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嬋卿回來之後,雲致遠見到安南俊對卿兒的態度,很快就放下心來,乾脆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眼不見爲淨,繼續思索朝堂的局勢去了。
他把門口的侍衛們全部招了回來,又吩咐管家關閉了雲府的大門,讓暗衛們將整個紫竹院完全圍住,不允許任何人踏進紫竹院半步。
畢竟,卿兒和安南俊的關係,還是不能過早的暴露出來。
神秘一點也好,既能讓皇上顧忌着,又會讓皇上猜不透,不知道雲府和南疆到底是什麼關係。皇上雖不會放過雲府,但只要他不敢輕舉妄動,就給雲府帶來了喘息和反擊的時間。
再說,雲致遠雖然對安南俊的態度強硬,但他其實還是比較滿意的。其實,這事兒若是換個順序,他不僅不會對安南俊動手,還會把安南俊直接迎進書房,好水好茶的當貴客對待。
可惜,世事弄人,事情的順序稍微改變了一下,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大元可不像南疆,未婚生子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若不是小墨的發育異於常人,只怕雲嬋卿和小墨都要被下豬籠!
只要想到卿兒可能會遭受的命運,雲致遠就對安南俊提不起好臉色。
不過,安南俊畢竟也是受害者,他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非常的難得了。所以,雲致遠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他,卻還是沒有繼續爲難,而是把紫竹院留給了他和雲嬋卿,給他們相處的空間。
……
“卿卿,兒子的手洗乾淨了,你看看……”
“卿卿,你今天的舞,跳的真好看……”
“卿卿,讓我多陪你一會兒。以後又不能常來看你了……”
整個紫竹院,一直迴盪着安南俊充滿喜悅的聲音。
雲嬋卿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滇南,每日都能聽到安南俊帶着笑意的聲音,他會陪着她和小墨一起吃飯,會帶着小墨四處瘋玩,會時常在山上給她摘一束鮮花,會給她一些簡單的小驚喜。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被人這般疼愛慣了,她都已經開始依戀了……
“卿卿,我下次登門拜訪的時候。應該不會再被岳丈打出去了吧?”安南俊眨了眨眼睛,有些促狹,衝着雲嬋卿曖昧的笑。
雲嬋卿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調戲了。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賴皮了,居然敢趁她不注意,就在口頭上佔她便宜!都還沒正式成親呢。這一聲岳丈叫的可真順溜啊!
“不許再這麼叫。再隨口亂說,我就真讓人打你出去!”雲嬋卿的俏臉一紅,鬼使神差的,竟然羞惱的推了一下安南俊的胳膊。
這算是撒嬌嗎?想到這裡,她的小臉就更紅了……
“卿卿,早點嫁給我吧!我想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你。每天都能陪着你和小墨。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安南俊情不自禁的環住了雲嬋卿的腰,將雲嬋卿緊緊的環在了自己的懷裡。
雲嬋卿僵住了,怔怔的感受着安南俊的臂膀。還有他溫暖的懷抱。
嫁給他啊!她似乎並不排斥呢!可是,如果嫁給安南俊,就要遠離大元,到南疆生活。如今,大元的朝局太亂。她必須等朝局穩定下來,等雲府的危機解除了。才能放心的嫁人。
而且,她不想利用安南俊,不想讓這份感情摻上雜質。哪怕她心裡也清楚,只要她肯開口相求,安南俊就一定願意舉南疆全國之力來幫她……
算了,就讓她的心底,保留一份潔淨吧!
她的愛情,也需要這份純淨。
……
德親王府,烽烜院。
“秋香,你去請世子爺過來,就說我身上的味道是因爲中了毒,如今毒已經解了,味道也已經沒了。我知道下毒之人是誰,要請世子爺爲我作主。”雲嬋紫端坐在主位上,沉聲吩咐着秋香。
剛纔沐浴之後,她就特意在銅鏡前,給自己畫上了一個精緻的妝容,還換上了一套薰着濃香的羅裙,只等着世子爺過來,在世子爺的面前好好的表演一番,讓世子爺爲她去討個公道。
“是,奴婢遵命。”秋香恭敬的退了下去。其實,她心裡是不看好世子妃的,不過,按照世子妃的性格,她就算再怎麼勸也沒用。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說得就是世子妃這種人。
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秋香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回世子妃,世子爺說,既然您的毒已經解了,那就別想太多,在府上好好的修養。他就不過來打擾您了,他在憐月姑娘那裡,已經歇下了。”秋香跪在地上,儘量委婉的回話。
其實,世子爺哪裡是這麼說的啊!世子爺的原話是,既然她的毒已經解了,就安分的在府裡呆着,不準再隨意出府,也不準再惹事生非!懷了孕還整天往外跑,也難怪她會被人下毒了!
原來,在世子的眼裡,世子妃已經這般不堪了……
聽了秋香的回話,雲嬋紫氣的七竅生煙。她“噌”的站起身來,手臂往身側矮的桌上一揮,將矮桌上的東西全部掃掉,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
“主,主子……房裡的物件都有造冊。”丹紅忍不住出聲提醒。
德親王府可不同於當初的雲府。雲府的主母爲人和善,各院若是有擺件或瓷器摔毀了,只需要往庫房報備一下,就可以直接領用新的。可是,德親王府是要從月銀里扣的,若是丫鬟打碎的,還需要受罰。
世子妃最擅長的,就是自己摔碎了這些物件,然後記到小丫環的身上。可是,這一屋子的瓷器擺件,如果真要記到下人的頭上,只怕要動用杖型了!
“賤人,我還用你來提醒?!我堂堂的世子妃,難道連摔個東西都要有人管着?我倒要看看,誰敢這麼打我的臉!賤人,讓你多嘴!”雲嬋紫勃然大怒,抓起花瓶就往丹紅的身上砸。
花瓶正好落在丹紅的身邊,在她的身側碎成了一片片。
丹紅嚇的癱坐在地上,只覺得腦子不斷的暈眩,心臟像是要停止跳動一般。她後背的傷纔剛好,竟然又碰上這種事情。
世子妃簡直就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不點還能自燃。她好心的提醒一句,竟然也能招來這種責打。是啊,她果然是犯踐!她以後一定把嘴巴閉緊了,再也不爲她多說一句話。
“秋香,柳綠,跟我去憐月的屋子裡找世子爺!我就不信,他還敢堂而皇之的寵妾滅妻?!”雲嬋紫已經怒極,她恨不得去撕爛憐月的臉,恨不得找人十幾個流氓輪了憐月,讓她徹底享受男人的滋潤!
“這……世子爺已經歇下了……”秋香想要開口阻攔,可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丹紅,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她怎麼又忘了世子妃的性格?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她就算勸了也沒用,還不如讓她自己受點挫折,也好認清楚自己的本分。
“丹紅,把屋子收拾乾淨!記住,這些瓷器都是你不小心打碎的!明天抽空去庫房一趟,把東西給我補全了!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否則,別怪我把你賣出去……”
雲嬋紫眸色陰冷的盯着丹紅。
她剛花了一萬兩銀子,如今正缺錢,若丹紅敢說出半句不該說的話,她就把丹紅給賣出去。至於賣向哪裡?像這種略有姿色,又通文墨的丫環,自然是賣往青樓最合算了!給的銀子又多,還不愁銷路!
“奴,奴婢知道了……”丹紅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丹紅知道,她這麼多年攢下的體己,只怕這次要全部花光了。打碎了瓷器的下人,除了挨板子受罰以外,也可以自己掏錢賠償。只是,主子房裡的東西,哪是她們這些下人賠得起的?!
幸而,當初雲府待下人比較寬厚,主母在逢年過節的時候,也經常會有賞賜下來。她把那些銀兩和首飾全部都攢了下來,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雖然還是不夠,可至少能夠免了這頓板子。
只是,下一次呢,下一次她可還能逃得過?
……
這邊,雲嬋紫帶着丫環和婆子,氣勢洶洶的往侍妾的住所走去。世子的烽烜院很大,雲嬋紫和世子一起住在主屋,而世子爺的其他侍妾,則全部分散的居住在西廂的一排房子裡。
雲嬋紫到西廂房的時候,宇文明正在憐月的身上享受軟玉溫香。
宇文明雖然濫情,但也確實是懂得憐香惜玉之人。憐月原本是他的大丫環,跟他的時間又最長,還擅長紅袖添香的情調,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對憐月也確實有幾分真感情。
自從收了雲嬋紫開始,雲嬋紫仗着自己是側妃,總是愛找這些侍妾的麻煩。爲了能讓後院平靜一些,宇文明便很少再到憐月的屋子裡來。
不過,自從雲嬋紫身上冒出惡臭,宇文明便不肯再踏進正屋半步。住進憐月的屋子之後,他再度留戀起憐月的小意溫柔。特別是憐月在牀上的那種配合,每每讓他欲罷不能。
“你給我讓開!狐媚子的東西!就憑你,也敢擋本夫人的路!”雲嬋紫甩了丫環一個耳光,然後猛地推開了憐月的房門。
而此時,宇文明也正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