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苑是靖遠侯府最好的院落,院門前一片薔薇花開的正好,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沁人心扉,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
鳳傾城站了一會,就遠遠的看到一羣丫頭婆子簇擁着兩名華服女子向這邊走來,鳳傾城展顏一笑,心想着好戲馬上要開演了。
她一眼就認出那名身穿湖藍色錦緞褙子的女子是二房的嫡次女,四小姐鳳傾姚,也是十三歲,只比鳳傾歌小三個月,那個一襲大紅灑金長裙的就是鳳傾歌了。二房的嬸孃趙氏是祖母的親侄女,趙家的嫡女,而鳳傾歌的姨娘也是趙家出身,只不過是隔房的庶女,也是祖母的侄女。
所以鳳傾歌和鳳傾姚的關係極好,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像連體嬰兒一樣,回想前世,鳳傾顏與自己親近,反而將親妹妹靠了後,反而鳳傾歌和鳳傾姚更像嫡親姐妹。
兩人正眉飛色舞的說着什麼,傾城依稀聽到了,好像是在討論昨夜見到皇甫逸軒的情景,兩人都是雙頰緋紅,春心大動的模樣,傾城心中冷哼,真是無知者無畏,就這樣的智商,還敢肖想皇甫逸軒,當心以後哭都找不到墳頭。
待傾城胡思亂想之際,二人已來到傾城面前。
鳳傾歌昨天被鳳傾城噎了一通,正想找麻煩,而今日見到鳳傾城這一身深深淺淺的得宜搭配,那種自身散發的貴氣逼人,讓她不由得嫉妒的發狂,她明明只比鳳傾城小兩個月,可偏偏哪裡都不如她,尤其是鳳傾城就這麼站在這裡,一句話也不說,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她有着惡女的名聲,也不能損毀她分毫。
“喲,二姐姐也來了,妹妹還未恭喜二姐姐得了門好親事呢。”鳳傾歌笑得花枝亂顫,:“聽聞禮國公府可是沒落了呢,還要靠着國公夫人的嫁妝養家呢,而且國公夫人天天指着禮國公的鼻子罵他沒用呢,姐姐攤上這樣好的婆母,不知道會怎樣呢?”
衆人聽聞都捂着嘴偷笑,尤其是鳳傾姚,似乎還嫌不夠,又來添上幾句,:“三姐姐說的是呢,不過二姐姐有着惡女的名聲,又是不肯吃虧的,自然不會敗給婆母的,到時候婆媳天天打架,倒也過得精彩呢。”
鳳傾城冷然望着二人的表演,前世她見的太多了,這兩個人只要跟自己一見面,從來都是冷嘲熱諷,非得氣的自己與她們動手,然後再無比較弱的猶如小白花一般哭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欺凌她們,就這樣,祖母纔對自己越來越失望,父親纔會覺得自己性子頑劣,漸漸的,成就了自己惡名昭著的名聲。
“我就不明白了,二位妹妹都是閨閣女子,怎麼關心起這些市井婦人才會留心的風言風語了,有失咱們侯府貴女的身份,若是祖母聽到了,定是要不高興的。”鳳傾城語氣裡並沒有怒意,反而拿出姐姐的身份規勸起二人來。
鳳傾歌和鳳傾姚一怔,對望了一眼,都有些好奇,怎麼會這樣,鳳傾城不是應該氣急敗壞的動手打人嗎,然後她們就可以高聲哭訴,將祖母院子裡的人引過來,然後再祖母面前狠狠的告鳳傾城一狀,然後讓祖母懲罰她。
怎麼今日鳳傾城反而這樣氣定神閒,還句句諷刺她們和市井婦人一般上不得檯面,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靈牙利齒了。
“二姐姐這話何意?妹妹也只是關心姐姐而已,擔心姐姐的嫁妝不夠養禮國公府一家子的。”鳳傾姚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企圖更加激怒鳳傾城。
鳳傾城明媚一笑,“這個不勞四妹妹操心了,姐姐自有分寸的。”無論鳳傾姚說什麼,傾城總是這麼不驕不躁的模樣。
二人氣的不輕,卻又不知所措。
鳳傾城看到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而來,於是親熱的說道,:“咱們去給祖母請安吧。”於是轉過身準備進院子去。
此刻鳳傾姚眉眼一挑,看了鳳傾歌一眼,鳳傾歌立刻會意,咚的一生,摔倒在地上,高聲喊道,:“哎呦,我的腳好痛。”
鳳傾城心下一冷,終於來了,等一下,你們倆可不要哭得太悽慘。
但卻焦急的轉過身,一臉的關切,:“三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鳳傾歌此刻哭的雙目通紅,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哀聲道,:“二姐姐,你爲何要推我啊,妹妹只不過是關心你,纔會說這些話的,你爲何要如此狠心的推我啊?”說着哭的更大聲了。
鳳傾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緊緊咬着脣,眼淚盈盈與腮,欲落不落,:“三妹妹,我沒有推你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呢?”鳳傾城一向要強,從來都是強勢的模樣,可如今她這般的柔弱之姿,竟然格外入得她人的眼,讓人格外的垂憐。
“二姐姐一向看咱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對咱們都不客氣的,爲何敢做不敢認!”鳳傾姚一臉的義憤填膺,怒不可遏。
“三位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在福苑門前爭執起來了?”三人的聲音並不小,早驚動了老夫人,於是老夫人遣了福苑的管事嬤嬤錢嬤嬤出來看看。
錢嬤嬤四十來歲的年紀,是老夫人的陪嫁,在老夫人面前十分有臉面。她出來詢問,代表的就是老夫人。
她看着三位小姐,一個還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委屈的拿着錦帕抹眼淚,一個怒目相視,心裡覺得無比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