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姨娘被連池挽着的地方像針扎一樣的疼,但卻不能將她推開,還得必須對她言笑晏晏,心裡快被氣炸了,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是不好發作,只得打碎牙齒和血吞。
終於捱到沒有人的地方了,再也受不了疼痛,剛想甩開胳膊上的手,連池就笑眯眯的鬆開了,“父親,女兒回來了。”
原來是賴元鴻來了,上次宴請賓客的時候鬧的那場,賴元鴻到現在氣都沒有消,對她冷淡到不行,自從跟了他開始,就沒有這麼長時間的冷戰過,所以自那日以後,每一日過的都是如履薄冰,要是往常,寧姨娘早就跟賴元鴻告狀了,準讓小蹄子吃不了兜着走。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跟賴元鴻和解,至於賴連池,她有的是法子可以對付,如是想着,原本將要衝出口的告狀的言語就又吞進了嘴裡。
“老爺,我見今兒個池姐兒回來,就立馬出去迎接了,還有碧姐兒,似是消瘦了不少。”賴元鴻沒有兒子,只有連池跟連碧兩個女兒,想比較起來,連碧比連池受關注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寧姨娘求和的第一步就是拿出他最疼愛的女兒,若是沒押對寶,還有連池。
男人就是這樣,他自己可以不喜歡自己的女兒,但是作爲他的姨娘,必須賢惠大度,不能有任何苛待夫君子女的心,就算是子女做的再過分,也不行,賴元鴻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嗯,回來啦,好好休息去。”那日的事兒鬧的那麼大,又有連池的護院在,自是瞞不過她的,若是她不知道,還能扣上自己擔心她的身子的藉口,但……因此,再次面的連池,還是有些不自然的 ,但畢竟是父親,抹不開面子,只能咳嗽兩聲,然後說些注意身體的話。
“父親是爲了女兒的身體考慮,並且此事也關乎父親的升遷,無論如何,女兒是不怪父親的。”連池裝作以前十四歲時的心態,泛着噁心對賴元鴻說那樣的話。
連池的聲音本就空靈通透,如黃鸝鳥一般清脆,此刻又放低了聲音,溫柔小意的讓賴元鴻通體舒暢,雖然好奇爲何短短几天就又變了個性子,但是好聽的話是誰都不會拒絕的。
“至於妹妹,父親也不需多家責怪了,連碧年紀本就小些,今年才十二歲,禮儀不懂還可慢慢教,妹妹那樣的性子也是難得的心情中人。”連池的這番話說的是大義凜然,善解人意,突然覺得這樣說話也是挺有趣的,怪不得寧姨娘一直這麼鍾愛呢。
寧姨娘心裡大喊一聲不好,連碧因爲怕見到賴元鴻的冷臉,所以就自個兒回到院落裡休息了,讓連碧跟賴元鴻和解是不可能了,連池這樣說,絕對是不安好心,於是連忙跟着說道,“老爺,連碧那是會出言頂撞,也是爲了您,那孩子性子單純……”
“夠了。”還未等寧姨娘說完,賴元鴻直接制止了,就是因爲寧姨娘娘倆,讓他的前途盡毀,名譽掃地,就連現在的這個位置,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朝廷官員在某些事情上,向來是跟着風向走的,最近也是諸多不如意,從未受過如此的冷落。
“老爺,柔兒……”寧姨娘也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己又觸怒了賴元鴻,便想立即救場,想出了策略,只是還沒有實施就又被打斷了。
“我說夠了,池兒回院好好休息。”說着,便想拂袖離去,卻還是被寧姨娘給拖住了。
“老爺,柔兒的胳膊好疼,不知道被什麼扎着了,一碰就痛,不知道爲何會這樣。”兩人畢竟十幾年的夫妻了,鬧彆扭只是一時的,若是對方生病了也並不會絕情的置之不理。
寧姨娘就是這樣想的,她比任何人都瞭解賴元鴻,剛剛小蹄子一直用針扎她,想必一定會留下無數個針眼的,她在賴元鴻心裡的分量也是很清楚的,看她不好好懲治小蹄子一次,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你……胳膊怎麼了。”寧姨娘到底是瞭解賴元鴻一些的,果不其然,就頓住腳步冷着臉詢問了遍。
“柔兒也不清楚,就是從池兒姐扶妾身的時候就這樣了,也許只是衣物料子粗了些,扎壞了罷。”當然前面那句纔是重點,後面的那就……呵呵,看小蹄子還怎麼好過。
“手臂怎麼了,快給我看看。”一聽寧姨娘這樣說,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帶有怒意的眼睛狠狠的瞪了連池一眼,隨後就將寧姨娘的袖子往上擼,仔細看看她受傷的地方。
只見寧姨娘說受傷的地方一片光潔,連一個紅點子都沒有,吹彈可破的皮膚那裡有她說的被扎的地方,“這就是你說的被扎的地方?”賴元鴻的手緊緊的握着寧姨娘的手腕,力道大的讓寧姨娘的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不斷地掙扎着卻始終掙不脫,疼的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剎那,手終於被賴元鴻狠狠的丟下,力道之大,竟將她推到了地上,之久,也沒看連池,就獨自走開了。
當確認賴元鴻走遠了之後,連池的嘴角輕輕敲起,貼在寧姨娘的耳邊輕輕說道,
“姨娘,你也好好休息呀。”連池如黃鸝鳥的清脆的聲音泛着笑傳到了寧姨娘的耳邊,因她的聲音此刻竟給人無比甜美的感覺,就因爲這樣,卻讓寧姨娘心裡恨得到底,這小蹄子以爲這樣賴元鴻就能徹底冷落了她嗎,以爲她就敗給她了嗎,連她娘她都沒看在眼裡,更何況是她。
當寧姨娘憤恨的轉過身,給了她一個狠毒的眼神的時候卻發現連池已經背對着她漸漸遠去,有擡起胳膊看了看確實看不出有任何的針眼,但是明明就感覺到了疼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立馬就疼的深吸了一口氣,被無數細密針孔扎過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怕是些個□□,就急忙查一個小丫頭去找顧大夫了,說來可氣,自從張媽媽被髮配之後,她也想過辦法,但知道的太晚,已經是沒法子救了,身邊就再也沒有像她那樣可用的人了。
還有些個奴才見那些捱了板子,就畏手畏腳起來,也不似從前那樣聽自己的了,想想還有哪些丫頭可用,腦子中突然想起來慄陽跟沐秋來,就將她倆掉回自己身邊了。
在另一邊連池暗笑,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挑釁,自然是有備而來的,豈會那麼容易讓你掌握住證據,這多虧了前世自己苦心孤詣的爲安陵御城掩飾,時間長了,就養成了那樣的習慣。
真正用來扎寧姨娘的,並不是她說的針,而是她袖子上特意加的一些非常細小,細小都根本就讓人看不見的蠶絲,連池看了一本奇志的書籍,可讓纖細柔軟的蠶絲像針一樣立起來,並且因爲小,並看不見傷口,但內裡卻是比一般的針扎過要疼的多的。
若不是寧姨娘故意找事兒,連池根本就不欲與她糾纏,但既然被欺負上了,就不會委曲求全,連池回到青蓮院後,如癡如狂給她收拾了牀榻,她似是感覺如狂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些,但具體的又說不出來,兩人走後,連池放下帷幔進入了空間。
撩開被寧姨娘掐着的胳膊的袖子,五個小小的深深的凹陷在潔白如玉連細小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突出,連池用帕子沾了點水擦擦,冰冰涼涼的讓那裡的不適緩解了許多,許久未進空間了,再次進來連池感覺有些細微的變化。
連池繼續往前走,出現了那片桃花林,再往後退幾步,桃花林消失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浮現在眼前,以前一直並未太注意眼前的景色,現在發現了不免有些吃驚,草原依舊是青翠的,唯有桃花林有些不同,花落的少了許多,開始有些小小的果子出現在快要凋謝的花蕊裡。
這是不是說明,過不久就會有免費的桃子可以吃了,連池猜想,這裡的桃子一定不同尋常,連水都有奇效,更何況是吸取了泉水而接的果子呢。
也許,以後可以不需要刻意的給恩公送泉水,倒是可以送幾個桃子,貌似桃子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
總是送清泉確實有些奇怪,等桃子熟了,就可以混進採買的隊伍裡,在不知不覺中調養恩公的身子,想起了那個帶着面具的侍衛,恩公的身邊是不是還是危機四伏?可惜,她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恩公的身子恢復與正常人無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