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喜歡誰做的沙壺?什麼年代的?恩,這方向,我看不出你是要帶我去那家古玩市場!”王小宇認準車子前進的方向上,沒有路過任何一家古玩市場,故疑惑着有此一問。
杜三哈哈大笑:“難不成你怕哥哥給你裝去賣了?這是帶你去紫沙工藝街,古董壺那種東西是用來研究欣賞的,而我家老爺子恰好有潔癖。紫沙茶壺這種私人的物件,他從不用別人用過的!”
“噢!那還多虧三哥提醒了!”王小宇恍然大悟,這也算是人無完人的典範吧。只不過,這紫沙壺流傳使用越久,它的價值就越高,在杜老爺子這裡怕是傳不下來‘空壺入水生茶香’的好物件了。
到地方后王小宇揀門臉最大最霸氣那家店進去,以二十萬人民幣購買了一隻、據說是當代大家顧景舟老先生的作品。刷卡簽單的功夫裡,店內的小姑娘就給王小宇裝好了禮盒。單看其清秀的臉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只怕是提成不小。
上車後杜三瞅了眼,沒看出包裝裡頭的神秘:“他買的什麼貨色。”
“產地宜興,服務員說是顧老先生的作品!老先生的名號我在網上看見過,確實是當代名家之一。”
王小宇微微解釋了句,杜三搖頭開動車子:“一會到家就知道你有沒有上當,我家老頭和顧大師私交不錯。剛纔你進去那會,老頭破天荒來了第二通電話詢問!哎,比我這個兒子還上心呢,上來就問人接到沒。好吧,你已經贏得了我家老頭所有關懷,我這做兒子的敗給你了。”
“老先生人格高尚,值得敬佩!”而後,王小宇用小聆成功拉開了話題。
回到家屬小區,杜三熱情的在前頭引着王小宇進了房間,裡頭老老少少十幾人幾乎同時將目光投過來。王小宇很快就分析清了房間裡的情況。年齡差不多的老人們應該都是杜老同事,其他人很隨意的樣子應該就是家人了。見杜老爺子帶着微笑走近,王小宇抱拳恭喜道:“恭賀老爺子大壽,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件小禮物,了表慕意!”
“有心了!謝謝。”杜老爺子接過禮盒,接着發出邀請:“小王,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都是些古玩界裡的老狐狸了。這位是老龔,看青銅類物件堪稱老妖怪。這位是老向,看瓷器不用眨第二眼。這位是老...”
一圈下來,十幾位老人都算認識了被老同事倍加推崇的少年、到底怎麼個少年法了。而王小宇心裡也疑惑,不曉得這番作爲爲的什麼。還好,杜老很快將他的疑惑解開了:“老費說他揀到漏,你來看看這是不是假的!”
王小宇先前進門、就注意到了長桌上那幅被老人們圍在一起討論的畫,這會兒走過去時就對它施展出了回蒴之術,沒有任何畫面被剝離出來,也就是說百年不到。看這架勢,絕對不會是唐伯虎的畫了:“畫不錯,青虎神獸整體上看栩栩如生,不過是近代的作品!能有這功底卻用來做高仿,有點不務正業、可惜了!”
“怎麼樣?我看人準吧!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杜老十分得意,彷彿王小宇作出的結論很給他長臉。一羣老學究也是連連點頭服輸,看來之前還打了個小賭。
恰好這時,廚房裡的保姆叫大家吃飯。杜老握着王小宇左手手腕,呼朋喚親一同上桌,席間氣氛十分融洽熱鬧。只可惜王小宇不喝酒,吃了兩碗飯菜就笑着拒絕了保姆繼續添加,安心聽着老人們聊天。那些過了多少年的成年往事,雖然並沒關聯之處,卻也點點呈現出了一個時代的*,那場浩劫並沒有讓老人們對祖國失去信心。
杜三敬完老人們第二巡酒,帶着滿臉紅潤回到自己位置上,才放下酒杯就給王小宇介紹家庭成員。杜老的大兒子在國營企業,大兒媳是同企業員工,養育了一女二子。二女兒嫁給了公務員,也生下了兩男孩。就杜三自己依舊單身,不過按王小宇估計,差不多也要成家了。
酒席中有老人多喝了幾杯,恭喜杜老找到了棵好苗子,其他老人也都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這情況讓王小宇聽出了一絲端疑,似乎杜老先生有要培養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杜老一直都是含笑不語,雖然能感覺8九不離十,可人心難測、王小宇也還沒個定論。
熱鬧從十二點一直持續到兩點左右,不少老人的晚輩相續找過來,這纔將懷舊中各種吐槽的老人聚會結束。老大和二女兒兩家留了一會兒,也都帶着孩子走了,就杜三進了自己原來住的房間裡睡覺。王小宇琢磨着自己也該告辭了,還沒等他開口,喝了好些杯國窖的杜老先開口了:
“小王,你老實告訴我,你這眼力怎麼養出來的?自學到不了你這火候!以前杜三跟了我不少時候,實踐的機會比起一般專家都多,如今也就是個半調子專家的水平,到不了你這個火候!領你進門的師傅是誰?說說,指不定我還認識!”
王小宇心下暗自一喜,卻故做慚愧:“老爺子,不瞞您說、我這純熟碰運氣!所有知識都是從網上亂找的,還有電視臺的鑑寶活動視頻。您要讓我解釋一件物品上有什麼文化含義和*,那我真就十竅通了九竅、完全一竅不通了。畢竟知識攝取接觸面就這麼大了,超過範圍的我完全摸不到門路。”
“那你真就是天才了!”
杜老先生馬上就不太高興了,在他的字典裡沒天才一說。不過,老人很快就恢復了微笑:“想不想系統的學習古玩知識?如今我也退居二線了,時間太多事情基本沒有,這輩子也半截身子坐進棺材了。似乎沒帶過徒弟,想想要是將學來的知識帶進土裡,就有點對不起國家培養了。”
王小宇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馬上起身鞠躬叫了聲師傅,扭捏那是小娘們做派。只是見杜老爺子似乎有些發愣,王小宇只好小聲請教:“師傅,這拜師還有什麼講究嗎?我都不瞭解門道,要不麻煩您老指示,我全照來可以嗎?”
“哈哈,你當是舊社會啊!這就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