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懷璧其罪

因爲季裳華的到來,周家衆人都到了,季裳華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衆人正在說笑,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

當然了,其中最多的就是對老太君的恭維。

看見季裳華出來,鄭氏笑着將她拉到老太君身邊的坐好,“你先在這裡和母親好好說會話,我去吩咐丫鬟給你收拾出一處院子。”

因爲老太君要接季裳華回周家來住是臨時起意,是以還未來得及爲季裳華收拾院落。

老太君聞言,道:“不必收拾了,就讓裳華住進慧兒的院子吧。”這裡的‘慧兒’是周氏的小名。

鄭氏抿嘴一笑:“還是母親想的周到,裳華先坐,我這就去了。”

對比於馮氏總是巴結討好的嘴臉,鄭氏更有當家主母的氣質,但是馮氏還總是不服氣,她也不想想,她丈夫不過是已故老國公留下的庶子,以後是要分出去另過的,周家自然輪不到她指手畫腳,可是,人麼——總有不想認命的時候。

周婉頤從季裳華進周家就一直看着她,她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容貌絕色氣質上乘的女子,她雖然還不至於嫉妒,但也是豔羨的,尤其是她有老太君的寵愛,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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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只是個戶部尚書的女兒,卻得到的遠遠比自己要多。

思及此,她笑着走過去道:“早知道我還有一個表妹是京都第一閨秀,幼時也曾見過,可是自從表妹長大,來周家的時候就少了,彼此也不親近了,今日又可以見到表妹,我真是打心眼裡高興。”

季裳華忙站起身,一副驚訝的模樣,任由周婉頤親切的拉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道:“表姐說笑了,表姐的氣質模樣以及身份也是很多人有所不及的。”

因着周正清的野心和暗地裡對大舅舅的算計,是以季裳華對周婉頤也沒什麼好感。

她以往看到周婉頤的機會不多,今日發現這也是個秀麗嫁佳人,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身上流露出柔弱的氣派,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的慾望,只是這心思麼,就說不準了。

老太君低頭喝茶,對這副姐妹情深的情景視而不見,季裳華卻是一下子明白的老太君的意思,看來老太君是不喜歡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孫女呢。

周婉頤似乎沒看見老太君對她的視而不見,仍舊含笑道:“這次表妹回來,可是要住的長久一些,就當是自己家裡,可不要客氣,若是表妹在這裡呆的煩悶,也可以去找我,我總可以爲表妹解悶的,或者有其他府上的小姐相邀,表妹也可以和我一起去。”

這口氣這態度,簡直和馮氏一樣。

是啊,季裳華就算是個嫡女,也是個二品官員的女兒,比不得周婉頤出身輔國公府,雖然是個庶出的女兒,卻是比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姐還要金貴,認識的人也比季裳華要多。這話雖然說得客氣,卻是句句帶着炫耀。

季裳華心如明鏡,柔和道:“那就勞煩表姐了。”

這時候老太君放下了茶盞,茶盞與木幾相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道:“裳華要住多久都是可以的,她既是跟隨我回周家,那就是周家的人,又不是客人,何必在意這些?”

短短一句話,周婉頤的面色就變了,她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方纔她自詡出身輔國公府,在季裳華那裡展現優越感,卻是被人打了一個耳光,讓她尷尬不已,痛恨不已。

她咬着嘴脣,小聲道:“是,是孫女說錯話了。”

老太君有執起茶盞,沒有言語。

季裳華暗自搖頭,到底是年輕,不如馮氏沉穩,就着一句話就受不住了。

原本週婉頤對季裳華只是有些豔羨,而現在麼,就是怨恨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國公府小姐,有哪裡比不得季裳華的?這家中的人都經常將季裳華放在嘴邊,一個個都對她這樣好。

還有她的婚事,也比自己好,想起京都的謠言,她一句話脫口而出,“表妹與晉王世子是朋友嗎?”

季裳華面容一滯,隨後勾起脣角笑了,“表姐爲何問這個問題,難不成表姐也與晉王世子是舊識?”

季裳華這話就是明知故問了,蕭承佑是什麼人,自然不會與什麼女子是舊識,她這麼說就是要給周婉頤難堪,誰讓她放在在自己面前炫耀呢?

季裳華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周婉頤沒想到季裳華看起來是個溫婉大氣的女子,實際上卻是個不輕易饒人的,她面色迅速漲紅,聲音也變得細小起來,“在表妹的及笄禮上,晉王妃可是去了呢,我以爲果真如流言那般,晉王妃是將表妹當做……。所以纔有此一問,表妹可別介意,我只是好奇而已。”

她並非是有多麼戀慕蕭承佑而對季裳華心生嫉妒,只不過因着從小季裳華這個表小姐比她受寵,所以心有不甘罷了,更不希望季裳華比她嫁得好。

一提起晉王妃與京都流言,原本漸漸被周家人遺忘的事情又想了起來,經過周婉頤一問,都好奇的等着季裳華回答。

季裳華心中暗歎,都是沒來由惹來的麻煩!她這個時候並不知道老太君的心思,反正流言已經傳開了,她乾脆承認道:“是,我的確和世子是朋友。”

這可是季裳華親口承認的,衆人看她的眼神都意味不明起來,季裳華知道他們的心思,笑着補充道:“不過,城中流言的確是假的,晉王妃之所以去做我及笄禮的正賓大概有益陽郡主的功勞吧。”

雖然這麼說,但是可信度不大。

周婉頤沒想到季裳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反而顯得自己方纔小氣,還欲說什麼扳回一點面子,馮氏卻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開口了。

老太君看季裳華的眼神卻是複雜起來,她決定一會人散了之後要和季裳華好好談論一番。

季裳華心裡惦記着李夢玉派人送來的信,沒注意到老太君看她的眼神。

又過了一會,老太君道:“你們都去吧,我和裳華再說會話。”

老太君說的很清楚,只留下季裳華。

即使再有人不樂意,也不得不散去。

“來,過來。”老太君對季裳華招招手,“我有話要對你說。”

季裳華看老太君鄭重的神色,也有些不解,笑着坐過去,“外祖母,您有話直說就是,裳華聽着呢。”

老太君看着她,目光含着些許愛憐,又帶着幾分惆悵,好像在透過季裳華看什麼人。

季裳華也不說話,靜靜等待。

老太君似在考慮該如何開口,醞釀了一會道:“裳華,現在就外祖母和你兩個人,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的想法。你不要不好意思,外祖母說這些都是爲了你的將來着想。”

季裳華頷首,微笑道:“孫女明白。”

看來老太君是準備和她促膝長談一番了。老太君道:“裳華,你是個聰慧的孩子,你父親和祖母的打算相信你已經明白了,是嗎?”

季裳華心下一驚,已經明白老太君要對她說什麼了。

她應道:“是。”

“那麼,你呢,你有何想法?”她嘆了一口氣,“我不會逼迫你,只是要詢問你的意見,若是您真的想……。我也不攔你。”

季裳華猛然道:“祖母,裳華不願意。”嫁入皇家,時刻處於鬥爭之中,對外要對付其他皇子,對內要和小妾鬥,她這種痛苦她前世已經經歷過,所以她不願意!

老太君看她說的斬釘截鐵,神情也不似作僞,滿意的點點頭,“你沒有這個想法就好。只是,裳華,你沒有這個想法,不代表外面那些人沒有,在那些人開始行動之前,你的婚事還是早早定下來也好,那些人再糊塗,也不至於搶親。”

季裳華知道,老太君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且很有道理,外面的人自然是指那些皇子們和皇子一黨的官員。

她雖說重生一世有了許多心機,可是在這件事上,還是會身不由己。她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生平安順遂。

老太君繼續說着,“可是,將你交給誰我都不放心,焉知不會利用你做其他事情?家中又會不會側室小妾不斷,我最是疼愛你的,自然不想看到你生活不如意。”

所以呢,老太君有什麼想法?季裳華等着老太君接下來的話。

“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將你放在自己身邊看着,這樣你就不會受委屈了。”老太君目光炯炯的看着季裳華,“裳華,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季裳華已經知道老太君的打算了。

對於老太君的想法,她感動之餘,還有些想笑,她要嫁進周家的話,就要在周子祺和周子揚之間選擇一個,可是怎麼看怎麼不般配,她只把他們當成親人對待的。

果然就聽老太君道:“這件事也應該打算起來了,不只是爲了你,更是爲了周家。”老太君的顧慮,季裳華很能理解,怕是會有皇子要藉由和周子祺兩兄弟的婚事拉攏周家,而周子祺是世子,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你看,子祺和子揚兩位表哥,你覺得哪一個好?”

這話一出口,季裳華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外祖母是……是要她挑選嗎?

她笑了笑,“外祖母,我覺得,此事還需再考慮考慮。”

“難道你都不喜歡嗎?或者是因爲晉王世子?”老太君認真的想了想,“晉王世子與周家也有些交情,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很是出衆,雖然是皇室之人,卻不會陷入皇位之爭,也是個上好的人選,只不過,晉王世子爲人冷漠也是真的,怕是……”

看來因着那流言,季裳華短時間內已經無法甩拖蕭承佑這個名字了,已經有很多人都信了。

季裳華覺得她有必要和老太君解釋自己沒有那個心思,“外祖母,我和晉王世子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不會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老太君不解,“那你爲何還要考慮,是你那兩位表哥不夠好?”

季裳華失笑,“我只是覺得此事太突然了,我不好太早做決定。”更重要的是,益陽郡主看中的是周子祺,季裳華可沒想奪人所愛。

老太君點點頭,“你說的也對,那就多段時間再提吧。”

季裳華不自覺的舒了口氣。

……

在老太君處用了晚膳,季裳華就去了一處名爲‘毓秀閣’的院落,這正是周氏未出閣時的住處。

院外佳木蔥蘢,奇花爛漫,一條清流從遠門緩緩流過,從花木遮掩處流瀉於假山的石縫之下。再進數十步,就看見平坦的道路,兩邊飛樓插空,亭臺樓閣相互掩映。再往前看,就可以看見一座繡樓了,佈置的秀麗大氣,又處於這樣清幽的環境,很是讓人喜愛。

有多少人看中這處閣樓,卻都礙於老太君無人能達成心願,如今竟將她給了季裳華,足可見對季裳華的重視。

季裳華進了院子,四處看了看,就在丫鬟的引領下進了大廳。

一個丫鬟殷切笑道:“表小姐一路辛苦,是不是要早些歇息,奴婢好爲您鋪牀?”

季裳華不着痕跡的看了她一會道:“不必,你先下去吧,讓白蘇去就可以了。”

丫鬟面色微變,“是,表小姐。”然後就下去了。

白蘇走過去爲季裳華脫下外衣,問道:“小姐是不放心她們嗎?可這裡是老太君爲小姐選的……”

季裳華走到屏風後面,白蘇伸手探了探浴桶裡的水溫,就聽季裳華道:“外祖母自然不會害我,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白蘇知道季裳華沐浴不習慣有人在,便出去了。

或許是在老太君這裡得到了久違的溫暖,或許是看不見季府那些討厭的嘴臉,季裳華這一夜睡的比在季府還安心。

一大清早,季裳華就起身了,周家的丫鬟得了季裳華的吩咐也沒有貼身伺候,只是在一邊收拾牀褥。

季裳華想到今日的詩會,問白蘇道:“都準備好了嗎?”

白蘇輕聲道:“是,奴婢已經將小姐帶的東西準備齊全了。”

季裳華笑了笑,道:“走吧,去給外祖母請安。”

早膳的時候,鄭氏和馮氏就過來了,老太君不是那等喜歡磋磨兒媳的人,也不會如其他家族一樣的老太太喜歡讓兒媳在自己面前立規矩,是以鄭氏和馮氏不用伺候老太君用膳。

這一頓飯,衆人都吃的十分沉默,等用完膳,鄭氏纔開口道:“裳華在這裡可還習慣?昨晚睡得還好吧?”

季裳華笑道:“多謝大舅母時刻記掛着我,我很是習慣。”

周婉頤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幕,吸取了昨天的教訓,沒有再開口說話。

早膳過後,季維之就親自過府來接季裳華了,理由是要帶季裳華出府逛逛。

鄭氏打趣道:“母親,您瞧瞧,裳華和維之還真是兄妹情深,這才一天不見,維之就趕來了,難不成害怕我們苛待了你的妹妹不成?”

季維之知道鄭氏這話沒有惡意,也笑道:“之前便答應妹妹要趁着幾日假期好好陪她,如今裳華住到了外祖母這,我就上門來接人了。”

老太君故作不悅道:“裳華纔來了一天,就急急來和我搶人了。”

季維之和季裳華對視一眼,都笑了,“外祖母,我只是將裳華借走一天,馬上就會還回來的,您就成全我吧。”

老太君面上終於露出了笑意,“好了,去吧,去吧,不過,說好的,可要將裳華完完整整的送回來,可不能磕着碰着。”

“是,外祖母。”季維之口中這樣說,實際上爲不能將季裳華留下感到失望。

季裳華瞧出了他的心思,上了馬車道:“大哥,你也不用唉聲嘆氣,我保證不會露餡的。”

季維之面色微窘,道:“我知道。”有這樣一個心思玲瓏的妹妹,他感覺自己絲毫無用武之地。

等季裳華換了男裝,季維之纔回到馬車上,他第一次見到季裳華這身裝扮,着實驚歎了一把,“妹妹這樣打扮,京都的公子們可是全部被你比下去了。”

“哪裡?”季裳華笑道,“我再如何也是比不得大哥的,大哥的名聲在京都都傳遍了,否則也不會有……。”也不會有洛靜瑤對他的戀慕了。

不過季裳華這話可沒說,關於洛靜瑤,還有一出好戲呢。

“否則什麼?”見季裳華沒再說下去,季維之問道。

季裳華眉梢挑起,“否則大哥也不會贏得林姐姐的芳心。”

“妹妹,不要胡說,林小姐可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季維之連忙道。

“大哥不問怎麼知道?”

問?他怎麼好意思?

季裳華自告奮勇,笑道,“若是大哥不敢,我幫你去問?”

季裳華一雙清豔的眸子注視着他,季維之不知該怎麼回答,難道要在妹妹面前承認自己膽小嗎?

他搖搖頭,“不必勞煩妹妹了。”他怎麼好處處讓妹妹爲自己煩心,明明他纔是兄長啊。

季裳華瞭然的點點頭,“看來大哥要自己去了,大哥,林家千金也是很多人爭相求娶的,如今我們不用守孝了,大哥可要把握機會啊。”這一世,她希望季維之能和自己真心喜歡的姑娘在一起。

季裳華還不知道季鴻茂有讓季維之尚公主的心思,否則她就會早早打算起來了,也免了許多是非。

看季裳華說的懇切,季維之道:“放心吧,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

季裳華只是點到爲止,透過車簾的縫隙看着外面的景象,沒有再言語。

很快,馬車就在一處酒樓停下了,頭頂的匾額正是‘歸雲閣’三個字。

季維之下了馬車,正要扶季裳華下去,季裳華卻是盯着前面一個人影。

“怎麼了,妹妹?”季維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季裳華脣畔泛起一抹微笑,似水波浮動,輕柔清麗,“無事,我們去吧。”方纔她看到那個人是於鶴軒。

季裳華跟在季維之後面,在雲雁耳邊說了什麼,雲雁笑着點頭,先一步跟上了那道人影。

進了歸雲閣,掌櫃的立刻笑臉迎上來,“季公子,您來了,諸位公子都已經到了。”

看樣子,季維之是這裡的常客。

在看到季裳華的時候,掌櫃道:“喲,位公子看着眼生,是季公子的朋友嗎?”

季維之笑道:“是。”

語罷,就帶着季裳華上了二樓。

“大哥,您先進屋吧,我去你們隔壁。”到了一件雅間門口,聽到外面的談笑聲,季裳華停下了。“我怕有人會認出來。”

季維之一想也是,就同意了:“繁縷,照顧好你家小姐,我進去了。”

季裳華含笑目送他進去。

季維之剛關上門,季裳華的笑容就收斂了,“看看雲雁回來了沒有。”

雅間內,原本衆公子正喝着酒,就看見季維之推門而入,都停下了停下了,衛昀站起身,拍了拍季維之的肩膀哈哈大笑,“你總算來了,我們可都等着你和鶴軒呢,可要罰酒三杯。”

季維之掀起白衣,落了座,拱手道:“今日有些事情耽擱了,還請諸位見諒,我可是不勝酒力的。”

接着又有人起鬨道:“這怎麼行?季兄不必擔心,不是還有於兄嗎,你們兩個一起罰酒也不至於太孤單。”

季維之生盛情難卻,只能連續飲下三杯酒。

大理寺卿的公子湯景硯說話了,“怎麼於兄還不到,不會是被什麼事拌住了吧?”說着,還眨眨眼睛。

在場的都是頗有才學之人,自然也有自詡風流的才子,安樂侯家的嫡次子喻明煦就這樣一號人,雖然才華出衆,卻也喜好美人,當下就道:“這還真說不定,於兄那樣的人才,自然有不少美人記掛,這一時被絆住了也不是不可能。”

語罷,周圍的鬨然大笑,季維之只是淡淡含笑。

又一位公子道:“最近怎麼不見寧世子?”

這裡的寧世子名爲寧平楚,是寧芷汀的同父異母的兄弟,與寧芷汀不同,寧平楚是原配所出。

喻明煦的姐姐是宮中的柔妃,得到的消息要多些,他喝了口酒道:“據說是在查案。”

寧平楚是上一次科舉的探花,憑藉家族勢力進了刑部當差,是以有時候會忙於查案。

有人好奇道:“查案,查什麼案?”

喻明煦推開懷裡的美人,抖了抖袍角道:“還能有什麼案子?不就是延平郡王和秀容郡主那件事?”

季維之微微一怔,旁邊的人則擠眉弄眼的哈哈大笑起來,沒有注意到季維之的神情。

“哎,你們說這延平郡王是喜好美人不錯,怎麼什麼美人都要,聽說秀容郡主是臉也毀了腿也瘸了,怎麼反倒得了延平郡王的青眼呢,還想霸王硬上弓。我那天可是親眼所見,秀容郡主可是衣不蔽體。”威武大將軍的三公子錢飛章道。

湯景硯低聲道:“聽說因着這件事太后可是生了大氣呢,一個是太后的孃家人,一個是她的親孫子,無論怎麼做都是錯,聽說太后的親哥哥南明侯上御殿大鬧了一場呢,皇上被他吵的頭疼,因爲此事涉及皇室宗親,不得已下令將此事交由大理寺審理。”

衛昀道:“可是此事怎麼又交由刑部了呢?”

湯景硯嗤笑一聲,“這種案子怎麼做都是錯,兩頭都得罪,我父親可不想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便稱病上書請陛下交給刑部審理,反正對於陛下而言誰審理都一樣,就准許了,如今可不是落到寧世子頭上了。”

衛昀‘哈’了一聲,“湯大人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將這種得罪人的事交給別人。”

湯景硯放下一塊點心,笑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寧世子的姑母是宮中惠妃,若是幫陛下解決了這件事可是既在皇上面前立了功,又討好了太后。”

喻明煦道:“這話說的也不錯,我可是聽說一個月前,惠妃不知爲何遭到了陛下的斥責,被奪去了協理六宮之權呢,寧世子若是能將這件事辦好,說不定惠妃又能重的陛下寵愛呢。”

因着兩家同有女子在宮中爲妃,喻明煦向來不喜歡寧家人。

季維之一直在靜靜聽着這些人議論,心中覺得不妙,寧平楚這個人精明的很,萬一查到了裳華的身上怎麼辦?

湯景硯注意到季維之心不在焉,問道:“季兄今日爲何如此沉默?”

“無事。”季維之反應過來,“只不過在想於兄還未到來,今日的詩會什麼時候開始。”

喻明煦朗聲大笑,“季兄啊,季兄,你哪裡都好,就是太過一本正經了,既然於兄還未到,我們可以邊等便喝酒看美人,你心急什麼,難不成詩詞還能跑了?”

衛昀心思細膩,想到季家最近發生的事,道:“季兄是否爲季家的家務事心煩?”

季維之擡頭看他,有些錯愕。

衛昀給他斟滿一杯酒,道:“季兄不必隱瞞,季家的事情,京都不是全部知道嗎?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說的自然是於氏害死周氏,於氏被貶妻爲妾一事,“但也有一點好處,就是你們兄妹不必守孝了,雖然季夫人被害很是令人嘆息,季兄還是要想開些。”

季維之苦笑道:“謝衛兄寬慰。”

其實他們更好奇的是季裳華和蕭承佑的關係,但是季裳華畢竟是季維之的妹妹,不好議論,是以只能忍住了。

有一人還在想着秀容郡主的事,問道:“哎,還沒說完了,交給了刑部,之後呢,查出什麼來了?”

喻明煦接過話去,“能查出什麼,雖然有人看見了秀容郡主和延平郡王爭吵,也看見了秀容郡主跌落樓下,可是卻不能證明延平郡王是逼奸不成。”他嘿嘿笑了,“那樣的醜女人,延平郡王眼光再差也不會要吧。”

湯景硯噗嗤笑了:“明煦說的不錯,聽說祁王妃也去了宮中找到皇上伸冤,說秀容郡主是因爲嫁不出去,爲了賴上延平郡王,使用了下作的手段.......我覺得祁王妃的話倒是可信。”

“那延平郡王呢?”衛昀問道。

“太后爲了安撫南明侯,請陛下下令將延平郡王先關押在了刑部大牢,等待案子查明。太會就是爲了自己,也會重視這件事的,再者,秀容郡主到底比不上親孫子啊。”

“所以,若是寧世子幫太后解決了這個難題,惠妃在可是更多了一些助力。”湯景硯道。

喻明煦不屑的冷哼一聲,“我看這件案子,十有八九是查不清的了。”

湯景硯道:“這話可不能說的太早,寧世子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

“是滿腹心計的能力吧。”喻明煦道。

喻家和寧家不對付,大家只當他在發牢騷。

就在這個時候,於鶴軒推門而入,歉疚的笑笑,“對不住,各位,我來遲了。”

衛昀道:“那你可算是來了,方纔季兄來遲罰酒三杯,你可要罰酒六杯。”

於鶴軒看了一眼季維之,笑道:“原來季兄也來遲了嗎?”

自從有了季裳華的提醒,季維之對於於鶴軒就沒有之前的親近了,他疏離的笑笑,“只是遲到一會,於兄可是可是真的晚太多了。”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於鶴軒對於季維之的改變心中有數,畢竟他在季家和季菀華髮生的事他應該聽說了。想起此事,心中就一陣憋屈,他竟然被一個女子以那種方式算計了,害的他不得不娶季菀華那個蠢女人!

衆人不知道那天於鶴軒和季菀華到底發生了什麼,只以爲是於鶴軒那次在凌霄寺救了季菀華,所以要對季菀華負責,這才和於鶴軒定親,如今季菀華不用守孝,這婚期也快了吧。

“真是恭喜二位,本就是好友,如今又要親上加親了。”喻明煦語帶戲謔道。

於氏已經被驅逐族譜,算哪門子的親上加親,喻明煦這話分明是不懷好意。

於鶴軒不置可否,拿起酒杯自斟自飲,一共喝下六杯。

這次下帖子的人是衛昀,他站起身道:“既然人都到齊了,詩會就開始了吧。

衆人具都停止了嬉鬧,吩咐奴婢準備筆墨紙硯。

......

季裳華在雅間等了許久,終於見雲雁回來了,“怎麼樣,發現什麼了?”

雲雁道:“我一直跟着他,發現他到了另外一間雅間。我跳上了房頂偷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好一會纔出來,裡面的人卻沒有。”

“他們可有提到誰?”季裳華可以猜想到在裡面等待的人是季菀華。

“好像提到了季維之和什麼藥。”雲雁歪着頭道,“還有你的名字。”

季裳華瞭然於心,還真是等不及了,所以湊到一起了,珍姨娘要報復季裳華,所以爲洛靜瑤出這個主意,於鶴軒要害季維之,所以配合洛靜瑤,洛靜瑤麼——則是想做季家的少夫人。

既然這些人還是沒有吸取教訓,不知死活的撞上來,就不要怪季裳華手下不留情了。

“小姐,奴婢不懂。”白蘇道。

“不懂什麼?”季裳華轉身。

“於鶴軒恨的是大小姐,爲何要借別人之手對付大少爺?”

季裳華的面容多幾分鄙薄之意,“於鶴軒這個人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爽朗大氣,實際上是個小肚雞腸之人,他是嫉妒大哥,嫉妒大哥的才學比他好,如果大哥遭受了打擊,屆時秋闈,大哥還能安心考下去嗎?他的排名自然可以排在大哥前面,他的前途也更可以一帆風順。”

當然,於鶴軒的計劃二皇子並不知道,否則一定不會同意,他只好借洛靜瑤之手了。

繁縷輕哼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費大少爺將他當做好朋友。”

見繁縷義憤填膺的模樣,季裳華笑道,“好了,彆氣了,待會就有好戲看了。”

已經出來了很久,轉眼已經到了午膳時間,那邊的雅間自然要開懷暢飲一番。

季維之的酒量並不好,且爲人又不似他們豪放,是個真正的謙謙公子。是以,也沒有人過多勸酒,饒是這樣,季維之仍舊有些不勝酒力,不一會,就扶着額頭懨懨的伏在桌子上。

於鶴軒先發現了這一點,道:“季兄這就醉了嗎?”

季維之白皙的面容染上幾分紅暈,竟比平日多了幾分風流之態。

錢飛章朗聲笑道:“還是快些送季公子去另一間歇息吧,萬一着涼了可怎麼好,他可比不得我們武將家的公子。”

於鶴軒和季維之的關係最爲要好,親自扶起季維之,道:“我去去就回。”

於鶴軒將季維之送到一間雅間,將季維之扶到牀榻上。季維之似乎真的睡着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叫了好幾聲發現他仍舊沒有轉醒的跡象,纔將洛靜瑤喚出來。

洛靜瑤一出來,就看見了榻上的白衣男子,他本就生的面容俊朗,又是溫潤如玉,只不過除了對季裳華和林瓊簫,對待別的女子皆不親近,她只能癡癡地看着,而不能靠近。

如今他躺在那裡,她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多謝你了。”她對於鶴軒道。

既緊張又期待,恨不得於鶴軒快些出去。

於鶴軒卻並不着急,道:“別忘了我提醒你的,事成之後,你達成心願,不要出賣我。”

洛靜瑤不耐道:“我自然知曉,不過季維之也不傻,是你將他送進來的,你以爲他不會懷疑你嗎?”

於鶴軒冷哼一聲,“這就不必你管了,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洛靜瑤一甩帕子,“我還不稀罕管呢,我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

“那就好。”於鶴軒最後看了一眼季維之,“記得事後銷燬證據。”

洛靜瑤摸了摸袖子那瓶合歡散,“我知道,於公子可以出去了。”

於鶴軒鄙夷的嗤笑一聲,出了門。

洛靜瑤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又不放心的關緊了門,然後才坐到季維之的牀邊,看着季維之因醉酒而泛紅的臉,受了蠱惑般伸出手去,欲撫摸上他的臉。

突然她尖叫了一聲,就看見季維之的眼睛睜開了,雖然喝了酒,但還是一雙眼睛很是清明。

洛靜瑤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你.....你怎麼醒了!”

季維之厭惡的看她一眼,冷冷道:“我不醒,難道等着你壞了我清白嗎?”

語罷,他就要起身。

洛靜瑤生怕他將事情宣揚出去,屆時他意圖勾引季維之的名聲就會傳揚出去。情急之下,她拽住季維之的袍子,乞求道:“不要,不要走。表哥,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怎麼就不看我一眼呢......林瓊簫就那麼好嗎?”

季維之猛地扯開他的袍子,洛靜瑤登時跌坐在地。

洛靜瑤有些惱怒,她這樣投懷送抱都換不來他一眼!見季維之要走,她張口就要喊,“來人,有人非禮......”

季維之從未見過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回頭想堵住她的嘴,可是剛一回頭,就看見洛靜瑤栽倒了。

正在驚詫之間,一個小女孩笑嘻嘻的出現在她面前,開口道:“季維......不對,季姐姐說讓我喚你哥哥。”

季維之認出來了這是雲雁,有一瞬間的欣喜,“是裳華讓你來的?”

雲雁眨動這一雙小鹿般靈動的眼睛,點點頭。

“你來.....如何幫我?”

雲雁沒有說話,指指門外。

季維之狐疑的看看她,推開門,嚇了一跳,門外不是別人,正是白蘇和繁縷,正拖着昏迷過去的於鶴軒,累的滿頭大汗。

繁縷喘着粗氣道:“快些讓我們進去,一會就有人來了。”

看季維之慾言又止,她又道:“小姐在南面第三個雅間,少爺自去便是。”

“那這裡......”季維之幫她們將於鶴軒拖進來道。

白蘇笑道,“少爺快去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季維之現在對於季裳很是放心,看看門外,發現四下無人,便去了季裳華處。

“藥帶來了嗎?”白蘇道。

繁縷搖了搖手中的瓷瓶,“帶來了,快些吧。”

......

過了許久,那邊的雅間還在推杯換盞,湯景硯邊斟酒邊道:“於兄爲何還不回來?”

衆人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他們只顧着喝酒,忘了這一茬,衛昀道:“難道他先行離去了?”

湯景硯道:“於兄......不是那種不告辭就離開的人。”他站起身,“別是於兄也醉了吧,我去看看。”

錢飛章笑道:“於兄好酒量,纔不會那麼容易就醉呢。”

湯景硯一隻腳剛踏出門外,就聽到一聲尖叫,似乎能掀翻屋頂,傳遍整個歸雲閣。

靜默了一瞬,都起身跑了出去,這一出去,卻發現有一間雅間的門口圍滿了人,都爭相往裡面探去,甚至可以聽到裡面女子的哭聲。

季裳華和季維之站在對面迴廊,看着這一幕,季裳華輕笑道:“大哥,你裝作醉酒時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於鶴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該知道了吧。”

季維之手在袖中握緊了,道:“枉費我與他相識多年,將他當成好友,他竟是這樣算計我的,這是爲什麼?”

季裳華微微一笑,似嘲似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哥才華遠勝於他,他自然心生嫉妒。”

季維之嘆息一聲,“在識人方面,我不如妹妹。”

季裳華沒有回答,她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只不過比旁人多了一世的教訓罷了。

對面的雅間還在熱鬧着,湯景硯和衛昀最先衝過去,撥開人羣,闖入雅間中,就發現一對男女衣衫不整的樣子,女子縮在牀上哀哀啼哭,男子正一臉懊惱的整理衣衫。

其實於鶴軒不是懊惱,是恨,他竟然以同種方式栽倒季裳華手中兩次!若是以前他還欣賞季裳華,現在他對季裳華全是恨!

眼見人越來越多,很多已經認出了於鶴軒,紛紛指點起來。

“沒想到於鶴軒竟是這樣的人,竟然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虧我以前還以爲他是正人君子呢。”

“其實哪家的公子家中沒有幾個通房丫鬟,可是在這裡行這樣的勾當就太有傷風化了.......”

“也不知那個女子是誰家的小姐?”

洛靜瑤現在無比後悔,她爲什麼要來這裡算計季維之?此事明明她沒有走露風聲,爲何季維之會有所防備?!是誰背叛了她?

珍姨娘要依靠她報復季裳華,於鶴軒同樣被打暈自然也不會,那麼只有——

她豁然起身,狠狠給了憐兒一個耳光,“你背叛我!”

憐兒捂着半邊臉,淚水流了下來“小姐,我沒有,是您說要在這裡和於公子幽會,我來替您把風,我一切聽您的吩咐怎麼會背叛你!”

衆人一聽,原來是於鶴軒和誰家的小姐在這裡幽會啊,明明已經和季菀華定親還和別的女子做苟且之事,於鶴軒竟然是這樣的無恥之徒。

衆人鄙夷的眼光似乎等將她的身體射穿,洛靜瑤惱羞成怒,瘋了一般拉扯着憐兒的頭髮,大喊道,“你這個賤丫頭,竟然敢騙背叛我!”

憐兒一邊拉着洛靜瑤的手,不讓她撕扯自己的頭髮,一邊辯解道:“小姐,我真的沒有,是你說自己是於姨娘的外甥女,和於公子是真正的表兄妹,您自小就愛慕他,可是卻被三小姐搶走了,您和於公子纔是兩情相悅,所以您才和於公子約定好了來此幽會......”

這樣一說,可就真相大白了,原來這女子是洛靜瑤!竟然做這樣不要臉面之事,真不愧和於氏是一家人!

洛靜瑤也顧不得穿衣服,整個人瘋狂了一般,“不是,不是,我是被冤枉的,是季裳華害我!”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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