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的相同表現就是想將一切有利於自己的人和物都掌握手中,不管是普羅國的王,還是大玥朝的太子,面對這些誘惑人心的事物的時候,就連採取的手段都是別無二致的。
只不過一個是直截了當地搶奪,一個是居心叵測的誘哄。
他們真的以爲她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麼?他們未免太想當然了。
她或許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是她並不是那種隨波逐流的女子,她也不是隨遇而安的女子。
大玥朝的軍隊駐紮在普羅國的皇廷之外,隨時準備發起進攻。陸翊楊手中已經沒有莫宛心這顆籌碼了,莫程峰自然沒有什麼顧忌了。
雖然這場仗現在看來,是衆人被太子蕭誠之給耍了,但是,如今的形勢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樣,根本不能改弦易轍了。莫程峰作爲大玥朝的大將軍,他一向心繫大玥朝的天下和百姓,即使面對排擠和被背叛,他也做不出在陣前亂軍心的事情來。
和蕭誠之的賬只能這次之後,班師回朝後,到皇帝跟前去算個清楚明白了。
而陸翊楊,在他只是雅克的時候,狼子野心已經是藏也藏不住了,更何況,現在他已經是一國之王。
所以,這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躲是躲不過了。
莫宛心找到父親的時候,他正在準備今日的進攻計劃,蕭誠之也在,向良玉也在,這兩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都在,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宛心,你有事?”莫程峰看見自己的女兒進來,關心地問道,昨天她爲了莫天安的事情,心情激動地跑了出去,後來雖然安全回來了,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父親,我是來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到忙,畢竟,我在皇廷住了一段時間,多少知道一點裡面的情況。”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留下,她是真的信不過蕭誠之。否則,她早就會戍邊大營去找莫天安了。幸好有薛神醫在,大哥哥必定會沒事的。
“莫二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看來同莫將軍一樣,也是一心爲國,值得嘉獎。”此時的蕭誠之一改平時的荒唐不羈的表現,顯得再一本正經不過。
“太子殿下過譽了,小女只是擔心我這個老父,所以才這般不知輕重。其實,戰場之上,哪還用得到她這樣的女子啊!”莫程峰呵呵一笑,一語帶過。
“哎!莫二小姐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總有出人意料的表現。那麼大的一個風箏,又豈是旁人說拿得出來就拿得出來的。”蕭誠之想要探聽風箏的事,他並不暗地裡打聽,而是在衆人面前將事情講了出來,他倒要看看這莫氏父女兩個要如何自圓其說。如果,莫家真的擁有不出世的寶貝,那真是罪孽深重。你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的寶貝還不得都歸他蕭家所有?有如此寶貝而不知道進獻,即使是父皇,恐怕也不能輕饒莫家吧!
如果,他真的能拿到確實的證據,相信父皇也不會顧念舊情,一定會責罰莫府。若是能趁此機會,將北疆兵權收回來,也算是爲他順利登上皇位掃清了障礙。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這並不是小女的手筆。”
“怎麼可能?不是莫二小姐做的,難道是向良玉做的?”
“這恰恰就是向先鋒做的,他爲了小女想盡了一切辦法,既挖了通往地牢的地道,有準備了從空中遁逃的風箏,因此,我的女兒才能獲救。這一切都要感謝向先鋒纔是啊!良玉,我作爲宛心的父親,多謝你了。雖然,你同宛心緣分淺薄,但是你的這份俠義之心,我們父女必會一直銘記。”莫程峰衝着向良玉深深鞠了一躬。
向良玉嚇得往旁退開一步,道:“莫將軍,您是北疆主帥,如果要您爲了女兒的是憂心操勞,那是卑職的失職。救回莫小姐,不僅僅是爲了將軍一人,更是爲了大玥朝同普羅國的這一仗,這都是末將應該做的,不足掛齒。”
“良玉,那隻大風箏是你準備的?”蕭誠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卻苦於沒有什麼證據,那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在城牆之上,煙霧之後,誰知道是哪一個人將風箏給弄了出來的?
“太子殿下,當日爲了救莫二小姐,我準備了好幾套方案,其中之一就是藉助巨型風箏的力量,從空中逃走。風箏是我讓北疆的風箏手藝人幫忙趕製的,就藏在了陸翊楊的眼皮子底下,我學過一些障眼法的本事,騙過了他們。如果,太子殿下不相信,想要我再演示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什麼話,良玉說的話,我又怎麼可能不相信呢?”蕭誠之爲了表達自己對向良玉的信任,只有將心中的疑惑強行壓下。
“呵呵,太子殿下,等回了京都,一定要好好在皇上面前替我們向先鋒美言幾句。沒有他,我的小女必定不會這麼容易就脫險的。”
“這是自然,我一定會替他跟父皇討個大大的恩典。”
“太子殿下,您別開末將玩笑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無需討賞。”向良玉不卑不亢地說道。
“良玉,你何時變得如此無趣了?我們還是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自然是的,只不過這兒是陣前,良玉眼中只有身負督戰之職的太子殿下罷了。”
“你說得不錯!好了,我們言歸正傳,這普羅國的皇廷要如何攻下來?莫二小姐,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但是我知道有一處隱蔽的地方,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攻上去。”
“哦,真有這麼一處好地方?”
“是的,的確有,就是皇廷中祭天的地方,秋山。”
“秋山?”
“恩,就是那裡。雖然秋山地勢有點陡峭,但那個地方並非不能上去,只不過那密道被草木掩蓋,很多人都不知道了。”
“你是從何得知的?”蕭誠之頗感興趣地問道。
“我是從一本有關於普羅國的傳記中得知的。”
“傳記?從何而來?”蕭誠之刨根問底,也顧不上自己的矜持和臉面了。
“是莫家一位經商的前輩,在普羅國皇廷呆過一段時日,他隱姓埋名,只是爲了開拓市場而已。但是他卻記錄了很多皇廷內的事情以及地形。而這本冊子就放在了小三叔的書房中,被我偶爾之中發現,我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莫二小姐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真是難能可貴,讓人佩服之至。”
“只是記性好一點而已,但是秋山的密道卻可以幫到我們,我們不妨一試。”
“好,不妨一試!那麼,就請莫二小姐將看到的密道圖形畫出來,讓我們大家也好參詳參詳。”
“好的。”莫宛心走到書桌邊,提筆就將在墨鑰空間中小墨給她看過的秋山的地形圖給畫了出來,若不是當日她並沒有很多機會在皇廷中自由活動,她或許早就沿着那條密道逃出生天了。今日,如果地形圖真的能幫到父親,那就太好了。
地形圖很快就畫好了,莫程峰派出了暗探,按着圖中所指,先去探看一番。不過,今日大玥朝的軍隊還是擺開了陣勢,佯裝進宮,爲的是不讓普羅國的軍隊起疑,尤其是陸翊楊,他是個城府很深,心思百轉之人,如果你的行爲不合常理,他一定會看出端倪,那就不妙了。
一方面,大玥朝的軍隊還是繼續攻城,一方面,派出的暗探也傳回來了消息,密道的確存在,也可以行走。這樣的消息無疑振奮人心。於是,大鑰朝的軍隊兵分兩路,正面軍隊佯裝進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另一支軍隊開上了皇廷的秋山之上,從普羅國軍隊的背後發起了進攻。
一切都像預料中有一樣,非常的順利。普羅國士兵腹背受敵,輸得很慘。
但是,有一樣,是衆人未曾想到的。
原來,莫宛心脫困之時,陸翊楊已經帶着皇廷中最精銳的士兵,從另外的密道離開了。他好似早就料到了如今的結果,所以,未雨綢繆,一走了之。
其實普羅國原本就是個遊牧民族轉變而來,他們並不在乎固定的居所,更喜歡不斷地遷徙到水土肥美的地方,所以,對於他們而言,放棄皇廷的確不是非常好受,可也並非不能接受。或許,他們正準備着再次的進攻也不一定呢。莫宛心覺得,她同雅克的恩怨遠沒有結束,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而她也準備好了,一旦他攻擊他們,她也要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總之,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無論是國與國之間,還是人與人之間。這大概就是宿命吧。
她其實早就想起來了,前世,父母正是途徑北疆的一片沙漠出的事。那時候她並沒有追根究底的能力,可現在想來,未必就不是響沙灣,不定就是這沙盜雅克的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