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青衣想太多了,本來容雲歌就沒有聽她剛剛在說些什麼。
“公主,你也不要擔心太多了。”青衣安慰道。
容雲歌笑了笑。
“恩,我沒事。”
在自己的仇人還沒死之前,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好好的活着。
羅曼陀從容雲歌的偏殿走了出來,才暗自鬆了口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二十年來平靜的心,卻因爲容雲歌的出現,而變得亂了起來。
剛剛在偏殿,容雲歌只不過是拉開帷幕,看了自己一眼,卻好像是自己被容雲歌的眼神吸了進去一樣,竟然只能看着容雲歌那雙黝黑的雙眸,暗自平復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
那張臉白皙乾淨,兩雙眼睛卻黝黑得讓人看不透。巴掌大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毛,精緻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粉嫩的嘴脣,這樣的容雲歌不僅美在五官,更是她身上的這種獨特的氣質,清麗無比,讓人移不開眼去。
羅曼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深處,有一種渴望,這種渴望的感覺太過強烈,幾乎要讓羅曼陀以爲這種渴望就是從自己身體裡的靈魂發出來的。
他想要接近容雲歌。
這種荒唐的想法讓一輩子恪守規矩的羅曼陀,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種驚奇,還生出了一種恐懼,對容雲歌的恐懼,還有對自己的恐懼。
難不成這靖國的成元公主,修煉過什麼巫術不成?
羅曼陀在心中想到,暗自懷疑。
但是這麼多年的書籍,和教育,讓羅曼陀不能對靖國的公主有一絲的不敬。
書生,羅曼陀是一個很保守,很注重規矩和禮儀的書生。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帶着濃濃的疑惑,羅曼陀擡起腳走向了太醫院。
羅曼陀所不知道的是,他的人生,他以爲是從他生下來那一刻開始的。而其實,是從今天,他見到了容雲歌之後,纔開始的。
而在永樂宮的正殿,李妃端正的坐在貴妃椅上。
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紀了,一多想點事情就感覺頭疼。
“晚膳都按照我說的準備好了嗎?”
李妃睜開眼睛,問道站在自己旁邊的如雪。
“回娘娘,奴婢都按照您說的,準備好了。”
如雪行禮說道。
“恩,那就伺候本宮去更衣吧,時辰也快到了。”
說着,李妃便站了起來。
這次的晚膳,李妃都讓如雪按照着綺羅小時候愛吃的口味準備的,都是一些江南那邊風味的小吃,甜品,綺羅最是愛吃甜的了,自己怕對她的牙齒不好,小的時候還鬧着非要自己給她糖吃呢。
寒越靖走出酒樓,很快,一個渾身穿着布衣的男子來到了他的身邊。
“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
寒越靖擡起頭,望着靖國蔚藍的天空,不管自己在靖國還是在姜國,都和雲歌呼吸着同樣的空氣,看着一樣的天空啊。
“恩,我知道了。走吧。”
像是寒越靖剛來到靖國一樣,什麼都沒有帶,
寒越靖從靖國離開的時候,也還是什麼都沒有帶。
只是,少了一個人罷了。
之前身體受制於人,寒越靖沒能及時的跟自己的眼線聯繫上,寒越靖跟容雲歌一到了靖國,他就向着天空發了一個暗號,只要自己的眼線在這附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來找自己。本來他是打算在靖國再待一段時間的,只是現在戰王齊玉懷竟然認識雲歌,這個寒越靖意料之外的事情打亂了他的計劃。
但是沒有關係,寒越靖也離開姜國很久了,就算自己不找自己的屬下,他們也該來尋找自己了。姜國那邊,還是需要自己回去把握大局。
寒越靖握緊了雙手,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要儘快儘早的強大自己,然後幫助容雲歌,再然後......
寒越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明的笑意。
這讓站在寒越靖身邊的下屬摸了摸腦袋,很是不解。
他還從來沒見過寒越靖這樣溫柔的笑過呢。
“走吧。”
寒越靖轉過身。
“是。”下屬立馬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戰王府,書房裡。
齊玉懷還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這時候書房傳來了敲門聲。
“王爺,宮裡永樂宮讓人傳來消息,請王爺今晚去永樂宮用晚膳。”
正是自己的心腹阿歡。
齊玉懷略一思索,李妃的用意他大致猜到了。
阿歡聽着書房裡面久久沒有回答,心中略微忐忑,戰王下過命令,未經過他的同意任何人不準進出書房,所以他也不敢進去,只好在門口站着。
“王爺?王爺?”
阿歡只好出聲詢問道。
齊玉懷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本王知道了,吩咐下去,帶着本王前陣子剛尋到的南海明珠,再帶一些補品。”
阿歡應答,就下去指揮庫房了。
齊玉懷走出書房,看着外面漸漸西沉的太陽,發出的光彩染紅了雲彩,就像是那個人微紅的臉龐......
齊玉懷淡淡的微笑了起來。
真好,在這又遇見了你。
容雲歌。
在泰府。
容易和依舊是一身紅衣,他雖然一切都以哥哥容易安爲主,但是這次容易安說的話,他卻難以贊同。
“四哥,一定要這樣做嗎?四妹可是我們的親妹妹啊。”
容易和一臉不滿的說道。
容易和坐在軟墊上,還是那樣的一臉溫柔平靜。
“哦?你是什麼意思?”
容易安看着四哥容易和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心中也有一絲擔憂,還有一絲恐懼,只是他的心中還是堅持着一個原則。
“四哥,虎毒不食子啊,我們不能因爲怕父皇責難自己就把一切都推給四妹啊。”
容易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說道:“五弟,你太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
容易和苦笑着:“可是,我們是男子啊......”
容易安淡淡的說道:“父皇寵愛四皇妹,你也是
知道的。本來公主之間就喜歡爭寵,更何況以前容雲歌是那樣受父皇的寵愛,現在皇后犯了大罪,她又因爲容雲歌受了父皇的責罵,一時想不開,就做了那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啊。”
容易安的表情還是那麼從容,讓任何人看見了,都不會覺得他是在說謊。
而這一切也都讓容易和心裡生出了一種恐懼,這恐懼甚至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在冒着冷汗。容易和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爲自己明知道容易安還是在說謊,他在構陷自己的親妹妹,也是因爲,容易安他對自己產生了不滿。
“當初你幫着我做那件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也是個女人?”
容易安放下了茶杯,用他的琉璃般的眼睛看着容易和的眼睛,直直的問道。
容易和神情微變。
當時,自己是恨着連家的,不僅僅是連離歌,還有連鈺朗,甚至是當朝的宰相,他都恨之入骨......
這一切,也都是有原因的。
當初自己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不但出現了月食,而且還是正午時分出現的。在月亮變黑的那段時間裡,自己都是一動不動的,也沒有任何呼吸,更別提啼哭一聲了,所有的人都以爲德妃這回生了一個死的皇子,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當太陽漸漸的露出來的時候,自己卻奇蹟般的發出了一聲啼哭,而本來冰冷的身子,也漸漸的變得溫熱了起來。
這件事情現在知道的人只有德妃,和自己的哥哥容易安,給德妃接生的太醫,和一屋子伺候的宮女,都被德妃後來想了理由,或明或暗的殺了滅口。
而五皇子容易和,也就成了德妃母憑子貴的第二個階梯。不過礙於容易和詭異的出生方式,他自出生起,便一口母親的奶都沒有吃過,德妃也從來不曾抱抱他,一直不願意與自己的這個小兒子親近。
相反的,德妃非常喜愛自己的大兒子容易安,這也讓小小的容易和更加崇拜自己的大哥,他一點也不嫉妒大哥,因爲大哥長得那麼好看,說話的聲音也溫柔,就連自己那麼愛的母妃也都那麼喜歡大哥呢!
所以,小小的容易和總是跟在容易安身後,而容易安看起來也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弟弟,總是抱着他,教他背古詩,還教他寫字。
那個時候,容易安已經開始有夫子教導了,所以並不能常常陪着容易和。容易和的出身只有母妃和容易安知道,但是小人長得粉雕玉琢,雖然脾氣任性了點,平日裡也很調皮,仍然很得皇帝的寵愛,宮裡的一衆宮女也喜歡他。
皇帝有一次,就送了他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狐狸,說是一個小國進貢來的,很是通人性,因爲從小就被訓練好了,所以還會作揖行禮,跟着容易和要吃的。
毛毛絨絨的小狐狸很得容易和的喜愛,小孩子的注意力就都被這個小東西吸引過去了,以至於在後來容易安特意來看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怎麼理會大哥,就顧着跟小狐狸玩耍。
這也是讓容易和很後悔的一件事情。
有一天,容易和照例去專門飼養小狐狸的房間找小狐狸,一進門,卻看見地上是已經僵硬的小狐狸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