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染世子拒絕渣女,渣女遷怒傾城。
昭陽長公主很堵心,她是絕對相信這幅畫是傾城親手所作,而裡面的每一筆,都傾注了深厚的情誼,這不是外人能夠作得出來的,她們是至親的人,她感同身受。
所以,一聽到葉清靈在找茬,她就再也無法忍耐了,事實上,她也不想忍下去了,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身爲皇帝的親妹妹,尊貴的長公主,爲什麼還要受氣,以前處處忍耐馮太君,現在又要忍耐一個小小的妃子,所以昭陽長公主狠狠的盯着葉清靈,若是她再多說一句,立馬讓人把她叉出去!
葉清靈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頓時就要發作,她自從封妃之後,就一直被人捧在雲端裡,還真沒有人如此下她的臉面,她怎麼能受得了?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東緒帝警告的眼神就已經丟了過來,頓時嚇得葉清靈不敢作聲了。她所有的榮寵都系在東緒帝身上,如何敢悖逆東緒帝的意思呢?
衆人還都沉浸在這幅畫所帶來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鳳傾顏和鳳傾姚都跟着趙氏,坐的不遠,也不是很近,但也足夠看清楚鳳傾城出夠了風頭。
鳳傾顏恨的發狂,幾乎按耐不住的想要衝上前去,將畫卷撕成粉碎,因爲她知道,今天之後,鳳傾城再也不是無德無才的草包小姐,而是才華橫溢,豔絕天下的,靜儀縣主!
以後恐怕有人提起靖遠侯府,再也沒有人會記得她這個二房的大小姐,恐怕她所有的光環,自今日過後,就再也沒有了,從前她還可以說,鳳傾城只是空有一個好的出身,空有一副好皮囊,自己還可以對她不屑一顧,可如今呢,自己恐怕哪裡都不如她了吧。
鳳傾顏的眸光看似不經意的略過衆人,最後落到皇甫逸軒的身上,果然,皇甫逸軒原本深沉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鳳傾城,炙熱而又纏綿,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鳳傾顏的心,因爲皇甫逸軒從來沒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在自己面前總是那麼的冷酷,頓時讓她覺得像是被萬把冰刀刺進心裡,又拔出來,來回的如此凌虐,從裡到外冰冷刺骨的涼。
她暗自發誓,一定要毀了鳳傾城,一定要讓萬劫不復,永遠翻不了身!
而鳳傾姚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纔是難以剋制,忍得牙根都發酸了,纔沒有衝出去鬧場,今天她已經夠丟臉的了,而且她的名聲也已經夠壞了,若是在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恐怕,她這一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鳳傾城覺得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下意識的回望過去,而鳳傾顏立馬掩飾了眼中的恨意,還上了一片柔和的神色,傾城微微揚脣,隨意的看了一眼皇甫逸軒所在的方向,果然,皇甫逸軒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傾城淡淡的笑着,她不用看,猜也猜的出鳳傾顏此刻的想法,一定是嫉妒的發狂。
傾城心中一陣暗爽,賤人,這樣你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有你受的呢!
回想起前世的痛,她一定要千倍百倍的奉還給這一對賤人!
“傾城丫頭,過來!”昭陽長公主微微顫抖的嗓音換回了傾城的神志。
傾城應了一聲,緩緩的走向前,來到了昭陽長公主跟前兒,俏生生的喚了一聲,:“外祖母。”
昭陽長公主心下一軟,將傾城摟進懷中,欣慰道:“丫頭,你的禮物,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昭陽長公主的手臂漸漸收緊,似乎這樣才能表達出她內心的情感。
傾城喉嚨一陣發緊,心中的堵塞之感無法言語,外祖母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她自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和哥哥是男子,難免粗心一些,所以,活了兩世,她從來沒有享受到女性長輩的呵護,外祖母是她最親近的女性長輩了。
如果可以,她會拼盡全力,護持安國公府的周全,再也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好了,皇妹,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莫要傷心了!”東緒帝開口勸慰道。
昭陽長公主立刻反駁道:“我哪裡傷心了,我這是開心的,我一把老骨頭了,總算還有這丫頭惦記着,知道心疼人。”說着慈愛的用手撫摸着傾城的髮絲。
東緒帝被噎了一句,也不生氣,實在是習慣了,仍舊呵呵的笑着。
昭陽長公主不肯讓傾城再回到原位,只是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到是把安國公擠到一邊去了。
齊氏見到這一幕,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笑得傻呵呵的女兒,眉間的褶皺更深了,這個傻丫頭,一點心機也無,鳳傾歌都騎到她頭上去了,還在替人家高興呢,齊氏不悅的搖了搖頭,心中對鳳傾城的芥蒂更深了。
“皇祖父,今日是姑祖母的壽辰,不如讓娉婷獻上一舞,給姑祖母祝壽如何?”柔媚的嗓音緩緩響起,衆人紛紛側目。
只見開口說話的是一個俏麗女子。
她身穿紫紅俏對襟銀線繡薔薇花錦緞羅裙,袖口上滾着印花,裙身繫着金粉繪花腰帶,髮髻穿着紫寶石主子的蕾絲金簪,帶着同款鑲嵌紫寶石的步搖,她肌膚如白瓷一般肉嫩,柳葉彎眉,雙眸閃爍着迷人的光澤,紅脣輕輕揚起,帶着笑意。
這女子正是晉王的愛女,皇甫娉婷。
她漫步走來,搖曳生姿,裙襬隨着飄動,步步動人。
最後她在廳中站定,盈盈下拜,身姿優雅可人,:“皇祖父,您說好不好啊?”皇甫娉婷帶了幾許撒嬌的意味。
皇甫娉婷是晉王最寵愛的女兒,但卻不是晉王妃所生,是晉王側妃,張側妃的女兒,晉王妃只有兩個兒子,並無女兒。
因爲晉王對張側妃寵愛有加,所以更是將皇甫娉婷當做掌上明珠,自小就記在晉王妃名下,成了嫡出。
皇甫娉婷生的如花似玉,性格也乖巧可愛,與晉王妃和皇甫錦軒的關係都還不錯。就連東緒帝,也十分喜歡她。
而且皇甫娉婷和鳳傾顏一樣,早早的名動天奧城,是有名的才女。
東緒帝自然不會拒絕,含笑點頭,:“難爲你一片孝心,朕自然允你!”
皇甫娉婷笑的更加燦爛,忙轉身下去換衣服做準備了。
不多時,皇甫娉婷翩然而來,她已經換上了一件大紅色舞衣,襯得她婀娜多姿,當真是豔冠羣芳。
音樂起,皇甫娉婷的水袖隨着音樂緩緩的開始動作,舞姿輕靈,身輕似燕,靈活小巧,腰肢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眸。
她一身火紅衣衫,神態優雅,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珠光流轉,身姿輕盈,猶如精靈一般,舞姿更是千變萬化。
忽的,音樂一轉,原本柔和的樂聲,突然蕩氣迴腸,且有氣吞山河之勢。
而皇甫娉婷也很快轉變了風格,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勢疾如風。
這幾乎就是轉瞬之間完成的,更加的讓人歎爲觀止。
不可否認,皇甫娉婷的舞技的確高超,僅少有人可以與之相較。
終於,隨着音樂的停止,皇甫娉婷的身姿穩穩的站定,笑盈盈的對着衆人一拜。
東緒帝率先鼓起了掌,:“不錯,娉婷的確當得起才女之稱!”
皇甫娉婷聞言,羞怯的低着頭,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今日晉王妃並沒有出席,只說是身體不適,而陪在晉王身邊的,正是側妃張氏。
也正因爲如此,方纔只有晉王和晉王世子皇甫錦軒到了正房去給昭陽長公主請安,因爲昭陽長公主並不喜歡嫡庶不明,若是讓她看到晉王帶着張側妃過來,恐怕登時就會發作晉王,讓他難堪,所以,一直想要拉攏討好安國公府的晉王,自然不會一頭碰過去,所以,就讓張側妃和皇甫娉婷等在外頭。
看到皇甫娉婷嬌羞的模樣,東緒帝隨意的開口問道:“娉婷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晉王殿下忙點頭道:“父皇好記性,今年剛好十六歲。”
東緒帝點點頭,問道:“可定下人家了?”
晉王搖頭,:“還未曾定親。”
昭陽長公主微微蹙眉,心中揣度着皇兄的意思,他莫不是打算在自己壽宴上給皇甫娉婷指婚?這算個什麼情況啊?昭陽長公主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皇兄心思深沉,做每一件事情,說每一句話,都定有自己的道理。
“可有中意的人家了,說出來,趁着今天大好的日子,朕親自賜婚!”東緒帝笑意融融的問道。
晉王一驚,有些吃不準東緒帝的意圖,賜婚?說實話,他今日讓皇甫娉婷出來表演一舞,的確是有推銷這個女兒的意圖,當然,也是心疼女兒,希望她可以有個好歸宿。
當然,他也有人選,但是卻沒法說出口,因爲人家不樂意唄,晉王的目光似有若無的飄向染世子這邊,莫離染顯然根本沒有將皇甫娉婷放在眼中。
晉王世子皇甫錦軒有些焦急,他真的擔心自己父王一個頭腦發熱,就將離染推了出去,他自然是清楚父王的心思,一心想要拉攏離染,即便他的弟弟皇甫涵軒已經娶了楚郡王府的小姐,他還是不能安心,非得想把皇甫娉婷嫁給離染纔算安心。
皇甫錦軒明白,父王這也是覺得離染是一個好歸宿,才非得上趕着嫁女兒,當然,這其中不乏有張側妃母女的攛掇。
他眼中怒火劃過,張側妃母女都不是省油的燈,明面上,他對皇甫娉婷這個妹妹疼愛有加,背地裡,卻也在防着她,因爲張側妃野心太大。
張側妃出身也很好,張家也是武將世家,張側妃的親兄長,官至二品,且手中握有一定的兵權,所以父王也是很看重張家的,張家也是一個不錯的助力。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與張側妃和皇甫娉婷維持明面上的關係,張側妃以爲自己背後做的那些勾當他湊不知道,其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現在還不到算賬的時候。
只是越來越讓皇甫錦軒不滿的是,父王對張側妃的態度,竟然漸漸的倚重起來,晉王妃的身體不好,尤其是這幾年,每況愈下,府裡的事情千頭萬緒,父王竟將一半的管家權利交給了張側妃,這樣皇甫錦軒十分的不滿,卻又無法。
畢竟,他一個男子漢,如何去沾染內宅之事,所以他纔想着趕緊娶親,不能在放任張側妃在府中培養心腹爪牙了。
他將天奧城所有的千金小姐在腦中過濾了一邊,最後選定了鳳傾城,然後讓父王去求親,只是被拒絕了。後來他又選中了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寧芷蘭,只是還沒有來得及上門提親而已。
皇甫錦軒是十分了解莫離染的,依着離染的個性,是斷斷看不中皇甫娉婷的,而且父王也隱晦的提出過此事,被離染斷然拒絕了,如實舊事重提,只怕會難堪,再說,皇甫娉婷的本性根本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這般柔婉,他不止一次的看到過皇甫娉婷處罰下人。
炎熱的夏日,她就讓犯錯了錯的下人,在正午的時候,手舉着桶,跪在烈日之下,而且水不許灑出來,否則就延長下跪的時間。
這樣殘忍的手段,她都使得出來,可見她的性子有多陰狠毒辣。
不過只要到了人前,她就完全變了個樣,美麗,善良,大方,得體,總之就是各種優秀。這樣一個美人面皮下的毒蠍子,他絕對不會讓離染娶的。
離染是他的兄弟,在他的心中和涵軒是一樣的,他怎麼會讓這樣一個女人去禍害離染呢?
晉王當然看到了自己兒子的暗示,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敢去招惹莫離染,畢竟被拒絕過,加上,他也不是很確定東緒帝是個什麼意思,所以一度很猶豫,很矛盾,猶如百爪撓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側妃母女更難受,尤其是皇甫娉婷,眼珠子都快要飛到莫離染身上了,她絞着手帕,心裡七上八下的,爲什麼父王還不回答,還不提到將自己許配給染世子,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此刻,皇甫娉婷恨不得衝到晉王殿下跟前兒去催促他一下,讓他千萬不能錯過啊!
“若是沒有中意的就罷了,以後慢慢挑就是了,皇家的女兒,還愁嫁嗎?”東緒帝顯然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了,其實他就是隨意問一句,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皇甫娉婷一聽,傻眼了,皇祖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要是擺擺錯失這個機會,還不得後悔死。
於是她腦子一短路,自己衝了出來。
跪在地上,也不顧女子的臉面,名節了,朗聲道:“啓稟皇祖父,孫女已經有心上人了,還請皇祖父給孫女作主!”這話說的清楚直白,當真沒有一絲遮掩。
晉王的連頓時綠了,張側妃的臉也白了,而皇甫錦軒的臉黑如鍋底,恨不得衝過去,直接敲昏這個不着調的女人。
衆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晉王府的小姐會如此的大膽直白,就這樣衆目睽睽之下,請求皇上賜婚,頓時大家都覺得,來參加昭陽長公主的的壽宴真是太明智了,一場接着一場的好戲層出不窮,絕對好看的很。
東緒帝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慢慢道:“娉婷的看中的是哪一位呢?”說心裡話,東緒帝對這個真的很好奇。
皇甫娉婷頓了頓,似乎下定了決心,決然道:“稟皇祖父,孫女喜歡的人正是楚郡王府的染世子!”
話音剛落,一陣咋舌聲連連傳來。
連坐在昭陽長公主身邊的傾城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皇甫娉婷。
昭陽長公主看向皇甫娉婷的目光是毫無掩飾的厭惡,首先,對於庶女出身的皇甫娉婷,昭陽長公主已經沒有半分的好感,而且她還當衆對男子求婚,這簡直就是丟盡了女子的臉面,晉王府怎麼會生出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來。
傾城下意識的看向莫離染,她十分想知道莫離染是個什麼態度。
果然,莫離染還是冷冰冰樣子,拽到不行,根本連眼皮都沒有擡,好像皇甫娉婷說的人,跟他沒啥關係一樣。
傾城真的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冰塊染世子,是剛纔那個深情款款對自己表白的染世子,她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有人格分裂。
不然如此天差地別,該怎麼解釋呢?
太子那邊的人倒是真木啥反應,包括皇甫逸軒,愛咋咋地,晉王府和楚郡王府本來就是姻親關係,在加上一層,也無所謂,說實話,皇甫逸軒倒是樂見其成,省的晉王在拉到別的姻親關係,比如,他要是將皇甫娉婷嫁給了寧子煜或者鳳訾宸,就足夠自己吐血的了!
既然事不關己,那就高高掛起吧。這是皇甫逸軒一向的作風。
“離染,你怎麼看?”東緒帝皺着眉頭問道。
莫離染仍舊是酷斃了神色,一臉無所謂,:“這個和臣無關!”
真是一語驚死衆人啊,和你無關,人家求親的對象是你好吧,怎麼就能和你無關了,如果這樣都和你無關,那應該和誰有關啊!染世子,您這話也有點太那個了吧。
東緒帝再一次被噎了一下,不過他了解莫離染的性子,的確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皇甫娉婷這回恐怕要丟臉了,雖然很不樂見自己的孫女丟臉,但也木有辦法,畢竟是皇甫娉婷自己把臉湊上去讓人家打得,有點活該。
而且一個孫女和莫離染比起來,那真是無足輕重得多了。
果然,皇甫娉婷聽完莫離染的話,緊緊的咬着貝齒,眼中的淚慢慢滾了下來。向着莫離染,低聲啜泣道:“染世子,你爲何要這樣說,我都親自開口求了皇祖父,你爲何這般不顧及我的感受呢?”
莫離染連看都懶得看她,因爲她覺得這個女人蠢到無可救藥了,如果不是爲了怕傾城誤會,他都想拂袖而去。
“你的感受關本世子什麼事,本世子爲何要顧及你的感受,你是本世子什麼人啊?”莫離染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甚至帶着一絲譏誚。
皇甫娉婷大受打擊,面上帶着不可置信,她捂着心口,顯然痛極了,面色慘白一片,:“染世子,你爲何如此殘忍,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啊!”
莫離染的聲音更冷,:“你喜歡本世子,關本世子什麼事?”
傾城差點笑出聲,莫離染這是怎麼了?怎麼說來說去,好像就是不關他的事兒呢?
不過傾城不得不承認,莫離染拒絕起人來,還真是直接,一點都不含蓄的,總之就是不關他的事,你自己玩去吧。
其實莫離染的整個意思應該是,你跟我求親,又不是我跟你求親,關我什麼事,你的感受關我什麼事兒,我又不在乎,你喜歡我,我又不喜歡你,關我什麼事兒啊。
皇甫娉婷直接承受不住,痛哭起來,也對,一個妙齡少女,鼓足了勇氣,當衆請求賜婚,卻被人這樣直接,甚至一點顏面都不留的拒絕了,估計放到誰身上,誰也受不了啊。
見皇甫娉婷哭的傷心欲絕,東緒帝也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的孫女,於是開口安慰道:“娉婷,你先下去吧,緣分這回事,強求不來的。”
皇甫娉婷仍舊不依不饒道:“染世子,我到底哪裡不好了,爲何你不喜歡我呢?”她真是不明白,論相貌,論出身,她都是佼佼者,難道就因爲自己是庶出記在嫡母名下的庶出嗎?可是她不敢開口去問,因爲一開口,只會讓自己更加的難堪。
天奧城的勳貴圈裡,沒有人不知道自己這個尷尬的身份,只是因爲父王時時刻刻寵着自己,纔不至於被人說到明面上來,所以,她更加不可以提起來自取其辱。
她隱隱的覺得,染世子也是覺得自己這個庶出的,配不上他尊貴的世子身份,纔會拒絕自己的,不止一次的,皇甫娉婷無比憤恨她不是生在王妃的肚皮裡,而是一個低賤的庶出。
不得不說,皇甫娉婷太自負,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其實就算她是仙女下凡,只怕染世子連一眼都不會看她,可憐她還滿心以爲染世子也喜歡她,真是可悲,可嘆啊!
傾城實在很佩服皇甫娉婷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得是有多麼愛戀一個人,纔會什麼都不顧及的只想和她在一起啊,看到皇甫娉婷這副模樣,她隱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就是這樣癡戀着皇甫逸軒,只想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也沒有用!
如此一來,傾城有些理解皇甫娉婷了,都是陷入愛情裡的傻女人,哎·癡心錯付啊!
染世子冷傲的聲線響起,依舊是那麼無情,:“你好不好,關本世子什麼事?”
噗的一聲,傾城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衆人的視線都齊集到了傾城的身上。
因爲傾城笑,實在太突兀了,皇甫娉婷都要哭死了,你還能笑得出來,這實在,有點太不長心了。
這其實真的不能怪傾城,主要是,她見識過莫離染無賴的模樣,如今,在看他這樣冷冰冰的,有點不大適應,而且莫離染一連拒絕的說辭都一樣,讓傾城覺得太好玩兒了,在衆人看來,莫離染冷酷孤傲,沒有人敢去惹他,但是,傾城卻不一樣啊,正所謂立場不同,反應自然也不一樣。
昭陽長公主也有些擔心,莫離染這個小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莫離染雖然盛名在外,其實內裡也不是好相處的人,一旦得罪了他,他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莫離染是楚郡王莫恆之的嫡長子,正是莫恆之第一任正室妻子的兒子,當初的楚郡王妃難產而亡,只留下了莫離染,莫恆之見莫離染年幼,無法,只能續娶了繼室夫人,來照顧兒子。
後來繼母也生下了兒子,自然就不待見這個嫡長子了,於是到處敗壞莫離染的名聲,說他是天煞孤星,克親之人,不然也不會一生下來,就把王妃給剋死了。
當然,那時候老夫人還健在,見繼室王妃實在不像樣子,於是就把莫離染接到自己身邊撫養,直到莫離染長大成人。
後來莫離染長大了,長到十五歲,繼母開始鬧騰了,總之就是各種鬧,意思就是,讓莫恆之冊立她生的嫡次子爲世子,又把莫離染是不詳之人,給翻了出來。
這時,莫離染的外祖家不幹了,莫離染的親生母親是左相方家的嫡長女,左相方家和右相秦家的勢力旗鼓相當。
於是方老丞相出馬了,對着女婿一通好罵!
嫡長子承襲爵位,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要是略過嫡長子,冊立嫡次子,總得拿出個理由來,一提起當年女兒難產而亡,方老丞相就一肚子火,指着莫恆之的鼻子就罵上了:“你個沒良心的,你看看你那嫡次子出生的日期,只比離染小八個月,若不是你當初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勾搭在一起,能氣的我女兒整日裡以淚洗面,後來難產而亡啊,你還好意思把責任推到孩子頭上,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
“別以爲你把戶籍改了,老夫就尋不到了,若是惹惱了老夫,老夫就要到金鑾殿上,讓皇上評評理!”
一番話將莫恆之和繼王妃嚇的屁滾尿流的,莫恆之第二天就上了摺子,請封嫡長子莫離染爲世子。摺子合情合理,很快就批覆了。
說實話,莫恆之並不是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因爲有當年父親留下的餘威,庇佑了他,他只要繼續保持就好了,莫離染被冊封爲世子之後,便投身到了軍營,很快,一次平亂中,便立下戰功,回京便封了要職,又再一次出行中,救了東緒帝,很快就成了東緒帝身邊的近臣。
前後不過兩三年的光景,莫離染就從名不經傳一躍成爲了天奧城的一段傳奇。
這樣一個男人,若說他簡單,誰也不信。
昭陽長公主還記得一樁舊事,還是莫離染不大的時候,大概十來歲的時候,繼王妃溫氏和莫離染一向不和,總是會找機會責罰他,且溫氏身邊的人也都很不待見莫離染,一次,溫氏身邊的一個得臉的管事嬤嬤,和莫離染起了衝突,而且還狠狠的譏諷了莫離染的母親,大概就是說了短命鬼之類的話。
莫離染當時想發作那人,溫氏不許,護得厲害,莫離染什麼都沒說,只是冷冷的盯着那嬤嬤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那嬤嬤就上吊死了,溫氏疑心是莫離染做的,結果天翻地覆的查了一番,就是尋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只好作罷。
這個昭陽長公主也是聽別人提及的,總之,這樣一個危險人物,可不要記恨上傾城纔好啊。
於是昭陽長公主下意識的將傾城護在了自己身後。
其實,莫離染聽到傾城笑出了聲,心中瞬時輕鬆了許多,他表面上雖然冷酷無情,但心中也是嘔得要死,簡直想一劍挑了皇甫娉婷這個女人。
他今日剛剛對傾城表白,這個蠢女人竟然當衆請求賜婚,這簡直就是要害死他的節奏啊!
所以他纔會毫不留情的拒絕皇甫娉婷,讓她見鬼去吧。
而這一刻,皇甫娉婷卻怒了,她正愁找不到人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見有人自己撞了上來,自然要狠狠的發作一番。
於是她止了哭聲,冷冷的望着傾城,:“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靜儀縣主啊,你一個剛退了婚了姑娘,還有臉坐在這,要是我,走就羞憤至死,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皇甫娉婷話中的挑釁之意無比的明顯,她就是要狠狠的打鳳傾城的臉,自己都傷心成這樣了,這個女人竟敢嘲笑她,她看到鳳傾城這張絕色的臉,心就更加堵得難受,今日,她非要這個死女人好看不可!
反正她也已經丟臉了,索性大家一起丟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