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現在頂着賽神仙的臉,就算被傳出了‘姦情’,頂多也就是離開李府便是,但是你可是李府的正房夫人,你說,到時候若是鬧出來,到底是誰更吃虧?”
“楚鬱,我上次已經跟你說的夠清楚了,咱倆的盟約已經解除了,從今往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和你橋歸橋,路歸路,你愛去摟着你的美人徜徉在溫柔鄉,便儘管去!”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慕容雪兒?”楚鬱仔細觀察着她臉上的細微表情,深深的眸子像是燃燒着一團熾熱的火焰,突然,他笑了,“我說,冷浣兒,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這登徒子!”冷浣兒一把掙開他的手。
“你儘管否認吧,我心裡知道就好了,”他在她耳邊溫柔地吐息,“就算你否認也沒關係,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就是了。”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嘴巴縫上!”嘴上說的可怕,不知道爲什麼,臉上卻涌上了一團紅暈。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跟慕容雪兒不過是逢場作戲,你看,我跟你分享的那些秘密,有哪些不是從慕容雪兒的嘴裡套出來的?”楚鬱耐心地跟她解釋。
“逢場作戲?逢場作戲需要半夜三更到花園裡卿卿我我嗎?楚公子,還真是委屈你了呀,爲了我倆的復仇大業,你居然還要出賣色相!這麼忍辱負重,真是叫我好生佩服!”冷浣兒諷刺道。
“浣兒,你能不能別再這樣無理取鬧了?”楚鬱實在被她搞得無語。
“無理取鬧?你說我無理取鬧?”原本清冷的她瞬間涌上了怒火,“楚鬱,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行行行,算是我無理取鬧,”楚鬱服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冷浣兒這才消了點氣,楚鬱趁機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爲了榨取慕容雪兒的剩餘價值而去接近她,只要榨取幹她的剩餘價值之後,我再也不跟她交往了,行嗎?”
對於楚鬱的哄勸,冷浣兒忍不住有些氣悶:“楚鬱,你非得這樣嗎?難道你就不可以想寫什麼其他的法子,來調查這些事情嗎?從一個女人身上入手,你不覺得……不覺得……”
“大丈夫應當能屈能伸,你覺得我做錯了?”楚鬱蹙眉,反問。
“我不是覺得你做錯了,我只是覺得你做事的方式有些……”
“那好,你告訴我,你調查到了什麼?”
冷浣兒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的確她調查到的東西與楚鬱調查到的東西相比,不管是數量還是重要性,都遠遠比不上。
“冷浣兒,讓我們都冷靜一下,各退一步好麼?從此以後,我們還是盟友。”楚鬱喘了一口氣,說道。
的確,再吵下去也沒有意思,只會因爲不小心而暴露身份,冷浣兒點了點頭。
兩人和解之後,話題便開始熱絡起來。
站在遠處的小蝶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只見到他們最開始可能是在吵架,之後便言笑晏晏地談了起來,冷浣兒的臉上有着她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嬌羞,而楚鬱面上帶着的款款柔情,也讓她感覺深深的嫉妒與心痛。
她突然有些憎恨起冷浣兒起來,她明明答應過要撮合自己與賽神仙的,自己卻與賽神仙卿卿我我,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一樣。
而同時,她也有些傷心和憎恨賽神仙對她的冷淡,他心中有意中人直接跟她說便是,爲什麼帶給她無望的希望,讓她在一次次的失望的苦海中沉淪?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而真正的賽神仙,決定要讓小蝶對他絕望的他,也開始頻頻來找冷浣兒,冷浣兒本來本着避嫌的本意,不願意與他做過多的接觸,待他說明自己的意圖之後,冷浣兒也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可憐,便答應了他的請求,與他一起演戲。
漸漸地,冷浣兒在線小蝶對待自己並沒有先前的熱絡了,兩人之間像是隔了一層紗一般,冷浣兒有些難過,雖然小蓮是她的心腹,但是小蓮做事雖精明能幹,卻因爲太過理智而不太擅長安慰人,與小蓮恰恰相反的小蝶就像是射入她生命中的一束陽光,讓她感受到了所有的真善美,而現在,這束陽光也要離她遠去了嗎?
她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小蝶停留在她身上那總是帶着憂傷的目光,以及看着賽神仙那日漸絕望的眼神。她的心在忍受着煎熬,可是冷浣兒又何嘗不是?
同樣痛苦的還有賽神仙,明明對小蝶情有獨鍾,卻偏偏將自己的心意壓制在心底,每天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冰冷的態度去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這樣的他,身爲朋友的冷浣兒看到了真是替他心疼。
難道這一生,真的要就此有緣無分嗎?命運是什麼?命運到底是什麼?冷浣兒一方面相信命運,一方面又不相信命運,若這世上真的有命運,那麼自己會直接悲慘的死在前世,又怎麼會有今生?若這世上沒有命運,那麼前世的一切爲何在眼前又開始慢慢的重演?
她感到迷惑不解,也爲處於苦戀中的兩人感到悲哀,在小蝶日復一日怨懟的眼神下,冷浣兒終於決定對她說出實情。
在經歷了衆多的事情之後,小蝶也從最開始的毫無心機變得開始慢慢的對周圍的事情上心了,畢竟環境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那一日,吃過午飯後,冷浣兒照例要午睡一會兒,小蝶替她放下帳子,正打算離去的時候,冷浣兒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她看了一口氣,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小蝶,你最近是不是很怨我?”
小蝶垂着頭,眼眶一紅,卻沒有說話。
冷浣兒看着有些心疼,語氣也更加輕柔和憐惜:“你雖是我從府外帶回來的,我卻覺得你與我投緣的很,在我心中,你就跟我親妹妹似地,我又怎麼忍心看你受苦。”
“小姐想多了,小蝶會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會讓小姐難做的。”小蝶咬咬脣,有些委屈也有些真誠地說道。
“說的什麼傻話?”冷浣兒瞪了她一眼,“你以爲我與賽先生之間,真的是你想的那麼一回事嗎?”
“那……”
“傻孩子,你怎麼不想想,我與你,誰認識賽先生更久?”
小蝶怔怔的看着她。
“爲何賽先生早不向我示好,晚不向我示好,偏偏在你追求他的時候,便開始向我示好了?”冷浣兒又問道。
“那是因爲,他不想讓你誤會。”小蝶有些難過地說。
“那是因爲賽先生他無法接受你!”
小蝶的臉色瞬間變作慘白。
“看看,你又想多了吧?我說的無法接受你,不是指賽先生不喜歡你,而是指你們倆之間的八字。之前,我與賽先生也談過,賽先生一早便傾心於你,也有意將你娶作妻子,只可惜,他算了一卦,發現自己是天煞孤星,命裡克妻,怕害死你,萬不得已之下,才求我與他逢場作戲,希望你能夠死心。”
“這事情,竟然是這樣?”小蝶喃喃自語,眼裡有不可置信,也有着難掩的傷心。
“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麼做了。”冷浣兒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下簾子,朝內側睡了。
小蝶怔怔的走出房間,倚靠在一旁的柳樹上,腦海中不斷地迴響着剛纔冷浣兒對她說的那些話。
冷浣兒明明句句真誠,可是小蝶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若事情真如冷浣兒所說,那麼那天在花園的時候,她看到的那一幕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冷浣兒眼中對“賽神仙”那愛慕的神情,是欺騙不了人的,而“賽神仙”眼中,那灼熱的情感,也是那麼的嚇人,彷彿要將眼前的冷浣兒給燃燒成灰燼一樣。
小蝶開始留心起冷浣兒的日常起居來。
又一次,在冷浣兒吃完晚飯後,到花園散步的時候遇到賽神仙時,她照例把自己打發走了。站在不遠處看着輕鬆微笑着談話的兩人,小蝶覺得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兩人眼中那旁若無人的愛戀,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也根本不可能裝的出來。已經懂得愛情的小蝶,不可能看不出兩人之間那異樣的情愫。
然而,不管怎麼樣,冷浣兒始終是她的恩人,她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李長卿,雖然站在道義的立場上她確實應該怎麼做,但是她若是真的這麼做了,那便是忘恩負義。
在這裡看着兩人甜蜜有什麼意思呢?就像是一個偷窺者,一個無恥的偷窺者,在窺視着不屬於自己的幸福,心中裝着一些可怕的思想。
忍受不住自己內心煎熬的小蝶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難過的地方,打算回到地窖看書。
就在她打開地窖大門的那一刻,她居然看到賽神仙正在屋內看書。她驚呆了,擦了擦眼睛,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從花園到地窖只有這一條路,賽神仙根本不可能從她的眼皮子底下先她一步來到地窖。
“幹什麼去了?”賽神仙問道。
“沒什麼,就是陪着小姐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