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鈺執着一根銀針，皺了皺眉，停頓住手中的動作，微微擡起了眸子看菟絲，有些詫異。
“菟絲你在說什麼？”夜弄影同樣疑惑，出口便問。
不知爲何，竟是覺得眼前的菟絲，好陌生。
而菟絲口中的笑笑又是什麼人？
菟絲用餘光睨着夜弄影，“若有機會，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便不再理會雲鈺。
“你是什麼人？”雲鈺總算是開口了。
“要你命的人。”菟絲眸色一冷，長劍便要向雲鈺驅去。
雲鈺一驚，連忙躲過菟絲的攻擊，眼眸微微睜大，更加的疑惑，但不及多想，在菟絲又朝他襲來的時候，雲鈺便與菟絲動起了手來。
打得難捨難分，一旁的清風明月見此，也連忙上前去幫雲鈺對打菟絲，和一旁的夜五打了起來。
夜弄影眉頭皺的越發的緊，她怎從未知曉過菟絲會武功的？
而且菟絲的武功還甚高！
正疑惑，菟絲突然間對夜弄影道：“別傻愣着了，帶皇上走。”
便繼續攔住雲鈺，攔住想要去對付夜弄影的雲鈺，一劍刺向雲鈺的胸口，被明月及時攔住。
夜弄影回神，看了眼浴桶裡的小長意，和夜止華。
咬了咬牙，還未有待她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間靈魂顫抖了一下，一股力量從深處突然間發了出來。
是原主，她又想來跟她搶身體了？
腦袋有些頭昏欲裂，夜弄影強撐着意識，不讓原主把身體霸佔。
原主在身體裡猙獰的叫囂：“滾……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啊……”
夜弄影便是死也不肯讓步半分，若讓原主出來，說不定，就真的玩完了。
許是注意到了夜弄影的異樣，打鬥之餘，菟絲還不忘朝夜弄影喝道：“用銀針封住氣府，這樣她便出不來了。”
聞聲，夜弄影微怔，還未待反應，身體裡那抹怨靈又在掙扎叫囂，顫抖了兩人的靈魂。
夜弄影用進全身的意識，震懾住原主，便要去拿一旁的銀針，封住氣府。
孰料，雲鈺卻是逃脫菟絲，便上前阻止夜弄影，原主還在身體裡，雲鈺不敢殺了夜弄影，也不見得不會爲了救原主，而傷了夜弄影。
夜弄影被雲鈺打了掌，手中的銀針嘎然落地，自己也隨着摔倒在了一旁。
雲鈺還要上前，菟絲被清風明月困住，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與清風明月搏鬥，夜弄影咬着牙，噗地吐了口鮮血，暗做打算，在雲鈺要第二次出手的時候，風千梟和夜十一趕了進來，與雲鈺廝打，夜弄影才倖免沒事。
快速撿起一旁的銀針，趁原主還沒出來搗亂叫囂時，便拿出銀針封住了氣府，暫時困住身體裡的那抹怨靈。
夜弄影大口的喘了口粗氣，便去看夜止華，夜止華面色青白，呼吸極弱，但到底還有氣息。
赤果着的上身，胸口處還有着一處血跡未乾的刀疤，顯然是雲鈺那廝已經取了夜止華的心頭血。
雲鈺要救意兒？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夜弄影越發的不解。
但也來不急多想，便讓夜三過來，幫忙想要讓夜三先把夜止華帶走，而夜弄影則是去看小長意。
小長意是她的女兒，就算是死，夜弄影也不會丟下小長意。
誰知道，雲鈺見夜弄影要去碰小長意，突然間發起了飆。
重重擊了一掌菟絲，便朝夜弄影過來，“不許碰她。”
面具下，雲鈺的眸若充血，猩紅的瞪着她，不復往日的雲淡風輕，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
夜弄影大驚，有些詫異雲鈺彼時的反應，小長意與雲鈺並未有什麼關係，他怎會爲了小長意如此？
難道這裡面又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玄機？
不給她多想的機會，雲鈺掐住了夜弄影的頸脖，窒息感襲來，雲鈺並未有殺夜弄影，而是封住了夜弄影的穴。
讓清風明月兩人拖住菟絲等人。
雲鈺拿起一旁的銀針，唰唰的在小長意身上施針，最後雲鈺解了夜弄影方纔封住的氣府，拿起一旁一碗黑紅色濃稠散發着血腥味的東西，強行灌夜弄影喝下。
一抹紫光忽閃，夜弄影瞪大了眼眸，“啊……”嘶喊了一聲，一抹力量衝出了夜弄影的身軀，夜弄影昏倒了在地。
從夜弄影身軀裡出來的是一抹幾近看不見透明的靈魂，雲鈺取出玉簫，吹起了一曲安魂曲。
飄在空中的靈魂，在衆人的視線下，進入了泡在浴桶血水裡的小長意的身體裡。
原本緊閉着眸，毫無意識的小長意卻是突然間瞪大了眼眸，隨着雲鈺的簫聲，小長意竟然是有了意識。
驚駭了所有人。
菟絲心咚了一聲，微微睜大的眼眸，神情有些複雜，她終究還是阻止不了嗎？
不，她絕對不會讓雲鈺和她得逞的。
一個信念從菟絲腦中浮現，菟絲神情複雜。
一旁的人皆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而云鈺尚還在吹奏着安魂曲，爲原主安魂，適應小長意的身體。
菟絲緊了緊手中的佩劍，對一旁的風千梟夜十一等人壓低聲音過了句：“你們攔住他們。”
意有所指清風明月，菟絲便快速的朝雲鈺衝了過去。
清風明月想要去攔住菟絲，卻被風千梟夜十一攔住，四人又開始打了起來。
菟絲假意要去殺雲鈺，被雲鈺擋開，趁雲鈺走神的之後，菟絲捧着快爆開的胸口，緊抓着佩劍，朝小長意飛了過去，佩劍刺進小長意的心臟。
“不要……”同時還伴隨着夜弄影失聲的尖叫，被點住穴道的夜弄影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長意死在菟絲的手下。
菟絲沒有停手，反而是刺得深了一下，穿透小長意的身體，小長意瞪大眼眸，失聲尖叫，鮮血從嘴角里蜿蜒了下來，氣絕沒了呼吸。
“笑笑……”雲鈺瞪大了眼眸，震驚的看着這一幕，滿是不可置信。
玉簫從手裡滑落，雲鈺不顧一切的朝小長意奔了過去，一掌拍開菟絲，雲鈺抱住小長意的身軀，“笑笑……”聲音淒厲，夾帶着痛苦。
輕撫着小長意已經沒有意識的臉，瞪大着的眼眸，怎也合不上，一抹顫抖着的怨靈，從小長意的身軀裡化作細碎的光芒，逐漸散開，魂飛魄散。
他努力籌備了這般久，他竟是沒能救回他的笑笑！
瞪大着的眼眸猩紅充血，面具下溫潤如玉的臉，變得猙獰而扭曲。
雲鈺轉身看向倒在一旁，嘴角帶血的菟絲，雲鈺放開了小長意的身軀，走了過去扼住菟絲的頸脖，修長的手青筋盡暴，他輕而易舉就把菟絲給舉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了笑笑。”雲鈺咬牙切齒，恨不得
把菟絲的頸脖捏碎。
菟絲呼吸都有些困難。
嘴角卻仍是蜿蜒出一抹蒼涼猙獰的笑，“雲鈺，你可還記得傅清瑤？我是來找你報仇的。”話一字一句從她脣齒裡擠出來。
雲鈺錯愕了一下，瞪大眼眸。
卻見菟絲拔下發髻上僅有的一根珍珠梅花釵，插進了雲鈺的喉管裡。
不給雲鈺反應的機會，菟絲把釵子插的更深，她在他耳畔耳語：“欠我的，你們總是要還的。”
她眼睜睜的看着雲鈺在她眼前死去，她愛這個男人如斯，用盡了她整個上一世，最後卻因爲他心底的笑笑，害的她死無全屍。
今生，她算計謀劃了這麼多年，她總算是報仇了！
放開手中的梅花釵，雲鈺欣長的身軀，泰然倒下，煙塵四起。
一旁還與風千梟夜十一做糾纏的清風明月頓時就睜大了，嘶喊了句：“師傅。”
朝雲鈺奔了過來，不料卻在此時，被風千梟和夜十一將她們兩人一刀斃命。
大口的吐了口血，跟着倒下。
死不瞑目。
菟絲輕咳了一聲，捧着胸口，想到了什麼，去給一旁一動不動，卻是淚流了滿面的夜弄影解開穴道。
“娘娘，你沒事吧？”菟絲詢問道。
“爲什麼要殺了意兒？爲什麼？”夜弄影朝菟絲吼道。
掐住了菟絲的頸脖，滿目猩紅。
她不可置信，一向對她忠心耿耿，她最信任菟絲，竟然會殺了她的意兒。
“殺死小公主，我無話可說，只是，我不殺死小公主，小公主也活不下去，她的身體已經被真正的靜昭公主霸佔，今日她不死，往後死的就是皇后娘娘和皇上。若娘娘因此，恨了菟絲，你就殺了奴婢。”
菟絲抿着脣，神情誠懇，仿似她還是從前對夜弄影忠心耿耿，有着一顆七竅玲瓏心，聰明的普通宮娥。
只是夜弄影，明明知曉了這樣的菟絲根本就不是她的菟絲。
夜弄影不可置信的搖頭：“你不是菟絲，你到底是誰？”
“奴婢只是娘娘的菟絲。”
事情儼然過了三日。
夜弄影還沒有辦法從那日醒過來。
她的意兒死了，菟絲並非是她的菟絲，她連最後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兩日，夜止華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暫時回不了京，便留在郡都裡休息些時日。
從而，夜弄影也得知，夜止華當初跟原主做的交易，原主用夜弄影的性命來要挾夜止華，讓夜止華爲她做事，甚至是用小長意的身體來重生。
至於爲什麼，原主當初爲什麼會三番兩次帶人去攻打南蒼，皆是原主的用意，夜止華也不知道原主究竟想要做什麼。
此番來郡都，夜止華是應當初承諾，來南蒼取血給小長意疏通經脈，因爲這些事情不能讓夜弄影知曉，和夜止華怕雲鈺突然間反悔傷害夜弄影，纔沒有讓夜弄影來。
原本等着給小長意疏通經脈後，待小長意回到皇宮裡，雲鈺再來引魂安魂，讓原主得以重生。
沒想到，最後竟然被菟絲突然間出現破壞。
雖然小長意已經死了，但夜弄影和夜止華的心頭之患，總也算是消失了。
夜弄影把小長意火葬，燒成了灰燼，把小長意的骨灰裝進瓶子裡，準備帶回京城裡安葬。
小長意出生便沒有意思，沒有被她寵過一天，甚至是不被世人知曉。
而她，也未曾聽到過小長意喚她一聲“娘”如今小長意已死。
夜弄影不想到死，她的小長意都回不到故土。
第四日，菟絲不告而別。
給夜弄影留了一封書信。
裡面講訴的是菟絲與雲鈺還有原主的所有故事，和她接近她的目的。
前一世，菟絲是名門之女，最後卻落得了滿門破滅的下場。
菟絲爲了報仇，先後拜師，跟雲鈺拜在了同一個門下，成爲了師兄妹。
兩人開始沒有交集，後來菟絲卻慢慢愛上了雲鈺。
但菟絲卻知曉雲鈺心中已經有了別人，菟絲刻意壓制自己的感情，進宮爲婢，尋找機會刺殺夜止華。
陰錯陽差下，菟絲跟了原主，起先她並不知曉原主就是雲鈺口中的笑笑。
後來，她被雲鈺原主利用，做了不少事情，最後他非但沒有替她父母報到仇，反而還死在了殺害她父母的仇人手中，死無全屍，一層精緻的美人皮，活活被剝下。
那人，並非是夜止華。
而是太后，與原主。
前一世，並沒有現在的夜弄影，事情的軌跡全部都不一樣。
她死了，夜止華還活着，原主與雲鈺還活着。
得以重生，菟絲選擇了不同的人生軌跡。
她從天華寺出來後，改頭換面才進的皇宮。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她戰戰兢兢了許多年，眼見，前世的事情，就要重新開始，她報仇的機會快要來了的時候。
夜弄影卻像是整個人變了個人一樣，於從前完全不一樣。
後來，她發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從前的夜弄影，她賭了一把，跟了夜弄影，後來，看着夜裡和白日裡不同的兩個人，菟絲大膽的推敲。
眼前的人，這具身體裡住了兩個人，白天夜裡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因爲菟絲是重生一世的人，對於這麼玄幻的事情，也並不是那麼奇怪。
之後，她便開始試探，算計推敲。
一步步走至今日！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長長的一沓信箋，夜弄影看到最後，只有簡短几句，菟絲留給她的話：
瞞了娘娘許久，菟絲再此與娘娘道歉。
奴婢從未想過要傷害娘娘，與小公主。
只是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是無用，娘娘要怪菟絲，菟絲無話可說。
菟絲已走，娘娘珍重。
勿尋奴婢，待娘娘需要奴婢的時候，奴婢自然會歸。
——菟絲留。
緊攥着手中的信箋，夜弄影緊抿着脣略，神色有些複雜。
夜止華清瘦虛弱着身體，他走了過來，摟住夜弄影的肩膀，“別太過傷心，你還有我。”
靠在夜止華的腹部裡，夜弄影沒有說話。
這日，別院裡，還來了一個稀客。
華夷。
只從邊關一戰，夜弄影就不曾再見過華夷，雖說華夷已經安然回到了南蒼，但夜弄影總歸還有些不放心。
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見到華夷。
只不過，這一次，來的可不止華夷一個人，還有秦風。
夜弄影詫異，華夷何時竟然跟秦風走到一起了？
“見到你沒
事太好了唯兒，你可知邊關一戰之後，我有多擔心你？”房間裡只剩下華夷跟夜弄影的時候，華夷跟夜弄影說道。
最後想了想，又感慨了句：“沒想到你的來頭竟然這麼大，竟然還是夜國的皇后，簡直太讓人咋舌了。”
夜弄影莞爾笑了笑，原本準備了許多話想要問華夷，但見到華夷沒事，那些話，夜弄影便也沒有再說出來煽情。
從華夷的口中，夜弄影瞭解到了小風等人都沒事的時候，也鬆了口氣。
同時，華夷給了夜弄影一個玉佩，道是夜弄影他日若有什麼需要還用得上她，便拿着這個玉佩到隨意一間墨香樓便可。
在夜弄影問華夷接下來的打算之後，華夷告訴夜弄影，華夷打算跟秦風去周遊歷國，把手中的生意，交給心腹來打理。
從而，夜弄影也得知，華夷跟秦風竟然是青梅竹馬，也難怪上一次秦風竟然遠遠的躲着看華夷，還有兩人相處的時候，總是那麼不自然不對勁。
怪是她沒往這個方向來想。
在郡都帶了一些日子，等夜止華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夜弄影便與華夷告別，回了夜國。
而華夷也跟秦風去了周遊列國。
十年後。
東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夜長安才德兼備，是治國之才，朕年歲已大，無能力再親政，故而退位太上皇，冊封太子爲皇帝……”之後的云云，夜長安已經聽不下去了。
一張酷似夜止華的俊臉，黑的仿似能滴出墨汁一般。
年歲已大？無力再親政？
夜長安咬牙切齒，起身瞪着眼前還在念旨的韋言：“夜止華去那裡了？”
韋言心咚了一聲，嚥了咽口水，如實回答：“回太子，皇上昨日已經帶着皇后娘娘離京了。”
“什麼？”夜止華眼睛瞪大如銅鈴：“你說夜止華那個老狐狸，昨日已經拐我母后離京了？”氣的七孔生煙。
自小霸佔着他母后便算了，如今竟然還把她母后拐出京了。
韋言點了點頭：“回太子，是的……”
“拐走我母后，還想丟這個爛攤子給我，他倒是打得好算盤。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來，休想拐走我母后。”
拋下一句話，夜長安便連聖旨都沒有接，就朝外面衝了出去。
韋言一驚，“太子，您不能走，您還沒有接旨呢。”韋言連忙追上去。
離京的路上，一輛外表平庸，而裡面奢華寬大的馬車裡，夜弄影把頭枕在夜止華的肩膀上，欣賞着沿途的風景臉上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旋即想到了什麼，夜弄影問夜止華：“阿華，我們不告而別，若是讓安兒知曉，定然是接受不了，你們父子倆……”夜弄影原本想說，這樣會把夜止華和夜長安本來就不太融洽的父子關係會弄得更僵。
夜止華卻是攔住了夜弄影快要脫口而出的話：“沒事的，這天下江山早日也是要給他的，現在不過是早了些罷了。更何況，他怨不怨我，並不重要，他總歸是我的兒子。”
“要陪着我一輩子的，只有你罷了，影兒。”
離開皇宮，是夜弄影從未與他說出口的話，夜止華一直都知曉，從前他放不下他父皇夜宴留給他的江山會落到別人手裡。
怕夜長安沒有辦法掌控朝廷，但如今，夜長安已經長大了，他夜止華，也終是可以做這個甩手掌櫃了。
“可……”
夜弄影還想說什麼，夜止華便與她道：“放心吧，沒事的，有什麼事情，千梟會幫他。”
夜止華把手放在夜弄影的雙肩，讓夜弄影直視他：“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莞爾一笑：“怎會？”
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突然間，外面的菟絲道：“老爺，夫人，小公子追來了。”
出了皇宮夜弄影便讓菟絲對夜弄影還有夜止華改了稱呼。
夜弄影是在七年前重新回到皇宮的，那時，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銀月竟然對她生出了不忠之心。
銀月愛上了夜止華，想要置她於死地。
她險些着道，是菟絲出現幫了她，主僕兩人聯手，往後還剷除掉了宮中全部的障礙。
她與菟絲冰釋前嫌，菟絲往後便一直跟着她。
就連此番出宮，夜止華夜弄影帶的也只有夜三和菟絲兩人。
聽到夜長安來了，夜弄影和夜止華都微微一愣，拉開簾子一看，果真是夜長安騎着馬從身後追來。
夜弄影和夜止華相視了一下，夜弄影讓夜三停車，決定好好與夜長安說清楚。
見到夜弄影，夜長安便把夜弄影拉過了自己的身邊：“母后，你難道要拋下我與這個老狐狸離京嗎？”夜長安咬着牙，一臉的忿恨，不相信一直疼愛自己的母后，會真的拋下自己。
對夜止華的恨意越發強烈，至從到了夜國開始，夜止華就一直在搶他的母后。
夜弄影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與小長安道：“安兒，你已經長大了，是時候該學着獨立了，母后不能陪着你一輩子，你明白嗎？往後總會有女子代替母后陪着你的，而母后則是要陪着你父皇的，你明白嗎？”
夜弄影耐着性子。
“可是母后……”
“聽母后的話，好好打理這江山，但一個好皇帝。”琉璃般的眸子直視夜長安，夜長安抿着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夜弄影。
夜止華這時拍了拍夜長安的肩膀：“聽你母后的話，不要讓朕和你母后失望。”
最後夜長安咬了咬牙，“我只是暫時幫你打理，你若不回來，這江山被我弄沒了，你別怪我。”
夜止華微笑：“若你忍心，讓天下人受苦，朕自然是不怪你。”
“哼。”夜長安冷哼了一聲。
在要離開的時候，夜長安又惡狠狠的瞪了夜止華一眼：“你要好好對我母后，若被我知道你待她不好，天涯海角，我一定都會把母后從你身邊帶走，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這個時候夜止華還不忘跟小長安擡槓。
夜長安對夜弄影道：“母后，若這個老狐狸敢欺負你，定是要告訴我。還有，記得要常常寫信給我。”
“好。”欣慰的應了聲。
夜弄影盯着小長安已經走遠的背影，笑了笑，她的安兒，終於長大了。
“不用擔心他，你照顧不了他一輩子，他會有他自己的人生的。”夜止華對夜弄影道：“走吧，也是時候，我們該去過我們的人生了。”
“好……”她莞爾答應，臉上的笑是幸福的。
往後她們尋一所去處，靜觀庭前花開花落，閒看天上雲捲雲舒。
過她從前不敢奢望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平凡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