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就在衆人迷惑之時,慕風芸突然開了口,她喃喃道,“西方?呀!西方不就是六妹妹所居的風華園嗎?!”
衆人經她這一提醒,立馬就想起來了,是呀!六小姐不就是住在西苑的風華園嗎?
慕風華聽罷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眼神卻如冰刃一般掃嚮慕風芸,並未言語。
慕風芸瞧着慕風華的樣子,被她嘴角的笑刺傷了眼,怒不可遏,卻是強自壓抑住心底的憤恨。可她轉念一想,亦是望着慕風華冷笑不已。慕風華,現在讓你笑罷,待會兒看你如何哭罷!一想到,只要過了今晚,這個討人厭的妹妹就會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慕風芸心裡的快意就止不住的上漲。
“哼!”慕慧茹看此刻矛頭都指向了慕風華。心裡爽快的不得了,一想到這不正是打壓慕風華的絕好時機,又還能討的老夫人和柳氏等人的歡心,慕慧茹的激情更是高漲,她惡聲惡氣的說道,“果然是個掃把星!難怪那日那麼多的老鴉盤旋在你的風華園之上,怎麼趕都趕不走!原來是因爲你這煞星在這裡,我看,那戲臺和梅花園的事情定然也是你身上這煞氣所致吧?”
慕風華冷眼看着衆人,聽着慕慧茹的所說,目光掃過慕風芸,慕風芸和柳氏靜靜的看着她,嘴角隱含一抹諷刺。她見狀不禁也微微一笑,她知道,柳氏和慕風芸此刻心裡只怕是高興的不得了,可是,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只希望柳氏和慕風芸過會兒能承受住這從希望到失望的巨大落差,呵呵,那個樣子,定然很有趣吧?真希望趕快看到啊!
經慕慧茹這一說,衆人都想起來了,是呀!六小姐不僅住在西苑的,並且她所居住的風華園可是招來了那麼多的老鴉呀!這一切都和大師所說的相吻合!此時的衆人早都已經忘了,當初是誰費盡心機的趕走了老鴉,此刻看向慕風華的眼中都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慕風華不在意這些,可不代表別人不在乎,大夫人臉色一冷,伸手攔在慕風華身前,冷哼一聲,厲聲道,“沒有任何證據,難道就憑爾等三言兩語就可妄自菲薄,定人之罪於無形之中不可?”
大夫人一番話,聲聲振地,衆人聽罷,臉上也不由露出遲疑之色,很明顯的大夫人的話還是說進了衆人心裡,現在雖然信佛者衆多,可關於真正的鬼神論在像丞相府這種的齋纓望族也是很忌諱的。
可說是這樣說,總是會有人不讓人如意,時不時兒的跑出來蹦達兩下的,柳氏身旁的羅媽媽聽罷,連忙跳出來,一副義憤填膺的道,“大夫人此言差矣,這符大師可是咋們那王圓村兒方圓百里個頂個兒的大師,法力無窮,咋們村兒裡的那些個按攢東西全是大師所除,凡事兒只要是符大師開了口,那就十之八九差不了的!”羅媽媽不是家生奴,是後期進了丞相府,又恰逢上次王媽媽的事兒,這才得了臉面兒,到了柳氏跟前兒服侍的。
那符大師,應當就是那老道。他本來聽了大夫人的話,一張臉黑的像鍋底兒,現在又被羅媽媽這一通誇,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兒的,當下臉上又不免得瑟了起來。‘
慕風華看他那樣子,心下冷笑不已,他還當柳氏找的什麼厲害的角色,沒成想竟然叫了羅媽媽找了個空架子來了。
慕風芸看似輕飄飄兒的樣子,渾不在意,聽罷大夫人的話卻是眉頭一皺,恰如其份的表達了她內心的擔憂,“大娘,話雖是這般說,可那老鴉事件兒和梅花圓的事情卻是真真兒的發生了呀!俗話說的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老夫人,父親,你們說是吧?”
慕慧茹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大娘,您不會因爲六妹妹是您的親親女兒就袒護一個帶煞的人吧?”
慕風華轉眼,眼光如刀看向慕慧茹,慕慧茹被她嚇得一愣,說不出話來了。
四姨娘悄悄的拉拉慕慧茹的衣袖,她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在看慕風華的笑話。四姨娘搖搖頭,她這個傻女兒呀!話已至此,她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接下來自是有人去收拾慕風華的,她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
老夫人和慕均德聽罷,微皺眉頭,想了想,便依言道,“芸丫頭說的不錯,靖雯,你且先讓至一邊兒,讓大師來好生的瞧瞧,到時候,是真是假,自有定數。
慕風芸這一番話,可謂是孰輕孰重了。她問的若是大夫人,那大夫人自是一口否決。可偏生她一口咬定老夫人和慕均德,而老夫人於慕均德又開口答應了。若大夫人還是執猶的話,那可就是不尊老夫人和慕均德了,想也知道,大夫人怎麼可能真的這樣做。
於是停在哪裡,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兩相爲難。
慕風華心下冷笑不已,看着慕風芸那得瑟的目光,心中徒生好笑,她是真不知,她們無冤無仇,她到底是想要與她爭什麼?前世如此,今生更甚!不過,在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下作,你不去惹她,她卻倒貼着來惹你!
她輕輕握住大夫人的手,對着大夫人搖搖頭,她不願大夫人今生還是爲了她去和那些個下作的人衝擊難堪,這些事兒,由她來做就好!大夫人抿抿嘴,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老夫人揮手,示意老道士繼續,那老道士微微點頭,臉上帶着傲色,徑直就走向慕風華。眼看着他就要走到慕風華跟前兒了,慕風華突然冷冷一笑,出聲道,“且慢!”
衆人一愣,看向她,不解!
慕風華微微一笑,明明是如春風拂面,衆人卻覺得似是這雪夜的寒風比之都猶有不及。她望向老道士,道,“大師,好像您剛剛說的是煞氣自西方而來,是否?”
老道士佯裝高深,擼擼鄂下須白,傲然道,“正是!”
慕風華笑的更甚,轉過頭看向慕風芸,“那敢問二姐姐四姐姐,諸位!大師只不過是說煞氣自西方而來,西方?西方那麼多的人,就連二嬸嬸和五姐姐們的院子都是在西方,難道你們是說的他們不成?”二嬸嬸五姐姐自然便是二房太太和慕梓梨了。
聽的慕風華這般說,先前就爲慕風華捏一把汗的銀氏和慕梓梨立馬就聽懂了慕風華的話,銀氏當下就垮下了臉色,不悅道,“感情咋們二房躺着都中槍了,可是看着咋們娘倆兒孤家女子在家,男人們都出去了好欺負了不成?!”說着就像是要哭了起來,銀氏本是京都富商之女,算不得什麼大家閨秀,自身都帶有一點兒野性子。當初丞相府二爺爲了娶銀氏還曾和老夫人打鬧了一場,賴不過兩人伉儷情深,後來還是被慕二爺給娶了進來。後來慕二爺和銀氏生了一兒一女,老夫人這纔對她和顏悅色了點兒。慕二爺三年前被外放,大兒子慕天鋒是個有出息的,進了國子監讀書已有三載有餘,平常很少回來,至此纔有銀氏哭鬧由頭這一說。
慕梓梨見狀,一改平日溫婉模樣,扶起銀氏,厲聲道,“娘!您別傷心了,是非曲直,自有老夫人和大叔伯分辨,難不成還能被那些個小人給欺負去了不成!再說了,若真是咱娘倆兒受了欺負,也要看咱爹咱大哥到時候同意不同意!”
老夫人和慕均德頭痛的看着這一幕,她們最怕的就是銀氏這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性子了,這好端端兒的,怎麼就扯倒了欺負她們母女身上去了。
慕風華瞧着倒是有趣兒極了,她喜歡的就是銀氏和慕梓梨這爽快的性子,該有性子的時候有性子,該有聰明的時候一點兒不差。
柳氏臉色奇差無比,她惡毒的眼睛掃了一眼慕風華,見慕風華淡淡的笑看着她,她只覺得諷刺無比。看眼插科打諢的銀氏和慕梓梨,她不知道這兩人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是什麼,她都不可能看着兩人打亂她的計劃,她拿眼一掃,正準備開口挽回局面,卻不料慕風芸突然開口了。
“大師說的是西苑,是西苑,並沒有說是二嬸嬸吶!”慕風芸本來看着都已經要成功了的事兒,沒想到竟然就被慕風華這三言兩語給打亂了,她是又急又怒,連忙急中生智,取了個自認折中的方法,接下來就要看那老道士的了。
那老道士也是處於渾渾噩噩中,聽罷慕風芸的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也跟着開了口,“對,對,貧道所說正是西苑。”
柳氏聽罷,腦子一炸,裡面只有一個念頭迴轉,糟了,中計了!
果然,慕風華聽罷,臉上微笑似是開了一朵漂亮的花兒,耀眼極了,她輕笑一聲,“哦”
“你確定?”不待他們回答,慕風華輕飄飄道,“我記得,祖母的仁壽堂可也是跟我的風華園相鄰呢!莫不是,你這次準備說這煞氣是自祖母的仁壽堂而來的了?”
衆人聽罷,臉色微僵,老夫人也在這一瞬間反應過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她感覺自己被當猴兒耍了,不禁黑了臉色。
衆人看罷,訕訕的縮了縮脖子,老夫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