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公子,歿了”
德妃一頓,針直接扎進了手裡還不覺。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娘娘,你的手流血了。”
宮女立即上前去爲德妃擦血,德妃這才怔然的將針拔了出來。
“你,你說什麼?”
不,是她聽錯了,一定是她聽錯了。
“娘娘,”宮女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忍,但是對上自家娘娘那探究的眼神,還是開口了。
“公子,公子歿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說過遊玩回來還給我和父親母親帶稀奇的玩意兒的。不會的,”
德妃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了身子,不自覺的往外走。宮女緊隨其後,
“娘娘,娘娘你這是去哪兒啊?”
德妃仿若未聞,只是往前走着。
那邊,夜辰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等事情,已經來到了養心殿。但是養心殿大門緊閉,李公公與一干人等站在外面。夜辰微微皺了皺眉頭,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見過大將軍。”
一走近,幾人便紛紛頷首行禮。夜辰往養心殿的大門看了一眼,“皇上在裡面?”
“回大將軍的話,皇上在。”
李公公回答着,
“那好,進去通報皇上,我要見皇上。”
“這個”李公公猶豫的說道,“恐怕今天皇上心情不好,不宜見人啊。”
“心情不好?因爲宴會的事情?”
夜辰挑眉問道,李公公連說了幾個不不。
“其實不滿大將軍,是,是宰相府的林公子,歿了。”
夜辰一驚,是林沸。一直以來支持皇兄的林沸。
“怎麼死的?”
夜辰記得他走的時候,林沸還好好的,而且林沸纔不過二十幾歲,如此年輕。加上宰相公子的身份,誰能動他?
“聽說是在遊歷的時候路過有瘟疫的寨子,被感染了瘟疫,不治而亡。”
瘟疫?林沸這個京城紈絝,什麼時候捨得出京城了。看來他不在的時候,的卻發生了很多事。
夜辰對身後的沈歡幾人看了一眼,“出宮。”
拂塵微微驚訝,“將軍,那我們……”
沈歡對拂塵搖了搖頭,拂塵正好壓下要說的話。幾個人轉身離去,
“將軍,那我們今天不救哪個姑娘了”
“暫時不救。”
既然陳妙沒有第一時間處置了那個自稱雨畫的女子,那麼,陳妙也不會一時之間就對她怎麼樣。陳妙只是想用她來牽制自己,看自己的笑話。那麼,暫時女子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而且,他到現在還很懷疑那女子的身份。
連芭蕉扇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那個宰相公子很重要嗎?”
拂塵好奇的問道,
“他可能比我與皇兄的關係還要好。”
“這樣啊,”拂塵瞭然的點點頭,杜蕭卻是皺了皺眉頭。杜蕭雖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看似什麼也不關心。但是心裡卻是千帆過境,瞭然的很。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與將軍聊一聊了。
夜辰她們前腳剛走,德妃後腳便來到了養心殿外。
“參見德妃娘娘。”
“李公公,本宮要見皇上。”
德妃語氣焉焉的說道,李公公見德妃一副沒有生氣的模樣。突然想到,這德妃娘娘不就是從宰相府出來的嗎?雖然並非宰相的親生女兒,但是也是從小長在宰相府的。這林沸就像她的哥哥一樣吧,如今林沸死了,恐怕……,李公公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
“德妃娘娘稍等,老奴這就進去通報。”
於是李公公轉過身去敲了敲門,然後才走了進去。
走進大殿裡,便見夜穆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大殿中,說不出的孤寂。
“皇上,德妃娘娘來了。是見還是不見?”
夜穆的目光微擡,好一會兒才道,“讓她進來吧。”
“是”
李公公立即退下,
“德妃娘娘請。”
德妃點點頭,對着身後的宮女道:“你就留在這裡吧。”
然後一個人走進了大殿裡,夜穆並沒有因爲德妃的到來,而有多大變化。只是在德妃踏進來的時候微微看了一眼德妃。
但是走進去的德妃,卻是走到大殿中央便是直接跪了下去。這倒是讓夜穆立即看了過去,
“德妃,你這是這做什麼?”
德妃的臉上依然是一片死寂,看不到一點生機。
“皇上,臣妾懇請您讓臣妾出宮幾日。”
德妃說出這句話,夜穆眼神便是一暗。
“你也知道了。”
德妃點了點頭,“希望皇上能夠成全,讓臣妾送沸,最後一程。”
臉上沒有淚,但是卻比有淚的人更難掩悲傷。
“好,朕答應了。朕陪你一起去。”
德妃有些吃驚的擡起頭,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抹光彩。
“皇上也去?”
“林沸是朕最好的兄弟,他走了朕也要去送他一程。”
德妃的喉嚨一滾,“好。”
於是這天,夜穆帶着德妃出宮了。
而宮裡面也並不平靜,林沸的死傳遍了整個宮瑋。林沸是宰相唯一的兒子,這一死,可想而知,對宰相府的打擊有多大。而宰相府向來都是皇上最厚重的資金後盾,如今宰相府後繼無人。衆人都在想着這宰相府會將巨大的財產怎麼用。
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皇上的話,那麼自然沒事。若是因爲受了打擊,不在支持皇上。那麼,剛剛建立,國庫空乏的新朝,恐怕就要有危機了。
衆人猜測紛紜,前朝還存有復國意識的人則是蠢蠢欲動。
天陽宮裡,寧驕陽本來正吃着小路端來的吃食,但是聽到小青那麼一說,頓時呆愣了。
“林沸死了?什麼時候死的,到底怎麼回事?”
這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寧驕陽不會忘了自己和林沸的過去。若不是藉助林沸之力,那麼,自己也不可能一點點的接近了夜穆。但是說到底,自己還是利用了林沸。如今又得知林沸死了,這怎能不讓她驚訝。
“回娘娘,就是不久前的事情。不過,剛纔才傳入宮裡。林公子的骨灰也是剛運回了宰相府,林公子好像是在雲遊四海的途中染上了瘟疫而死的。”
寧驕陽將碗放下,哪裡還吃得了東西啊。站在一邊的香兒也沉默了,因爲她們曾經都跟林沸有交集。當然林沸那麼一個小霸王型的人,就這麼輕易的死了。怎能不讓人震撼。
“那,皇上知道了嗎?”
小青點點頭,“知道了,聽說已經和德妃娘娘出宮去宰相府了。”
寧驕陽這纔想起,德妃,對啊,還有德妃。出宮前,德妃還交代自己,如果看見了林沸就讓他回家。沒想到如今卻是這樣的回家,德妃恐怕也傷心不以吧。
但是她深在後宮,卻是什麼也不能做,哪怕去給林沸上一炷香。都是奢望。
寧驕陽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壓抑着一口氣,怎麼也出不來。
但是現在卻是什麼辦法也沒有,而且她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件事情也正在發生着。這件事情,更是讓人無法平靜。
很快,這件事情便傳到了宮中,傳到了寧驕陽的耳朵裡。
“小姐,小姐,不好了。”
香兒本來是出去爲寧驕陽請太醫再過來查看腹部的傷勢的,但是卻在太醫院聽到了另一個驚爆的消息。
“怎麼回事?這麼慌張?”
寧驕陽看着香兒大口喘氣的樣子問道。
“小姐,聽說,皇上和德妃娘娘一出宮便遭到了行刺。”
行刺?寧驕陽有些敏感的看向香兒。
“是誰行刺知道嗎?”
香兒本來以爲寧驕陽會問,皇上有沒有事,她都準備回答了。但是沒想到寧驕陽問的卻是,是誰。香兒在腦袋裡過了一遍,這才說道。
“聽說他們的伸手很詭異,很像,很像上次行刺我們的那幫人。”
那,難道是弟弟他們?寧驕陽大驚,眼眸不覺的放大,
“那,抓到人了嗎?”
“好像抓到了幾個”一句話,寧驕陽的心狂亂的跳着。
“不過這些人好像很有紀律,個個不怕死,抓到了的,直接服毒自殺了。”
寧驕陽的心又因爲香兒這句話,稍稍平歇了一點。
“但是皇上已經下令徹查這件事,而且還讓人張榜了,誰能拿到那羣人頭目的首級。賞銀萬兩。”
寧驕陽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弟弟現在豈不是很危險,一些人爲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小姐,聽說皇上好像受傷了,太醫院的人都被調了過去。”
香兒見寧驕陽沒問,自己說了出來。寧驕陽這才恍然,
“太醫院的人都調派了過去?那,傷的重嗎?”
香兒搖搖頭,“不知道。”
怎麼在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林沸死了,夜穆一定很難過。一方面,也一定也擔心宰相府的支持會不會斷了。而這個時候,弟弟鬧事,還傷到了夜穆,夜穆就很有可能將這一切轉化爲悲憤,全部發泄在弟弟的頭上。那到時候,弟弟的處境便會很危險。
一旦抓住,恐怕必死無疑。弟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幹這種事情,這叫她如何是好。
一切的一切都堆在了一起,而寧驕陽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件讓她更煩心的事情。
香兒欲言又止,看着自家小姐已經愁容滿面的臉。
寧驕陽擡頭,本來是打算讓香兒繼續打聽,一有消息便通知自己,但是卻沒有想到看到香兒一張糾結的臉,
“香兒還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