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王妃拔得冥月盛會的頭籌又是何故?當初南嶼說過王妃可是出了名的‘三無’女子。主子有心要與高麗國同盟,分化太子勢力,可如果王妃在冥月盛會上損害了主子的面子,那豈不是壞了主子的大事。”南嶼絲毫不掩飾對容錦的輕蔑。
“南嶼,你多事了。”姬冥野冰冷的聲音,冷冽的眼神駭人。
南嶼趕緊跪下,心中對容錦又多了幾分的厭惡。
“本王只是要證明一件事。南嶼,你退下吧。”
南嶼滿腹疑慮,主子要證明一件事,難道要證明無才無德的王妃能歌善舞,天啊,主子到底是有多麼信任王妃,就只爲了證明這麼簡單的事實。主子這次下的籌碼真是太大了。什麼時候主子會做這種無用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容錦絲毫未有任何動作,只是悠閒的待在房間,翻翻兵書,擺弄花草。南嶼還希望這王妃能勤勞多多練習一些,不至於出大丑。可沒想到王妃絲毫沒有這種自覺,看的南嶼氣的半死,索性不去看了,對其大失所望。
容錦品着新摘下的花草茶,味道果然甘甜。
“小姐,你不是要參加冥月盛會嗎?難道不應該學會琴藝,歌舞?”霓裳都不知道這話說了多少遍了,她知道小姐從小就沒學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啊。都怪那王氏當初根本不給小姐請先生學習才藝。
“霓裳,這荷花葉子是在晚上採摘的嗎?”
“那個,王妃,霓裳只採了一點,晚上太黑了,霓裳害怕。”
“你這不聽話的丫頭,走,本王妃和你一起去採摘。”
夜晚微風襲來,滿池子的荷花盛開,縈繞在荷花間的點點熒光,飛舞的光亮,絢麗的荷花池。
“小姐,霓裳忘記拿籃子了,霓裳回去拿。”
容錦看着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又跑回去,無奈的搖搖頭。
容錦看着眼前的美景,索性脫了鞋子,下到荷花池裡。熒光的光點圍繞着她的腳踝飛來飛去,她認真地看着前面一朵盛開的荷花,綠色的葉子上凝落的光點。
容錦嘴角帶着甜美的笑容,伸手去摘那朵光點瀰漫的綠葉,剛走到近處,感覺到腳底一滑,水中的淤泥瞬間沒過了她的腳踝,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就在她認命準備跌倒的一瞬間,感覺到腰身被一雙手鉗住,有絲冰冷的感覺。忽然她的身子被抱住,一躍而起,瞬間輕盈了許多。
她回頭看到竟然是姬冥野,他如墨的眼神依然看不出情緒,懷抱着她的手依然沒有放開。
“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聲音冰冷,似乎帶着微怒。
“摘花。”容錦也冷聲應道。
“摘花需要脫了鞋子嘛。光着腳是給其他男人看嗎?”姬冥野的怒氣不知從哪裡冒出,冰冷的眼神讓容錦嚇了一跳。
“我又不會輕功,只能脫掉鞋子進來摘了,大晚上的誰能想到王爺會突然出現。”容錦不滿的嘟囔着嘴。
“嘴硬。”姬冥野冷哼一聲。
環抱着她的身子,輕功飄逸,低空中看到滿荷花池的熒光飛舞,微風靜靜很美。容錦第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美景,手緊緊抓住姬冥野的領口。
姬冥野看着她臉上洋溢着笑容,脣角淡抹一撇笑容。帶着她飛舞在荷花池裡,姿態優美,他脫下白色外罩,抱着她摘下一朵朵美麗閃着熒光的荷花葉子。不沾染任何淤泥,素雅淡靜。
月夜下,兩人緊緊相擁,相聚在花海,如此爛漫。
“爲什麼要在晚上來摘。”
“因爲看了你寫的兵書,密林深處,鬼火亂竄,威懾敵者,乃一小蟲。這種會發光的蟲子多聚集在水池處。”容錦脫口而出,說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摘好了,裡面有你要的發光蟲子。”姬冥野雖然面上雲淡風輕,實則看向容錦的眼眸溫暖了許多。
容錦驚訝,正要問他怎麼知道她想要的是那發光蟲子,忽然響起霓裳的聲音。姬冥野眼神緘默看了她一眼,瞬間又在她面前消失了。
冥月盛會很快就到了,容錦命霓裳好不容易趕製出一件舞衣,精巧的將荷花葉子鑲嵌在上面,看起來很特別。
霓裳穿着一襲綠藍羅裙,衣衫飄飄。而姬冥野今晚穿的是一襲黑色錦繡長袍,袖口和領口都是金色刺繡的圖騰。
馬車緩緩的停留在皇宮,周圍各大世家和官吏的馬車停滿。
姬冥野朝她伸出素白的手,容錦一愣,看到周圍衆人驚訝豔羨的目光。她嘴角輕笑,欣然將手放在姬冥野的手中。
他們手挽着手走入大殿,人羣竟然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他們姿態高調,舉止親密。
衆人皆是愣怔,這是三年來第一次見到冥王殿下,竟然和新王妃手挽着手如此親密。他們不信,冥王向來高傲冷酷,從不把誰放在眼裡,包括女人。冥王冷臉,連皇上都要相讓三分,如今冰冷的冥王竟然主動挽着新王妃的手,這太讓人意外啦。
尤其是殿內女子,不論是未出閣的還是出嫁的,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眼眸中的驚豔。因爲只有傳聞說冥王俊美如斯,比太子更甚,堪稱容止,如今一見竟然比她們心目中想象的還要動人心魄三分。眉宇間天生的王者氣息,讓她們不敢直視。
當她們看到冥王身邊的向榮錦,紛紛眼神妒忌,恨不得眼神殺死她。向榮錦本來長得就纔算中等,雖然神色高貴,氣質出衆,但絕對配不上她們心中的冥王殿下啊,紛紛捂着一顆玻璃心,一臉柔弱捂着胸口,眼神卻兇狠如刀子一般嫉恨着向榮錦,暗恨向榮錦天生的運。
向榮錦才懶得理會那些女人的嫉妒的目光,反而越發的握緊了姬冥野的手,姬冥野只是低頭看了她幾眼,任由她用勁拉着。
一路上,好多年老的大臣看到冥王,一副老淚縱橫,苦心期盼的眼神,讓容錦看的新發毛。
“冥王殿下,你終於重回朝堂了,天冥王大幸啊。”幾十個老臣子,直直跪在冥王面前,直差高呼‘冥王,萬歲萬萬歲了’。容錦忽然想起,她這些日子一直忙着,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上一世的冥月盛會並沒有如期舉行,而這一世如期舉行了,難道這一世並未有江南水患發生?
容錦陷入沉思,沒有在意那些老臣子對冥王的哭訴和擁戴,竟然就直直的任由冥王拉着,也受着老臣子的大禮。
當她忽然瞥見旁邊衆人錯愕,嫉妒的眼神,再看那爲首的老臣子正是三代開朝元老,魏太公,也是她死去祖父的同仁。這魏太公早已賦閒在家,如今爲見冥王,拖着年邁的身子出席了冥月盛會。
容錦臉上有些慌亂,想要掙脫開姬冥野的手,卻見他眼神威脅,冷冽不已。
“魏伯父,安好,這是本王的新王妃。”姬冥野淡漠的語調,無疑是在向衆人宣佈向榮錦是他的冥王妃,誰敢動她。
果然愛屋及烏的魏太公,絲毫未覺得容錦未行禮有失妥當,反而眼神寵溺,“向容錦嘛,我和你祖父還是老相識,不錯,冥王看得上的王妃真不錯。”
“多謝魏伯父陳贊,望伯父身體安康。”容錦舉止得體。
衆人皆是嫉妒要命,依魏太公的身份,在朝堂中人都得稱太公,沒想到這向榮錦竟然也能和冥王殿下一樣稱之爲伯父,按照向榮錦祖父和魏太公的關係,向榮錦該叫大太公的。
容錦感受到背後一陣芒刺,原來背後是向家的一衆庶妹,她回頭溫婉一笑,那是一種淡然高調的姿態。
她看了四周,竟然也看到了向雲煙這個向家的嫡女,竟然是坐在外座的,連內座都配不上。內座多是朝中一品官員和世家大族,內座再上便是貴座,只有王爺皇子可坐,內座正對是外國使節。而外座是最低等的,朝中二三品官員所屬。
向雲煙打扮的倒是妖嬈十分,細長豔麗的眼角閃過狠毒之色,咬牙切齒的盯着容錦。
容錦唯一報以無視,氣的向雲煙手中的酒樽差點摔在地上。
幾位老臣子和冥王寒暄許久,其他大臣想要來藉機接近冥王,冥王只一個眼神,冰冷駭人,嚇得那些人心驚膽戰。
“王爺,我們入座吧。”容錦難得對姬冥野語氣乖順溫柔些,姬冥野神秘的盯着她看了幾眼,當做是默認,一起挽着向皇帝座位下旁邊的貴座上走去。
又是引得衆人一陣低呼,女人們都快要瘋了,恨不得殺了向榮錦。
此時,一直在大殿外暗處的太子冥絕塵,看到冥王那高調的姿態,那些該死的老東西竟然不要臉的自己貼上去。看來他們是老眼昏花了,竟然不知道天冥王朝未來的皇者可是他,太子冥絕塵。這些老東西,遲早要除掉。
他看着笑顏如花的向榮錦,一手親密的挽着冥王,真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才退婚於他,轉眼搖身一變成了冥王妃。不省心的女人,竟然在退婚之後滿紙謠言羞辱他,鬧得洛陽城老百姓背後議論於他,這口惡氣怎麼能輕易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