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滿腹心事的回到了清風苑,紫雲與乳母們正帶着煊哥兒和寶姐兒在院子裡玩耍。
兩個小傢伙兒見了母親,便張着手臂朝着靜姝撲來,靜姝俯身攬住兒女,在他們的小臉兒上親了親。
寶姐兒黏在靜姝懷中問道:“孃親,你幹什麼去了?我都想你了。”
靜姝從不在孩子們跟前顯露出悲觀情緒,她笑着看向女兒, 回道:“孃親剛纔出去辦點事,孃親也想寶姐兒和哥哥了呢。”
寶姐兒笑着在靜姝臉上親了下,又嘟起小嘴兒問道:“孃親,爹爹何時回來?我也想爹爹了。”
聽女兒提起李陵,經歷了今日被曹皇后這般威脅的靜姝也愈加思念起丈夫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哄着女兒道:“爹爹不是去趕壞人了嘛, 過幾日就會回來陪寶姐兒玩了。”
紫雲見靜姝臉色不好,哄着將孩子們交給乳母, 扶着靜姝回到屋內休息。
靜姝倚在榻上,拿過紫雲端來的香茶喝了兩口,吩咐紫雲道:“這兩日讓門上多留意下世子爺的家書。”
紫雲笑道:“姑爺才走了兩日您就這般惦記了?若是有家書,怕也得再過個三五日呢。”
平陽回道:“這陣子我孃家舅母病了, 明日我打算去舅舅家住幾日, 儘儘心意,便不跟着你們去了。”
妯娌三人正在這裡閒話,翔林苑的玉珠尋過來對着平陽道:“郡主,舅夫人命人來接您了。”
忠順侯府與鎮國公府一向親厚,靜姝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便回道:“我若是沒有旁的事便過去。”
徐婉寧問靜姝道:“你說咱們要不要帶上三姑娘一起去?”
她推開屋門,見還在院子裡玩耍着的孩子們,靜姝的心裡纔算踏實些。
自從忠順侯府世子周瑾被問罪流放,三姑娘整個人便消沉了許多。
正在屋子裡忙着整理東西的玉珠瞥着藍田陰沉着的臉,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藍田一聽這話,臉色便沉了下來,她抱起晴姐兒進了屋子。
藍田放下晴姐兒,氣鼓鼓道:“這姑爺可真是的,姐兒讓她哄,他也不理,竟是急着去了跨院了。”
小丫頭們早已得了玉珠的命將一應隨身之物收拾妥當,平陽又交代了乳母幾句,便自顧出了院子,坐上馬車去了舅父府上。
平陽前腳剛走,李翔後腳便下值歸來,待不見平陽,便問她去處,得知她去了舅父府上,李翔便起身,擡腿就要去小跨院尋嬌杏去。
靜姝聞言,催着平陽道:“既然這樣,那你快回去罷。”
李翔剛出了屋子,正在廊下逗鳥玩兒的晴姐兒便撲在了李翔懷中,奶聲奶氣道:“爹爹,你能陪我玩兒嗎?”
靜姝擔心她觸景生情,嘆着氣道:“我看算了罷,她若失去了難免又勾起不痛快的心事來。”
晴姐兒指着李翔遠去的方向,抽抽搭搭的回道:“爹爹不理我。”
紫雲瞥着靜姝的臉色,擔憂道:“夫人,您怎麼了?可是入宮去遇到什麼煩心事?”
沒有了李陵的庇護,現下遇到再大的困難也只能靠靜姝自己解決了。
這樣的事即便是說給了紫雲聽, 也只會讓她白白跟着擔驚受怕, 靜姝回道:“無事, 我只是有些累了。”
說着,靜姝又問平陽道:“平陽有空嗎?要不要跟着我和大嫂一起去?”
平陽詫異道:“不是說明日過去嗎?怎麼今日來接了?”
說着,她嘆着氣道:“也不知這周家世子在北疆怎樣了?哎!被流放到那種地方,別是再回不得京中了罷,真是苦了人了。”
玉珠回道:“聽說是舅夫人想您想得緊,所以今日便命人過來了。”
紫雲退下後,靜姝一個人躺在榻上,輕輕的閉上了眼,她本想小睡一會,來緩解下內心的疲憊,卻是如何也睡不着,腦海中一會兒是曹皇后威脅她的嘴臉,一會是太子趙璧如鷹隼般盯着她的眼神兒,靜姝無奈的睜開眼,起身下了牀。
晴姐兒見爹爹不理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正在屋裡忙着的藍田聞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了出來。
藍田朝着晴姐兒指的方向看去,卻早已不見了李翔的蹤影,藍田細眉微憷,起身問正在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頭們道:“你們方纔可看見三爺去了哪裡?”
靜姝微微嘆了口氣,對着紫雲道:“你先去忙罷,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幾個孩子聚在一起,便是嘰嘰喳喳的在院子裡撒起歡兒來,已是春日,靜姝命人將椅子搬到廊下,妯娌三人聚在廊下一邊看着孩子們玩耍。
藍田見方纔還好好的姐兒這般傷心,連忙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詢問道:“好姐兒,怎麼了?爲什麼哭了?”
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了下,爲首的上前回道:“三爺彷彿是去了跨院了。”
徐婉寧一邊喝茶一邊問靜姝道:“這幾日忠順侯府的老夫人要過壽,你能抽空過去嗎?”
平陽跟兩個嫂子道了別,抱着婉姐兒,乳母領着晴姐兒一起回了翔林苑。
靜姝正在院子裡陪着孩子們玩耍,徐婉寧和平陽各自帶着孩子們來了清風苑。
李陵不過才走了兩日,靜姝確實已經極是思念他了,尤其是被人這樣不懷好意算計的境遇下,讓靜姝更加懷念李陵在她身邊時,萬事皆不用她操心的踏實和安全的感覺。
徐婉寧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李翔回了句:“爹爹還有事,晴姐兒乖,自己玩耍罷。”說罷,便是頭也不回的大步朝着跨院而去。
李翔一向對孩子們不甚上心,玉珠聞言,倒也沒甚在意,只回道:“姑爺不喜歡孩子們纏着,你又不是不知。”
說着,她又問道:“最近素月沒過來嗎?有沒有說姑爺去跨院的情形?”
藍田回道:“素月倒是沒說什麼,三爺過去的次數也不多,去了也不過是喝喝茶,與杏姨娘聊幾句,倒是沒什麼。”
玉珠聽了這話,更加放下心來,冷笑着道:“原以爲她是姑爺的第一個女人,總會特別些,由此可見,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