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蝴蝶在空中飛舞,然後慢慢的落在了傅蓉畫的牡丹圖上。
“哎?怎麼回事?”
“落下了,落下了……”
衆人伸長了脖子觀看。
只見兩隻蝴蝶忽閃着翅膀,落在花朵上,慢慢的好像在採花蜜一般。
衆人頓時驚訝極了。
“居然有蝴蝶去採蜜,肯定是當成了真的花朵了。”
也有人猜測:“不知道這傅姑娘用了什麼手段,還真是特別。”
衆人議論紛紛。
皇后娘娘端坐在大殿中央,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她瞪大了鳳眸,有些難以置信。
“嫺晴,你看,可是有蝴蝶真的落在花上了,還是本宮眼睛花了?”皇后娘娘不由的問嫺晴郡主。
嫺晴郡主抿嘴笑道:“娘娘怎麼可能眼花,是真的有蝴蝶落在花上了。”
“一枝穠豔留教住,幾處春風借與飛。
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還真是難得一見呢,可見傅二姑娘畫作都可以以假亂真了,娘娘您說是不是?”
嫺晴郡主忍不住讚歎。
皇后娘娘自然也是難得一見,這些也就只有話本子纔可以看見的吧?
皇后娘娘撫掌笑了起來。
“好畫,好花!”
得了皇后娘娘的稱讚,傅蓉頓時喜上眉梢。
“多謝娘娘誇讚!”
“唔,小小年紀,極有天賦,劉女官,去取本宮那枝紫毫筆來!”
劉女官看皇后娘娘高興,清脆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去了後面。
待了一會兒,取出一件紫檀盒子,長長扁扁的,打開來,裡面放着一枝紫毫筆。
紫毫筆乃取野山兔項背之毫製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南北方之山兔毫堅勁程度亦不同,也有取南北毫合制的。
北豪偏軟也叫淮兔毫,皇后娘娘這枝就是淮兔毫。
“去吧,這支筆就贈與傅二姑娘了。”皇后娘娘笑着說道。
劉女官答應了一聲,捧着盒子下了臺階。
傅蓉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步步走過來的劉女官。
“給,給我的?”傅蓉磕磕巴巴的說道。
劉女官笑起來:“傅二姑娘,還不謝恩?”
一句話將傅蓉點醒。
傅蓉忙恭敬的雙手接過盒子,然後跪倒在地,向皇后娘娘磕頭謝恩。
安平侯夫人也站了起來,向皇后娘娘叩拜:“多謝娘娘賞賜。”
皇后娘娘很高興,擡了擡手,道:“免禮,晚晴,你們府上的姑娘們都培養的不錯。”
說完,皇后娘娘特意看了一眼跪在安平侯夫人身後的傅佳。
這個古靈精怪的傅佳,不知道準備了什麼讓人驚喜的才藝。
傅蓉落座,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佳。
她知道,都是傅佳給她的香露的效果。
“多謝你了。”這一件傅蓉說的心服口服。
她只是想到了香露放進去,能充滿香氣,從來也沒有想過,竟然會將蝴蝶引了過來。
傅佳抿嘴笑道:“也是二姑娘伱的畫藝超凡,惟妙惟肖,要不然也不會讓蝴蝶駐足的。”
傅佳說的是實話,她的香露是一部分,傅蓉做的牡丹圖,牡丹花枝幹自如,於轉折頓挫中充滿美感的律動;以寫意的筆法將牡丹的花朵表現到逼真而富有神采的效果,在她筆下的牡丹如沐晨露、如沫薰風,間或有幾隻昆蟲盡態盡妍,生機盎然,。
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佳作了。
傅蓉卻對傅佳心存感激。
她伏在傅佳的耳邊,輕聲說道:“我請你吃飯,真的!”
傅佳彎彎的眼睛,笑着點頭。
這邊兩個人冰釋前嫌,那邊,林念幽看着兩個人的互動,一時心中堵得慌。
她好不容易想起這個點子來,一方面讓皇后娘娘對自己做的畫賦予了感情,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看看傅佳的反應。
傅佳果然臉色不對勁了。
可是,原本是她該出頭的時刻,這個傅佳又來搗亂。
若是林念幽沒有猜錯,蝴蝶落在畫上,是與剛纔傅蓉往顏料裡倒的東西有關。
林念幽於是開口笑吟吟的問道:“蓉姐兒這下子給我們分享一下吧,你是如何能做成這樣的,讓我們這些人也學習學習,我看蓉姐兒剛纔往顏料裡倒東西了,是嗎?”
許多人還真是沒有注意這一個細節。
於是紛紛看向傅蓉。
若是用了手段才讓蝴蝶停留,那可就有些落了下成了。
傅蓉神色一僵,沒想到林念幽會點破。
傅佳看着林念幽笑眯眯的樣子,就恨不得伸手將她僞善的面具撕下來。
原本今日傅佳沒想怎麼着林念幽的,可是她卻一再挑釁。
剛纔用那幅畫試探她,現在又開始揭破傅蓉。
傅蓉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傅佳,就要說話,被傅佳用手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就聽傅佳問道:“林姐姐,是一種精油,用了可以提亮顏料的色澤度,若是林姐姐喜歡的話,改日二姑娘送你。”
傅佳一句話說完,同樣笑眯眯的看着林念幽。
林念幽“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蓉姐兒用了什麼巧辦法,將蝴蝶都引過來了。”
傅佳“噗嗤”一聲,笑了,道:“其實林姐姐也可以試試,用用二姑娘手中的精油,只是,林姐姐的畫中雪花飛舞,想必蝴蝶也會覺得冷,不肯落下吧?”
傅佳的話音落,衆人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都笑起來。
大冬天的雪花飛舞,若是落上幾隻蝴蝶,那也太搞笑了。
林念幽的臉頓時漲紅起來。
傅佳這丫頭的嘴越來越厲害了。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笑起來。
“佳佳你這個促狹鬼,專挑這個話說。”
皇后娘娘不僅沒有生氣,還笑的開心。
林念幽更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她強笑道:“佳姐兒就是愛說笑。”
傅佳卻不準備就這樣饒過她,笑道:“林姐姐,我可不是說笑,若是林姐姐喜歡二姑娘手中的精油,可以來要嘛,雖說貴了點,可是若是林姐姐用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考慮,便宜點。”
傅蓉想到傅佳在禪靜寺敲詐林念幽頭面的時候,不由得替林念幽哆嗦了一下。
林念幽自然也想起了那件事,頓時臉黑如鍋底。
到現在她也沒有還上秦景軒的銀子,而且還被永寧伯發現了。
秦景軒發了好一頓脾氣。
這件事,在林念幽的心中是一個不可觸及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