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回到林子外面,在千劍冢的石碑下貯立了片刻,便朝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並沒有急於修煉,正如趙德、趙興兩個趙家先祖所說的,這裡的靈氣充裕至極,甚至連韓卓前生今世都沒有遇到可比擬的地方。
在這裡突破煉氣第六重天輕而易舉,但韓卓現在無法確定,煉氣第六重天是不是可以與趙德、趙興一戰,畢竟只有七天時間,至多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索性不如先去別的地方轉轉,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
這個秘境內絕不止千劍冢和斷劍樓一塊地方,剛剛那兩個趙家先祖就不只一次提到過御神樓和玉鼎宮兩處,而且話裡話外,似乎那兩個地方要比這裡更加高階。
“難道那裡的靈氣還要比這裡更加充裕?”韓卓心裡是這樣想的,趙家十六位先祖,現在只出現了兩位,還是最末位的十五、十六世祖,既然再往上所處的環境更高階,那其他先祖的修爲自然也會更高一些。
如果運氣好一些,說不定能在那裡撿到幾件寶貝,哪怕一支飛劍,沒準與趙德、趙興的一戰可以輕鬆一些。
韓卓自己也有一把龍吟劍,不過是修煉時用作魔尋陣的陣眼用,這次進神蹟沒有帶在身上。
而且以龍吟劍的法力層級,韓卓使起來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殺傷力,還不如黑暗漩流來得實在一些。
韓卓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他的目標很明確,趙德、趙興剛剛臨走時也很好的爲他指引了方向,就是那一堵“高牆”。
想到進入神蹟以後,僅憑兩隻腳橫穿千劍冢,來到斷劍樓,足足耗費了大半天的時光,現在光是折返回去,就要把來時的重走一遍,再加上跑到“高牆”的那一長段路程。
韓卓頓時苦笑了一下,從來也沒想過進入南州神蹟,竟然是做腳力工來了。
好在可以不用像來時那樣小心翼翼、一步三回頭了,現在知道這裡沒有危險,可以放開了腳步疾奔,速度總要快了許多。
“韓先生!”韓卓活動了一下筋骨,剛準備施展全力奔跑,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簡佑臣。
韓卓剛纔見簡佑臣帶着他的兩個學生從林子裡出來,以爲他們要好好研究一下怎麼讓功力在短時間內上升,怎麼又跟着自己了?問道:“簡老爺子,你不是帶着譚兄和王兄到林子另一邊去了麼?”
簡佑臣走過來,說道:“我們也是一籌莫展,這裡面靈氣再豐潤,我也最多幫貞明和宗沐提升到玄勁,可是剛剛我們不是已經做了最合理的推測了麼?以玄勁境界對戰那兩個趙家先祖,實在是沒什麼把握呀……嗨,橫豎就是個死,就是可惜了我們這一輩子苦修苦等,終於迎來這麼個機緣,卻只邁了個大門進來,就要中途夭折。”
韓卓看着簡佑臣笑了起來,說道:“簡老爺子,我有一言只適合對你們說,卻不適合對儲強說,你們想聽一下麼?”
簡佑臣當即問:“韓先生但說無妨。”
韓卓說道:“其實剛剛你那個哥簡一豐有句話說得還是在理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該忍辱負重時就得忍辱負重,不必爲了一時的面子逞強,而且不過順勢而爲,並沒什麼丟人的。”
簡佑臣問道:“韓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跟趙德、趙興投降求饒?”
韓卓搖頭道:“那倒沒有,你看他們兩個都是一千年的老頑固了,既然說了要滅口,該不會食言吧。”
簡佑臣這邊師徒三人都不明白韓卓什麼意思,眼巴巴的望着他。
韓卓笑了笑:“簡大宗師,你難道忘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麼?”
簡佑臣苦笑了一聲,說道:“倒是沒有忘記,不過……這……要往哪裡去逃跑啊?”
王宗沐說道:“難怪趙德和趙興說要殺我們滅口,卻這麼堂而皇之的撇下我們走了,他們一定是知道我們沒辦法走出去。”
簡佑臣又問:“另外……韓先生你讓我們逃跑,你要做什麼打算?”
韓卓答道:“當然是七天之後與之一戰!”
簡佑臣師徒三人愣了一下,一齊問:“那爲什麼只讓我們逃跑?”
韓卓淡然道:“不爲什麼,這不是我的風格,韓卓一生兩世,頂天立地,七尺之軀,豈能臨陣退卻?”
這時連簡佑臣身後的譚貞明都苦笑了一聲,忍不住脫口而出:“韓先生啊,您這是說得什麼話?你是七尺之軀,我們也是七尺之軀啊,你不能臨陣退卻,我們就能啊?”
韓卓愣了一下,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倒是我考慮得不周全了。”
簡佑臣不愧是一代宗師,情理大義不樣不落,凜然正色說道:“韓先生,即知我們也逃不出去了,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韓卓點點頭:“那我們就先這麼商定了,你們師徒三個還是找個地方研究玄勁上升法門,我去那裡看看。”說着指指了前方的那一堵“高牆”。
簡佑臣愣道:“去那裡做什麼?”
“你們沒聽那兩個傢伙說麼,要去什麼御神樓和玉鼎宮去給他們趙家其他的先祖彙報工作,還提到過御神樓裡有個什麼武器庫,我想要是能渾水摸魚進去的,撈件法寶出來,戰勝的機率大一些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韓先生是懷疑那裡就是御神樓和玉鼎宮的位置?”
“除了那裡,我們也沒有其他的方向了,先去看看再說吧。”
幾個人這麼商定下來,簡佑臣果然帶着譚貞明和王宗沐找地方研究玄勁功法,韓卓繼續向着高牆一路狂奔。
譚貞明看着韓卓遠去的身影,喃喃說道:“老師,韓先生不急於修煉,卻去別的地方尋找法寶,能有用麼?”
簡佑臣心志一向沉穩堅定,這時也難免面露迷茫,說道:“能不能有用,至少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說着突然莫名苦笑了一聲,兩個子弟問道:“怎麼了老師?”
簡佑臣無奈擺了擺手:“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早知道當初答應趙環山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