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勉之曾經無數個日夜都在想,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情,面對王青茵是不是可以不言語,早在應天府看見她的時候,衛勉之就知道了,她的眼睛很透徹,是可以洞悉一切地眼神。
定睛看了邾易片刻,衛勉之還是決定不再多說,至少在一切還沒有眉目之前。邾易因方纔的事情影響了心情,沒有發現衛勉之的不對,他不說他亦沒有深想。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突然無聲息,各懷心思地望着午後地街道,只有少許行人走在剛被雨水沖刷地道路上。
…
梅宅裡,王青茵換下一身衣裳又好好地梳洗一番才覺得清爽,回到廳裡,王君獻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幾樣小菜,王青茵回以一笑。
兄妹倆人很久沒有這樣單獨在一起,此刻感覺很是愜意。王青茵喝了幾口熱湯,小口嘗着幾道精緻的素菜,很是合口。
“午飯在王府沒能吃好吧,你這樣的脾胃真是享不了口福,日後嫁到京裡來少不了要應酬,到時恐怕受苦地還是這脾胃。”王君獻看着王青茵有些無奈又寵溺地道,這樣的她總是叫人無法。
“又不是整日地在外應酬,我也只是個女眷,不比你們男子,哥哥不要什麼都擔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說是如此,可王君獻總忘不了她體質偏弱,十歲之前還是日日藥不離身…這幾年雖然看着無恙,可是卻不能保證病已經離開身體,每每到了冷天受寒時,她的臉色都會或多或少地愈加蒼白。
“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
王青茵的聲音打斷了沉思的人,“無他,只是不忍打擾你。”
王青茵笑道:“哥哥不必擔心我,我呀,委屈誰也不會委屈自己。”
王君獻嘆口氣道:“你即使有委屈也不會讓我和父親知道,我現在慶幸是勉之,若是別人恐怕擔心不是這一點點。好了。一會去睡一覺,晚間我送你回李府。”
“我今日就在這兒吧,打發人給老太太送個信就是,我都要走了,難得跟哥哥在一起,你就讓我多待些時候吧。”
王君獻擔憂道:“老太太會擔心,再說剛下過雨,夜裡會涼,你若是感了風寒便不好了。”
“我那裡有足夠的被褥,又是朝陽。眼下都什麼時節了哪裡會冷。”
“你老實告訴我。今日可是有什麼事。你一遇到事便會想法的先躲,這次是爲何?”王君獻望定了妹妹道。
王青茵以手托腮有些泄氣道:“我,我沒什麼事,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想在這裡安靜地想一想。”
王君獻便不再多說,只好吩咐人先去李府捎信。
…
晚間,王青茵叫來兩個丫頭問話。
“可是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安平王妃去了角樓,身邊還跟着一個大夫模樣的老頭,期間還看過昏睡中的小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什麼也沒做。”
“那老者可有什麼特徵?”
“說來也奇怪,那老者雖是大夫打扮,可看起來有些怪。暗中觀察的人說,他看了小姐一眼便道出小姐的弱症,還說,小姐您的命格已經改變,恐怕難以控制。”
王青茵萬萬沒有想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竟是連安平王府也會有,安平王妃要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命格,那麼前世自己的命是送給了安平王府嗎……
“還有沒有說別的?”
“再見到小姐的時候就說了這麼多,王妃與那位先生後來去了角樓便再也沒回小姐這邊來。再後來世子很快就出現了,先去看了小姐又去找的王妃。”
今生果然還是與京城的種種脫離不了關係,那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入夜,梅宅很是安靜,比起李府又是另一種靜謐,周遭沒有多餘的忙碌、更沒有了夜裡婆子上夜的聲音。
第二日一早,王青茵兄妹兩人一起用了早飯後便一同出了宅子。
回到李府,王青茵先去了長壽堂看了老太太,纔回到馨香居。李嬤嬤已經讓人收拾好了回程的包裹行李,又再三覈對了幾遍,直到想不到路上還缺什麼爲止。
午飯時間,王青茵又去陪着李老太太,如此,李府上下便都明白了王家表小姐是真要回應天府了。消息傳到李夫人那兒時,恰巧顧雲薇也在。
李夫人平日裡對王青茵只有面子情,王青茵的走對她來說自是沒什麼影響,而此時的顧雲薇卻有些擔憂起來。王青茵這一離去,再回來時便是婚期,期間就是想發生什麼,人不在又有什麼用呢?更何況,藉着二皇子大婚和太子府納側妃事宜便能籌劃不少事,可王青茵竟是走的這樣急,只差幾天而已。
顧雲薇回到自己的臨菊閣後,立即寫了一封信送了出去。只是,次日一早王青茵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與來時不同的是,此次走的是陸路,且還有安平王世子邾易低調相隨。衛勉之早已等在必經之路,馬車緩緩駛出京城,直到看到前方等着的一人一馬時,停下。
衛勉之這次找的自然是王青茵,他示意邾易先帶着其他人稍稍走遠一些,只剩下王青茵的馬車時,他纔開口道:“我讓人暗中觀察着宮裡,一有風吹草動即刻便知曉,此次一別恐怕來年才能見了…”
王青茵帶着輕快的聲音開口道:“多謝你幾次三番幫我,這回也是因爲你他纔來送我的吧,想來你已經知道我此時動身的原因了,我是個極懶的人,怕極了是是非非的各種場合和應酬,偏偏近日的事情都連着,我也實在是厭惡極了只好先躲着了。”
衛勉之聽着她的聲音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你只管躲着便是,若是有事可寫信交給邾易,他會盡快送到我手上。”
王青茵道:“我知道了,你若是得閒便去梅宅看看,哥哥如今一個人更添冷清了。”
王君獻本是想來送送妹妹,奈何王青茵早已在梅宅的時候就已經做過告別,她本就不喜歡離別,王君獻也只好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