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以前,沒有意義

“你別這樣!”

宮亦飛看沐惜顏轉身,伸手想要抓住她,卻不想剛好看到紅玉端着一個罐子進來,臉上猛然沉下來,要說的話,也咽回了了喉嚨裡。

“這件事,等你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們再說,我先回去!”宮亦飛在沐惜顏耳邊低語幾句,面上帶着幾分鄭重,不等她說話,一個閃身,從牆院飛了出去。

宮亦飛語氣的突然轉變,讓沐惜顏面上一愣,隨即看着他離開的方向,似乎沒有明白,激動地表情僵在臉上,恍然宮亦飛剛纔跟她說的是夢話

“小姐,我給你熬了一大罐烏雞桂圓湯,你快嚐嚐!”

紅玉過來並沒有看到宮亦飛,只看沐惜顏站在涼亭邊上,便直接將雞湯端到了涼亭,目光觸及桌上的點心匣子,面上一頓。

“這不是今日剛做好的點心嗎?”

紅玉將手裡的罐子放下,一邊說着,轉過身看向沐惜顏,眼底神情閃了閃,不着痕跡的朝着四處看去,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沐惜顏沒有答話,轉身坐在石凳上,雙眸之間恢復之前的呆滯,腦子裡卻一直在轉悠剛纔宮亦飛的話,靜下心來,才似乎意識到,他剛纔的話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或者嘲諷,一時間心裡的思緒又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翻騰起來。

“哎呀小姐,自從回來之後,你這一天總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病了?”

紅玉說着,目光在沐惜顏臉上掃過,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幾分,只知道自己給她下的藥會讓她難受一陣子,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當時下的是什麼藥。

說話之間,紅玉伸手給沐惜顏盛了一碗湯雞湯,轉過身看着她,眼底神情變化幾分,將雞湯推到了她的跟前。

“紅玉,你說一個女人如果成了破鞋,還會有人要嗎?”

沐惜顏聲音之中帶着幾分蒼白無力,說話之間,雙眸看着遠處,目光卻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渙散,沒有絲毫的生氣。

拿着碗的手猛然一抖,險些將雞湯灑出來,紅玉側目看向沐惜顏,心裡猛然沉了下去,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可是,這件事會不會跟自己下的藥有關係?

紅玉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實際的情況,可是眸中意識裡,感覺到這件事自己脫不了干係。

突然之間,紅玉感覺到自己被騙了,不是被騙了,而是自己被人用來當槍使,給人利用了,想着,紅玉全身猛地顫了一下,雙眸之間神情閃爍,有些不敢看沐惜顏。

“你也覺得不會有人要,是吧?”

沐惜顏收回目光在紅玉臉上看一眼,長長地嘆一口氣,雙眸之間依舊沒有生氣,似乎已經絕望了。

“小,小姐您這是說什麼呢!”紅玉心裡猛然一顫,一臉的慌張甚至都不敢擡起頭來,緊忙將雞湯往沐惜顏身邊遞過幾分:“小姐快別亂想了,宋欣然的事情剛解決完,小姐的好日子可要開始了呢。”

紅玉勉強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卻發現自己越是說話越是緊張,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幸好沐惜顏現在思維混亂,纔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轉過臉看紅玉一眼,沐惜顏眼底神情變了變,隨即又是陷入一片冷寂,好日子剛開始就進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老天對自己太過殘忍了!

皇宮。

皇上跟沐惜悅交代了一些關於沐府的事宜,沐惜悅聽着,原本自己想到的事情,皇上已經提前準備妥當,倒是省下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沐府整修的事情,你們不用過於操心,至於日後你們姐妹出嫁,朕和端妃倒是能給你當一回孃家人!”

皇上端着曹公公遞過來的茶水淺淺抿了一口潤喉,看着沐惜悅面色平靜淡然,似乎又看到了沐向輝當年的影子,無形之中對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多了幾分好感。

“謝皇上擡愛!”

如今皇上說什麼,只要不觸及沐惜悅的忌諱,她便照單全收,誰都不會跟利益過不去,更何況,說白了這些也是皇上自已從心裡方面對沐家的虧欠,收着,反而讓他心裡多一分坦然。

六皇子配合太子負責這次沐府的一些細節,聽着皇上這番話,臉上不由得帶出幾分欣喜,之前端妃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如今這話從皇上嘴裡說出來,反而是堵了宮裡其他人的嘴。

“朕這裡有一套文房四寶,是當年你爹贈於朕的,朕知道你喜好書畫,如今這套四寶便贈給你!”

說話之間,皇上轉身朝着曹公公看一眼,眼底神情閃過的瞬間,曹公公將剛裝着文房四寶的錦盒遞到了沐惜悅跟前。

看着父親生前有關的東西,沐惜悅突然之間鼻子有些發酸,只是,這原本是父親獻給皇上的,皇上如今又給了自己,這樣合適嗎?

心裡正嘀咕,沐惜悅不經意地轉向六皇子,見他脣動,心裡猛然一顫,也不拒絕,跪在地上雙手接過。

皇上脣角含笑地看着沐惜悅,點點頭,對於這個孩子似乎很是滿意,不愧是沐向輝的女兒,可以委以重任,當然,並不是入朝爲官!

承乾殿外。

莫亦痕知道沐惜悅今日被宣進宮,如今下了早朝也不着急回去,就在宮裡等着她辦完事情跟她一起回去,反正那邊有六皇子,自己也不用過於擔心,況且,皇上也根本不會爲難她。

雨後的小路顯得有些泥濘,可是空氣卻十分的清新,莫亦痕順着一條窄路慢慢地踱步,不知不覺到了湖中心的碧水亭。

坐在亭子中看着外側的景物,莫亦痕心裡稍稍沉靜幾分,想着晚上沐惜悅鬧彆扭,嘆一口氣,依舊沒有辦法,也想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大的火氣。

可是,就像是宮亦飛說得,女人只能不講道理,只能哄着,所以,趁着這個機會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哄。

正想着,莫亦痕感覺到鼻尖飄來一陣幽香,敏感的嗅覺讓他面上一動,隨即轉過了身。

看到來人是錦繡公主時,莫亦痕眼底神情稍稍閃了閃,沒有拉下臉,卻也沒有了剛纔瞬間的驚喜。

“剛纔看到一個人在這裡,沒想到真的是你!”

錦繡公主聲音一如往常一般恬靜淡然,還帶着幾分驚喜,一邊說着,脣角勾起帶出一抹甜甜的笑。

“嗯。”

莫亦痕雙眸依舊看着遠方,一個“嗯”字算是迴應,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原本也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跟錦繡公主敘舊。

感覺到莫亦痕的冷淡,錦繡公主脣角抽了抽,極力隱忍着心裡泛起的酸意和委屈,臉上依舊掛着笑:“惜顏郡主好些了嗎?傷得重不重?”

爲了能得到莫亦痕的迴應,錦繡公主極力的尋找能讓莫亦痕多說話的話題,就比如之前沐惜顏被人不軌的事情!

果然,一句話出,莫亦痕臉上神情變了幾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帶出幾分冷意,連看都沒有看錦繡公主一眼便回答:“只是一些皮外傷,受了驚嚇,並沒有什麼大礙。”

莫亦痕說話之間,聲音之中不知不覺帶着幾分疏離,還有幾分壓迫一般的警告,只是皮外傷,並沒有什麼,錦繡公主即便是看到了什麼,也沒有什麼!

錦繡公主面上一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莫亦痕話裡的意思,臉上尷尬一閃而過,隨即鬆一口氣:“沒事就好,我原本是想過去看看她的,只是,這件事惜悅似乎對我有些誤會,我便沒敢去看,等過幾天我好好跟她解釋一下吧。”

一邊說話,錦繡公主的眼睛在莫亦痕身上掃過,眼睛轉了一圈,心裡在盤算,卻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當時的情況,丫頭有些激動,說話可能重了些,你不要在意。”

莫亦痕聲音之中依舊平靜的有些冷,之前沒有查到什麼,如今便不能對人家指手畫腳,更何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錦繡公主似乎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相反,她爲了自己付出了很多,這種情況下,莫亦痕忍不下心來冷臉對着她。

“怎麼會呢,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有危險的事情她自然緊張揪心,等過幾天她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些,我再去找她解釋吧。”

錦繡公主一邊說着,脣角勾起,面上帶出一抹淡淡的笑,只是這笑似乎有些僵硬,從莫亦痕的角度看,似乎是在極力的掩飾自己的委屈而強顏歡笑一般,讓人不覺得心疼。

聽着錦繡公主的話,莫亦痕面上神情微微變化,雙眸依舊盯着遠處的山脈,即便是回話也沒有轉過身來。

自己在這裡說了一堆,可是隻得到莫亦痕隻言片語的迴應,錦繡公主似乎有些不甘心,順着莫亦痕的目光看着遠處的山景,似乎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說起來,前幾天我讓三皇兄陪我去哪個山谷,還真的是找到了不少的奇花異草,也不算是白去了一趟。”

錦繡公主一邊說着,黑亮的眸子在莫亦痕臉上掃過,見他神情微微變化,脣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停頓片刻又繼續:“看着那鬱鬱蔥蔥的樹林,我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我們一起進山林裡採藥,我記得你還意外的找到了五步草,那個時候,是我最美好的時光……”

“以前的事情,過去的就過去了,有時候我們需要放下以前,這樣才能天然面對日後的生活,人不應該活在記憶裡。”

在錦繡公主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莫亦痕還不留情的打斷了她,一句話從口出,將以前和現在全都砍斷了,他並不喜歡用一種惋惜的態度去看待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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