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不錯。”連吃了整一塊京西點心之後,方先生這才滿意的用阿芳遞來的毛巾擦了嘴,之後這才道,“上茶吧。”
這一會,方先生又露出了一慣的嚴肅表情,讓馮思哲看了都不僅是一怔。那份不怒自威的威嚴之感讓己經身處高位的馮大少還是生出了一絲恭敬之心。
“我聽聞外人言,熟悉你的人都叫你小哲,那我這樣叫你不算過份吧。”方先生在品了香茗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
“是的,長輩都這樣叫我。只是不知道晚輩可不是可以斗膽的問一句,您是聽哪位首長說的。”馮思哲慢慢擡起頭,輕聲問着。
“怎麼?只有首長才能這樣稱呼你嗎?”方先生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不喜,眉毛皺了一下。
“沒有,怎麼會,晚輩就是隨口一問,如果方奶奶有任何的不便,大可不說。”馮思哲又低下了頭,一幅非常尊重的樣子。
看着馮思哲從進來到現在表現的都很規矩,方先生心頭就是一軟,“哎,告訴你也無妨,我是聽廣桂省的花立國同志所說的。”
突然聽聞方先生說到花老,馮思哲當即大悟,那還是自己任廣桂省海北市副市長時結交的人呢,因爲花老對馮思哲的工作理念和作風非常讚賞,兩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交,就是現在還會偶爾聯繫,現在一聽方先生提到此人,他不由心中大定,他相信即然是他與花老關係不錯,那得到有關自己的信息正面應該是居多一些的吧。
心中想着這些,馮思哲嘴上也沒有耽誤,“原來是花老先生,沒錯,我曾因爲工作關係與花老打過交道,此人年紀雖大,可是風骨不減當年,晚輩佩服。”
“呵呵,沒有想到這個小花的你心中的位置還不低呢。”方先生呵呵笑着說道。
聽聞在廣桂省資歷最老的花老竟然被方先生稱爲小花,馮思哲此時感覺也是五味乏陳,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呀。
“嗯,怎麼?這一次你來找我不會只是替你外婆給我送點心這麼簡單吧。”方先生剛纔還是笑着,突然間語氣就嚴肅了起來,這臉色還真是六月天,說變就變呢。
好在馮思哲早就準備好了,聽聞方先這一問,他便道,“是的,方先生,這一次晚輩所來的確還有其它的事情。”
馮思哲突然改口,不再叫方奶奶而是方先生,這就說明他接下來要談的是公事了,對於此,方先生也能想到,當即她就說道,“好,馮省長,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只是我要提醒你,你所說的事情最好不是小事。”
“當然,如果是小事情,我儘可以在省常委會提出來了。”馮思哲也不敢做作,只是解釋了一句之後,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早就存放好的小文件夾,雙手呈了上去。“方先生,您先請過目吧。”
看着馮思哲遞來了文件,方先生是一愣,什麼事情不能口頭彙報,還要弄的這麼正式呢。當即她也是將信將疑的接過了文件夾,打開就看了起來。沒一會的工夫,她的臉色就更爲鄭重,在接着就是憤怒,而後轉變成了平淡。
這一會的工夫,方先生的心裡就經歷了幾重天的變化,這一點瞞不過一直在盯着她的馮思哲。當然此時馮大少是不會隨便的張口了,他要給方先生考慮的時間。
方先生這一會的確在考慮。看着馮思哲所遞來的文件,竟然是有關他外孫子紀大鵬的,文件之中羅列了幾件事情皆與紀大鵬有關,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最近發生的那個案子,死九人,傷二十三人,這個後果皆是因爲她外孫子一念爲行所造成的呀。
如果說是別人做了這樣的事情,方先生一定會送至相應機關進行處理的,可是這一次這人確是她的親人,讓她在做起決定來不免就會有些痛苦。
方先生現在算是清楚馮思哲來見自己的原因了,感情是人家抓了自己外孫子的把柄,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便來了一個矛盾轉移,直接交自己手上了呀。那即然此行他是聽何家玉所來的,還帶來了京西點心,那這件事情趙老與何老也應該知情了,甚至不旦他們知情了,還應該是他們兩人給馮思哲出的主意,讓他來找自己纔是的。若是這樣,她要怎麼樣決斷就更要謹慎而爲了。
方先生就一個女兒,也就一個外孫,現在是她唯一的外孫子涉及到了法律,她又如何的能不着急呢。
可方先生也清楚,這個時候着急也是沒有用的,即然馮思哲己經來了,且還是代表着何家玉來送東西的,那就證明這件事情己經不止一個人知道了,那想瞞是瞞不住了。況且她也沒有要瞞的意思,幾十年的革命經歷告訴她,黨x是什麼,雖然說不能做到完全的公正,公開,但最基本的公平也是要有的,即然外孫子做了這些錯事,那就需要去承擔責任。
當然,讓方先生在很快的時間之內做出決定也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她也需要時間來好好的思考一下,她在想着要怎麼樣最好的解決這件事情,即能讓法律體現出公平,同時還能不讓自己太過傷心了。
但在下決定之前,方先生還是想先看一下馮思哲是什麼態度,畢竟這件事情是人家告訴自己的,如果給出的結果不能讓對方滿意,顯然是不行的。“馮省長,你看這件事情應該怎麼樣處理好一些呢?”
馮思哲感覺的出來,方先生的話是很真誠的,這至少證明對方沒有小看自己,是要尊重自己,這對他來講就足夠了。而在事先,他確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由自己爲解決這件事情,他己經把責任權全權的交到了方先生的手中,正如外公那句話所言,做爲經歷過戰火考驗和有着極強信仰之人,他們做事根本無需別人去指導和提醒。
“方先生,這件事情您看着處理就好了,我不會插手。”公事公辦之下,馮思哲當然不會在叫對方奶奶,而是稱呼其名,就像是方先生稱他爲馮省長是一樣的。
“好。”聽着馮思哲的回答,方先生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要的就是這句話,當然了,爲此她也畢竟要公平的對待,不然的話,她自己這一關就先過不去了。這可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信任呀,她如果處理的不好可是會讓別人看輕自己的,而像以她這樣身份的人,自然看待面子是比任何其它方面都要重視的。
很快的,馮思哲就離開了方府,他沒有馬上要方先生做出決定,他給了對方時間。同樣的方先生也沒有馬上回答,顯然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也很棘手,十幾條人命,雖然不是自己的外孫直接參與,可還是有着很大關係的。
誰也不知道馮思哲己經從京都回到了省府,那就更不會知道他己經去秘密的見了方先生,事實上,可能就連紀泉涌也不會相信,馮思哲會去見自己的岳母,在他想來,就算馮大少有這個想法,自己的岳母也一定會見這個人才是的吧。
回到都城省之後,馮思哲也沒有馬上就進入工作狀態之中,反而是休息了一天,然後在初九這一天,他才突然的現身在了省政府大院。弄的這裡負責值班的領導也是一愣,在值班表上可是寫的很清楚,省長工作的日期是從正月十一開始的,而這提前兩天就進入工作狀態了,當然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對於馮思哲提早兩天回來工作,其它的省委領導確並沒有怎麼重視,尤其是紀系那些幹部,都以爲是這個人故意的表現,唱高調收買人心罷了,甚至於都沒有人去想這個人爲什麼會提前的回來。
而就是看着馮思哲己經回到了省府開始工作,省政法委書記湯劍,組織部長蘇漢民,紀委書記龐義軍,宣傳部長牟希明,統戰部長梅國龍,常委副省長鄒安林,省委秘書長鄭慶賀,省府所在地川都市委書記楊大爲等人還是像往常一樣,過着年假,偶爾他們還會組織在一起,吃個飯,而在飯中的主要議題之一就是年後的省人大會。
今年的省人大會不同於往年,尤其是較政府方面而言。以往不是聽政府做工作報告和未來五年展示就是了,可今年要涉及到馮思哲是不是從代省長轉爲省長一途,這樣的大事當然是所有人所重視,尤其是做爲他們對立面紀系人所重視的。
在湯劍與龐義軍兩人的努力之下,他們聯合了共七位省委常委,佔了近省常委一半的人數,其目的就是要給馮思哲一個難堪,他們己經想好,甚至都做出了決定,要拿人大會做做文章,爭取讓馮思哲不能任頭上這個代字,而如果真是這樣,可以想見,就算是中央在下命令,怕是馮大少也不會在都城省呆下去了,畢竟誰都要一個臉面,連半票都沒通過,那馮思哲還有何臉面在都城省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