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義士出手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爲報!義士若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只要雲府能夠做到的,小女子定當儘量滿足!”雲嬋卿鄭重的對着冷魈施了一禮,而且很直接的許下了重諾。
不論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不論他上輩子有沒有出現過,總之,他今天確實救了她和明翠的性命!只這一點,就足夠雲嬋卿對他感激不盡了!不說別的,只要明翠有個三長兩短,雲嬋卿就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不必了!在下與這些黑衣人有仇在先!此事和你無關!哼!”冷魈冷冷的睨了雲嬋卿一眼,然後不屑的冷哼一聲,最後竟毫不客氣的轉身離開了。
他纔不是爲了救這個女人出手的!冷魈在心中這麼給自己開脫着。
他只是看到這些黑衣人和刺殺主子的人是同一批,這才忍不住拔刀對付這些人的!他絕對沒有想過要救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想救這個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去救一個毀了自己主子清白的女人呢?!
他剛纔之所以會出手,和那女人在馬車上冷靜的表現沒有任何關係!他絕對沒有半點欣賞這女人的想法,他纔不會欣賞一個佔了主子便宜的女人!
冷魈煩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還是有些說服不了自己,這女人真的是他見過的最冷靜自持,最臨危不懼的女人了——可主子向來最討厭投懷送抱的女人,更何況一個毀了主子清白的女人呢!
他不該被這個女人的堅強表現所迷惑,看到那個女人在面對險境的時侯不哭不鬧,還能夠堅強的揮舞着皮鞭自保,甚至刀劍臨身還不忘保護自己的丫環,他當時真的是鬼使神差的就出手了!
唉!冷魈鬱悶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他竟然覺得這個女人很配自己的主子呢!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古怪的想法?可是,他真的覺得,這女人比那些喜歡圍着主子的庸脂俗粉,要強上無數倍啊!
他這是中邪了麼?怎麼突然關心起主子的終身大事了?
……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明翠疑惑的順着雲嬋卿的視線看去。那個古怪的南疆人明明已經走遠了,不知道小姐爲什麼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看?
難道這人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我沒事……”雲嬋卿揉了揉眉角,順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若說這個南疆人的出現,也是她重生之後才引發的變數,那麼引起這個變數的只能是她自己的表現!
雲嬋卿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這個時侯,她因爲清白突然被毀。整個人受了極大的打擊,整日躲在自己的閨房裡不言不語。想起那時自己的表現,連她本人都想唾棄自己的懦弱,又更何況其他人呢!
也許,正是因爲她當初的表現,這個南疆人才從來沒有露面吧?
只是。不管如何,那個男人也沒有一天盡到做父親的義務,所以,就算是爲了小墨,雲嬋卿也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只希望這輩子,那個男人永遠也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更不要打擾她和小墨的幸福生活。畢竟,愛情於她是個奢侈的東西。她寧願永遠也不觸碰愛情。只守着小墨平靜的過完這一生!
“走吧!我們回府!”雲嬋卿沉思了片刻,這才冷靜的開口吩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未來會有什麼樣的改變,她只要堅定了自己的心思,就一定不會受到對方的影響!幸好她有小墨,小墨會一直陪着她,小墨會健康的成長!只要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侍衛們將堵路的馬車拖到路邊,將黑衣人的屍體也全都扔在了馬車的附近,飛快的清理出了一條可供通過的道路,這才守衛在雲嬋卿乘坐的馬車四周,任憑白釗飛快的駕着馬車,繼續往雲府的方向駛去。
雲嬋卿的四個護衛,都只是受了點輕傷;白釗傷了胳膊,卻沒有什麼大礙;呂叔的傷稍微重了一些,不過他畢竟也是從戰場上磨礪下來的老兵,關鍵的時候也躲過了致命的傷害,只是修養起來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沒有任何人員損失,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經此一戰之後,山大等人的身份也乾脆由暗轉明,日後不需要再隱匿身份跟隨,而是光明正大的以護衛的身份跟在雲嬋卿的身邊。這樣一來,就算有人還想發動刺殺,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武力是否夠強大!
……
雲府,書房。
雲致遠緊緊的擰着眉頭,不停的來回踱着腳步。
邊關來報,南疆已經正式對大元提出了警告,若是不將傷害南疆太子的元兇交出來,若是不能在一個月內提供南疆太子所中之毒的解藥,那麼,南疆會在一個月之後對大元開戰,不死不休。
今日的早朝,朝堂上的官員們就已經分爲了對立的兩派。
與太子比較親近的那一派,強烈要求開戰,說要弘揚大元的威名,讓雲將軍帶着戰無不勝的雲家軍,從西戊邊關跋山涉水的去鎮守南疆。至於西戊的邊關,反正還有云家的兩位公子鎮守着,也不怕西戊軍隊趁機挑釁。
這些人就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反正他們只是動動嘴皮子,打仗的事情都是別人去做!而且,要上戰場的也不是他們本人,更不是他們的親人朋友,一場戰爭會造成多少傷亡,他們根本不在乎!
他們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朝廷裡的黨派之爭,以及他們腦袋上的烏紗帽!
另一派是主和派,他們主張查明事情的真相,給南疆人一個交代。畢竟,南疆太子出使大元就是爲了和平而來,沒道理反而成了挑起戰火的引子。更何況,南疆太子在大元遇襲是事實,怎麼說大元都該給南疆一個交代的!
兩派人馬不停的爭執,大家各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都覺得自己的話非常有道理,甚至爲此事爭執消磨了大半個早朝。
雲致遠一直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
在這種時侯。他必須擺正了自己的身份。雲家軍就是皇上手裡的一把劍,皇上把劍尖指向哪裡,他的戰場就在哪裡,他不能拒絕,也沒有資格拒絕!否則,他就是一把不合格的劍,隨時都可能被主人忌憚和銷燬!
只是。他這把利刃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決策可以由皇帝來做,但要怎樣的趕赴戰場,要帶多少人趕赴戰場,要多久才能趕赴戰場,要如何安排作戰,要以什麼樣的心態作戰。這些就不是外人能掌控的了!
就算皇上下令讓他駐守南疆,他可以找個藉口自己隻身前往!就算皇上命他帶領雲家軍,他也可以在路途中多消磨一段時間。就算最終這場戰爭還是打起來了,他也可以只注重防守,儘量保住雲家軍的有生力量。
畢竟,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場仗究竟該怎麼打,最終還是他這個將軍說了算!他就不信。皇上會因爲這種原因治他的罪名!要知道——名臣易得。一將難求!沒了他這個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大元的安定可就不保了!
……
“父親!您找我。”雲嬋卿剛一回府。就接到奶孃的通知,雲將軍已經在書房裡等侯她多時了,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和她商議。
雲嬋卿飛快的換了件衣服,略微擦洗了一下手臉,馬上就來到了書房。正好,今天在路上遇到了太子安排的刺殺,再加上她重生之後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她也覺得有些計劃需要及時改變了。
“卿兒,你在路上遇襲了?有沒有傷到哪裡?”雲致遠關切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看着女兒那平靜無波的臉龐,心中又是一聲嘆息。
白釗剛回府的時侯,就已經向他彙報了路上發生的情況。要知道,就連白釗都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生死一線啊,他的女兒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剛從死亡線上繞了一圈!
是卿兒的性格太堅韌,還是她已經習慣了面臨生死?雲致遠甚至都不敢往下多想,他怕事實會殘忍的讓他無法接受。他一直視若珠寶的女兒,到底還經歷了什麼樣的磨難,纔會變成現在這樣堅忍不拔的性格?!
“女兒沒事,只是累父親擔心了。那些黑衣人是太子派出的殺手!女兒真沒想到,太子竟然會這麼沉不住氣!不過這樣也好,敵明我暗,正好可以先試試對方的能耐!”雲嬋卿察覺出了父親的擔憂,心中也是一暖。
她緊緊的蹙着眉頭,思索了半天,卻還是想不明白太子的動機:“很奇怪,太子似乎很忌憚雲府,否則不會這麼急迫的對女兒下手!”
“而且,太子這次動手,與德王府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畢竟,今日在宮裡,女兒已經與德王世子退婚了。有皇后和衆位嫡女的見證,女兒與德王府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太子本不該在此時冒險……”
“而且,就算太子要對雲府下手,也不該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這個女流之輩!除非,他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理由,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將我除掉!而能讓他這麼急於動手的,這個理由必定涉及到了太子的儲位!”
“若我沒有猜錯——”雲嬋卿頓了片刻,接着肯定的說道:“他一定是在怕我選秀入宮!他怕雲家的勢力從朝堂介入到後|宮,他怕我會打亂後|宮現有的格局,他怕我會生下足以威脅到他地位的繼承人!”
雲嬋卿一步步的剖析,雖然還沒有猜到事情的核心,但也已經離事實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