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姚文盛問錦湖最近還要計劃搞什麼大動作,張恪笑了笑,說道:“就跟玩遊戲似的,總要盡最大可能的將遊戲玩得完美,今天,肖明建是我們面前的擋路石,你說日後有沒有可能讓他變成我們的墊腳石?”
姚文盛很難理解張恪將這一切當成遊戲來玩的心態,或許正是這種無視財富風險的遊戲心態才讓錦湖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崛起,笑着說:“這麼說,你心裡一定有些想法了……”
“是有些想法,不過還不夠成熟,暫時就不拿出來丟人獻眼了。”
姚文盛自然不會逼着張恪將想法說出來,他只能等着張恪考慮成熟之後再讓大家驚爆眼球。
九七年之前,錦湖雖然頭頂着央視標王的光環,年盈利超過驚人的十億,究其實質,還只是偏安於海州一隅的企業,影響力也只限制於海州一隅。
九七年,錦湖借將碟機業務在香港證券市場借殼上市的機會一下子捲到近四十億港元的鉅額資金,有此如此雄厚的資本爲後盾,才能夠啓動以建立龐大信息產業技術研發體系爲目標的橡樹園計劃、才能夠成爲國內第一批進入手機產業的企業、才能夠繼續推動林紙一體化造紙工業體系的前期發展、才能夠推動香雪海電器的發展、才能夠推動電子產業的基石項目中晶微芯的建設,協助世紀錦湖拿下燕歸湖東商圈項目。
正是這些動作,真正奠定了錦湖在國內的地位,也將整個東海省發展自己的後方基地,但也是這些大動作在過去一年時間裡將錦湖從香港證券市場捲來地四十億港元巨資都消耗得殆盡。
此時,愛達集團旗下手機等業務每個月產生超過兩億的淨利。如此的盈利規模在國內企業中可以說是璀璨耀眼,但是這些利潤也只是維持橡樹園計劃良性的運轉下去。
橡樹園計劃除了已經建立的研發體系需要持續加強、補充之外,還要繼續向全國重點中心城市進行佈局,以日本筑波市、美國硅谷地兩個研發實驗基地爲中心建立起來的海外研發體系也需要持續不斷的投入鉅額資金維持核心技術的持續開發。
數字音頻播放器的市場還有待後續開發,也無法立即提供大量的利潤。即使日後能從這上面獲得鉅額地利潤,但一旦能從東芝獲得閃存技術,那就要往後續的技術持續開發再砸入巨量的資金,薄膜液晶技術也是錦湖所必得。
國內地金融證券市場容不下愛達集團,張恪當然也不會將這枚金蛋在孵化出小雞之前廉價賣到海外金融市場去。
可能相當長地一段時間裡。愛達集團要發展完整地消費類電子產品研發、製造體系。靠自有地盈利僅能維持良性地發展。對錦湖其他業務地支持就相當地有限。錦湖新城、建鄴湖東商圈部分住宅項目作爲錦湖工業體系地配套項目。還要錦湖額外支出一大筆地資金。
中晶微芯地前期盈利預期並不樂觀。要想在微電子基礎產業追趕海外先進企業。張恪心裡早就有中晶微芯將成爲抽血機而非供血機地心理準備。像臺積電這樣地晶圓廠爲了能跟上國際先進技術。每年在晶圓製造工藝研發上地投入都要以億美元爲單位來計算。中晶微芯前期投入地上百億資金只能說墊了個底。以後要走地路太長了。
錦湖再有什麼驚世駭俗地大動作也要受到資金地制約。就是這次計劃收購晨曦紙業也要聯合馬來西亞地郭氏雲源集團纔有可能。
新光紙業與新光林業分開覈算之後。新光紙業又接納郭氏雲源集團作爲戰略合作者。造紙業務所產生地利潤只能用於新光紙業自身地發展。
新光林業只投入無產出地現狀還要維持好些年。就算不再往外發展。僅現有林地地維持每年就要消耗上億地資金。
當然。錦湖每年額外籌措一兩億地資金投入到新光林業。根本不成問題。但是要將營林計劃在全國範圍內推廣所需要地資金就不是一億兩億了。特別是現在營林計劃還無法獲得國家產業政策上地支持。錦湖做這件事。只能是自籌資金。沒有合法從銀行獲得大額度貸款地可能性。
工業原料林規模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下游製漿、造紙業務的發展,沒有龐大的工業原料林的支撐就無法發展製漿業務,而下游造紙業務的規模越是龐大,越是要受制於人,將來根本沒有跟海外紙業巨頭競爭的可能。
實現林紙一體化的造紙工業體系,不僅能減輕國內脆弱生態體系所承受的巨大壓力,而且中央對舊有重污染造紙工業體系改造態度的日益堅決,加上國內紙張、紙品需求日益擴大,造紙將在相當的時間裡是國內市場唯一沒有飽和的傳統產業。
錦湖此時當然不能放緩對工業原料林的建設,另外等工業原料林成長到一定的年限之後,就要着手籌備製漿項目,製漿項目是資本密集性的投資,沒有近百億的資金投入,都沒有臉敢說自己是龍頭企業。
這是錦湖體系核心企業的資本渴求,世紀錦湖、盛鑫環球這些算是錦湖體系外圍的企業對資本的飢渴程度同樣不容忽視。
這次讓葉建斌牽頭涉足稀土產業,錦湖說是提供四個億的資金,也算是將最後不多的家底挖了一半出去。
張恪若是心有旁鶩還想着做點其他事情,也有捉襟見肘之感。
張恪與姚文盛走進1978,杜飛陪大家都在1978裡,翟丹青也在那裡。
孫靜檬站在吧檯後看着張恪愁眉苦臉的樣子,問他:“有什麼愁事,走進來還揪着眉頭。好像很不樂意進來似的?”
張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缺錢,愁!”
“呵,缺多少?我先借給你。”孫靜檬作勢從吧檯下拿出手袋要將票夾拿出來。
謝子嘉一臉譏笑的看着張恪在那裡哭窮,錦湖的手機業務每個月要從國內市場收刮兩個億地淨利。他要因爲缺錢而愁眉苦臉,全中國的人民都抹脖子上吊得了。
張恪又不會掰着手指跟謝子嘉一一歷數自己的難處,坐到陳靜的身邊,笑着說:“想請你好好吃頓夜宵的,倒是惹出這麼多事情來……”
“我倒沒有什麼,小女孩子送去醫院之後。檢查出來沒有?”陳靜笑了笑,擔憂地問道。
“輕微腦震盪,”張恪微微一嘆。“問題倒是不大。還要在醫院裡多留一夜觀察一下……”輕微腦震盪連輕傷都算不上,但是給小女孩心裡留下的陰影,卻非簡單的賠禮道歉能會彌補的。張恪讓靜檬幫他倒了一杯摻冰水的芝華士,又要了幾張紙巾跟鉛筆,一邊喝着酒,一邊拿鉛筆在紙巾上畫起來。陳靜微側着頭,看見張恪簡單幾筆就勾勒出一幅類似開放式咖啡屋的圖案。紙巾上地咖啡屋非常的精緻。貼着高樓的牆腳,起初還不明白張恪在酒吧拿紙巾畫畫地意圖。只見張恪畫完之後,招手讓翟丹青過來。將紙巾遞給她,說道:“今天晚上發生地事情,你知道了吧?你明天去找趙鵬,讓橡樹園物管部按照這個示意圖,在一號公寓樓西北角添置一處簡易咖啡茶座式的遮陽棚不要收取任何費用,手續的問題,也讓物管部一起幫着解決好,將這些事幫完之後,你讓趙鵬去醫院告訴那對母女,以後不用再去擔心市容執法隊過來執法了,也不用在沒遮風的街頭熬夜了……其實也不僅僅是一號公寓樓西北角,橡樹園名下的物業,從方便公司員工的角度去考慮,可以多設置幾處經營簡單餐點、茶飲的點免費提供給一些家庭十分困難地經營戶,關鍵這些經營點地設置要美觀、不要太突兀,也不要有衛生上的隱患,該動地腦筋讓物管部去動。”
陳靜這才明白張恪拿鉛筆在紙巾勾畫是爲了什麼,溫婉一笑,說道:“也幸虧那對母女能遇上你……”張恪微微搖頭,說道:“遇不上我的人多了去了,能做一些事圖心安罷了。再說今晚地松子糕與咖啡真是不錯,價格又相當的便宜,這麼做也算是爲公司的人謀福利,也體現我們是很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這樣互惠互利的事情多做做也無妨……”
“話倒是讓你都說過去了,可惜這年頭能有你這樣想法的人鳳毛麟角……”陳靜嫣然一笑,心裡微嘆這世間能讓自己動心的男子也是這般的鳳毛麟角,其他男人哪及眼前這人半點的胸懷?
翟丹青依着吧檯而站,將紙巾上的示意圖細細看了一遍,纔將其收好,也將陳靜那清離的、若有所思的眼神收在眼底,心想張恪這傢伙拐騙人家婦女真是有一手,這傢伙要能不這麼濫情的到處沾花惹草,倒看不去他身上還有什麼明顯的缺點。
陳靜夜裡與子嘉還有她的助理住青年公寓裡,劉明輝去巷子口西側的師大招待賓館住下,喝下這杯酒就告辭離開。
張恪與姚文盛不急着離開,拉着杜飛、蒙樂他們一起在197玩桌球。1978除了大廳一角有一張檯球桌之外,還有間專門的桌球室,翟丹青打桌球的水平也相當高,最後翟丹青與孫靜檬組成一隊,將其他人橫掃得很沒有顏面,最終讓翟丹青與孫靜檬兩人霸佔着桌球桌在玩,張恪與姚文盛他們坐在一邊說話。
“你剛纔說缺錢,是不是到上面活動一下?”姚文盛說道。
張恪說缺錢,那可不是缺一點半點的錢,僅靠地方金融機構很難解決錦湖的資金飢渴,不能餵飽錦湖一家,地方上的其他企業都無法從地方金融機構獲得貸款,錦湖的資金缺口只能從四大國有商業銀行那裡求解決之道。
張恪搖頭說道:“錦湖的資金缺口也不十億八億就能填滿地。這麼大的資金缺口,除非有明確的產業政策支持,不然錦湖不可能幹乾淨淨的從上面獲得貸款……國內的民營製造資本,發展到錦湖這一步,在現有體制下算是做到天花板了。想要再有大地突破,就要另闢蹊徑……”稍稍一頓,說道,“之前爲這個是有些縮手縮腳的感覺,不過眼下有個很好的楔機,這也是我這幾天在考慮的問題。等考慮成熟了就告訴大家的。”
傅俊拿着手機走過來,說道:“孫先生從新加坡打來的電話……”
孫靜檬本來要擊球,這時候也轉過身來。問張恪:“是我爸地電話?”
孫尚義、葛明德以香港華商的身份陪同葉臻民等中央政府代表十五日前往泰國參加關於加強對泰國經濟援助的洽談。十六日,在陳文聰、郭鬆延等人陪同下會見了在泰國曼谷地東南亞華商代表,隨後孫尚義、葛明德又與陳文聰、郭鬆延飛往新加坡。印尼排華騷亂髮生之後地幾天時間裡,有數萬從印尼雅加達及其他地區逃難出來的印尼華人華僑進入新加坡,從印尼撤出的華商也主要聚集在新加坡。葉臻民等人要留在泰國曼谷洽談經援的事宜,一時脫不開身去新加坡,孫尚義、葛明德則以民間的身份先與陳文聰、郭鬆延先前往新加坡鋪路。
今日是孫尚義、葛明德與陳文聰、郭鬆延抵達新加坡的第一天。各類會面不斷。拖延到這麼晚才通電話也是理所當然。
張恪與孫尚義通過電話,瞭解了撤往新加坡的印尼華人地一些狀況。將手機遞給孫靜檬……
印尼排華騷亂,除了那些直接受到殘酷迫害地印尼華人華僑之外。整個華人世界都爲之震驚、憤怒。
無論印尼政府或政治團體接下來會採取何等的措施,維持或推翻現任總統蘇哈托地統治也好,拼命掩蓋或嚴厲追查騷華爆發的幕後真相也好,有一個趨勢是無法改變地,那就是華人資本從印尼的大撤離。
這時候人們還無法預知華人資本從印尼撤離的規模,但是張恪卻能根據前塵往世的一些資料略知詳情,華人資本在九八年五月之後從印尼撤離的規模大約是印尼政府在亞洲金融危機中所遭受到的直接損失的數倍之巨,總數超過500億美元。
可能整個亞洲金融風暴中所有的貨幣金融投機巨鱷從亞洲各國政治手中直接搶劫到的財富都沒有500億美元;九七年,東海省實投引進外資獲得長足的增漲,躍居全國第二,然而全省全年實際引進外資總額尚不足50億美元。
錦湖、越秀控股事前提供資金資助多個國際人權組織與國際媒體對印尼的種族問題、排華問題進行調查,雖然沒有能夠制止印尼排華騷亂的爆發,但正是這些人權組織派出的觀察員與媒體派出的記者及時將新聞資料及時傳出印尼國境通過各種渠道引起全世界的關注有效制止了印尼排華騷亂的蔓延。
這些內情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會嚴格控制着只讓極爲有限的人羣知悉,但對錦湖來說,已經是足夠了,能獲得東南亞範圍內的主要華商財團的好感與信任是尤其珍貴的;也就是說,錦湖能在一定程度上去影響華人資本從印尼撤離的方向。
即使能影響到撤離資本比例很小,但是絕對值也極爲可觀,就算只跟陳文聰、印尼的陳氏萬業集團勾搭上,陳氏萬業集團未來從印尼轉移出來的資本就可能不止十億美元總之再搞幾個中晶微芯項目是綽綽有餘的,這可以說是錦湖迄今爲止遇到的又一次重大機遇。
雖然將一些功勞讓給中央政府,但是該享受到的好處,張恪也是當仁不讓的,也沒有趁火打劫的愧疚,張恪只希望能將這次的機遇利用好,不僅解決錦湖的資金飢渴問題。還可以去做之前不敢奢想地、更多、更宏大的事情,不然他纔不會勞煩孫尚義、葛明德兩個人辛苦的爲葉臻民、爲中央政府鞍前馬後的奔波。
從國內的政治體系上,肖明建一撮人對錦湖看不順眼,張恪也不能奈他們何,錦湖要想長治久安。就能直接參與與這一層次地政治傾軋建鄴市的政治格局是中央直接干預的。只能甩開膀子跑,將他們甩得遠遠的,也就不怕他們再對錦湖橫眉豎眼的了,看看現在的蘇逸羣在海州就非常地乖巧。
與姚文盛喝酒到凌晨才散,張恪走到湖畔小屋,按了半天的門鈴。裡面纔有反應,晚晴慵懶、充滿睡意的聲音從對講盒裡傳出來:“怎麼這麼晚還要過來騷擾別人睡覺?”
“今天晚上給人家打了,”張恪往後退了一步。讓攝像頭對着給潑了咖啡地襯衫。“你看看,襯衫都給潑了滾燙地咖啡……”
“真這麼可憐,怎麼不跟那個姓陳的女子多訴訴苦啊?”晚晴在屋裡含笑譏諷道,她的話音未落,對講盒裡又傳來許思的嬌笑聲:“要說聊得投機還可以秉燭夜談啊,僅僅在夜宵攤前喝杯咖啡算什麼啊?”
“……”張恪不曉得誰這麼缺德將今晚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告訴晚晴與許思了,嘿然笑着說。“人家今天可使勁誇你們倆來着。你們還躲在這裡編排人家,這麼晚過來。還是陪了羅君,又陪王維均。陪了王維均又陪姚文盛,今天晚上實足的三陪……湖風吹過來蠻冷的,行行好,讓我進去吧。”
“開門不行,有本事自己爬起來。”晚晴在對講盒裡笑着說。
“要我爬進去也行,那你們先將保安系統給我關了……”張恪說着話,就要抓着鐵柵門往上爬,好在鐵柵門及時地咔嗒一聲打開了。
從5月12日起,數以萬計地印尼華人與在印尼投資的海外商人開始大規模地從印尼撤離,使得在亞洲金融危機中遭受重創的印尼經濟更加地雪上加霜,而排華騷亂又使印尼政府在國際上給孤立,印尼蘇哈托政權變得更加的風雨飄搖,地方軍隊大規模進入雅加達。
雖然針對華人的大騷亂從十一日深夜就已經停止,但是印尼因政治經濟局勢的崩壞而導致的民衆與政府之間的衝突卻沒有停止。印尼國會議長哈爾莫科19日限令蘇哈托最遲21日前宣佈辭職,否則將召開人民協商會議特別會議對他進行彈劾。五月二十日,印尼總統蘇哈托宣佈辭去總統職務,將權力移交給副總統哈比比。哈比比隨即宣誓就職,並組建新印尼政府。
與此同時,海外華人華僑在世界各地舉行抗議示威遊行,要求印尼政府強懲致在5月9日到1日印尼發生排華大騷亂幕後的兇手。
不提之前的蘇哈托,就算哈比比也只是從蘇哈托手裡接過總統的權力,臨時組建的新政府與舊印尼政府千絲萬縷,更何況哈比比根本沒有能力去調查印尼軍方在排華大騷亂中所起的作用。
總之諸事都有各自的秩序。
有之前葉臻民的鋪路,5月20日,國務院副總理曾如聖如期訪問泰國,在泰國曼谷與泰國政府簽署經濟援助貸款的補充協議,向泰國政府再次提供30億美元的援助貸款以幫助泰國政府渡過還可能會進一步惡化的亞洲金融危機。作爲回報,泰國政府邀請中國南海艦隊派軍艦編隊巡視位於馬六甲海峽西段的宋卡中泰聯合軍事基地,並擬與中**方在宋卡中泰聯合軍事基地加強空中偵察力量的軍事合作,中國也擬向泰**方出售十二架殲擊戰機,幫助泰國在與印尼的區域軍事競爭中壓制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