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微微愕然,她沒有料到鳳傾顏也會提起這門親事,猶記得前世的時候,鳳傾顏總是捧着自己,順着自己,半點也沒有悖逆過自己的心意,爲何今日會挑了刺心的話來說呢?
雖然有些不解,但傾城仍舊笑容不減,只是語氣含了一絲微涼,:“親事是爹爹訂的,傾城自當遵從,多謝姐姐了。”
老夫人了一眼傾城,只覺得她雖然笑得明媚,眼中卻含着一抹愁緒,也難怪,禮國公府的親事的確委屈了這丫頭,心中不禁對鳳傾顏生出了一分不滿,平時看着挺穩重大方的,怎麼也毛躁起來,作甚提這些不高興的事情。
不過老夫人這把年紀了,還是城府極深的,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向傾城招手,:“來,二丫頭,到祖母身邊來。”
傾城緩緩坐到老夫人身邊,笑盈盈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見她這副笑語妍妍的模樣,心中格外的憐惜,於是道,:“二丫頭,今兒個依舊在福苑用膳吧,我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桃仁雞丁和宮保兔肉。”
鳳傾城笑着依偎到老夫人懷裡,嬌聲道:“還是祖母疼我,我以後就賴在祖母這裡用膳了。”
除了鳳傾顏所有的人都已經習以爲常,畢竟這幾日老夫人對鳳傾城格外的疼愛。
鳳傾顏也忙說道,:“祖母偏心呢,只留二妹妹用膳,都不留我和五妹妹呢。”她輕輕嘟着嘴,一改往日的賢淑,這樣撒嬌起來,竟格外的入目。
老夫人見她這副模樣,方纔的不快也盡數散去,點着她的頭,笑嗔道,:“大丫頭平日裡最端莊的一個人,如今也學的猴嘴兒起來了,罷了,都留下,五丫頭也留下。”
鳳傾婉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忙起身謝過。
此刻二夫人趙氏給鳳傾顏打了個眼色,鳳傾顏會意,看着老夫人心情愉悅,試探的說道,:“祖母,再過三日可是您的壽辰了,是不是也該免了三妹妹和四妹妹的禁足了。”
老夫人乍一聽,笑容有些僵住,但思慮了一刻,心中也頗爲贊同,她壽辰那天,前來賀壽的絕不在少數,同安伯府雖然有些沒落了,但畢竟也風光過,當今聖上的祖母,就是出自同安伯府,也就是老夫人的姑祖母。
當年聖上剛即位時,還做了幾年的太皇太后,因着聖上是先帝的嫡長子,先皇后去的早,只留了兩子一女,而聖上的親弟弟睿親王四十來歲就去世了,如今聖上的嫡親手足,只剩下昭陽長公主,而這個妹妹也小了他十來歲,聖上看的跟眼珠子一樣疼愛。
而聖上兄妹三人,都是在當初的太后膝下長大的,尤其是當今聖上,和祖母的感情很深,爲此,還特意將同安伯府本來世襲三代的爵位,延長了兩代,成爲五代世襲。雖然這一代趙家的當家人十分的無能,但聖上也十分的優待,只是沒有入仕罷了,所以老夫人的壽辰,達官貴人勢必居多,若是傳出去禁着兩位小姐的足,在扯出因由來,真真折損了侯府的顏面。
於是老夫人當即決定解了二人的禁足,壽辰那天可以出席。
這一點,鳳傾城自然也想到了,她知道趙氏肯定也想到了,所以纔會讓鳳傾顏此刻提出來。不過無所謂,偌大的壽宴,若是沒有她們兩個,還真是寂寞呢。
“二妹妹,縱然三妹妹和四妹妹冒犯了你,看在祖母壽辰的份上,你也一定要原諒她們。”鳳傾顏柔柔的開口說道。
鳳傾城微微蹙眉,她真不知道鳳傾顏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今日句句都在給自己上眼藥呢,她哪裡不高興了。
鳳傾城展顏一笑,:“大姐姐說笑了,我早就原諒二位妹妹了,都是在家姐妹,哪裡會記仇呢?”傾城歪着腦袋,表情格外的認真,她雙眸清澈見底,沒有一絲的雜質,說的話更是讓人不得不信。
“大丫頭,那日你沒在府中不曉得,二丫頭氣量大,沒跟那兩個孽障一般見識,還求情,可這兩個孽障竟然聯合奴才誣陷親姐,老身絕不能縱了她們。”說起那天的事情,老夫人還是有些怒氣的,本想着以和爲貴,不想傷了她們姐妹的情誼,可聽了錢嬤嬤的彙報之後,才清楚明瞭的知曉,這兩個孽障真的是合謀陷害傾城,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鳳傾顏心中驚詫不已,但面上不露分毫,今早她從宮中一回來,母親就對她說了自己不在的這幾日,鳳傾城性情大變,還算計了鳳傾歌和鳳傾姚被懲罰禁足,起先她並不信,以爲是一場巧合,可如今看鳳傾城的言行舉止,行事做派,真的改變了許多。
而且越來越有侯府嫡女的風範,但這樣看去,絲毫不必自己差,心中着實焦慮,她這個侯府大小姐,畢竟不如鳳傾城名符其實,鳳傾城纔是真真正正侯爺的嫡長女,而自己只是二房的嫡長女,身份不是差了一星半點。
也許,她是否該將計劃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