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睿的主動,是柳墨言未曾想到的,兩個人的關係,到底不是第一次那般難以言說,所以,激烈的糾葛之間,柳墨言和段錦睿不約而同地約束住了自己的內力,只是純粹地憑藉着男人本身的體力來糾纏。
柳墨言到底是年少了些,即使他在吻技上取得了主動地位,卻是不及段錦睿恍若火山爆發的熱情,只是喘息間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已經撕下了半邊,外袍半敞,露出內裡厚實些的白色裡衣,越發襯得少年脣紅齒白,如玉如琢。
柳墨言被段錦睿壓倒在牀上,嗤嗤笑着,任由男人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卻也毫無點滴羞澀之態,動手扯着男人的腰帶。
燭火被激烈的風吹動地晃來晃去,宛若悠悠盪盪,起起伏伏的人心。
錦榻之下,很快便已經堆疊了一堆的衣服,藍色紫色白色,相互糾纏,便好像是牀榻上的兩個男人翻滾間,壓抑的沉吟,不曾出口,卻火熱如斯。
“呼,阿睿,沒想到你這麼熱情!”
柳墨言的腰肢被男人按住,露出了雪色的胸膛,還有其上的兩點紅櫻,隨着急促的喘息,顫巍巍的仿若枝頭紅梅在搖曳,男人的眸子,不由自主地定在上面,然後,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將自己的脣湊近,冰色的脣含着一絲絲灼熱噴吐氣息,讓本來淡定的胸有成竹的少年,忍不住吟哦一聲。
本來想着面前的男人逗弄逗弄便是,等會兒再討還回來,柳墨言可從來沒有在下面的心思,他要的是征服,而不是被征服。
哪裡想得到,只是脣輕輕地笨拙的那麼一含,便控制不住身下欲|望的起立。
柳墨言的聲音,於此時的段錦睿而言,是最強烈的春藥,他不止未曾因爲少年的戲謔而分神,反而牙齒一緊,咬住了那點嫣紅。
“唔!”
柳墨言喘息一聲,有些惱怒了,纖細的腰肢一個使力,運用着與自己體型絕對不相符的力道,輕輕一掀,便將男人反壓在了身下。
“阿睿!我想要你!”
男人猛地驚醒,面對的便是自上而下,俯視着他的一張桃花笑顏,滿腔的激烈火熱,因爲少年的姿勢與言語,化爲了點點尷尬。
“我們都是男人!”
男人的眉頭蹙起,顯然,在他認爲,自己未曾將柳墨言當做小倌一類,一味索取,反而是想要和他平等相對,已經是最大的讓步,爲什麼少年還不知足。
“我知道我們都是男人呀……”
柳墨言眨了眨眼睛,狀似天真地接了一句:“男人之間,牀榻之事,上下位置,憑的可是真本事!”
柳墨言話音方落,在段錦睿反應過來,想要怒罵出聲的時候,先是出口堵住了男人的脣,然後,便是毫不羞怯的以力壓人。
身姿碩長偉岸的男人趴伏在牀上,那一身冰色的肌膚,上面一片青青紫紫,與周圍曖昧的色彩,形成了相互應和的光影,讓少年,越發地控制不住自己蔓延的欲|望。
“柳墨言,你放肆!”
“我只對阿睿放肆!”
“你混蛋!再不放開我本宮叫人了!”
“隨便你,呼,反正我的命現在攥在你的手心裡!”
柳墨言的言語近乎痞賴,他便是算準了男人不捨得他,也果然如此。
笑的像是偷腥的狐狸一般的少年,未曾發覺男人因着他的有恃無恐,還有像是對待玩物的態度而精神恍惚了一下,眼中的光,那方纔還激烈燃燒的光芒,慢慢的,一點一滴地熄滅,化爲了點點的寂然和了然。
悶哼聲,喘息聲,牀榻震動聲,還有紅燭嗶嚗的聲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等到柳墨言終於心滿意足的時候,段錦睿已經無力起身了。
這麼長的時間,男人始終未曾喊過人進來,也始終未曾放聲地呻吟過一次,他的脣,被咬出了深深的傷口,只是緊緊的抿着,未曾發覺。
這樣若有所失的隱忍,得到的不是憐惜,而是更加激烈的狂風暴雨,少年的動作不止沒有因此而收斂,反而因爲這份不同而越發激狂,讓男人真真地遭了不少的罪。
“阿睿,我只是看到你的時候,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一時的順着性子來,等到完事之後,看着男人艱難地穿上衣服,臉色冷的像是冰塊,還有牀榻上混合着血跡的白灼,柳墨言心底有些發虛。
他好像,是有些過分了,可是,真的控制不住想要壓倒男人呀。
好話說了一籮筐,男人自顧自拾掇着自己,那一襲讓柳墨言眼前一亮的藍衫,已經蹂躪的不成樣子了,看着從來未曾穿過的藍色,想着少年那一次讓他驚豔的藍衫,只覺地有些好笑,他到底,是要討好誰?
赤腳踩過地面的一堆袍子,越過茫然的少年,打開衣櫃,段錦睿穿上的是別院裡常備着的他已經穿慣了的玄色衣裳。
那黑壓壓的暗沉色彩,將男人的端肅冷漠重新釋放了出來,化爲了一片厚實冰冷的屏障,阻擋着所有人的接近,連帶着少年想要上前去幫忙,都被輕輕避開了。
這樣的冷淡,讓少年臉上現出了真切的一點慌亂,男人方走了兩步,白皙的手指,牽住了他的袖擺。
低頭看了一眼:“放開!”
“不放!你,除非你不生氣了!”
柳墨言有一種男人走了便再也不回頭的不詳預感,他這個時候,順從了自己的心意,緊緊地拽住了對方。
段錦睿拖着柳墨言走了一步,便再走不了第二步,千斤墜的功夫,不是說笑的。
“墨言,放開吧,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時間各自冷靜一下!有些事情,是否錯了……”
少年的死纏爛打,段錦睿冷淡的眉眼微微鬆懈,流淌的,卻是一點苦澀,他的聲音裡沒有了怒氣燥熱,反而更是讓柳墨言發慌。
“冷靜什麼?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是我們兩個難道不是兩情相悅的嗎?你要是實在氣不過,要不然,要不然我趴下來讓你做一回,總可以了吧!”
少年揚起細長的眉,帶着鋒芒畢露的銳利,帶着年華正盛的飛揚,便是說這樣子的話,也盛氣凌人。
若是在少年不管不顧將他壓倒前有這樣一句話,段錦睿想,他會很開心很開心,別說是被壓着一次,便是被壓着,一輩子,他想,自己也會順着少年的,因爲,他怎麼捨得少年疼痛呢?在自己嘗試過了身在下方的人那撕裂般的痛苦之後。
段錦睿轉身,雙手捧起少年的臉,還是那桃花般絢爛的容顏,還是那勾人攝魄的眸子,還是那流轉着讓他心魂動盪的纏綿的波光,只是,在他乍然明瞭了一些什麼之後,突然間,再也感受不到甜蜜,有的,只是無法排解的苦澀。
“我們兩個,真的是兩情相悅嗎?”
段錦睿的聲音語氣乃至神態,都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說是平和的,柳墨言卻覺得這一句話,像是挖出了他心底所有的腐爛一般,讓他避無可避,指尖,掐住男人捧住自己臉的腕子:“阿睿,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蒼白的失去了血色的面容,讓段錦睿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
腕部的刺痛,他仿若無所察覺,另一隻手握住少年的五指,一根一根又一根地掰開,將自己被掐的青紫的腕子解救出來。
“墨言,你對我,只有征服,不是喜歡,你還年輕,以後,總會找到真正心愛的人,所以,放手吧!”
段錦睿輕聲勸道,只是,他拒絕少年的動作,卻那麼絕然。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只有征服欲!”
柳墨言喊了一聲,喉中像是堵了硬塊一般,難受的厲害,背對着他,快要走到門口的男人沒有停住離去的腳步:“你的眼中,沒有本宮的影子!”
這是私下裡,他第一次在冷靜的,漠然的情勢下,對着少年自稱本宮,那一條無形的溝塹,出現在兩個人之間。
“段錦睿,說什麼我的眼中沒有你的影子,這些全部都是藉口,你只是因爲我強迫了你,所以故意惹我生氣的,我知道!”
柳墨言喃喃,手掌在自己的衣襟上拂過,方方披上的白色裡衣,化爲了點點飛舞的蝴蝶飄落在地,赤|裸着身子的少年,緊緊地攬住了男人的腰身,自後方,以着獨佔的姿態,絕不放手的堅決,擁住男人。
段錦睿的身子僵滯住了,他面上冷漠的面具,一點點的皸裂,終於化爲了極致的痛,猛地轉過身子,掐住了少年的頸子:“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告訴我喜歡是什麼,是你讓我有了快樂,有了期望,有個人,是需要我的,是需要段錦睿的,不是因爲任何的理由,只是因爲段錦睿!”
男人的五指慢慢鎖緊:“也是你,讓本宮知道什麼是自作多情,什麼是痛苦,什麼是絕望,爲什麼,不願意放過我?爲什麼,要欺騙?你若是想要什麼,本宮都可以給了,只要你說出來!”
柳墨言有些呼吸不上來,他的臉頰漲紅,泛着豔麗的粉,不詳的粉,他可以在瞬間擺脫男人的鉗制,只是,不願:“阿睿,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