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顧姨娘眼睛一轉,立馬擺出了一副擔憂的神色,對着雲嬋卿說道:“大小姐,您的安全何等重要!那賊人說不定正躲在您的屋子裡呢!爲了大小姐的安全着想,還是讓人搜一搜的好!張嬤嬤,你帶人仔細的察看一下!”
顧姨娘一邊說話,一邊朝着張嬤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掀雲嬋卿的牀帳。
“放肆!”雲嬋卿猛地拍了下桌子,朝顧姨娘冷然看去,厲色喝斥道:“顧姨娘,你何時這麼不懂規矩了,一個小小的姨娘,竟敢如此以下犯上!我紫竹院的事情,什麼時侯輪到你來做主了?!”
顧姨娘被雲嬋卿斥責的臉色漲紅,這裡那麼多下人看着,她卻被大小姐如此不留臉面的訓斥,她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不得不繼續隱忍:
“大小姐息怒啊,婢妾真的是爲了您好!您可是金貴的嫡女,絕對不能受任何損傷的,所以婢妾纔不顧禮法的衝了進來。而且,據妾身猜測,那賊人說不定就藏在您的牀底下,您不如讓人仔細的搜搜,也省得惹出禍端。”
雲嬋卿越是強硬的不肯讓人搜查,顧姨娘就越是覺得雲嬋卿是心虛,而自己也越是勝券在握!如果雲嬋卿不是因爲心虛,那她爲什麼不肯讓人搜查,爲什麼要派明翠在門口多加阻撓!
更何況,章玉瑋已經明確的通知她,一切都已經按照計劃辦好了!她還提前派了人在紫竹院外守着,也一直沒見到劉易陽從院子裡出去!
那麼大的一個大男人,不可能無故的消失的,那麼他就一定還在這屋裡!只不過,應該是被藏在了這個屋子的某個地方罷了……
顧姨娘乾脆不再掩飾,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雲嬋卿,滿含譏諷的說道:“怎麼?大小姐如此堅決的不肯讓人搜查,莫不是因爲心虛不成?!”
雲嬋卿目光凜冽的瞥了顧姨娘一眼,聲音彷彿千年的冰川,冷冷的道,“帶着你的人,馬上給我滾回你的攬月院去,我就當今天什麼事也沒發生!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姨娘你似乎忘記了,你在雲府的身份,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奴婢!甚至,我若是一心要懲治你,把你賣出府去都沒有問題!”
“你!你……”顧姨娘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氣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她雖然只是個身份低|賤的姨娘,但畢竟是給雲致遠生過孩子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說生了孩子的姨娘就一定不能發賣,但是爲了給庶出的子女留下幾分臉面,很少有人會發賣有孩子的姨娘。
而且,顧姨娘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當成物品一般對待!
雲嬋卿這話,正好戳到了她的痛處,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張嬤嬤見到自己主子被嗆,當即高高的昂起臉來,一臉挑釁的睨了雲嬋卿一眼,故意譏諷的道:“大小姐不敢讓奴婢們搜查,莫不成這屋裡真的藏了男人!而且,大小姐正和他做苟且之事,怕我們闖進來破壞了你們的好事?”
張嬤嬤的聲音像指甲劃過老樹皮似的,刺得人耳朵嗡嗡的難受。她說完這話便直接擼起了袖子,要不管不顧的衝到牀邊去搜查。
正在此時,明翠卻帶了奶孃和紫竹院的丫環婆子們,飛快的衝進了屋子裡來。奶孃剛一進房,立即跑到雲嬋卿的身側,做出母雞護小雞的姿態,準備隨時保護大小姐。而明翠則領着四個身強力壯的婆子,一下子就攔住了張嬤嬤的去路。
看到這樣的架勢,顧姨娘也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的。
可是,就算不能善了又怎樣?!
劉易陽明明就被章玉瑋給扛進來了!只要能在這裡搜出這個奸|夫,那麼雲嬋卿就是有百張嘴都辯不清楚。爲了保住雲嬋卿的名譽,就算是爲妾,她也必須嫁給劉易陽!這樣一來,德王世子的婚事就可以讓紫兒來替代了!
想到這裡,顧姨娘不禁森冷的擡眸,眼裡滿是死磕到底的狠戾。
可還不等她開口,雲嬋卿的雙眸也已經蘊起了一層寒冰,她死死的盯着明翠臉上的紅腫,朝着自己身側的奶孃,冷然的吩咐道:“一個老奴,竟然如此污衊府裡的主子,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奶孃,給我狠狠的掌嘴!”
奶孃崔氏早就看不慣張嬤嬤了,又被她剛纔那番話刺激到,如今一聽到雲嬋卿的命令,當即如一陣風似的衝上去,對準張嬤嬤就是“啪啪”的兩巴掌。
這兩巴掌打得十分響亮,張嬤嬤的一張老臉立馬腫了起來。
可是,想到這老奴對大小姐的污衊,奶孃竟是覺得怎麼打都不解氣。她一邊用力的繼續打,一邊狠狠的罵道:“哪裡來的老貨,說話這麼難聽,你眼裡還有沒有大小姐?該不會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吧?”
奶孃崔氏一邊說着這話,一邊用利刃般的眼神,狠狠的剜了旁邊的顧姨娘一眼。
顧姨娘眼睜睜的看着張嬤嬤捱打,卻半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這老奴,說話也太沒有分寸了!她可以說大小姐心虛,畢竟這算不上什麼大不敬的話。可是,一旦直接攀咬大小姐與人苟|且,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大罪啊!
張嬤嬤被一下子被打懵了,等她見到顧姨娘不肯吭聲,馬上便對着顧姨娘的方向跪下,滿臉老淚的朝她乞求道:“姨娘,您一定要給奴婢作主啊,奴婢可都是爲大小姐好!沒想到大小姐的心腸這麼狠毒,竟然如此惡意的打罵府裡的奴才!老奴在府裡當差這麼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奶孃一聽她這話,當即又是一個耳光,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並且還怒聲斥責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還敢污衊我們大小姐!你這種惡奴就該被活活打死!你若是再敢污衊大小姐半句,我就直接撕爛你的嘴。”
奶孃語氣甚是凌厲,而且每一巴掌都打的極其響亮,再加上她本來在下人裡面就頗有威信,直教訓得張嬤嬤縮了下身子,再也不敢隨便亂攀咬。
雲嬋卿冷冷掃了張嬤嬤一眼,黑曜石般的眼裡浸滿鋒芒,然後又犀利的看向顧姨娘,不緊不慢的道:“姨娘,偷人這等事情,在沒有證據之前,就連祖母都不敢妄言!你調教的這個奴才,張口就說我與人苟|且,這話要是傳到父親的耳朵裡,丟了咱們將軍府的臉面,到時候看父親如何治你的罪!”
顧姨娘一聽這話,臉色攸地變白,大小姐何時變得如此犀利,說的話句句帶刺,每一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而且,事事處處都要和她作對。一接觸到大小姐那冷洌的目光,她簡直要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大小姐,您又何必爲難一個奴才呢?!妾身承認,是妾身沒管教好自己身邊的奴才。不過,這奴才也不過是口舌蠢笨罷了,她的本意其實也是爲了大小姐好的。”顧姨娘斟酌再三,還是開口爲張嬤嬤求情。
張嬤嬤一聽主子給自己撐腰了,自然也不甘心就這樣被打,她忙掙扎着起身,挪動了幾步,然後撲通一聲跪到顧姨娘的跟前,老淚縱橫的拽着顧姨娘的裙襬,大聲的哭道:“求姨娘爲老奴作主啊,老奴真的是一心爲大小姐着想,忠心耿耿,天地可鑑!老奴如此衷心,憑什麼還要被打?老奴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