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牟滄浪的面子上,劉煜毫不吝嗇的拿出了兩朵八百年年份的天山雪蓮,讓宗神龍和林無雙服食。
這天山雪蓮的確是非常實用的寶物,不但可以解毒療傷,還能增加功力,又爲難得的是,它還是劉煜已知的所有天材地寶中安全係數最高的,無論何人,無論是何種情況下服用,它都不會帶給服食者任何負作用。
宗神龍和林無雙雖然沒有見過天山雪蓮,但他們好歹是傳承了千年之久的扶桑劍派的傳人,見識總歸是有一些的,自然明白劉煜拿出來給他們服用的寶貝是何等的珍貴。不止是宗神龍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就連林無雙這個驕縱的女孩兒也不由得“癡”了。
在劉煜的堅持下,在寶物的“引誘”下,宗神龍和林無雙最終還是雙雙服食了天山雪蓮。經過整整一個白天的“消化”,林無雙順利的從先天初階晉級到了先天中階,甚至已經觸摸到先天高階的邊兒了。
而宗神龍說獲得的好處也是極大,不但解除了體內的毒素,還突破了糾困他好幾年的先天高階瓶頸,一舉晉級到了先天巔峰境界。
看了看黝黯的天色,劉煜止住了宗神龍和林無雙的感激之言,很是乾脆的說道:“先前在你們煉化天山雪蓮的時候,我已經用‘天眼通’觀察過了,現在牟宗濤就在那座土方道館裡,而且是和林北溟及方虛谷在一起。爲了防止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儘快將林掌門和牟宗濤他們救出來吧!”
宗神龍和林無雙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暫時都將感激之情放在了心底,隨同劉煜微微伏身,在無邊的漆黑中,像三頭猩貓一樣快捷的向遠方的土方道館閃躍而去。
在宗神龍的指引之下。劉煜他們不多會兒就越過了漁村主區那幾排矮小的房舍,從這些房舍的頂上望過去,可以看見一片濃密的林子,林子里正有明爍閃亮的燈光映出,一座隱隱的高大恢宏的屋影輪廓,有如堡壘般雄倨於那濃密的樹林深處。好像一頭生着無數只炯炯發光怪眼的巨獸!
來在一株高大樹木之下,劉煜隱在樹後,他十分仔細的端詳着眼前這幢巨大而深闊的建築物。
這座稱爲“土方道館”的石堡是正方形的,建設得有如一個鐵城,四平八穩的擺在這片樹林子中間非但形勢堅固。又佔着地利之便,居高臨下,正對着斜坡下的漁村,若是有人要硬攻這座石堡,那麼。不使血流成河,屍集如山。只怕是辦不到的了。
眉宇皺了起來。劉煜正感到麻煩,一側,宗神龍掩了上來,他壓着嗓子道:“這裡是土方歲三的祖宅,據說土方歲三的祖上曾是有名的海盜,後來雖然棄船上岸。卻又不服王化,爲了跟大名的軍隊抗爭,就大費金錢、大耗人力的修建了這個石堡,不過爲了不刺激到大名。土方歲三的祖宗沒有使用‘城’啊‘堡’啊之類的稱謂,而是相當奇葩的將這裡命名爲‘土方道館’……”
點了點頭,劉煜低沉的道:“這裡地方太大,我也沒有‘看’到牟宗濤是怎麼進來的,萬一要是打草驚蛇,讓新選組方面轉移了林北溟他們,那可就不好了!所以,我們最好兵分兩路,以找人爲第一目標,誰先找到就發信號通知……”
宗神龍自然不會反對,知機的帶着有些不情願的林無雙往另一個方向潛去。
看到他們的背影融入黑暗,劉煜正想起步,突然聽到有一陣清脆的步履聲響傳來,他剛隱好身形,土方道館的拐角已轉出來兩行身穿黑色勁裝的新選組武士。他們行走迅速,小心而仔細的往四周搜視不停,個個都是兵刃在手,看得出來緊張而匆忙,很快的,他們已走了過去。
抿了抿嘴脣,劉煜纔想繼續行動,另一邊的拐角,又有一隊人影快步奔近,隱隱的,似乎還有獸類發出的氣喘之聲!
劉煜的反應是快捷而尖銳的,他一聽聲音即知道那種獸類籲喘之聲顯然是某種極爲兇殘的惡犬所發出!這是由多年的經驗、閱歷,加上直覺的感觸而推斷判定的,劉煜相信他自己的推斷,一如他已親眼目睹!
想了想,劉煜閃身而出,電掣般迎向那隊巡行過來的敵人!
那同樣是一隊黑衣黑褲黑布鞋制式打扮的新選組武士,約有二十多名,前行的八個武士手中,俱皆牽挽着一頭小牛犢子般粗壯的黑皮惡犬,這八條惡犬頭顱渾圓,突鼻闊嘴,獠牙森森,一雙巨目綠光隱泛,配上漆黑如墨的皮毛,低沉獰猛的嗥叫,真有一種懾人心魄的力量!
因爲修煉“殺氣沖天訣”的緣故,劉煜的氣機是凌厲而血腥的,隔着十幾米遠的距離,那八條惡犬就察覺到了劉煜說散發出來的讓它們感覺到膽顫的氣勢,於是,它們騷動起來,八雙綠眼瞪視着劉煜撲來的方向,兇惡而又低沉的嗥吼中透露着極度的不安!
二十來個新選組武士大概也是經過風浪的人物了,他們甫覺有異便已迅速散開,但是,不容他們再有餘暇查探,劉煜那有如流光般的身形已來到了他們頭頂!
爲首一個滿臉橫肉的新選組武士,目子剛一瞥及劉煜的身形,手中的武士刀即刻閃出一溜寒芒直劈上去,嘴裡同時暴叱:“圍住他,殺!”
八條惡犬也在這時被放開了皮索,縱然心中畏懼,但訓練有素的它們在主人的驅使下還是吼叫着猛撲了上來。
劉煜凌空的身軀驀然翻滾,幾乎是貼着那砍來的刀背擦了過去,不待握刀的敵人展開第二個動作,“嘭”的悶響聲中,那個新選組武士已倒仰着摔出了三米之外。
當第一頭惡犬那巨大的利齒齧噬過來之前,劉煜已經閃電般放倒了對方五人,他上身倏旋,左掌一彈猝揮。那頭撲來的巨犬已悶嗥着滾翻出去,劉煜一擊得手,不退反進,另兩隻巨犬尚未看清他的來勢,俱已慘嚎連聲,肚腸迸泄,被橫着震飛十步!
一個新選組武士踉蹌斜竄驚,惶的高叫道:“快發信號,有人闖……”
那個“闖”字的尾音還在他的嘴邊兒打轉,這位武士已悶吭一聲。捂着肚子栽倒地下,同一時間,另一個武士方待發射信號彈,劉煜已在一陣風似的猛撲裡將他硬生生震上了半空!
人們驚呼着厲嘯着,惡犬嗥叫着奔躍着。而劉煜雙掌如刃,快愈電閃。“吭吭”的悶響聲揉合在淒厲的慘嚎聲裡。悠長得顫人心絃,酷厲得使空氣抖索,人影奔掠躥騰,刀光閃泛舞射,但是,這副“熱鬧”的景象卻只維持了三十秒不到。三十秒之後,一切俱已靜止下來,就似方纔的景象只是一場幻影!
二十多具屍體狼籍的躺滿了一地,鮮血迸濺流溢。在昏黯中看去,更像是一灘灘、一股股紫黑色的穢液,微微反射着悽淡的亮光。
四面都有腳步聲與叱喝聲往這邊奔來,間或夾雜着一枚枚紅色的信號彈躥升上空,顯然,土方道館方面已經察覺情況有異了。
冷冷瞥了一眼那八頭方纔還在張牙舞爪,如今卻皆已四肢僵硬了的巨大惡犬,劉煜微微一哼,雙臂抖處,人已流星般越過了石強,將紛亂的燈光人影與叱問吼喝之聲拋在身後,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土方道館。
人在半空時,劉煜就已大致看清了土方道館的地形環境,這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堡,堡中心有一片曠地,一共有七幢華麗精雅的高大樓閣分別座落在這塊曠地上,而這七幢樓閣遠看是零亂建造的,實則彼此皆以長廊相連,長廊是朱欄瓷地,上覆青花凹瓦,完全作直線連衡,進了堡中看,才明白這七幢高樓大廈實際上等於是連成一片。
樓閣與樓閣之間,除了連以長廊之外,尚有白灰色的石板道路相通;房舍四周,有假山、花棚、魚池、水榭,景色十分幽雅宜人,此刻任是隆冬季節,也看得出那一股子高遠淡雅的脫塵意味。若是在春夏之際,魚遊於水,百花鬥豔,那一片錦綢絢麗的風光,只怕就更會讓人目不暇接了。
劉煜認定眼前一幢最爲高大寬宏的樓臺奔去,他一面做着驚人至極的掠騰閃挪,一邊心中忖思:“從這土方道館的佈局就能看出土方歲三非但本事極強,對於日常生活享受似乎也十分注重,尋常的黑-道角色,哪有這等頭腦品味!”
想着,他已迅速閃進一堆假山之後,四周很靜,很黑,非但看不到有巡視的警衛,甚至連路燈也沒有一個!
劉煜知道,眼前的靜並不是件好的預兆,對頭不是傻子,在這等殺氣漫天,危機四伏的節骨眼上,他們會如此膽大心寬,鬆懈怠忽?這是決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便是對方將所有的防範措施完全置於暗處,黑暗中,必定是步步爲營、殺機盈溢的!
悄悄的隱在假山之後,仔細往四處察看,良久,劉煜突然發現了一點小小的玩意,於是,他笑了,假如他離開目前藏身的假山再往前去,前面即已進入那幢樓房的延伸環境範圍之內,劉煜瞧着那些枯萎的花圃,孤寂的矮樹,以及白灰石板道路,不論是明裡或是暗裡,都有一條條普通人肉眼難以看見的紫紅色的光線連扯着,“光線”連扯的地方,正都是一般夜襲者習慣經過的地形,這些“光線”盡頭,有的沒於泥地中、有的隱在萎草裡,有的便消失在假山山隙內。
劉煜明白,只要撞扯到這些光線,必有兩個結果,一是觸發了警訊,再則引動了埋伏……
笑了笑,劉煜暗裡吁了口氣,幸而他事先以先天靈覺進行查探,否則,在急促與匆忙中,也難保自己不會撞上去。
稍爲休息了片刻,劉煜繼續開始了行動,他極度小心的移動着身體,避開那些“光線”,逐漸來到這座樓房的寬大石階之前。
思索了片刻,劉煜沒有沿着石階上去,雖然他明白上了石階就可直接闖門進屋,但他也同樣明白對方亦早會想到這一點。於是,他矮下身體,蹲在長廊的欄基之下,慢慢向一邊摸進。
忽然,一陣沉實的腳步聲自長廊那邊響起,劉煜立刻停止不動,他靜靜的注視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會兒後,兩條人影已自那邊轉了過來。
這是兩個塊頭十分魁梧高大的中年人,一個眼神凌厲。嘴脣削薄,一副了冷酷與寡情之像,另一個肥頭大耳,雙目如線,面色木鈉深沉。兩人都默不出聲,快步經過劉煜匿藏之處。直向前面的樓閣大門行去。
劉煜凝目注視他兩人行走的步履與步眼。他看得如此專心,如此仔細,以至又被他找出來一些巧妙;這兩個人雖然沉默無語,快步急走,但他們卻盡找那一塊塊突凸的白色瓷磚落腳,至於另一種灰色的。較爲陷凹的瓷磚,這二人卻連沾全不沾上一下!
這決不會是偶然,劉煜清楚得很,現在。他已注意到那兩個人來到門口了,這是兩扇沉重的桃木大門,兩人來到門前並未敲叩,而門兒卻已呀然啓開,門內,一個新選組武士正朝二人躬身行禮!
在門關上以後,劉煜便挖空心思的尋找起這其中的因素來,這兩個人一路上並未出聲,更未發出暗號,而那門裡的人卻似是早已知道了來者是誰,這隻有一個解釋,便是當那兩人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們的身形像貌已被某個暗處的監控裝置所發現,更進而辨明瞭他的身份,換言之,是友是敵也早就曉得了。
劉煜慢慢的釋放先天靈覺,一米一米的向長廊四周搜視着,極爲謹慎的……終於,他笑了!
在長廊的頂蓋瓦之下,每隔五米便有一根橫樑架撐着,這些橫樑,大約寬有三寸,黑漆,雕花的,看上去十分美觀,每根橫樑底下,都垂吊着一盞大號的節能燈,節能燈的白色光芒映得整條的走道明亮異常,而在這條走廊的欄杆中,橫樑上,廊柱間都安裝着一個個圓形的攝像頭,順着攝像頭的線路,劉煜更是找到了隱藏在一方假山內的監控室!
劉煜抿抿嘴脣,想了一會,快速閃身到那方假山的旁邊,閒閒的伸出手來擋住一個攝像頭,靜靜的等着變化。
沒有等上多久,假山裡就已起了一陣騷動,隔着一層石頭劉煜也可以聽到一個暴烈的口音在咆哮:“混蛋,是誰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居然用手把監控眼堵起來了……古川小二郎,你上去看看,十有八-九是三井醜之助那個白目……”
另一個聲音含混的答應着,隨後,假山的一面開始微微移動,極快的露出一道尺把寬的隙縫來。
一顆人頭探出來,還沒有看清什麼,已在不乾不淨的低罵:“三井醜之助,你個白目混蛋,這是開玩笑的時候麼?把監控眼堵起來幹麼,出了紕漏你小子承當得住?”
劉煜笑了笑,右掌“刷”的一揮,那人連吭也沒有吭一聲便向後摔落,而劉煜也順勢鑽進了假山裡!
這方假山的內部空間還不小,足有二十平方米,除了十幾臺監控器之外,還有十多個新選組武士聚集在這裡!
那個古川小二郎的摔倒本就讓新選組武士們注目,而劉煜的進入更是讓他們吃驚。一個像是武士頭目一般的傢伙瞪着劉煜,手握武士刀的手柄,惶聲道:“你,你是誰?”
劉煜淡淡閒閒的一笑,道:“來取你們狗命的人。”
武士頭目急忙向躺在地下的古川小二郎瞧去,於是,他看見了那張扭曲的面孔,慘白的臉色,以及脣角淌溢的鮮血!
像驀然被人紮了一刀,武士頭目猛的跳了起來,張口結舌的大叫:“快……警報……”
劉煜哼了一聲,轉過身來,飛起一掌將一位想要按動警鈴的武士梟首,又倏然掠前,雙掌一圈倏抖,武士頭目與他身邊的兩名新選組武士已齊齊撞上石壁,又被猛力彈震回不,沉重的摔倒於地!
絕不稍停劉煜猝然大旋身,左右開弓,四個人又飛出了七步,他身形如電,凌空暴旋之下,再有兩人噴着大口的鮮血倒仰出去了。另一位新選組武士方纔揮動武士刀,劉煜已一掌將他整個人騰空震起,腦袋“噗”的碰在石洞頂上,一下子便將上半個身體全插進去了!
劉煜連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兩掌一斜猛翻,又是三個人滾倒地上,僅存的一位新選組武士連聲“饒命”還未及喊出,劉煜已一腳踢掉了他半個腦殼!
望望石洞中的十來具屍體,劉煜長長吁了口氣,石洞之中彌散着濃重的酒臭、汗酸,以及血腥味,劉煜皺皺眉頭,走上前去,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監控器,發現這裡並不是整個土方道館的監控中樞,而僅僅只是一個局域監控中心。
這下劉煜先前廢掉土方道館的警報和監控系統的打算落空了,他只能執行第二套方案,在監控室內找了一套比較乾淨的新選組制服換上,又在監控臺上操作了一下,這才拍了拍手,頭也不回的走出這個被闢爲監控室的假山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