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嬤嬤這樣強勢的注視下，楚佳衡只能夠認輸，認命的回了房間。
東院清淨的第三天，方氏帶着一婆子登門。
楚佳衡笑着將方氏迎了進來，春曉也勤快的端上一壺沏好的茶水。
“清淨了幾天，現在高興了吧。”
接過春曉沏好的茶水，方氏看着楚佳衡，淡笑。
“還好。”
“唉，我可就不舒服了。”
“嗯？”
楚佳衡挑眉，看着面前故作可憐的方氏，眉心一跳。
“老夫人和將軍都已經爲了你的事情，找我都找了不下五次，再加上王氏還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看着我，表小姐和二小姐更是時不時地來我面前鬥轉。唉～”
說完，方氏還哀怨的嘆了一口氣。
“你說我這到底是在爲什麼啊！”
面上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狹長的眼睛深處卻是帶着滿滿笑意。
“爲了我，方姨娘您辛苦了。”
看在那些人的份上，楚佳衡跟方氏說一萬句辛苦都是不夠的。
不得不說，方氏是將敵人所有的火力都給吸引了。
“哎喲，我的小姐，一句辛苦就能彌補我嗎？”
作勢般的將自己的手帕給拿了起來，眼珠自己的半張臉。
楚佳衡見此，無奈一笑。
“好姨娘，說吧，有什麼事情是要佳衡配合的。”
這方氏，越接觸才越知曉其內在跳脫的性子。
楚佳衡很是喜歡這樣的方氏，溝通，做事，爲人各方面都是不需要多費心。
“還是衡姐兒懂我。”
看見楚佳衡的上道，方氏立馬就將手帕給放下，笑眯眯的看着楚佳衡。
“也沒什麼大事。你知道的，姨娘我向來喜歡自由，在這深宅大院着實有點煩了，過幾天，恰逢廟會，你找找藉口，將我也帶出去走走吧。”
深宅大院，往往是能夠將人給磨瘋磨死。
這話落下，楚佳衡臉上的笑意也收起來了。
看着方氏，滿臉沉重。
“姨娘，抱歉，是佳衡考慮不周，您受苦了。”
話落，楚佳衡還站起身來，給姨娘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使不得，快自己腰來。”
楚佳衡的言行，着實是將方氏給嚇了一大跳。
她沒想到楚佳衡會對自己的話有這麼大的反應。
“小姐，姨娘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使不得。”
看着方氏拉着自己的手，楚佳衡的沉重不減分毫。
若不是因爲自己，方氏的日子，比現在是好上千百倍。
儘管前世方氏也是回了將軍府，但是最後方氏也是全身而退。
可是現在，方氏卻是被自己給推到了最前面。
爲自己保駕護航，心裡面多少都是愧疚的。
雖是隨口一說，可卻是心底最嚮往的事。
嚮往自由的人，卻是爲了她這個不相干的人，甘願留下來，甘願被這牢籠給束縛。
只是爲了她。
楚佳衡想，目前來說，最對不起的人便是眼前的方氏。
“姨娘。”楚佳衡張了張嘴，看着方氏較好的臉龐，一時間又不知曉自己能夠說些什麼。“都是我的原因，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裡。
“傻孩子。”方氏笑了笑，微微使力，將楚佳衡給重新安置在位置上。“大小姐，你要明白，我就在這裡，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情，不要有所愧疚。有些人，有些事，是必須只能夠我來處理。”
從楚佳衡的身上，緩緩的移開自己的視線。
“有些時候，我想過，就這樣逃一輩子，自在逍遙。可是，當我看見你，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是深深地刻在我的骨血裡面，掙不開逃不掉，所幸，就堅強面對吧。”
淡然地看向遠處，一時間視線潰散。
“你還這麼年輕，別想太多，一切，有我。”
收回視線，方氏拍了拍楚佳衡的手背，收起渾身的蒼涼，帶上習以爲常的假笑面具，再一次將自己僞裝成最堅強的人。
她懂了。
她跟她，是同類人。
皆是喝過血淚的人。
“好，姨娘，佳衡知曉了。姨娘所期待的事，佳衡會進全力，姨娘靜候佳音便是。”
將眼眶中已經是在打滾的淚珠給收起來，同樣笑着看着方氏。
“行，不說這事了。”方氏笑着結束兩人之間的話題。“春曉，去將外面的牙婆子給帶進來，讓大小姐跟牙婆子說說要什麼樣的丫鬟婆子。”
本來方氏是打算讓楚佳衡自行解決自己丫鬟婆子的事情，結果當事人不急，其他的人倒是着急的不行了。
實在是沒辦法了，方氏只能夠帶人進東院。
反正現在的東院是銅牆鐵壁，但是走走過場還是可以的。
給那些想要看熱鬧的人看見他們想看到的場面就行。
春曉應聲，隨即便將正在門外等候的牙婆子給來了進來。
來人從面上看上去便是一個討喜的人。
楚佳衡表示自己還算是能夠接受。
“給大小姐，方姨娘請安。小人是牙行的陸婆子，小姐對丫鬟有何吩咐，儘管開口。”
笑眯眯的一張臉，胖乎乎的身子，整個人看上去是格外的討喜。
一掃之前院子裡的低氣壓。
“陸婆子眼生吶。”
楚佳衡記性不錯，眼前這個討喜的婆子是以前完全沒見過的。
“嘿嘿，瞧瞧，大小姐就是厲害。回大小姐的話，小人還是第一次來將軍府。”
“以前給什麼衙府送過丫鬟婆子？”
倒不是不放心方氏，只不過是看見討喜的人就止不住多問了一句。
“回小姐的話，小人給太子府以及一些郡王，和高 官的府中送過。”
“哦？”
太子府？
楚佳衡爲了確保自己沒聽錯話，隨即還擡起自己的視線看了眼方氏，方氏注意到楚佳衡的視線，對着楚佳衡點了點頭，示意婆子說的是真的。
得到答案，楚佳衡收回視線。
繼續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牙婆子。
“看來陸婆子你手底的人都不錯，那我也就放心了。”
“小姐你儘管放心就好，我手底下的人，斷不會是什麼背信棄義之徒，個個的身世底細一乾二淨，斷不會弄虛作假來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