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華把魯嬙拉到一邊迅快的問了問才明白,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自從星海廣場那邊開了一家大型歌舞廳之後,金鼎皇朝這邊就三天兩頭的被公檢法和工商稅務等部門臨檢,像今天這種情形,已經生了三四次了,每次都是不分青紅皁白的把所有客人帶回公安局,讓人用錢往回贖,爲此,金鼎皇朝不但折損了鉅額錢財,還得罪了很多貴客。陳子華只好出面攔住,別的人不說,趙薔薇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人帶走的,“你們帶隊的是誰?”陳子華一邊在大廳門口攔住即將出來的人羣,一邊對負責押送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警察問道。
“小子,別找不自在,妨礙公務的話,一樣拷你進局子!”一個二十多歲穿着聯防隊制服的警察很囂張的推了陳子華一把,將陳子華推到了大廳門口的臺階下,陳子華臉色登時就是一沉,“放肆!你們就是這樣執法的?!”官場上幾年下來,陳子華雖然年齡不大,卻已經在無形中養成了一股子威嚴,那種官威可不是坐機關的官員能比的,久在基層執政,陳子華身上的官威讓面前的幾個警察都不由一滯,吶吶不言,甚至收住了腳步,目光都投向大廳。
一名三十多歲的警察從大廳出來,神色狐疑的打量了陳子華一眼,然後皺着眉頭道:“你是幹什麼的?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已經構成犯法?”聲音雖然不大,語氣卻極爲不耐,顯然沒有把陳子華的官威放在眼中,但也沒有像方纔那個聯防隊員那樣囂張。
陳子華冷眼瞥了一下此人的警銜,二級警督,應該是正處級了,在市局估計已經是副局長一級的高級官員,暗自皺了下眉頭,也不分辨,隨手指了指趙薔薇,問道:“爲什麼抓她?”
二級警督看都沒看,隨口就.道:“懷疑從事賣?淫活動,需要帶回警局調查!你,讓開!”他終究沒有口出惡言,雖然看出眼前的年輕人年齡不大,但身上的官威很重,應該是有些身份的人,但再有身份,在文熙市的一畝三分地上,還能玩出花來不成。
他卻不知道隨口一句話惹出了.麻煩,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被陳子華一個反抽打翻在地,一腳就踩在了臉上,“我懷疑你們冒充警察,挾持人質!”隨手從這個警督腰裡摸出手銬,將其拷了起來,然後一腳踹到了大廳門口的臺階上。
陳子華剛纔就已經注意到了,.現場的十幾個警察除了這個警督,其餘的都是聯防隊員,所以將這個警督拷上之後就扔到一邊,對別的警察倒是看都沒看,轉頭問趙薔薇:“你怎麼又跑這兒來了?”
“襲警!”蜷縮在臺階下的警督咬着舌頭嘶喊了一聲,.隨即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
方纔推了陳子華一把的那個年輕人突然喊了一.聲:“不許動!”手裡已經掏出了一把手槍,遙遙的指向陳子華,只是此人臉色蒼白,神色有些激動,哆哆嗦嗦的,讓人懷疑手裡的槍會不會隨時走火,這一下,連蜷縮在地上的警督也嚇了一大跳。
陳子華冷冷的盯着正對自己的手槍,要說不擔.心槍走火那是不可能的,但這個時候更不會貿然動作,免得拿槍的人一時激動而失去控制,“冒充警察,私藏槍械,你死定了。”陳子華淡淡的說道,兩人之間相距六七米遠近,陳子華的拳腳功夫再好也來不及動手,根本不可能在對方開槍之前打到對方,只能想辦法拖延時間。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站在年輕人身後三四米遠的趙薔薇突然上前兩步,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旋風腳,腳脖子像橫木一樣抽在那個聯防隊員的脖子上,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此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一頭栽倒在地面上,電光石火之間,陳子華已經竄上兩步,一腳踩在年輕人的手腕上,然後撿起手槍,再擡腿在年輕人的臉上踹了一腳,殺豬一樣的嘶喊聲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不想陳子華直接將槍塞進此人的嘴裡,沉聲道:“儘管喊!”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包括剩餘的十幾個警察,更是站在那裡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反應。
陳子華向許若蘭招了招手,許若蘭和魯嬙、楊劍心等人迅湊了過來,楊劍心道:“子華,若蘭已經聯繫過許書記了!”陳子華“嗯”了一聲,從許若蘭手裡接過自己的手包,掏出電話,想了想,直接撥給了彭鐵山,低低說了兩句,隨即掛了電話。
彭鐵山依然是文熙市的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陳子華覺得給這事兒讓他來處理最好,跟許澤華或者趙水仙等人說,反而還會繞個彎子,最終還得由彭鐵山出面料理,他這邊收線還不到十分鐘,一長溜的警車便呼嘯而來,隨即一大羣的警察跟在彭鐵山身後過來。
讓陳子華詫異的是,許澤華的秘書和趙水仙的秘書也開了車過來,想必是方纔許若蘭打的求援電話,心裡不禁有些好笑,不管這邊是怎麼回子事兒,許書記和趙水仙都不可能親臨現場,倒是彭鐵山親自過來,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
陳子華笑着對彭鐵山道:“彭書記,給你添麻煩啦。”倆人的關係自從顧勳的那件案子之後一直很鐵,倒是用不着太過客氣,“到裡面去坐坐,我請你喝酒。”
彭鐵山在陳子華肩頭砸了一拳,道:“你小子,來了也不說一聲,吃虧了吧。”
陳子華微微一笑,拉過趙薔薇,跟彭鐵山道:“我同學趙薔薇,是水仙姐的小妹子,方纔被這幫假警察給嚇着了,你是不是得幫着給壓壓驚?”
彭鐵山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陰沉沉的瞪了一眼依舊蜷縮在地上的那個二級警督,心裡那個恨呀,這不是明擺着給自己樹敵麼,當下對身邊一個三級警監寒聲道:“把這幾個王八蛋全給我拷了,先關上再說。”
十幾個聯防隊員連同那個二級警督全被後來的刑警給當場拷了,然後塞進警車拉走,彭鐵山卻留了下來,跟着陳子華進了金鼎皇朝。
魯嬙安排人將衆同學招呼到歌廳去唱歌,她卻親自陪着陳子華等人開了一個雅間,讓人送上酒菜,然後過來敬酒。
陳子華拉了魯嬙一把,讓她坐下,然後對彭鐵山道:“這是金鼎皇朝的少奶奶魯嬙,我的中學同學,魯嬙,咱們文熙市的政法委彭書記,認識吧?”
魯嬙連忙端起一杯酒道:“早就聽聞彭書記的名聲,只是未曾一見,今天多謝彭書記了!”
彭鐵山擺了擺手,道:“有陳書記這個同學在,我能不給面子麼,要謝還是謝你的同學吧,哈哈,”端起酒喝了下去,然後道:“小魯啊,你們整天這樣也不成吶,星海廣場那家芳草地,可是崔敏生開的,你還是想想別的輒兒吧,實在不行,讓小陳幫幫你。”
見魯嬙微微有些詫異的目光看過來,便道:“別聽彭書記的餿主意,魯嬙,你跟若蘭帶着薔薇去招呼咱們那些同學吧,我根彭書記說點兒事,等會兒就過來。”許若蘭和趙薔薇方纔都跟了進來,這會兒他跟彭鐵山要說點兒官場上的事兒,倒是不方便她們幾個聽了。
許若蘭和趙薔薇都是官宦世家出身,自然明白陳子華的意思,笑了笑便跟魯嬙出去了,三人直接上了二樓的大包廂,另外的二十多個同學都在這兒。
陳子華對彭鐵山道:“少輝最近在哪兒財?”彭少輝在芝蘭縣弄了個房地產公司,這幾年沒少撈錢,這一行受益之後,便轉戰到省市各地,房地產公司的規模倒是越來越大,只是最近這一半年跟陳子華聯繫的少了,陳子華想起即將開始的高新技術開區,便想給彭少輝透個風,反正這種事情也不算違規,而且到時候也離不開這些地產公司。
彭鐵山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包希爾頓,抽出兩根菸,扔給陳子華一支,隨手打燃了火機,幫兩人點燃之後,猛的吸了一口,從鼻子裡面噴出兩條煙龍,然後才慢慢的道:“唉,那小子,不走正道兒啊。”彭鐵山其實一直很看重這個侄子的,本想幫他走上從政之道,可惜彭少輝只對錢和女人感興趣,對當官如避蛇蠍,不管彭鐵山怎麼勸,他都不聽。
陳子華笑了笑,人各有志,彭少輝雖然紈絝,卻也很有原則,算得上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品了一口酒,彭鐵山問道:“韓省長是不是要走了?”到了他這一層,有些消息還是很靈通的,何況他一直都是韓冰塵這一系的勢力範圍,自然知道一些東西。
陳子華嘆了口氣,道:“嗯,很快就會回京城,擔任副總理。”
彭鐵山琢磨了一會兒才道:“京城楊家很賣力啊,韓市長就是他們的嫡系,許書記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咯。”許澤華也是韓冰塵一系,當然都是通過陳子華依附的,如今李楊兩家上層和解,最難做的就是許澤華和彭鐵山這些人,面臨着重新站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