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卿費了這一番心思,到底達到了讓丈夫覺醒的目的,她笑着對丈夫道:“我信你。”
妻子這一句“我信你。”讓李坤盤桓在心裡的最後的一絲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妻子這般欺騙戲耍他,李坤自然是有怨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折服妻子的智慧。
正所謂殺人誅心,妻子這一招,真是徹底將他治服了。
他愛妻子,從見了她第一眼起,冬卿便深深的吸引了李坤的心,自從成婚來,他也是視她爲心尖上的第一人。
但是出身高貴,又從小樣樣出色的李坤,他骨子裡亦是與大多數優秀男兒一樣,那便是自負。
所以,他在見到妻子心裡似乎對太子有意的時候,他纔會做出那般舉動。
在李坤這樣從小便被優渥感充盈着的男子看來,妻子就該全身心的愛着他,仰慕他,理解他,甚至明知妻子因着青蘿的事不悅,他私心裡還是覺得妻子該體諒他纔對。
對於李坤的這些心思,聰慧如冬卿全都看在眼裡。
若是她不愛丈夫,那麼便也隨他去了,只是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經是對李坤情根深種,所以,她要獨自霸佔他的愛。
那便要費些心思,讓丈夫徹底明白自己對他的重要,更要讓他體會到若是失去了自己,需要承受的痛。
她是皇城一等女官,女子中的佼佼者,爭強好勝,而又佔有慾強,面對自己所愛,她有智慧,有手段。
冬卿知曉,經歷了這麼一番,李坤是徹底被自己拿捏,她只要他心裡對她臣服就行,面上,他還是要給他面子和尊嚴。
冬卿伸手握住丈夫的手,看着他道:“其實,我做這些,也不光是要你今後更加愛重我,而是我查出了那青蘿的出身,她背後,可是有着驚天的秘密,夫君,我不能允這樣的女子在你身邊,讓你涉險。”
剛搬來這邊,諸事繁雜。
夏氏正在屋子裡理賬,聽丫鬟說那被李家表弟送過來的青蘿又鬧着要尋死,她撥着算盤的手停頓了下,道:“待會兒再說。”
待理完了賬目,他將賬本交給管家,又吩咐了兩句,這纔對着方纔回稟的丫鬟道:“我真是頭次見這樣的女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居然這般不知足,竟敢肖想我表弟,她也不看看,李家是何等高門,豈是她這樣的人能癡心妄想的嘛。”
丫鬟抱怨道:“可不是嘛,自從來了咱們府,便是成日的鬧騰,不然夫人去回絕了李家大公子罷,這個女人,不是個善茬,只怕留下是個禍害。”
徐婉寧是夏氏的表姨母,沾着一點親,但夏氏的夫家不過是個五品文官,丈夫雖有些能力,但在人才濟濟的京城,也難有施展的機會,現下大齊降服了高山國,夏氏看出這邊大有可爲,便仗着與徐婉寧的關係,託身爲內閣輔臣的李顯,求來了這次南下的機會。
她要仰仗着公府,所以對李坤的這一所求,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夏氏笑了笑,回道:“這女人救過表弟的性命,表弟這纔對她多加禮遇,她若是識相,我定然好生的爲她打算着,若是不識相,待表弟與弟妹回京後,我還能這樣給她臉?若是再鬧,便索性隨便抓個人嫁出去就是了。”
正說着,外頭通傳婆子入內,回稟道:“夫人,公府少夫人柳氏求見。”
夏氏一聽是柳冬卿,立馬道:“快請少夫人進來。”
說着,她便撂下手裡頭的事務,自顧的向外迎去。 冬卿見了夏氏,客氣道:“我們這陣子,可真是給表嫂添麻煩了。”
夏氏自然知曉冬卿指的是那青蘿,她是個精明人,立馬回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是不嫌麻煩,只是爲跟表弟不平,惹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女人,偏生你們又都是菩薩心腸。”
冬卿淡淡一笑,道:“誰讓她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呢。”
夏氏直言道:“看她這般柔弱,難道表弟真的是被她救的?”
“這裡頭,興許有什麼誤會。”
“或是這女人,就是以恩相挾,也未可知。”
夏氏一心討好冬卿,言語裡盡是貶損青蘿的話。
冬卿也沒多言,只道:“這女子確實不簡單,我有些事情要親自問她。”
夏氏忙道:“那弟妹快去罷,我將她安置在後院了。”說着,便命丫鬟帶着冬卿去見人。
青蘿正在屋子裡撒潑,她砸了飯菜器物,一直嚷嚷着要見李坤,直到擡眸見冬卿進來,她才安靜下來,蹙着眉頭盯着冬卿看了好半晌,冷聲開口道:“你來做甚?是來看我笑話的。”
冬卿淡淡一笑,遂在椅子上坐下,徑直問道:“你可知夫君他爲甚看不上你。”
青蘿一聽這話,眼底霎時浮上怒氣,良久,她恨恨道:“李大哥他並沒有看不上我的意思,只怪你這賤人從中挑撥,你若是不來,他定然會接納我的。”
說着說着,她眼圈一紅,哽咽着道:“我們留在這裡,做一對恩愛眷侶,不知要有多開心。”
冬卿不理會她這些無聊的話,只順着自己的思路回道:“你說得對,若是天長日久,夫君或許會接受你,但是,他永遠不會喜歡你。”
“怎麼會?”青蘿用仇恨的眼神兒看向冬卿,冷聲道:“若是沒有你的挑撥,李大哥定然會喜歡我的。”
冬卿問道:“你可知大齊的鎮國公府,是何等門第?”
見青蘿不語,她接着道:“鎮國公府乃大齊望族,又是當今陛下的母族,陛下更是被公府撫養長大,直到登基之前,聖人都是以世子的身份住在公府裡。”
“所以,可以這麼說,鎮國公府乃天下第一高門。”
她頓了一下,看向青蘿:“夫君他是公府的嫡長孫,他天資聰穎,文韜武略,是聖人最喜愛的子侄,夫君這般人物,又怎會看上一個獵戶之女。”
提起這個,冬卿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並不是我侮辱你,如你這般身份的女子,便是你再愛夫君,在身份上,也不能相配。”
“誰說我是獵戶之女。”
冬卿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青蘿,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後,又忙掩住了嘴,沉默了良久,她哽咽着道:“你莫要誆我,我不信他是勢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