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事實,這點從王小宇帶早餐回來後,所表現出的點點滴滴裡都能察覺到那種韻意。
當看清了形勢,連卓採文心裡都忐忑起來,更何況臉色已經發紅髮燙的柳央。惟獨最後關頭止步,成功置身事外的許麗兒,才能坦然面對這樣的詭異餐桌氣氛。
收拾了攤子,王小宇對她說:“麗兒,這兩天我送你去學校!央央身體不舒服,需要修養幾天。”
“噢!”許麗兒自然樂於接受,但還是裝成很無知的樣子瞅着柳央問:“央央姐那裡不舒服了?去看過醫生嗎?”
柳央扭過頭不與她對眼,回:“早上起牀扭到腳了。”
四人都知道這是個藉口,卻沒人傻忽忽來戳破它。許麗兒更是將自己的戲份往足裡演,關心的勸說着:“最好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吧,如果問題不大的話,小宇就可以治療了。”
“知道,謝謝!”柳央也豁出去了。
直到王小宇領着許麗兒出門,都沒有和卓採文正而八經的對視過一眼。雖然該有的關懷都還依舊,該有的照顧也依舊,但卓採文明白這是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在責備自己糊塗。
“央,小宇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呢!”
“恩!怎麼辦?”
柳央今天每次與王小宇對眼,都能從裡頭讀出內容複雜的目光。兩個留守家中的女人,都爲各自的處境發起愁來。雖然知道王小宇一定不會怎麼樣,可因爲在乎,所以她們想的太多了。
相比她們的糾結,坐在車裡的許麗兒則心態完全輕鬆並十分愉悅。老實說,當初柳央提出順路說,成功剝奪了她與王小宇的獨處時間後,她就有苦難言悶悶不樂了。
她也知道有這想法很不厚道,但戀愛中的女人眼裡那有陽光可言。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和心愛的人膩味在一起,哪怕這二十四小時裡什麼事、什麼話都沒有也好。
“宇、中午你來接我嗎?”
“恩,如果遲到了的話,等我一會就好了!”王小宇把着方向盤,心中煩悶也在這樣安詳的環境裡,成功得到了舒展。
“好的!”
沒一會兒,許麗兒又將問題轉移到出門在外的武小優和茉莉姐妹身上。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通過這樣的話題轉換來緩解王小宇心裡的不痛快,營造出個和她在一起很輕鬆、能解煩的意識給他。
目送着許麗兒腳步輕快走進學校,王小宇會心一笑開動車子去了單位所屬武裝基地。不得不說,許麗兒的小算盤打響了。
車子剛進基地,王小宇迎面撞見了才從裡頭出來的程國輝。
“我說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幸虧在這裡撞見你了,要不我就該找你家裡去了。”
程國輝抱怨了幾句,王小宇就提醒他道:“先談正事,那邊摸到瓜了?”
“開玩笑,被我的人盯上那還跑的了?走,進去說!”
兩人並肩一同走進基地地下建築部分,王小宇讓一名路過的基地管理人員帶個話去射擊訓練場,讓所有特勤人員過來一號會議室裡集合。
既然摸到瓜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摘果子了。他邊走、邊掏出手機查看,才發現是沒電關機了。
程國輝也看見了,他伸手接過王小宇的手機說:“一會我回去讓技術部門給你特製兩快電板,安裝個簡單的電量警戒提示以防萬一。都是玩心跳的,要因爲這手機弄出什麼妖蛾子來,那就不值得了。”
“好啊!”王小宇雖然知道他有可能往這上面裝監聽系統,但自己遊離在條令外已經夠久了,人家也算給了自己面子。如今出了這擋子事情,再說什麼都不佔理了。
兩人到一號作戰會議室沒十秒鐘,其他得到了消息通知的特勤隊員門都趕過來了,一個個磨拳霍霍慾求不滿的樣子。也是,別的直轄市國安特勤處不說每天任務都有多忙,但絕對不會如杭州一樣大半個月沒事可做。
這並不是說杭州敵我環境有多好,主要是在建制程度上,確實比其他直轄市差上很多。別人鋪開來是擡網,這裡鋪開是幾根海竿線,就算差距最小的特勤處,也最少負五倍於其他老牌同級單位。
還好這個現象並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其他同批直轄的市區也同樣處於尷尬境地中,所以很多危害判定不大高的線只能放掉。
但很多時候,大畫幕往往是由無數小線串聯成型的。如這次,因爲有代理人的出現,程國輝還真就從無數小線頭裡,發現了那頭彙集在一起的大物。
人到齊後,程國輝就開始講述他們的盯梢發現。無數陌生人名從他嘴裡一個個蹦達出來,串聯至最後三兩個關鍵先生小姐。
幸虧王小宇就沒想過去記下這些陌生人的名字,要不然此刻腦子裡全是姓名了。等到程國輝講解完牽涉其中的關係網脈絡,他在詢問:“這三十來號人,從那裡開抓?那羣外籍人員拿到武器沒?”
“當然先從負責黑軍火源頭這條線抓起!行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行事,當局面不控制時可以直接開槍!至於那羣賓館裡的外籍人員,也拿到了一批樣品驗貨,但不多。初步判斷應該只有兩支54手槍、兩支八一槓、子彈若干,都是高度仿製品。”
聽着程國輝說的如此輕鬆,王小宇潑冷水道:“秤砣小、壓千斤,那些僱傭兵都是常年玩槍上過戰場的老兵,能活下來就有幾分能耐。小看上過火線戰場老兵的人,都會後悔!”
“我不是看有你在嗎,看着點,別讓兄弟們出事!”程國輝也知道這次案子有夠棘手的,所以毫不猶豫給他帶高帽子,突顯他的地位和能力。
王小宇掃了眼再坐的所有特勤成員,搖頭說:“我不是神,交戰中,生死之在一線之間、一念之間。或許壞在邁出的那條腿,或是壞在兩隻腳位置不對。我控制不了除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思想,他們需要自己做到完美。”
若是不瞭解他的人聽到這段對話,可能回覺得王小宇在推脫責任。可現場的每一位特勤隊員,都對王小宇的回答報以微笑表示認同。
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救世主,什麼團隊論,只是個笑話。若每位隊員把他當前能做的一切做得最好,那纔是最完美的配合。散沙不經過化學反應,強捏不回石頭。
程國輝今天才知道,原來特勤處的見解還能如此統一,而且是所有隊員和王小宇這位如果無事決不多露面的處長。
“總之一句話,這次行動是咱們局特勤處成立以來,風險最大的一次!希望大家能夠小心謹慎,在確保自己人身安全的情況下,圓滿完成任務!”
“在路上開個車都有風險,何況這事情!今天任務流程怎麼安排的,不會打掉這個藏槍的射擊館窩子後就收工等吃飯吧?”
王小宇覺得今天程局長有點不男人,婆婆媽媽的。他那裡知道國安這一行裡,如果手下有成員在任務中付出‘重大’犧牲,做頭頭的全都要背處分。
因爲這和局單位裡的情報提供、支援配比等等都分不開關係。加上他是跟着城市跳級而上位的廳局級幹部,位子並不牢固的時候最怕受處分影響,所以他羅嗦的叮囑安全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時機當然不會浪費,我們會派抓捕專員來協助引導你們處出勤目標,他們人已經在射擊館外等你們了。吶,把這個對講機帶上,就能聯絡上他們了。”
程國輝將一部無線通話機交到王小宇手上,問了句:“會用嗎?”
“...”王小宇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對他說道:“我的手機你得快點弄好再還給我,等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