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有些驚訝,他知道父親是不會輕易動怒的人,這時雙拳緊握,竟像是想要動手的模樣。
“怎麼回事?”韓卓問。
柳素雲拉了他一把,嘆道:“唉,別提了,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幾個小流氓,隔三差五的,過來收保護費,挨家挨戶的敲門。”
“不會吧?”韓卓更詫異了,成飛呢,不管麼?
南州地下勢力在姜化龍死了以後,早就被堂馬總會整個吞併了,在自己的“力薦”之下,成飛做了堂馬總會的龍頭,他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韓卓想,十八羅漢,儲強走了,應志誠沒了,黎永智在江州,那還剩十五個呢,也不至於動亂吧?
再說,現在什麼年代了,哪有黑社會收保護費的,還在貧民區收?
韓進義憤填膺:“是真的,不給錢的就拳打腳踢的,你也知道在這裡生活的都是老弱婦孺,哪有力量反抗。”
柳素雲也說道:“報警了也沒用,那幫傢伙耗子似,警察一來,他們像鑽到地裡立馬不見蹤影了,警察一走,他們又從地裡冒出來。”
韓卓問道:“那你們呢,他們也敢收?”
柳素雲無奈道:“怎麼不敢?我們知道你把我們安排在這裡住,就是不想太招人注目,所以我們每次都是直接給錢了事,還有姜陽媽媽,她和姜陽住隔壁李奶奶家,連同李奶奶的一起,也都是我們給墊付的。”
韓進拍了一下桌子:“小卓,我們知道你現在也不把這點錢放在眼裡,但是……嘿,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幫混球,欺軟怕硬的算什麼本事?”
韓卓心想,他在姜陽那裡也放了不少錢,還跟她打過招呼了,需要用錢的地方,儘管去找毛小鑫要,這小姑娘也是死心眼,這種額外的開銷,沒有我的允許,她恐怕也不敢隨便花。
這時門外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都已經傳進屋裡了,就像是在隔壁:
“你個老不死的,動作快點,最近物價飛漲,兄弟們沒酒錢了啊。”
“識相的趕緊交錢,我們還要趕着下一家呢。”
“就是,快點快點,下一家最痛快,每次一個屁都不放,哪像你們這些個老不死拖拖拉拉的,還討價還價,你當菜市場買菜呢?”
這時一個蒼老的婦女哭喊着:“哎呀,你們……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啊,前幾天不是剛剛給過你們錢了?怎麼又來要啊?”
韓進聽到這裡,頓時臉色又變了:“不好,是李奶奶家。”
柳素雲也想起來什麼,驚道:“哎呀,姜陽和她媽媽今天到他舅舅家裡去了,李奶奶一個人在家。”
韓進趕忙道:“快快,出去看看,那幫畜生沒人性,狠起來真要對李奶奶動手的。”兩人連忙開門跑了出去。
韓卓硬是在原地愣了一下,纔跟了出去,心想還在想着:“真特麼見了鬼了,幾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有臉對一個老家人動拳腳?”
“你們幹什麼?住手?”好在韓進趕得巧,衝出去的時候,門口五六個混混圍着李奶奶,其中一個個子矮矮的光頭黑皮拉扯着李奶奶的胳膊。
李奶奶是個快八十歲的老人家,韓卓把父母和瀾姐送到這裡的時候,她老伴剛剛過世沒多久,姜陽和她媽媽當時把房間騰了出來給韓卓,母女兩搬到李奶奶家住,也正好給她作作伴。
那麼大歲數的人,本來走路都蹣跚了,哪能吃得消被這麼一個光頭拉扯,當時就要癱倒在地。
韓進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她給扶住了,對那幾個流氓怒道:“你們也是手腳健全的年輕人,對一個老奶奶動手,怎麼好意思的?”
那個光頭一看就是這夥人的老大,這會兒根本不理會韓進的話,嘴巴一咧:“呦,這不是咱們的財神爺麼?怎麼着,這回還幫這個老不……老奶奶墊着?不過……剛剛我們說話你也應該聽着了,最近物價上漲有些厲害啊,之前的費用……嘖嘖,得再漲點。”
韓進咬着牙問:“你們要多少?”
旁邊一個雜毛走過來伸出兩根手指:“今天得這個數。”
韓卓眉頭一皺:“兩千?”
周圍的流氓一頓大笑,光頭瞪眼說道:“兩千?你當兄弟在這要飯呢?兩萬!”
“你們……”韓進剛要罵他們這是在搶劫,一想,他們確實就是在搶劫啊。
柳素雲這會扒開兩個流氓,來到人羣中間,扶着李奶奶另一邊,眼神示意一下韓進:“給他們吧,小卓剛剛回來,不要給他惹麻煩了。”
韓進心裡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幾個流氓一臉色眯眯得盯着柳素雲打量,光頭嘆口氣:“還別說,你老婆真是個尤物啊,嘿嘿,一定很敗火。”見韓進氣得臉色通紅,又一推手,“不過你放心,兄弟只求財,不好色,只要乖乖給錢,兄弟們立馬繞道。”
旁邊又小弟附和:“要是敢推三阻四的,嘖嘖嘖,老是老了點,兄弟們也不介意,哈哈哈哈。”幾個流氓又一起跟着放浪大笑。
這時身後一個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要是不給呢?”
幾個流氓一愣,誰這麼大膽?回頭一看,身後站着一個模樣斯文,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小子,生面孔,混哪裡的?”光頭見韓卓只有一個人,還是身材單薄的小年輕,也不以爲意了。
韓卓剛剛從玄武秘境出來,不想跟幾個流氓一般見識,無奈這幾個不長眼的實在囂張了一些,連自己老媽都敢調戲。
剛剛仔細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這一塊地盤歸哪個“羅漢”管,算了,還是直接報成飛的名字吧。
“你們混這行的,應該知道成飛吧,今天晚上的事,我不跟你們計較了,天亮之前,到他那裡領罪吧。”
韓卓輕描淡寫一句,頓時把那幾個流氓給激怒了。
“小子,胡說什麼?找打呢吧?”
還是那個雜毛罵罵咧咧的就要揮拳衝上來,被光頭攔住了,看着韓卓,狐疑道:“你是堂馬總會的人?唬我呢?成飛是什麼人,你要能認識他,會住在這種鬼地方?”
韓卓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成飛是誰,那也該知道這塊地面上,沒人敢隨便跟他認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