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依依登時氣的沒了聲,十一皇叔用得着這樣給她難堪嗎,她也沒說什麼呀!
“王爺。公主所言無差,王爺不必生氣,”鳳若桐阻止赫連傲的責難,微一笑,“再說我跟清韻公主彼此擅長什麼,原本也都清楚,並非什麼秘密,公主也是一番好意。”
“她是好意纔怪,分明就是惟恐天下不亂,”赫連傲冷哼一聲。不過愛妃既然不在意,他也不再多說,“若桐,你當真要跟清韻公主比試?”
“王爺,比試之事是鳳大小姐提出的,你不會是怕她輸,所以要她打退堂鼓吧?”蕭靖雪搶着道,“如果她要現在認輸的話,這比試倒是可以取消。”
赫連傲冷聲道,“本王是想給琅琊國留些面子,既然你非比試不可,那到時輸了,可休想不認賬!”
蕭靖寒纔要阻止,蕭靖雪已一陣風似地到了鳳若桐跟前,伸出手來,“鳳大小姐。你我擊堂爲誓,願賭服輸,絕不反悔,如何?”
鳳若桐故意道,“公主不必急着應戰,可再跟蕭太子商量一二。”
“不用商量了,”蕭靖雪怕她反悔。斬釘截鐵地道,“我若輸了,嫁給何人全由皇上做主,我若贏了,你就得退出,離開王爺。”
蕭靖寒原本想阻止,不過到了如此份上,天?國是不可能立個太子出來。鐵王也絕對無意娶靖雪,既然嫁不了這兩個人,那嫁給誰,對琅琊國的影響也不大,總不能怎麼來的怎麼去,真個把靖雪再帶回去吧?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靖雪跟鳳若桐比試一番。萬一贏了,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呢。
念及此,他朗聲道,“既然若桐姑娘定要比試,那就比吧,輸贏各安天命,願賭服輸。”
他開了這個口,鳳若桐的目的也就達到,挑了挑眉,伸出手去,與蕭靖雪三擊掌,“願賭服輸。”
赫連依依和北堂馨月這個興奮,拼命抑制着,眉眼之間還是露出喜色來,清韻公主,你一定要爭氣,打敗鳳若桐,快點!
蕭靖雪也迫不及待地道,“那咱們就來比跳舞,如何?”她舞技是琅琊國一絕,鳳若桐絕對比不過她。
“爲何要比跳舞?比琴棋吧,”鳳若桐豈會不知蕭靖雪打什麼主意,立刻反對,“兩樣公主可任選其一。”
蕭靖雪皺眉,“我覺得還是比跳舞的好,琴棋我沒有興趣。”方纔赫連依依已經提醒過她,鳳若桐琴棋雙絕,而她平時雖然也彈琴下棋,卻總不及舞技來得出神入化,比琴棋的話,她沒有必勝的把握。
“可我對跳舞也沒有興趣,不想比,”鳳若桐也不肯讓步,意甚堅決,“要比就比琴棋。”
蕭靖雪登時有些急了,“鳳大小姐,你怎麼這麼囉嗦?你明知道自己琴棋雙絕,就非比不可,是非要我輸是不是?我爲什麼要上你的當,我就不比琴棋!”
“那公主非要比跳舞,不也是認定我比不過你嗎,我爲什麼要答應?”鳳若桐冷聲提醒,大家五十步笑百步,沒差的。
“……”蕭靖雪語塞,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兩人都想比自己最擅長的,也就是都不想輸,這還怎麼比。
赫連傲不耐煩起來,“既然你們兩個都不想比,那就算了,不用比了。”
“不行!”蕭靖雪不幹,聲音都有些拔高,“我與鳳大小姐已經擊過掌,不比算什麼!皇上,請定奪。”
這……景熙帝也很爲難,不管他說比什麼,對不擅長的那一方都不公平,話說回來,鳳若桐不是樣樣精通的嗎,怎麼一說到比跳舞,她就堅決不肯了,原來她也有不如人的地方?
“皇兄,恕臣弟多嘴,”赫連傲接過話來,“既然如此,那就不比琴棋,也不比跳舞,比別的。”
景熙帝略一沉吟,這也是最公平的了,“也罷,鳳若桐,清韻公主,除這三樣之外,你們還想比什麼?”
這……蕭靖雪一時有些發呆,除了跳舞,她還真就沒有什麼絕招,沒了主張。貞呆記血。
鳳若桐微一笑,“公主既然沒有主意,那恕我直言,公主是琅琊國的神女,能未卜先知,教人趨吉避凶,是嗎?”
蕭靖雪眼裡閃過一絲尷尬,她當然知道自己的份量,可鳳若桐這話問都問了,難道要她說“沒有,那些都是瞎編”的嗎?“鳳大小姐的意思,是想怎樣?”
“那你我就比比未卜先知啊,”鳳若桐似乎早有準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皇上,請將三個酒杯倒空,反扣過來,隨便將什麼東西放在其中一個酒杯下,臣女與公主都背過身去,待放好後由臣女與公主猜,東西在哪個杯子下,猜中者爲贏,公主以爲如何?”
景熙帝都替蕭靖雪難堪,因爲他也早知道,這神女是給人“吹”出來的,如果真要比這個,她不是要當衆出醜?當然,她是不是神女,他也都是聽十一弟說的,還真就沒親眼見識過呢,今日倒正好是個機會確定一下了。“這法子倒也新鮮,清韻公主,你可要應戰嗎?”
清韻公主登時有點着慌,不過想想鳳若桐也是靠運氣來猜,而她卻有制勝法寶,最多兩人機會相等,沒什麼可怕的。“好,這一局我應了。”
景熙帝即將三個酒杯倒空,扣過來,取下自己的玉扳指,“你們兩個背過身去吧。”
兩人依言轉身,然而在這剎那,蕭靖雪卻對蕭靖寒使了個眼色,意即讓他提醒自己。以前在琅琊國時,爲了造就她“神女”的名聲,必須由她出場時,他們兄妹兩個就是這樣合作,結果越傳越神的。
蕭靖寒會意,不着痕跡地眨了眨眼睛,並未多說,“靖雪,你可要打起精神來,切莫輸了。”
“知道了,太子哥哥。”
嶽皇后和赫連依依等人也都覺得這法子新鮮,加上他們也想親眼看看蕭靖雪有多神奇,所以個個都屏息凝視,看景熙帝會把玉扳指放在哪個酒杯裡。
景熙帝看了看這三個杯子,纔要放玉扳指,赫連傲卻忽然站起來過去,“皇兄,爲免她們兩個作弊,臣弟給皇兄擋着。”
景熙帝也沒想其他,點頭道,“好。”即將玉扳指放進了中間那個酒杯裡。
蕭靖寒一下傻了眼:赫連傲正好擋在他身前,他根本沒看到玉扳指在哪個酒杯下面,這要怎麼給靖雪提示?可惡的鐵王,一定是故意的,可鐵王又怎麼知道,自己要給靖雪提示呢?
“放好了,”景熙帝道,“你們兩個可以轉過身來猜了。”停了停又加上一句,“其中一個酒杯下面,是朕的玉扳指。”
兩人轉身,蕭靖雪有意無意看向蕭靖寒,卻發現他在怔怔發呆,她登時急了,愣什麼啊,快告訴我,東西在哪個酒杯裡?
其餘人也都想見識她的未卜先知,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好像篤定鳳若桐根本不可能猜對一樣。
“公主,”鳳若桐提醒道,“請問你是要先猜,還是後猜?”
蕭靖雪手心已經出汗,太子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對了,她剛纔好像聽到鐵王說什麼擋着的話,難道因爲這個,太子哥哥沒看真切嗎?這下麻煩了,沒有他提示,自己只能全靠運氣來猜,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再看鳳若桐,卻是自信滿滿,她怎麼知道自己一定能猜對——莫非她纔是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蕭靖雪,你到底要不要猜,怎麼那麼麻煩!”赫連傲毫不客氣地罵過去,“不猜算了,別耽誤時間!”
“我——”
“王爺,請給公主時間考慮。”鳳若桐好笑莫名,王爺也太不給清韻公主面子了,一直在叱責。她就覺得北堂馨月也好,清韻公主也好,都搞不清楚狀況,對於一個根本不你的男人,你還一味糾纏着做什麼,反正如果是她的話,被男人這樣叱責一次,就傷透了心,也明白他對自己無意,是不會再糾纏下去的。
蕭靖雪也是騎虎難下,不猜不行,可如果先猜錯了,就沒機會了,不如讓鳳若桐先猜,如果她猜錯了,自己猜中的機率就一半對一半了。可惜在這種問題上,她還是打錯了算盤,全靠運氣的話,先猜後猜,機率都是一樣的。“鳳大小姐先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鳳若桐凝目看過去,似乎是在看酒杯,但目光卻快若流星般掃視一圈景熙帝和嶽皇后等人的視線,而後指着中間那個酒杯,“皇上的玉扳指在這裡面。”
景熙帝頗爲欣喜,“若桐姑娘,你是如何猜到的?”
蕭靖雪一下傻了眼:這、這就猜對了?“皇上,我還沒有猜。”
景熙帝一愣,是啊,自己這謎底揭的太快了,若是清韻公主也猜玉扳指在中間這個酒杯裡,兩人不就都贏了嗎?
“怎麼,難道你也想說,玉扳指在中間的酒杯裡?”赫連傲嘲諷冷笑,“拾人牙惠,不知羞恥!”
蕭靖雪臉紅脖子粗,“我、我什麼時候……”她根本就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剛剛那句“我還沒有猜”,還不如不說呢。
“罷了,”景熙帝擺手,瞪了赫連傲一眼,示意他不得再多說,“是朕疏忽了,這局不算,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