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傾城管家,兩位姨娘的待遇。
第二日,在三房人聚集在一起請安之時,老夫人直接將想讓傾城管家這件事說了出來。傾城也驚呆了,但是看到老夫人嘴角得意的笑容,瞬間就明白了,祖母這是故意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好讓自己無法拒絕。
還未等傾城開口,底下就亂了,尤其是二房一家人,差不多登時就炸毛了,趙氏的目光幾乎想要刺穿傾城一般,鳳傾顏也是一臉的惡毒,就連二老爺鳳吟康也很是不甘心的樣子。虧得鳳傾姚沒來,估計來的話得直接跳起來。
相比起二房的動亂,三房顯得平靜了許多,三老爺鳳吟治沒什麼表情,白氏更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鳳傾婉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母親身邊。
不過傾城仔細想想,祖母一把年紀了,操勞了半輩子,也需要休息一下了,也就點頭同意了。
趙氏不樂意了,誰都知道管家油水大,從前她只是脅從老夫人管家,從中得到的好處就已經不少了,若是將管家之權交給了鳳傾城,那這銀子還不流水般的進了大房的口袋啊。
於是趙氏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母親,傾城纔是個半大的孩子,這偌大的侯府怎麼能交到一個孩子手上呢?”
老夫人早料到趙氏會說嘴,於是立刻反駁道:“這管家之權本來就應該是大房的,早些年你大嫂身體不好,我這把老骨頭只好代勞,如今傾城丫頭也大了,而且是大房的嫡長女,主持中饋,理所當然!”
二老爺鳳吟康也忍不住插嘴,:“母親,碧如說的對啊,傾城畢竟年紀還小,實在不適合管家!”
老夫人瞪了一眼鳳吟康,冷冷道:“傾城丫頭適不適合管家,老身心裡有數,這件事情,容不得你們說三道四!”
趙氏仍舊不死心,恨得牙根直癢癢,:“母親,您這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兒媳跟着您管了這麼久的家,論資歷,經驗,怎麼也應該是兒媳來管家纔對,一個十三歲的毛丫頭,懂得什麼?”
鳳傾顏嚇得慌忙去拉趙氏,這話說的也太露骨了,根本沒法聽。
鳳傾城早就猜到了趙氏這種白癡生物的思維方式,肯定說不出什麼有理有據的話來,不過這話說的也真夠打臉的。
老夫人一拍桌子,登時大怒,:“閉嘴,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啊!哪裡有侯府夫人的氣度,真是小家子氣!”
趙氏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點過了,臉色有些燦燦的。
鳳吟謙一直都在冷眼旁觀,此刻卻幽幽開口了,:“二弟妹如此說的話,不如咱們侯府就正式分家吧!”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老夫人也幾乎驚掉了下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鳳吟謙,說道:“老大,你這是何意?”
鳳吟謙的聲音很冷,:“母親,你也看到二弟妹說的話了,爲了侯府的安定,還是分家的好!”
趙氏心裡發毛了,若是分了家,二房可就沒了靖遠侯府的庇護,鳳吟康只是有個閒差在身,她們二房還能剩下什麼。
鳳傾顏連忙拽了拽趙氏,讓她趕緊圓場,若是惹怒了大伯父,真分了家,那她的身份可就一落千丈,和皇長孫殿下就更不可能了。
鳳傾顏幾乎急的快要瘋了。
不可否認,鳳傾顏真是的自私到了極點了,事到如今,還只是一味兒的在考慮自己的事情,絲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趙氏雖然在一些事情上有些蠢鈍,但如此明眼的事情還是看的出來的。
她忙堆起笑臉,舔着臉道:“大哥,您千萬別跟我這婦人計較,剛纔是我的不對,傾城主持中饋,我沒有意見!”
傾城實在佩服趙氏的厚臉皮,不忘刺激她,:“二嬸孃真的沒意見嗎?可不要勉強啊!”
趙氏在不甘心也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傾城掌家,總比分家要好吧,大家都瞭解鳳吟謙的脾氣,那肯當真是說一不二的。
其實這一次鳳吟謙並不是真的想要分家,畢竟,老夫人還在,侯府分家,實在不大像話,他也只是嚇唬一下二房,讓二房收斂些,若是二房還不知好歹,那他就不介意真的分家了!
鳳吟謙點了點頭,:“既然二弟妹剛纔只是說笑的話,本侯暫且就不再提分家的事!”
趙氏還有有些心驚膽戰,估計短期內,不敢招惹鳳傾城了。
這樣一來,傾城主持中饋的事情就正式開始了,老夫人當天就將所有的賬冊,賬房鑰匙,一一都交給了傾城,於是傾城苦逼的生活開始了。
七月初六,兩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同時發生了。
分別是禮國公府和靖遠侯府。
各自都是一頂粉轎,各自擡進了一位姨娘。自此以後,藍依依成了禮國公府世子葉少卿的妾室,藍姨娘。而原本安國公府的六小姐寧若芳,成了靖遠侯府的芳姨娘。當初踏出安國公府之前,安國公寧中海和昭陽長公主對她說,國公府沒有給人做妾的女兒,也不允許她以姓氏自稱姨娘,所以只能稱芳姨娘。
寧若芳很是委屈,可事已至此,她別無他法。
昭陽長公主在嫁妝銀錢上一點也沒有苛待她,完全按照國公府庶出小姐出嫁的標配,兩萬兩銀子的嫁妝,兩處莊田,兩間鋪子。還陪了兩房人。
這一點,讓寧若芳稍稍安慰一些,畢竟有銀子在手裡,她能心安一些。
其實昭陽長公主也有自己的考量,她這樣做,就是將寧中海對寧若芳最後一點父女之情也斬斷了,自此以後不再理會這個女兒。
一早,靖遠侯府便派了轎子來接,雖不是大紅花轎,粉色的轎子也算講究,因着老夫人聽說了寧若芳是怎樣賴上寧願侯府的,很是不待見她,便只派了管事媳婦來接。
寧若芳看到只有一個管事媳婦,幾個轎伕,委屈的直掉淚。不過最終也無可奈何。只得帶着嫁妝上了轎子。
粉色小轎走了好久,終於停了下來,管事媳婦不冷不熱道:“芳姨娘,請下轎吧。”
寧若芳在丫鬟的攙扶下了轎子,擡頭便看到了一處院落。名字叫做楓林苑。
硃紅色的院門已經敞開,院中乾淨整潔,青石地磚一塵不染,兩旁的樹木蔥鬱,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寧若芳的心情瞬時好了許多,進了正房,雖然不是大紅一片,但看得出來,也算是佈置過的,寧若芳出嫁,幾乎將國公府近身服侍自己的丫鬟婆子都帶了來,整整兩房人。
“丹鳳,去安排一下,我要沐浴!”寧若芳的神色十分疲累。自從親事定下,她的心沒有一刻是安定下來的,她迷茫了很多天,被傾城灌下避子湯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黑暗無比,已經看不到未來的路,不過她寧若芳並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嗯。
她在靖遠侯府的是否能立得住腳跟,不是區區一個鳳傾城說了算的,只要她能討好了鳳家的老夫人,那就還有翻盤的可能、
匆匆的沐浴過後,寧若芳穿了一件薔薇粉色的碎花錦緞褙子,鵝黃色交領襦裙,妃紅色短對襟,高高的髮髻上斜簪着一對並蒂海棠赤金步搖,打扮相宜得體,不張揚,看着頗爲順眼。
她帶着自己的貼身大丫頭丹鳳來到了福苑,照理說,姨娘一進門,就應該給主母敬茶,纔算定下身份,可靖遠侯府大房沒有主母,寧若芳便打算前來給老夫人敬茶,也算是擡高自己的身份。
寧若芳走到院門前,對丹鳳使了一個眼神,丹鳳便從荷包裡拿出兩錠銀子放到了守門的丫鬟手裡,笑着說道:“我家姨娘想求見老夫人!”
那丫鬟連看都沒有看,直接推了出去,不冷不熱的說道:“老夫人早就吩咐下來了,說芳姨娘不必來給她請安,只老老實實呆在自己院子裡就成!”
一旁的寧若芳登時覺得好像被人一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臉上一樣難堪,她滿臉怒氣,臉色陰沉如水。
丹鳳也有些不知所錯。
寧若芳心中將老夫人罵了千萬遍,卻也毫無辦法,只得轉身離去。
不消說,入夜後,鳳吟謙自然也沒有來寧若芳院子裡歇着,不過姨娘該有的份例,寧若芳一點也不少,府裡的人也並不苛待寧若芳,但就是沒有人願意搭理這位出身國公府的芳姨娘。
彷彿這位芳姨娘只是住在侯府的陌生人,被侯府所有的人排除在外!
寧若芳整日裡心焦不已,卻毫無辦法,這種冷暴力的對待,讓她無從下手,日子過的索然無味,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與之相比,藍依依就悽慘了些,她原本就是孑然一身,還是直接從安國公府就被帶走了,而她留在侯府的東西,除卻衣服,其他的都賞給了丫鬟,不過倒也沒剩下什麼了,藍依依本來就沒有值錢的首飾,最好的就是傾城送的那兩樣,壽宴那天,也都戴在身上。
藍依依壽宴當天就被安置在秦如煙陪嫁的莊子上了,而且還派遣了四個婆子,四個丫鬟一天十二個時辰看守着,決不允許出任何的差錯。
雖然秦如煙沒有讓人苛待她,可是單單看秦如煙對藍依依的態度,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所以藍依依這些天過的很是清苦,一直在侯府錦衣玉食的她,吃着殘羹剩飯覺得難以下嚥,也沒有人伺候,更加沒有熱水洗澡洗臉,就連恭桶也沒有人打理。
幾天過後,原本貌美如花的藍依依,變得成了一個邋遢婦人。
所以當秦如煙再次看到藍依依的時候,簡直吃了一驚,頭髮蓬蓬的,臉色也灰敗不堪,身上的衣服更是髒的連本來顏色都看不出來,一張嘴說話,便覺得臭氣熏天。
秦如煙噁心的搖着頭,連忙讓人將藍依依帶到給她準備的小院裡,收拾一番。
藍依依一肚子的委屈,卻無人傾訴,只得跟着下人走了。
不知道了走了多久,纔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子前,很顯然院子荒蕪了許久,纔剛過收拾出來,因爲一走進去,還帶着一股子黴味兒。
院子不大,三間正房連着,還有兩間耳房。雖然還算整潔,傢俱擺設也都齊全,但卻都陳舊的很,藍依依心中十分的不滿,即便是妾室,也不應該是這種待遇啊,比她在侯府還差了一大截子呢,她恨不得就要去找秦如煙理論。
還沒出門,就被兩個丫鬟攔住了,其中那個身穿桃紅色褙子的丫鬟名叫銀紅,一臉的陰陽怪氣,:“奴婢勸姨娘還是安分些吧,別到時候惹惱了夫人,被掃地出門就不值當的了。”
藍依依氣的想要打人,卻被另一個身穿碧色衣裙名叫翡翠的丫鬟攔住了,眼神更加的不屑,:“姨娘還是輕省些吧,沒得惹人厭煩!”說完二人將藍依依丟在房內,結伴走了。
藍依依呆住了,她不敢相信,兩個丫鬟竟敢如此的下自己的臉面,可藍依依不知道的是,這兩個丫鬟,都是家生子,父母都是主子跟前兒得臉的下人,打心眼兒裡瞧不上藍依依這種上趕着倒貼進門的姨娘。
衣服和洗澡水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卻沒有人伺候,藍依依只得自己動手,幸好她在外祖家也都是一個人照顧自己,所以還能應付得了。匆匆洗漱完畢,藍依依便躺在榻上歇着。
一直到了晚間,藍依依左等右等,也不見丫頭將膳食端來,她住在靖遠侯府之時,歷來三餐都是從大廚房裡分派過來,而且很準時,剛要出門去看看,正好看到那銀紅和翡翠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藍依依臉色有些難堪,陰沉道:“都什麼時候了,才端了膳食來,想餓死我嗎?”
二人並不搭理藍依依,只是將食盒放到桌子上,就轉頭走了。
藍依依氣的要死,在背後跳腳,此刻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起來,於是也顧不得生氣,快步走到圓桌前,伸手打開了食盒。
緊接着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食盒裡放着的菜色實在太可憐了,只有一碟鹹菜,一盤炒豆角,還有一盤菜黑的看不出顏色來,加上一個冷硬的饅頭和一碗白粥。
藍依依氣的發怔,這樣的膳食,連侯府的三等丫鬟都不如,若是有在侯府生活過,她還不至於多想,可現在,實在欺人太甚了。
於是藍依依想也沒想,就衝進了一旁的耳房,也就是銀紅和翡翠的房間。
一腳把門踹開了,銀紅和翡翠也正在用膳,頓時呆住了。
而當藍依依看到桌上擺的膳食之時,那才真是氣的渾身都冒火了。圓桌上擺着一盤紅燒肉,還有宮保雞丁,薑汁扇貝,一碗海鮮湯,一碟子栗子糕,還有兩碗香米飯,這才應該是主子所用的膳食,雖然比起靖遠侯府差了些,但也還算過的去。
藍依依徹底爆發,走過去,拿起一盤菜,就扣到了銀紅頭頂上,然後端起湯又潑了翡翠一臉。
幸虧飯菜和湯不是滾熱的,否則,這一下兩人非得毀容不可。
銀紅和翡翠被打了個不防,看到自己的慘樣子,唬的直大叫。
藍依依對着二人劈頭蓋臉打了下去,別看藍依依模樣嬌嬌弱弱的,打起人來一點也不手軟,她在外祖家裡吃足了苦頭,身邊一切事宜都是親力親爲,比這些國公府嬌生慣養的大丫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不多時,就把二人打得抱頭鼠竄,哎唷哎唷直叫喚。
“這是怎麼了?”外頭走進來兩個中年婦人和兩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小丫鬟。
不消說這兩位一定是被分配到藍依依身邊的管事嬤嬤,歷來姨娘房裡有兩個貼身服侍的丫頭,兩個管事嬤嬤,和兩個粗使丫頭。
秦如煙雖然不待見藍依依,但在大面上,還是都過得去的。
藍依依也打累了,看到走進來的四個人,頓時也知曉兩人的身份,指着桌上的飯菜,向着兩個管事嬤嬤說道:“嬤嬤,你倒是看看,這兩個丫頭實在膽大包天,竟敢偷吃我的例菜,如此對主子不敬,該當何罪!”
其中一個年紀看着大些的,看了一眼飯菜,狠狠的瞪了銀紅和翡翠一眼,這兩個不長心的死丫頭,也太張狂了些吧,做事就不能隱蔽一點嗎?
於是堆起笑臉,對着藍依依說道:“姨娘贖罪,老奴回頭教訓她們,不如老奴讓她們再去端了膳食來,姨娘先用晚膳。”
藍依依的確真的是餓了,無力在計較,算是默認了她的話,才轉身回了房間。
那個年紀大些的管事嬤嬤姓柳,大家都叫她柳嬤嬤。
柳嬤嬤看着被打的狼狽不堪的二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兩個啊,就是太大膽了,就算看不慣她,也不能再明面上來啊,若是她一狀告到夫人那裡,哪裡還有你倆的好果子吃!”柳嬤嬤也是幾輩子都在國公府的家生子,自然和銀紅和翡翠親近的多。
另一個年紀輕一些的是王嬤嬤,也是府裡的老人兒了,正是因爲她們穩重,才被指派過來服侍藍依依,雖是如此,但身契都在秦如煙那裡,說白了,就是秦如煙指派過來的眼線。
所以,銀紅和翡翠纔會這般囂張的對待藍依依。
銀紅有些不服氣,委屈道:“嬤嬤,咱們雖然奴婢可以是清清白白的,你看藍姨娘的做派,這閤府上下,誰瞧得起她!”
柳嬤嬤不再接話,到櫃子裡拿出跌打藥來讓身後的連個丫頭給銀紅和柳綠上藥,又轉身吩咐王嬤嬤去大廚房裡取飯菜。這個時間也已經過了飯點兒,估計也拿不到什麼好飯菜了,只能湊合一下了。
王嬤嬤畢竟在國公府待了多年,也是有一些人脈的,和大廚房的人,說了幾句好話,便提着食盒回來了。
她親自將飯菜給藍依依送了過來。
藍依依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慌忙接過了食盒,打開一看,就是剛纔看到的例菜,也不顧其他的,端出來,就大口吃了起來。
王嬤嬤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姨娘慢用,老奴就不打擾了。”
藍依依也沒空理她,擺了擺手,讓她推下去。
藍依依一直風雲殘卷,總算吃飽了肚子,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今天總算是吃飽了。
酒足飯飽後,她便想着去看看葉少卿,她知道葉少卿到如今也下不了牀,肯定沒法和她同房,但畢竟自己已經進了葉家的大門,成了葉少卿的姨娘,去看看他,伺候他,照顧他,總是可以的吧。
可還等她剛走到院門前,柳嬤嬤帶着兩個小丫鬟就走過來將她攔住了。
柳嬤嬤笑眯眯的問道:“姨娘這是要去哪裡?”
藍依依不冷不熱道:“我去看看大少爺。”
柳嬤嬤仍舊笑着,語氣卻冷起來,:“這恐怕不妥,夫人吩咐過,無事的話,姨娘就只能待在小院裡,有事的話,夫人自然會傳姨娘過去!”
藍依依吃了一驚,脫口喊道:“這不是變相軟禁我嗎?”
柳嬤嬤不再搭腔,對身後的兩個小丫鬟說道:“服侍姨娘回去歇着!”
那兩個丫鬟年紀不大,力氣卻不小,一左一右,不顧藍依依的哭嚎,便將藍依依架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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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好累,所以更的少了點,不要見怪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