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及，她就看見楚致遠笑了。
沒錯，是笑了。
笑得……毛骨悚然的！
楚佳衡吞了一口口水。
似乎沒人跟她說過楚致遠這個人是個寬宏大度的人。
霎時間，楚佳衡的臉就變的是十分僵硬。
內心更是拘了一把又一把眼淚。
“急什麼，爹現在還不累，還有點事情要跟你好好地說說。”
說完這句話，楚致遠又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是，女兒聽從爹爹的話。”
完了。
明明楚致遠說話的時候是如沐春風的，可是爲什麼自己確實感覺到了楚致遠正在咬牙切齒？
身後也是陣陣陰風襲來。
涼了。
“你們都先回你們的房間去。我有點累了，別再這麼圍着。”
是她的耳朵聾了吧。
在楚致遠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佳衡只有這樣一個認知。
大廳中站着的人都不是瞎子，看楚致遠的視線一直都在楚佳衡身上，頓時就知道他們繼續留在這裡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於是，儘管有些人是心裡面有點不滿，還是按照楚致遠的吩咐走人了。
楚佳衡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大家慢慢的走遠，以及方氏臨走前給自己的一個珍重的眼神。
天吶！
現在哭，還來得及嗎？
眼見着只有他們父女二人的時候。
楚致遠喝了一口茶之後，開口了。
“站着幹什麼，坐。”
“哦。”
然而，楚佳衡還沒有坐下去……
“磨磨蹭蹭的，不像個女孩子，既然這樣，你乾脆就站在我跟前來吧。”
“是。”
忍住。
楚佳衡倒吸一口氣，隨及大步大步的走到楚致遠的面前。
“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走路要慢慢的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
楚佳衡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起來沒有看黃曆。
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明日我會進宮跟皇后說說，過段時間，你去跟着皇后好好地學學何爲禮儀。”
“是！”
不！
不是！
她一點都不想這個樣子。
楚佳衡真的是快哭了。
“行了，回去吧。”
看着楚佳衡快哭的表情，楚致遠突然就舒坦了。
“是。”
除了說這樣一個字，楚佳衡真的是不知道自己還能歐說什麼。
她真的是慶幸自己重活一世。
不然，依照自己前世的性子，絕對是已經和麪前的楚致遠打起來了。
太氣人。
跟着皇后學禮儀，那就真的是要命。
“爹爹，女兒先走了。”
“嗯。”
轉過身，楚佳衡臉上的表情在也是控制不住了。
滿臉的憤怒。
牙齒也是緊緊地咬着。
“佳衡。”
當楚佳衡剛剛擡腳，想要跨過門檻的時候。
身後再次傳來楚致遠的聲音。
只不過，這一次卻是格外的嚴肅。
“無論你做什麼事情，不要傷害這個家。”
儘管他不在家，但是楚佳衡的舉動，他心裡面有數。
這算得上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對楚佳衡說話。
但，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不知道在楚佳衡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卻是知道楚佳衡對這個家中的人的恨。
雖然楚佳衡掩飾的很好。
偶爾閃過的恨意，卻是觸目驚心。
無論如何，這個家，都是不能夠沒有的。
天下之大，卻是無處爲家，終究是最悲哀的事情。
擡腳的楚佳衡在聽到這樣一句，整個人頓住。
久久都未置一詞。
她沒辦法承諾這句話。
不敢保證這個家不會散。
她太痛苦了。
許久之後，楚佳衡再次擡步走去。
眼眶卻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母親，當初你愛上父親，是否是覺得父親心善？”
心底默默的問着這樣一句話。
若不是心善，又怎麼能夠解釋楚致遠剛剛的那句話。
她很難受。
身邊沒有春曉，也沒有其他的丫鬟。
這就樣，漫無目的的在偌大的將軍府中慢慢的走着。
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眼下只能夠使走一步，算一步。、
漫無目的的走着。
就連自己何時出了將軍府都不知道。
站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
楚佳衡沒由來的悲傷。
“唔……”
沒看路的後果就是會撞到他人。
鼻子狠狠的撞到了別人的背上。
那酸爽，直接就是讓楚佳衡的眼淚流了出來。
可就算是這樣，楚佳衡還是跟一個失去魂魄的人，一手捂着鼻子，一邊跟被撞之人連聲說着“對不起。”
也不知道自己是說了多少句。
也沒管那人接不接受，楚佳衡轉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衡姐兒~”
在楚佳衡轉身的時候，君冀塵立馬抓住楚佳衡的手腕。
自從楚佳衡出了將軍府，前去找楚佳衡的君冀塵就一直跟着楚佳衡亂竄。
剛好一下屬來找自己說事。
結果楚佳衡就不在了。
正想滿大街找楚佳衡，可楚佳衡又送上門來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是孤。”
君冀塵的聲音太熟悉，手掌也是跟前時一樣的溫暖。
楚佳衡的眼淚，更是留不住了。
她就是一罪人。
又怎麼能夠站在同樣的位置上，指責人家呢？
“跟孤走。”
楚佳衡的神態完全不對。
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
君冀塵微微一用勁兒，就將楚佳衡給帶走了。
這期間，楚佳衡的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直到將楚佳衡帶到自己安置的別院，君冀塵才停下自己的腳步。
“別哭了，衡姐兒，告訴孤，這是怎麼了？”
楚佳衡的眼淚，看的君冀塵是滿滿擔憂。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楚佳衡不僅是消瘦成這樣，還哭得那樣傷心？
“衡姐兒，有孤在，萬事都有孤，什麼人都傷不了你。”
可是現在楚佳衡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怎樣都不說話。
男女有別，君冀塵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於是，就只能夠站在楚佳衡的面前，看着楚佳衡慢慢的哭個夠。
畢竟，看楚佳衡這個樣子，不讓她哭出來，憋着怕是更容易出事。
君冀塵想，這大概是自己最束手無策的時候了。
比面對那無限蔓延的瘟疫的時候，都還要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