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睜大了眼看着大夫人,道,“大夫人,婢妾不會妄自尊大,可此話婢妾卻是不得不說,婢妾本是念着大夫人的面子又想着不過順道,便替您稍了來,可你怎麼能在裡面下毒,依此來陷害婢妾,還害了五姨娘肚子裡的小少爺呢?!”她口口聲聲都是五姨娘肚子裡的小少爺,而老夫人和慕均德此次對五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期待太大,一再期望得個大胖小子,她這麼說,無疑是想提起老夫人和慕均德的怒氣罷了。
果然,老夫人和慕均德聽罷不由變色,卻是陰沉着一張臉並未說說。
慕風華抑下心底冷笑,轉過頭,不在看她們。
大夫人聽罷,臉色一變,她擡頭望向四姨娘,眼中盛滿驚懼,可卻轉瞬恢復如初。
大夫人身體幾不可查的輕顫,慕風華不由擔心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卻未表現出任何的害怕,她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開口輕聲道,“不錯,那糕點是我依託四姨娘送來的,可那糕點都是從新月閣做回來的新點心,一做出來便由新月閣的夥計送至四姨娘處,我都未曾經手,又何來下毒陷害一說呢?”新月閣,是京都最有名糕點鋪子,從來都是京都各名門貴婦的常臨之處,而且,最重要的是,新月閣,乃皇家店鋪,大夫人如此說,便是在說,她們如果這般認爲,那便是新月閣的糕點出了問題。又有誰敢說皇家如何呢?
果然,衆人聽罷,臉色都不由一沉,就連老夫人和慕均德臉上都不由劃過一絲思量。
四姨娘被說的一哽,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日大夫人確實是直接派的人送來的糕點,可她卻不知那是新月閣的夥計。
慕慧茹見狀,忙上來跪在大夫人面前,祈求道,“夫人,您有什麼就衝着我來吧,請您不要針對四姨娘啊!”
慕風華聽罷,微微一笑,眼中卻是冰寒漸盛,她道,“四姐姐,這陰謀詭計可以亂來,可這話就不能亂說了,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呢?你怎麼就能一口咬定是母親針對四姨娘呢?”說罷她斜睨了一眼四姨娘,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又道,“說不定,這事兒是四姨娘嫉妒五姨娘懷孕,想要陷害五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而又怕被人發覺,便順水推舟的栽贓給了母親,又說不定呢?”
“你!”慕慧茹連連受挫,此刻又糟慕風華這麼一嘲諷,當下臉上便掛不住了,指着慕風華,又說不出話來,她想起身和慕風華廝打,卻被一旁的四姨娘一手拉住,四姨娘暗暗掐掐慕慧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慕風華這話說的便是在明瞭不過了,總之這件事兒還沒搞清楚,左不過就一個是依託四姨娘送糕點的大夫人,就是在這哭天喊地的四姨娘。
衆人仔細思索着慕風華的話,腦子裡越想便越覺得慕風華的話有理,如此便不由都點頭附和表示贊同。
大夫人欣慰的看了一眼慕風華,心裡滿是溫馨,轉過頭,迎着衆人打量的目光,她怡然不懼。
柳氏掩下嘴角冷笑,邁步上前,一副不解的樣子,問道,“那即是如此,爲何姐姐不自己送糕點到五姨娘處呢?既是表誠心意,如此不是更好?又爲何要依託四姨娘來送糕點,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衆人聽罷,又不由覺得柳氏說的有理,一時間,衆人腦子裡便被幾人的話語給弄昏了頭。
大夫人聽罷卻是淡淡一笑,笑中卻是再也沒有以前那般的溫婉宜人的氣質了,帶着一絲清冷,“那日我恰好生了病,五姨娘有了身孕,免不了要容易的感染些,我怕傳了病氣給她,又恰好聽丫鬟來報,說是四姨娘要準備去五姨娘處,我這纔想起了這個主意。”她呵呵一笑,,“若是早知當初的決定會致現在如此景象,那我倒是寧願自己拖着身子也自己來了。”她看向柳氏,臉上笑意越發明顯,她聲音鏗鏘有力似銳器相撞之聲,帶着說不出的冷意,“我李靜雯自認做事兒不說十全十美,可至少是做的我心不愧便是好的!至於現在這個狀況,不管別人如何想如何說,就如四姨娘先前所說,人在做,天在看,不做虧心事兒,夜半自是不怕鬼臨門的!”
大夫人這一番話乃是發自肺腑,說的鏗鏘有力,衆人聽罷,都不由沉默。
這時,老夫人擡眼掃了衆人一眼,開口道,“此事兒暫且不論,空口說白話,誰都說不準。還是等大夫來了好好兒檢查一番在做決定!”
慕均德聽罷也立馬開口依道是,老夫人和慕均德都發話了,衆人自是沒有了意見。
一時間,衆人都不由安靜了下來,屋子裡只於淺淺的呼吸聲,五姨娘先前便已昏了過去,此時衆丫鬟正趁着她昏迷給她擦洗身子,清理牀榻。
老夫人帶着衆人退出了裡間,在外面兒的梨花木椅上坐定,慕均德給老夫人倒了杯茶,也坐在一旁,兩人都沉着臉不說話。
各丫鬟皆伺候自家主子落了座,倒了茶,如此,約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外間有丫鬟來報,說是大夫來了。
老夫人立馬起身,吩咐丫鬟,“快快有請!”
丫鬟領命,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又領着一個身着素錦官服的老翁進來。
慕風華見着此人,眼眸微轉,老夫人請來的大夫竟然是御醫,這老翁她前世曾見過,與丞相府交情頗深,今生卻是第一次見到。
那老翁髮鬚皆白,可精神卻是爽朗,他一進屋子便向老夫人和慕均德見禮,道,“下官參見老夫人,丞相爺。”
老夫人和慕均德連忙道,“胡御醫不必多禮,如此貿然請來胡老倒是老婦的不是了。”
胡御醫聽罷連道不敢,老夫人擺擺手,面有憂色,道,“即如此,還請胡御醫幫忙查看我那孫兒可是.....”說到這裡,老夫人已是說不下去了。五姨娘見血至此,只怕孩子早已是保不住了,她請胡御醫來,不過是想看看,到底是因何原因而導致了五姨娘見血的真正的原因。
胡御醫聽罷,瞭然的點點頭,撫着下顎的須白道,“事不宜遲,待老夫看看。”
老夫人點點頭,忙吩咐了丫頭帶胡御醫進了裡間,衆人便在外間候着。
約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胡御醫纔出來。
胡御醫對着老夫人輯了輯,面色古怪道,“老夫人說,貴府這位姨娘乃是中毒而導致見血,孩子小產的?”
老夫人點點頭,問道,“正是如此!”想了想,老夫人心有疑慮,便開口道,“怎的了胡御醫?可是有不妥?”
胡御醫得到老夫人的回答,面色不禁凝重,他點點頭,道,“可依老夫剛剛把脈所見,這位孩子早已腹死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