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家卜全一行人也看清了劉煜的身影,紛紛呼喝着加快腳步奔了過來,看他們的神情,似乎對劉煜全無顧忌的樣子,應該是自覺能夠吃定了劉煜。
這也怪不得氏家卜全他們,誰叫劉煜離開閻王殿時並沒有施展血腥手段大開殺戒,讓他們誤以爲劉煜的身手雖然高明,卻也不會是他們的聯手之敵。
況且,劉煜剛纔和牟滄浪聊天並學習殺氣沖天訣時,也遠離了和尼子十旗本的殺戮現場,沒有看到那些個“前車之鑑”,氏家卜全他們自然是信心十足的。
不過,這些人倒也不是全無戒心的,起碼見識過劉煜“非人手段”的安藤守就就知道劉煜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只是,身邊的同伴多少給了他一些底氣,讓他可以暫時忽略掉劉煜的“詭異”之處。
待手下的武士佔據有利地形將劉煜包圍起來後,爲首的氏家卜全就衝着劉煜沉聲道:“入侵者,你的膽子很大啊,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不但不立刻遠走高飛,反而還在此地逗留,你還真以爲我們奈何不了你了?”
劉煜冷冷地瞪着氏家卜全,沉聲道:“你是叫氏家卜全吧?能不能奈何得了我,你在凌晨時分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怎麼,還不死心……”
“小子住口!”氏家卜全有些惱羞成怒,沉聲叱道:“入侵者,被你帶走的那個安培大神的要犯在什麼地方?你如果肯交出那個要犯,再束手就縛,本大人可能會給你留條生路,如果妄圖作困獸之鬥,本大人就會讓你死無全屍!”
“老小子,我看你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劉煜不屑的撇撇嘴,提高嗓門道;“憑你這羣土雞瓦狗就想令我束手就縛?我看你是在做青天白日夢!我沒去找你們,你們就該偷笑了,可你們這羣不知死活的傢伙竟妄想除掉我,我看你們真是自尋死路……”
“你這狂妄的小輩!”稻葉一鐵忍不住沉聲怒叱:“你是死到臨頭尚不知死活,今天若是讓你活着逃出這片山地,本大人就不算是爹生娘~養的!”
豁然大笑,劉煜道:“你本來就不是人,你只不過是條不知死活的瘋狗罷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我自進入這個世界以來,不知殺了多少自高自大的蠢貨……難道自大真的是你們東瀛武士的秉性嗎?算了,類似的話,我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們這些傢伙說!你如果不信,就過來試試……不過,我要告訴你,不管你是想試還是想逃,今日你也難逃三日月正宗的斬殺!”
稻葉一鐵雙目怒睜,大吼一聲就要撲向劉煜,他身邊的安藤守就一把拖住他,死盯着劉煜,沉聲道:“你手中的是三日月正宗?我記得那時尼子十勇士筆頭山中鹿之介大人的家傳寶刀,怎麼會再你手上?”
劉煜一笑,道:“你認識這把刀?呵呵,這刀還真不錯,的確稱得上是‘寶刀’,放在山中鹿之介手裡算是明珠暗投了,落在我手上,才能大放光彩、名垂千古……至於它爲什麼會從山中鹿之介的家傳寶刀變成我的佩刀,嘿,你應該知道原因的!”
安藤守就眼神一凝,帶着一些難以置信的味道求證道:“你殺了山中鹿之介大人?”
點點頭,劉煜毫不否認:“除了山中鹿之介之外,好像還有一夥名爲尼子十旗本的人物,嗯,他們手下的騎兵隊也都被我斬盡殺絕了……”
劉煜的話還沒有說完,氏家卜全和稻葉一鐵就縱聲大笑起來,就連對劉煜頗具戒心的安藤守就也是一臉好笑的搖搖頭,說道:“你真是把牛皮吹上天了!如果你單說擊殺了山中鹿之介大人,那我還有可能會相信,但在加上尼子十旗本……
嘿嘿,你可知道尼子十旗本都有些什麼人物嗎?雖然單對單他們不會是我的對手,但若是兩人聯手,那非但是我,就算是氏家卜全大人也得稍遜一籌,更別說還有他們旗下戰鬥力僅在‘黑母衣衆’和‘赤備騎’之下的‘騎兵隊’了……”
這年頭,說實話也沒人信了……劉煜遺憾的搖了搖頭,默然無語。
誤以爲劉煜是因爲謊言被戳穿而無言以對,氏家卜全用極其輕蔑的眼神看了劉煜一眼,再度沉聲問:“入侵者,不管你是用什麼卑劣手段得到了山中鹿之介大人的三日月正宗,現在我都要幫山中鹿之介大人收回他的家傳寶刀!另外,我再問你一句,你交不交出安培大神的要犯,你肯不肯投降我們信長主公?”
劉煜回以一個更加輕蔑的眼神,不屑一顧地道:“就算是你家信長主公想要投降我,我都要考慮一下他有沒有那個資格……”
“殺!”氏家卜全顯然不想聽到劉煜這番侮辱織田信長的話語,立刻下達了剿殺令。不過,隨着這一聲沉叱,氏家卜全和安藤守就、稻葉一鐵三個人不進反退,向後倒竄,顯然是準備將這個戰鬥現場交給他們手下的那羣弓弩隊接管。
於是,一陣陣強勁的弓弦聲,無數尖利的箭矢,泛着藍汪汪的光點,從四面八方集中向劉煜攢射。雖然劉煜現在已經是念神級的大高手,但罡氣級的自備罡氣罩依然存在,像這樣的箭矢,他就算站着不動,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當然,劉煜是不可能只“捱打”,不還手的。他電射躍起,比離弦的怒矢還要快速的掠向距他最近的一個制高點,當他的腳剛沾上那方土坡,其上的八名東瀛弓弩手就慘吼聲連成一串,分成八個方向摔飛而出。
不多做耽擱,劉煜足尖一點坡頂,又朝另一個土堆射去,那上面站着的九名東瀛弓弩手來不及重新放箭,齊齊怒吼一聲,兩邊一分,九柄鋒利的武士刀攔頭便砍。
劉煜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九柄武士刀剛剛舉起的剎那,但見三日月正宗寒光一閃,帶起一道美妙的光孤斜斬而出,五顆人頭頓時直彈半空,他雙腳微彎連踹,另外四位個傢伙也一齊慘吼着滾下土堆。
這時一場極不公平的混戰,雖然看似東瀛武士一方佔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但就像是羊羣圍住了雄獅,除了送死,他們基本上沒有別的功能。
箭弩在此刻已經失去了作用,這個時候,只有靠本身的武功來殺敵保命,可是,這幫人物在劉煜的眼中,說他們是土雞瓦狗真是一點兒也不爲過。因爲就在這眨眼的片刻間,便已有近三十名東瀛弓弩手魂歸九泉。
五條人影飄忽如鬼影,從人叢中向劉煜撲來,那是氏家卜全以及他的兩個得力手下:長谷川秀一和服部小平太;當然還少不了安藤守就和稻葉一鐵。
劉煜在手揮武士刀的敵人羣中橫衝直撞,忽東忽西,當他在又一次大旋身砍飛三名東瀛弓弩手的人頭後,便被如鬼魅飄來的氏家卜全、安藤守就以及服部小平太圍住了。而此刻在他的四周,卻已經躺下了無數具殘屍碎體,一具具血肉模糊,讓人慘不忍睹。
“混蛋,本大人和你拼了!”稻葉一鐵雙眼血紅地狂叫着衝上:“你這沒有人性的惡魔!”
劉煜似乎不願當其鋒銳,他身形暴閃,側向移掠,雙足在踹飛四名東瀛弓弩手時,三日月正宗又帶起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繼續向以手中方便鏟猛掃而至的氏家卜全斬落。
氏家卜全名列積投山瀧川一益座前五大高手之一,一身武功之精湛自不在話下。這位“美濃三人衆”之首的氏家卜全,此刻正用那柄沉重的方便鏟,揮舞得有如一山嶽般地罩向劉煜。
像這等聲勢,劉煜自是不會直接浪費精力,口中一聲冷哼,手中三日月正宗看似迎向了方便鏟,實則只是輕輕一點。僅僅就靠三日月正宗刀頭在方便剷剷面上這麼一點,他的身體已猛滾暴彈,就在他彈起的同時,三日月正宗又已斬向安藤守就與稻葉一鐵。
不聲不響,服部小平太鬼魅般的一晃掩至,手中一把武士刀,在一晃之下,由一變成二十七,鋪天蓋地的斬向劉煜的腰背。在一連串兵刃的撞擊暴響聲中,藉着三日月正宗被安藤守就和稻葉一鐵聯手震回之力,劉煜看也不看地用滄浪刀法中的“千層浪”這一招反手攻向服部小平太。
服部小平太力揮舞着武士刀抗拒三日月正宗攻來的光輪,但當他的武士刀與那團虛幻之影相接,一抹寒芒匪夷所思地從左側橫斬向服部小平太的腰部。
“服部小心!”氏家卜全鬼哭似的狂喊着。方便鏟與牛角叉還有一雙流星錘所形成的如山光彩、如濤潛勁緊緊地跟在劉煜背後,但卻是老差那麼一點而落空。
服部小平太聽到氏家卜全的示警,大吃一驚之下竭力後仰,右臂一沉,撇下刀身妄圖自救,但三日月正宗那無堅不摧的斬斷之力卻令他根本無法自保,兵刃斷碎與骨肉分裂的聲音,夾雜着一種不象人的慘呼出自服部小平太的口中。
這位氏家卜全手下得力的巡邏隊長,沒有逃過這腰斬的厄運,到黃泉路找等待着他們的山中鹿之介去了。
氏家卜全厲叫如狂,雙睛血紅,人好象飄遊的幽靈飛上劉煜的頭頂,手中方便鏟狂砸而至。與此同時,安藤守就的牛角叉帶起一波似狂濤駭浪似的光浪,層層不息,在銳風激盪中,與稻葉一鐵的流星錘舞動形成的山崩海嘯似的錘影同時罩向劉煜。
劉煜的眼中閃射出一片暴裂、兇殘的光焰,他的全身肌肉驀地起了一陣急速的抖動,就在這肌肉奇異地抖動所形成的詭異力量中,他的身形閃電般地在敵人的鏟影、叉浪、錘山之中穿梭。
敵人的鏟叉錘之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隔,可是,劉煜卻就在三種兵刃與兵刃相交之前的剎那,搶先一線飛越而過,在兵刃與兵刃的連結中安然逸出,是那麼險,又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宛如一個有形無質的幽靈,無懼任何的物理攻勢。
待到氏家卜全三人的攻勢峰頭過後,劉煜即刻起動,三日月正宗幻起了千萬道反射刺眼陽光的光芒,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空隙,帶着九幽煉獄中惡魔的厲嘯,罩卷向氏家卜全、安藤守就與稻葉一鐵。
“錚錚錚錚……”金鐵撞擊聲中象千萬串鞭炮同時燃放,那種刺耳的聲音令人爲之心膽懼寒。幾乎是在旁人意念尚未興起的同時,四道人影分四個方向彈射。
稻葉一鐵渾身上下布着無數道皮肉翻卷的傷口,躺在五米之外的地上抽搐。安藤守就手中的牛角叉不但已碎成了碎片,而且他的一條右臂已齊肘而斷,血如泉涌。氏家卜全沒有受傷,但他那柄方便鏟卻成了鋸齒形狀的佈滿缺口的破鐵片。
“怎麼樣?”臉上佈滿一種酷厲神情的劉煜冷森地問道。不過,他顯然並不打算等待回答,話音一落,他就又長射而起,有如一道流虹自天空直射而下,落向一羣因爲實力不足只能圍住戰圈的東瀛弓弩手。
氏家卜全喘息得幾乎躺下,他大大地吸了氣,嘶啞地狂吼道:“小心……”
僅僅只是這兩個字的吐息時間,劉煜手中的三日月正宗已斬落了六顆人頭,之後,閃耀着異彩的三日月正宗沒有再追殺普通的東瀛武士,而是斬向了躲在這羣弓弩手中間的那個膽小謹慎的長谷川秀一。
長谷川秀一猝覺銳風襲來,心頭一震,手中武士刀抖出片片銀光護住身形,瘦小的身子同時向一旁掠出。他身邊,三名東瀛弓弩手,悍不畏死地放棄弓弩,揮着手中的武士刀,帶起三溜寒光,直劈劉煜背後。
在金鐵撞擊聲中,武士刀碎成五節掉在地上,長谷川秀一被震四五米遠,如非他機警閃避得早,剛纔那凌厲的一刀已早將他連人帶兵刃斬成數節。
劉煜修長的身形倏翻騰,險險讓過了“霍霍霍……”劈空的三把武士刀,三日月正宗又在一折一翻之下,一招千層浪已暴刺向三名東瀛弓弩手,於是三個活生生的武士便成了碎體殘肢,向四周拋射。
不得不說,織田信長的直屬武士不但實力比之尼子十旗本下屬的旗本武士爲高,就連士氣和武士道精神也要強很多。最起碼,在面對劉煜這種一面倒的殺戮時,尼子十旗本的下屬武士是膽怯了的,甚至還有準備後撤開溜的。
可是反觀這些出身於積投山的織田信長的直屬武士,即便知道對上劉煜就是一個“死”字,幾乎所有的東瀛弓弩手全都悍不畏死地衝了下來,前赴後繼,踩着同伴的屍體,沾着同伴的鮮血,狂悍地揮刀衝向他們的敵人。
對於這些真正的“武士”,劉煜覺得最能表達出“尊重”的方式,就是親手送他們“上路”。
於是,他手中的三日月正宗倏閃猛揮.寒光詭異地穿破重重刀光,毫無阻礙地穿透四名旗本武士的咽喉。連眼皮子也沒眨一下,劉煜懸空身子在一個大翻滾下換了一個方位撲向正從向遠處逃避的長谷川秀一。
這位膽小的巡邏隊長早已嚇得如見鬼魅,心膽懼裂,他一邊向後逃,一邊大叫道:“救命,氏家卜全大人,救救我……”
對於這個完全摒棄了武士道精神的傢伙,劉煜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感覺。
“你真是武士嗎?該死!”劉煜的話音一落,他人已宛如鬼魅般飄向手無寸鐵的長谷川秀一。長谷川秀一就是明鬥也鬥不過劉煜,何況現在手無寸鐵、心膽俱喪?!
你該死三個字尚在長谷川秀一的耳中迴繞,這位瘦小的巡邏隊長已狂號着被一分爲二。順着脊柱被公平的分割成兩半的長谷川秀一併未立刻死去,雖然鮮血狂噴、內臟滑落,但在劉煜的絕妙刀法之下,他還吊着一口氣,兩半身子上的手腳都在瘋狂而痛苦地揮舞着……
安藤守就急奔中的身形聽到這淒厲的慘吼忍不住一頓,展目一望,這位在美濃三人衆中排名第二的高手整個人給驚得愣住了。雖然他參與和見過的殺戮場景很多,但這等淒厲和恐怖的景象卻真是第一次得見。
本就對劉煜的有所戒懼的安藤守就,在這一刻,更是將劉煜的危險擴大了幾十倍。只是可惜,就算他再怎麼注意,也沒有機會保存自己或是提示別人了,因爲在他驚駭失措的一剎那,急掠而至的劉煜,已將手中的三日月正宗無情地刺入他的胸膛,刀尖透背而出。
左側,七個東瀛弓弩手急撲而至,七柄寒光閃閃的武士刀交織成網,罩斬向劉煜。一聲冷哼,劉煜身形凌空躍起,好似一頭九天神龍在空中翔遊,身法美妙無比飛到七個東瀛弓弩手的上空,右手三日月正宗一連七次猛插。
於是,七個東瀛弓弩手的腦門上空噴出七股血泉,慘嚎着衝出四五步方重重倒下。劉煜毫不歇息,身影再度閃掠,在他這閃電般的飛掠之間,剩餘的幾名東瀛弓弩手一一斃命,隨着氏家卜全前來追緝劉煜的旗本武士們至此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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