你們雅聲娛樂出個價,併入我們鴻雁娛樂我可以給你們百分之十的鴻雁娛樂的股份。”
原來段思鴻打的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