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這個話有點意思,什麼叫沒有意見呢,那說明多少還是有一點不情願,只是礙於對方的關係和背景,有些話他不好說而己,畢竟讓他直接去得罪一名省委常委,那是不明智的選擇。
“我明白了,謝謝市長了,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馮思哲打聽清楚了事情的內幕之後就好下決定了,知道有於強插手在其中,他就不得不多考慮一下了,雖然說論背景馮思哲一點也不怕他,可縣官不如現管,人家的父親是中州省委常委,省宣傳部長,如果一下弄不好,他是隨時可以給自己小鞋穿的,所以這件事情他必需要從長計議,當然眼下還是要先解決這些上訪的工人,先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吧。
在馮思哲掛上了電話沒有多久,上訪的人也來到了大湖縣委大樓之前,在這裡一百多人圍住了大院的門口。
警察也在第一時間趕到,縣公安局局長羅金龍親自帶隊,帶着大約六十名警察趕到了現場,迅速的做起了維護治安的工作。
縣委大樓之外人頭攢動,在這種情況之下馮思哲帶着何文保和王瑞華及周星星來到了縣委大樓入口處,站在了這些上訪工人的對面。
“看,那就是馮縣長,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他,只有他纔可以爲我們做主。”
“是呀,大家一起上,我們請馮縣長還我們一個公道。”
人羣之中有人認出了馮思哲,隨着喊聲,人羣開始騷動,更多的人開始向着馮思哲面前一步步擠來。
站在馮思哲前面的羅金龍一看工人們情緒有些激動,他是連忙的帶頭擋在了馮思哲的面前,有自己在,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領導一下的。
“羅局長,請讓開,讓我和工人兄弟們說說話。”馮思哲確沒有領羅金龍的情,而是向前幾個大步,走到了人羣的前面,並用手推開了羅金龍。
“領導,你快進屋去,這些工人們情緒激動,一會弄不好要出事情的,你還是先躲躲吧。”羅金龍沒有想到馮思哲不退反進,一時間有些慌了,剛被推開的身體馬上又走了回來,擋在了馮思哲與工人們的中間。
“好了,羅局長,我說了請你讓開,這些都是工人兄弟,他們不過來是反應情況,又不是我們的敵人,怕什麼。”馮思哲臉一板教訓起了羅金龍。
一看馮思哲的眼神不對,羅金龍這才閃到了一邊,他在有脾氣在這位小馮縣長面前也是不敢顯露出來的,他很清楚,若不是有眼前這個年輕人保他,估計他早被拿下去不知道多少回了。
羅金龍閃到了一旁,那些上訪的工人們得以順利的來到了馮思哲的面前。接着就見他是一擺手,然後大聲的說着:“工人兄弟們,你們好。我是大湖縣的副縣長馮思哲,你們有什麼情況有什麼問題就請向我講,但我想請大家講一下秩序,在事情慢慢說好不好,好不好?”
馮思哲這樣一喊,那本騷亂的人羣就安靜了很多,接着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就擠到了馮思哲的對面,“馮縣長你好,我是永盛鑄件廠的廠長江榮,今天我們這些人來找你是反映情況的,也是請你爲我們做主討一個公道的。”說完這話,江榮竟然雙膝一軟,這就要給馮思哲跪下。
好在馮思哲反應其快,一伸手就抓住了江榮的雙臂,“江廠長,我們是共和國,是人民的國家,是黨領導的國家,我們不興這一套,你有什麼只管說,我能做的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做好不好。這樣吧,這麼多人圍在縣委大樓也實在不好看,你看是不是先讓大家進樓裡休息一下,然後你叫上幾位代表我們好好談一談呢?”
“嗯,我聽馮縣長的。”被抓住雙手的江榮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回身用手指了指幾個人,接着就對工人們說,“大家先進樓裡休息一下,然後剛纔我點到名的人隨我一起和馮縣長好好談談,你們放心,馮縣長是一個好領導,只要事情到了他這裡就一定會得到解決的。”
上訪的工人們在江榮的帶動和指揮之下有條不紊的進入了縣委大樓,何文保與王瑞華連忙打開了大會議室安排這些人進去休息,之後江榮帶着幾個人就跟着馮思哲來到了二樓他的辦公室,而羅金龍則帶着警察原地待命。
周星星先是打開了領導的辦公室房門,然後馮思哲帶着江榮等人走進了辦公室。待大家紛紛座定之後,他這才呵呵一笑,“江廠長,你剛纔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找到了我事情就一定得到解決,你可要給我說個清楚。還有你說實話,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組織的,目白就是要找我討個說法呢?”
江榮撓了一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馮縣長真是明查秋毫,沒錯,今天的事情是我組織的,我是先打聽到你今天值班,然後就組織大夥來了,可我實在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完全是因爲縣委縣政府對我們永盛鑄件廠實在是不公平,這沒有辦法才找到你的。我可是瞭解過的,你是一位敢想敢幹同時又充滿正義的領導,如果這件事情你都不管,那我們真的不知道在找誰好了。”
“得了,江廠長,你也不用給我帶高帽子,你大小也是一位領導,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也是一名黨員一名正科級幹部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永盛鑄件廠的事情一直是何書記在管,你說你找我有什麼用呢?我做爲一個副縣長是無權插手這件事情的。”馮思哲看着這江榮還算誠實,心中就喜歡了幾分,只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先講清楚,目的也是告訴江榮,你們這樣做會讓他很爲難,爲此你們就不要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了。
江榮也是大湖縣的一名正科級幹部,這官場之中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了,現在被馮思哲這樣一明點,他也是一聲苦笑,“馮縣長所說我的當然清楚,可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何副書記給我們永盛鑄件廠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這哪裡爲了造福工廠,實在是賣場行爲呀。”
“哦,怎麼個情況,你說說看。”聽着江榮把事情說的是這樣的痛苦,馮思哲點了點頭,請他繼續的說下去。
“情況是這樣的……”江榮看馮思哲在認真聽着的樣子,便不在隱瞞什麼,把何主華對永盛鑄件廠的做法一一的講了出來。
聽着江榮在這裡說,馮思哲的眉頭是越來越緊,的確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說的一般,那何書記真不是救廠子而是賣廠子了,換句話說是爲了拍某些人的馬屁,拿公家利益當人情送人了。
江榮說,何主華曾找過一些人來到永盛鑄件廠看過情況,可是被找來的人最後都走了,他們不同意幫助鑄件廠無疑是因爲大湖縣太窮了,同時廠子裡的設備又太過落後,想起死回生需要投上太多的資金,而投這麼多錢給一個並不一定有前途的廠子,顯然這些人都認爲買賣不合適,都不想冒這個風險,而直到裕強集團的老總金海出現,永盛鑄件廠才彷彿看到了希望。
通過一段日子的考察之後,金海同意了注資給永盛鑄件廠。當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江榮很是興奮,他似乎是看到了新的希望。可接下來當對方提出條件之後,確有如一盆冷水直接的倒在了他的脖子裡,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了。這是因爲裕強集團提出的幾個條件都實在太過苛刻,。
一就是免稅五年的政策,這有關縣財政的收入,與江榮沒有太多的干係,他可以不管不問。
二把永盛鑄件廠更名爲裕強集團鑄件廠,這改了一個名字罷了,只要真的能夠讓廠子起死回生,他江榮也可以讓步。
三辭退掉一些工人,因爲在金海看來,永盛鑄件廠的閒人太多,人多發工資時所需金錢就多,這也是爲了節省開支的舉措了。對於這一點江榮就有些無奈了,因爲他不知道應該辭退誰好。
但若是說這三點都可以接受的話,最難接受的就是四點了,那便是裕強集團要求把永盛鑄件廠抵壓給市銀行,然後從中套取資金用於鑄件廠設備的更換。這一點是江榮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的。
這就等於是把永盛鑄件廠抵押出去了,如果說最終鑄件廠可以起死回生,有可能還上那些錢,也許廠子還會在,當然這事先要保證廠子賺的錢不被裕強集團拿走,不然就算是掙到錢,可錢確沒有放在廠子裡,最終等時候一到,廠子和設備還是會被銀行給收走的。而在反過來說,如果廠子最終沒能賺到錢呢,那永盛鑄件廠就真的不在存在了,相反裕強集團確是沒有什麼損失,因爲他們並沒有投資什麼錢,錢全是從銀行借的,還不起時就把廠子抵掉罷了。可以說這是一箭雙鵰的好辦法,裕強集團不用花費一分錢就可以入主永盛鑄件廠,成爲這裡的管理人,而一旦最終經營不好,他們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別人能奈他何呢?又能把他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