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回:姐姐可安好?

不待柳氏有何反應,老夫人一揮手,起身便道,“罷了,事已了,都散了吧!”說罷,便轉身走了。

慕風華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了柳氏一眼,慢慢兒起身,轉身便跟上了老夫人等人的步子。

獨留柳氏一人在牀上坐着,控制一方,愣愣的發呆,手中掌管多年的權利,一夕之間便易主,自己可憐的受傷的女兒,如今還病臥在榻,可卻要慕風華這個小賤人去照顧。

一想起慕風華這平時看似沉靜,實則暗裡腹黑,手段毒辣的性子,依之前他們母女兩那般的對待她們母女的時候,如今落在慕風華的手裡,可想而知,慕風雲的下場究竟會是怎樣,且不說慕風華會對慕風雲如何,只說慕風雲看見自己一直都瞧不起,憎恨的人,如今不僅好好兒的在她面前蹦躂,還什麼都比她好,這本身對她來說便是一種煎熬了。

柳氏呆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目光之中陡然爆發驚天的恨意,瞧得一旁本就小心翼翼的柳媽媽和柳玉更加的心驚膽顫。

“啊!”

“噗!”各種的憤恨積壓,一時氣血上涌,柳氏忍不住大叫出聲,接而一口便噴出了血來,柳媽媽和一旁的柳玉看着,微微呆愣,接而反應過來,皆是嚇得哇哇大叫。

“夫人!夫人!”柳媽媽急的亂叫,一邊兒擦着柳氏的嘴和噴濺四處的血,一邊兒急急的喚着柳氏,忙又轉頭對不知所措的柳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快,快去叫大夫啊!還愣着幹什麼?!快!”

“哦哦!”柳玉一邊兒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一邊兒懵懵的應道。

“夫人.....”柳媽媽滿眼含淚,看着柳氏,滿心的心疼。

“柳媽媽.....”柳氏抓住柳媽媽的衣袖,一邊兒搖着頭,一邊兒口齒不清的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口氣兒沒提上來,柳氏兩眼一番,暈過去了。

而外面兒,已經走遠了的老夫人等人聽見不禁腳步微微一頓,老夫人略微偏頭,眉頭深皺,接而不由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說罷,再次迴轉過頭,轉身便離了如雲齋。

慕風華聽着,不由和大夫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滿滿的笑意,慕風華心想,是呀!自作孽!不可活呀!越想,面上笑意便越發的濃重。

而另一邊兒轉道,是往二房所去的方向,二房太太銀氏嘴角含笑,顯示着她現在的好心情,慕梓梨更是眼睛都笑眯了一條縫兒。

“娘。”她對銀氏叫道,“您果然沒看錯,六妹妹果然是個好手段,這般容易便從那柳氏的手中拿回了權力。”

“是呀。”銀氏也頗爲感慨,“那丫頭,看似木訥,實則心性手段,皆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她這番,到時候,我們的機會.....”說到這裡,兩人不禁對望一眼,滿眼的笑意。

接下來會是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想着,銀氏突然一拍慕梓梨的腦袋,“你呀,天天兒跟着人家屁股後面兒跑,怎的就沒學會人家這一星半點兒的?若是這樣的話,娘對你呀,也就是放心了。”

慕梓梨對銀氏如此,習以爲常,跳着躲開,又笑着跳到銀氏身邊兒,抱着銀氏的手撒嬌,“人家這不就是在學嘛?”

說着又是引得銀氏一陣笑。

.......

“小姐。”淡苒站在慕風華身前,繪聲繪色的說着柳氏的近況,“那柳娼婦,活該死了,你們是不知道啊,聽如雲齋的小丫鬟們講啊,那柳娼婦,當時可是氣的,嘖嘖,都快吐血身亡了。”

慕風華一邊兒漫不經心的撫着懷裡淡白,一邊兒掀了眼皮兒,淡淡道,“所以呢?”

“啊?”淡苒被慕風華這一問,搞的愣住了,而後反應過來,忙道,“所以呀小姐,這柳娼婦現在可是假病成真了呢,大夫說,氣血不足,鬱氣過盛,若是不好好兒的調養,就要.....咔嚓了。”說着,她還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直看的一屋子的人好笑不已,劉媽媽笑着推了推她,“好了好了,你這小蹄子,一天就知道胡謅。”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呢,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誒,劉媽媽,您別揪我啊.....”說着兩人便出了屋子,而屋內,慕風華笑過,卻是眼眸一眯,嘴角突然掀起一抹薄涼的弧度。

她突然起身,對着身旁的淡雅說,“淡雅,走!”說着,便往外面兒行去了。

淡雅微愣,忙邁步跟上慕風華,“小姐,我們去哪兒啊?”

慕風華聽罷,面上一絲陰沉一閃而過,接而慢慢兒的笑道,“這麼多天了,也是時候去看看,我那可憐的二姐姐了。”

說罷,邁步向前,身後淡雅聽罷,微微一愣,小姐這是.....

來不及多想,慕風華已然上前,而一直在屋外的輕沉見慕風華出來,也忙跟着在慕風華的身後,淡雅也小跑着跟上了慕風華。

主僕三人行至風雲院的時候,遠遠兒的便聽到了慕風雲的怒喊聲,和東西砸亂的聲響。慕風華聽着,嘴角不由微微一勾。

外面兒有兩個守門的婆子,見慕風華來了,微微一呆,忙又笑着行禮,“老奴見過郡主,郡主萬福。”

慕風華略微點頭,聲音溫潤,“辛苦兩位媽媽了。”說着略微偏頭一點,身後淡雅見狀,忙上前,對着兩個婆子伸出手,手裡放着一個荷包,“這是郡主賞你們的辛苦錢,拿去買點兒小吃食,也算是郡主的一番心意。”

其中一個婆子忙伸手接過了荷包,略一掂量,便兩眼放精光,臉上更是笑的如一朵盛開褶皺菊花,“多謝郡主,多謝郡主。”心裡想着這郡主果然大方,人又好,可得好生的巴結,忙一福禮道,“郡主可是要進去看二小姐呢?那待老奴替您通報通報。”說着便準備轉身進院子。

慕風華卻是笑着一伸手攔住她,婆子不解,忙轉過頭,慕風華笑言道,“我與二姐姐姐妹情深,如今她重傷在身,我這做妹妹的焉有不理之理,所以纔來特意請了老夫人的命,來此照看二姐姐的,媽媽您日勞辛苦,便不麻煩您了,您還是趕着這時候,去溜達溜達罷,這裡有我便可。”

那婆子如何不知其中深意,不過眼睛滴溜溜兒的一轉,便逐然笑開,“那就麻煩郡主了,老奴便先行告退。”說着,便拉着另一個婆子跑了。

慕風華見狀,抿脣一笑,不語,擡頭看了一眼風雲院的門匾,嘴角劃過一絲冷豔的弧度。

“你們滾!都出去!給我滾!”慕風雲的大聲咆哮如天雷滾滾,嚇得屋內一干的丫鬟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其中一個丫鬟膽子稍大一點兒,站出來低垂着頭,語氣顫微道,“可,可是,二小姐,大夫和二夫人,說了......”她話還未說完,迎面便飛來一個東西,她嚇得“啊!”的一聲大叫跳開,愣愣的不敢在上前。

“滾!我說了,我纔不要喝什麼狗屁藥!滾滾滾!都給我滾!”慕風雲面色陰狠的瞪着一屋子的丫鬟,“真是反了天了,現在我說的話,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聽了是吧?”

沒人敢接話,聽罷慕風雲的話,一屋子丫鬟更是嚇得心驚膽顫的,忙就跪下,齊齊抖着身子,“奴婢不敢,請二小姐息怒!”

話音剛落,只聞“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邊兒打了開來,在這整個屋子針落地可聞聲響的房裡,這突然的一聲尤爲刺耳,衆人不禁轉頭看了去。

“我說什麼了?不要來了,不要來了!都給我滾出去!”慕風雲以爲是那些要她喝藥給她念經的人,忙不耐煩的閉着眼睛大聲吼叫道。

而跪在地上的丫鬟們看去,首先映入衆人眼中的,是一縷帶着淡淡的橘黃的暖陽,屋子內因慕風雲要求封閉整個空間,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般絢爛的陽光的衆丫鬟,不由眼睛微微一眯,有點兒受不了,在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精緻的繡花鞋,而後往上,是淡紅色的裙襬,再往上,繁雜精緻的衣裙,而後,衆人一驚。

忙又低身垂頭行禮,“郡主萬福。“

慕風華聽罷,掃了一眼屋內的滿地狼藉,空氣中還飄蕩着一股濃濃的的藥味兒,不由皺了皺眉,她看了一眼在裡間牀榻上的慕風雲,不由勾了勾脣角,略微點頭,對着地上的一衆丫鬟們說道,“你們且都出去罷,這裡有我就行了。”

衆位小丫鬟一聽,忙對慕風華躬身行禮,感動的鼻子眼淚一糊通,郡主真是他們的救星呀!他們已經在這裡伺候了這個要命的小姐半個月了,已經快被折磨死了。而在之前,他們自是知道慕風華照看慕風雲的消息的,如今慕風華來了,又聽了慕風華此言,忙不跌的都往外跑,生怕少了一條腿,慢個一步便又被慕風華突然後悔給招了回去。

於是,衆人一出去,全都跑得沒了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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