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歌和齊玉懷的對弈,此刻顯得別有雅趣。
齊玉懷的黑子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衆星拱月般,把白子圍在中間,只留出一條路來。白子如同蓮花綻放,花瓣向四周散開,與黑子相映成趣。黑白交錯的棋盤一時間暗波涌動,看得寒越靜和容易御目瞪口呆。
而身在棋境中的人,此刻沉迷。齊玉懷忘卻所有,手執黑子,心中卻只有白子。容雲歌拋開顧慮,手執白子,心中只有黑子。
一股無形的力量圍繞着齊玉懷和容雲歌,在棋盤上傳播開來。
無論黑白,每一枚棋子都好像活了一樣。在自己的位置上歡呼雀躍!
棋局活了!
白髮生,黑髮生夫婦在棋軒中感受到棋局的波動!相視一眼,默默的點頭。
諸葛鍾此時不再關注棋軒中沒一桌的對弈,而是轉眼望向樓閣上丰神俊朗的齊玉懷和嬌美可愛的容雲歌!心裡暗暗說着。
“真不知是棋峰的福還是禍!”
棋聖竹清玄閉着眼睛感受着這一股來自樓閣的力量,淡淡開口。
“總是無聲處勝有聲!”
黑龍棋手段無需身上一股暴戾之氣陡然升起,手中把玩的一枚黑色棋子,無故顫動。
鬼殺棋子龍龍眼睛一亮,笑了笑!
這些人的棋道都已瑧化境。對於棋道中的異常波動敏感得超乎尋常。
黑髮生夫婦走到諸葛鐘面前,作緝道:
“諸葛老先生,你看這對於我棋峰來說,是福是禍?”
諸葛鍾捋了捋下巴上懸若白瀑的鬍鬚道:
“本來是福,可老夫看着公主時,僅隱隱間有種不祥。只怕只有老夫的師父雲遊道人才能看得清楚!老夫道行太淺,如今只能看皮不能看骨,更何況公主的體內還有另一個人。”
黑髮生夫婦聞言,驚道:
“老先生是說,有人逆天改命!”
諸葛鍾搖搖頭。
“並非逆天改命,而是天命如此!是公主的命,也是你們的命。”
黑髮生夫婦這下心裡豁然開朗,致謝道:
“多謝諸葛先生指點,那我們去了!”
諸葛鍾看着黑髮生夫婦又看了眼齊玉懷和容雲歌,點點頭道:
“去吧!”
齊玉懷和容雲歌在你推我讓間無意中擺弄出天雲棋局的章法!因而引動天地磁場,擴散開來。
天元棋局本就是黑髮生夫婦這對前世今生天造地設的連理共同參悟的結果!如今在齊玉懷和容雲歌的機緣巧合下引動棋局章法。只要是略微對棋道知一二的人,只要看着齊玉懷和容雲歌對弈,就好似看見一對情侶在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齊玉懷對容雲歌是有情的,每一步的落子都似在表白。而容雲歌呢?容雲歌本也有情,可此刻主宰容雲歌身體的靈魂叫連離歌。
容雲歌執子在手,身體不由自主的暗合齊玉懷的表白,不禁淚痕滿面。這是容雲歌身體的自主反應,並非連離歌靈魂的驅動。
容雲歌的身體和連離歌的靈魂此刻出現了相互間的鬥爭!
雖說靈魂可以控制身體,然而此刻的身體竟然鬼使神差的不受靈魂控制!
連離歌心想,可能是表妹容雲歌的宿命,也不掙扎,任由身體自主的配合齊玉懷!
淚溼花容的容雲歌喃喃開口:
“本來我和你應該在一起?可恨我從小生在帝王家!”
聽見這話的容易御,眼睛瞪得大大的,忍着沒有發脾氣。
寒越靜想着往昔,覺得此刻眼前的容雲歌有
那裡不對。
容雲歌又繼續說道:
“如果我不是生在帝王家,也就不會遇見你,也就不會以這種方式再見你!”
此刻,齊玉懷好似生就一雙法眼,透過容雲歌的身體,看到了容雲歌體內的連離歌!
連離歌悠閒的住在連離歌的身體裡。
對於齊玉懷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女子!齊玉懷不明所以,以爲是自己入局太深,產生了錯覺!
這時,黑髮生夫婦來到閣樓,對着容易御和寒越靜施禮道:
“榮國陛下好,姜國十九王爺好。”
容易御好奇的打量着黑髮生夫婦,道:
“想必兩位就是棋峰的主人,黑髮生和白髮生。”
黑髮生夫婦微微一笑。
“陛下慧眼,正是我們夫婦二人!”
容易御笑了笑。
“久仰!不知兩位來次有何事?”
黑髮生看着齊玉懷和容雲歌道:
“爲他們二人而來!”
容易御狐疑的看着黑髮生,一雙犀利的眼神像要穿透黑髮生的外表只戳內在。
可帝王的威嚴對於棋峰來說,就和平常人一樣。
黑髮生看着容易御淡淡一笑:
“他們二人以後就是我棋峰的新主人。”
寒越靜此刻好似想起了什麼?
“難道?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齊玉懷和容雲歌此刻完全沉寢在棋局中,不亦樂乎!
黑髮生夫婦看着二人對弈,每落下一子,黑髮生夫婦都相視一笑,好似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棋峰,一個神秘的存在!
位於三國接壤的地區!不屬於任何一國!
就算是曾經三國交戰,也斷斷不敢把戰火引到棋峰!可,時間彌久。如今的帝王們都忘記了祖宗的遺言!對於棋峰這一塊肥沃富庶之地,均虎視眈眈!猶如齊宋之鄰!
棋峰,有四鎮,分別爲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棋峰所有的支出用度,都是由這四個小鎮供給。這四個小鎮分別由世代隸屬於棋峰的四大家族掌控!
曾有術士進言姜武帝,曰,
“得棋峰者,可得天下!”
於是姜武帝發兵攻棋峰!
姜國八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往棋峰進發!
棋峰四鎮,僅僅衛軍十萬!
可就是這十萬衛軍,一夜之間把姜國八十萬大軍消滅過半!
參戰的姜國士兵回國後,多數都中了邪般,瘋瘋傻傻!
自此後,姜國一蹶不振!在不敢對棋峰有任何非分之想!
姜武帝也在一怒之下,把那個進言的術士五馬分屍!
寒越靜自小熟讀各國經史,對於這件歷史上的故事,記憶猶新!
此刻,對黑髮生夫婦越發恭敬!
容易御聽着黑髮生夫婦如此一說,明顯是給自己要人。當着皇親貴族的面,容易御冷笑道:
“呵呵!兩位這是開玩笑嗎?靖國的戰王殿下就不用說了,還要讓朕的嫡公主去做你棋峰的主人。你們置我大榮皇室的顏面於何地?”
黑髮生看着容易御動怒,趕忙解釋道:
“陛下誤會,我夫婦二人哪敢讓陛下的嫡公主屈尊到棋峰,可是天命難違!這是嫡公主的宿命也是我們夫婦此行的目的!”
聽着“天命”二字!容易御感覺到自己顏面受損。在這榮國他就是天,說一不二!可
如今,這黑髮生夫婦竟然在榮國境內揚言,讓自己的嫡公主去做棋峰主人是天命,豈不是說,這榮國除了他外,還有另外一個天不成!
“雲歌的宿命?朕可以給她安排!至於棋峰主人,那就不用去了吧!”
寒越靜一聽,這明顯是火藥味十足!心裡暗暗歡喜。
“看來這個榮國皇帝,也是個草包!天上掉餡餅都不知道用嘴去接!得棋峰者,得天下。的道全然不知!”
黑髮生淡淡一笑!給自己的夫人白髮生使了個眼神!白髮生這時走到容雲歌身旁,底下身子。不知說了句什麼話?
容雲歌才如夢初醒!
隨即,齊玉懷也從棋局中緩過神來!
此刻,眼前棋盤上的棋子,竟然呈陰陽魚的圖案!
容雲歌擡頭看向白髮生,茫然問道:
“老人家,這是怎麼回事,我剛纔怎麼會……”
話還沒說完,白髮生趕忙叉開,道:
“公主,剛纔你就當是一場夢吧!老婦如今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今日與公主有緣,想冒昧的收公主爲徒!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容雲歌看着老婦人,冥冥中有種親切的感覺!也不問任何緣由,點着頭道:
“雲歌願意!”
黑髮生看着齊玉懷笑道:
“老夫也與戰王殿下有緣!戰王殿下意下如何?”
齊玉懷笑了笑。不假思索的回道:
“榮幸之至!能夠拜前輩爲師,本王求之不得!”
容易御此刻愣在一旁。不禁,暗自猜測黑髮生夫婦的身份!竟然能讓靖國的戰王甘願爲徒?這也太不可思議!
不由警惕起來!
容雲歌剛想說什麼?白髮生好似能夠看透她心中所想,從衣袋裡掏出一枚白色棋子放到容雲歌手中,道:
“公主不用擔心!你今後若有什麼事要做?那就是我棋峰要做的事,初次見面也沒有帶貴重禮物,只有隨身攜帶的一塊白色棋子,還望公主收下!也不用急着來棋峰,該來的時候,你自然回來!”
這話雖然說得模模糊糊,可在容雲歌聽來,卻明明白白!
黑髮生也把一枚黑色棋子交到齊玉懷手中。看着齊玉懷,笑了笑。
“你懂的!”
齊玉懷,也不說話!直接收下!起身就跪拜行禮!
“徒弟齊玉懷,拜見師父!”
黑髮生趕忙扶起跪拜在地的齊玉懷。
“戰王殿下多禮了!”
容雲歌見齊玉懷行拜師禮,對着白髮生就跪了下去!
這時容易御看得目瞪口呆!
寒越靜此刻,也連忙跪拜在地,對着黑髮生夫婦道:
“本王姜國寒越靜,也願拜二位前輩爲師,鑽研棋道!”
黑髮生夫婦趕忙扶起寒越靜。
黑髮生道:
“十九王爺,日後乃是前無來者的九五至尊!這一拜,豈不是折煞我們夫婦二人!方纔,冒昧收下戰王殿下和雲歌公主,乃是天意!王爺,還是遵循天道可好?”
這話雖有玄機,可一聽九五至尊!頓時嚇得寒越靜趕忙說道:
“前輩言重了!違背天道的事情,越靜萬萬不敢!”
黑髮生看了眼寒越靜,微微一笑!
拉着白髮生告別衆人,又回到棋軒中繼續裁決此番棋試的輸贏!
容易御看着二人遠去的身影,給李英德使了個眼神!
李英德隨即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