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素雲在聽完顧容霖這番話,咬着下脣,將眼淚硬生生逼了回去,身爲兒子的他卻已經在考慮後事該要怎麼處理了,而作爲長輩的她卻還沉浸在悲傷之中,這一點她自愧不如。{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網>【&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77;&105;&97;&110;&104;&117;&97;&116;&97;&110;&103;&46;&99;&99;,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同時她也佩服起自己的兒子來,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冷靜自如,這樣的性子,的確是成大事之人。
能有幾個人在面對突然失去親人這種情況下,卻還能不自亂陣腳的?
想到這裡,孫素雲下意識地看了眼顧業庭,他似乎還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整個人都還處在呆滯地狀態。
“業庭。”孫素雲忍不住喊了他一聲。
然而顧業庭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反應,眼神呆滯地停留在手術推車上。
孫素雲心裡升起一抹酸澀,她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忍不住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業庭……”
聽到這聲音,顧業庭纔有了一絲反應,彷彿被定住了搬,身子沒有任何的動作,頭部機械地轉頭看向孫素雲,目光也呆滯得很。
見他這般,孫素雲心痛得厲害,眼眶又紅了起來,“業庭,你振作一點,現在爸他……他去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給他辦後事。”
顧業庭本來就紅着眼,聽孫素雲這麼一說,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刻的他,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只差哭出聲了。
這也是孫素雲第一次見他哭,忍不住伸手抱住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他卻發生了,我們必須要面對。”
“嗯。”顧業庭艱難發聲,這個字從他哽咽的喉間發出,帶着濃濃的悲傷之感。
索性,他彎下了身子,將頭靠在了孫素雲的肩頭,緊緊抱住了她,身子卻發抖得厲害。
見自家父母這般,顧容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悲傷掩蓋了下去,爺爺的突然去世,對顧家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hua
但,這突發事件真的是太過於詭異了。
顧容霖覺得並不是自己想得太多,而是,這一切的一切真的不正常,爲什麼前幾天自己和父母都在的時候,爺爺沒有發生這麼突然的事情?且病也沒有突發過,可今天自己和父母去見了叔公,還剛上飯桌,午飯都還沒來記得吃完,突然就接到了電話,說爺爺發生了意外。
再加上剛纔醫生所說的那些話,如果說這是意外,他是怎麼都不信的!
此刻,顧業平早已停止了那哭喪的嚎啕聲,顧順成也跟着停了下來,兩個人看似呆呆傻傻地站在推車面前。
顧容霖掃了他們一眼,今天上午離開時,顧業平剛好從外面回來,也就是說當時他們是在家的,可剛纔鄒銘韋又說過,是他喊人了他們纔出現,也就是說之前他們也沒有發現爺爺突然發病。
潛在的,似乎這件事跟他們也沒什麼關係,可如果是這樣,那到底是誰刺激了爺爺?
除非是家裡來了外人,或者接到了什麼人打給他的電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
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顧容霖先將腦海中的這些想法甩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爺爺的屍體送入太平間,然後在大家都在爲他準備後事時,他要抓緊時間弄清楚爺爺死亡的真正原因。
而這些現在都還是他的猜測,根本不可能跟任何人說,只有等找到證據後,才能公諸於衆。
沒多久,鄒銘韋便辦好相關的手續返了回來,同時身後還跟了兩名身穿白大褂,帶着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裝的兩名男醫生。
鄒銘韋將手中的手續單遞到顧容霖面前,“全都辦好了。”
“嗯。”顧容霖嗯了一聲,然後將手續單收好。
“如果你們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要將死者送入太平間了。”其中一名男醫生說道,聲音也有些生冷,彷彿把死者送入太平間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一般。
“稍等一下。”顧容霖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轉頭看向顧業庭和孫素雲,“爸媽,過來再看看爺爺吧,看完就要送入太平間了。”
說完,顧容霖倒是率先走到了推車前,低頭看着車內安詳地逼着雙眼的顧遠鵬,之前被氣得病發了那麼多次都有驚無險地挺過來了,可這次卻硬是沒有挺過來,說到底是身邊缺了人,沒能及時發現將他送到醫院。
想到這些,顧容霖心裡還是有些自責的,家裡如果多請幾個傭人的話,或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聞言,顧業庭從孫素雲懷中擡起了頭,擦乾眼角的淚痕,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了推車旁。
顧業平也顧順成兩人原本就站在推車前,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移動。
一時間,過道內又陷入了寂靜,同時周圍還被悲寂的氛圍圍繞着,就連一旁的鄒銘韋都感覺到了這種氛圍,使他也心生出濃濃的悲憫來。
顧遠鵬對於他來說,既是他的病人,又是他的老師,雖然兩人平時交流的並不多,但很多時候,私下很多他不懂的事,還是他教他的。
當了顧家家庭醫生十多年,對於顧家的人他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顧容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可臉上除了悲傷的表情,卻找不到任何悲憤的情緒所在,他掩藏的很好。
顧業庭是越看越眼眶越紅,卻又極其隱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握着孫素雲的手不自覺地使了力道。
手被握得有些發疼,孫素雲側頭看向顧業庭,也紅了眼眶,忍着鼻腔裡泛起的酸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五分鐘後,先前說話那名男醫生又開口了,“你們準備好了麼,我們要將死者送入太平間了。”
顧容霖轉頭看向他,然後點頭,然後彎身伸手拉過那張搭在顧遠鵬身上的白布,重新蓋在他臉上。
做完這一切,他往後退了幾步,給他們讓道。
與此同時,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倆也推開了幾步,顧業庭和孫素雲沒擋道,因此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見此,那兩名男醫生走上前,一邊一個,推着推車往太平間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們越走越遠,顧容霖像是不能接受般,立馬跟了上去,然後默默地跟在那兩名醫生後面,似乎是在默默地送自己爺爺走完這一程。
同時顧業庭鬆開孫素雲的手也跟了上去,舉動同顧容霖一樣,目光緊緊地盯着推車。
孫素雲吸了吸鼻子,亦是跟了上去。
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倆對視了一眼,隨後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一羣人就這麼靜靜地跟着,誰都沒有說話。乘電梯下樓,走了一段路到另外一棟樓前,然後又進了電梯到了五樓,最後在拐了兩道彎,終於到了太平間所在的通道。
這條通道上除了走進來的他們,根本就沒看到人,連工作人員都沒看到一個。顯得格外地冷清,就像這本就屬於太平間該有的氣氛一樣,飄散着幾分幽森的意味,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冷顫。
可對他們來說,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跟着那兩名醫生一直往前走,一直到走到太平間的門口。
那兩名醫生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名轉頭看向他們,“你們只能送到這裡,太平間裡面規定了不許進去。”
衆人停下腳步,視線都停留在推車上。
顧業庭艱難地開口,“我想再看看我父親。”
那兩名醫生互看了一眼,同時又看了顧業庭一眼,心下也是一軟,然後剛纔說話的醫生掀開白布,“再看看吧。”
顧業庭急忙上前,手握住在推車冰涼的扶手上,眼中沉沉的都是悲痛,鼻腔泛酸,喉頭髮堵,眼眶也紅得厲害,這一刻他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看到這一幕,顧容霖微微轉開了頭,不去看自己的父親,他怕自己也忍不住會跟着哭出來。
孫素雲沒忍住,在顧業庭落淚的那一刻,她也跟着落淚了,低着頭擦拭着眼淚。
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則是沒再上前,紅着眼眶站在一邊。
緊抓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都浮現了出來,可見顧業庭這無聲地哭泣是隱忍地多麼厲害。
終於,孫素雲看不下去他這般隱忍了,走到他身邊,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沙啞着聲音說道,“別忍着,想哭就哭出來,沒人會說你什麼,哭出來會好受很多。”
顧業庭滑動了一下喉嚨,感覺喉嚨都因爲隱忍而有些發疼,可他卻仍舊沒有哭出來,而是伸手重新將白布蓋了回去,對那兩名醫生說道,“推進去吧。”
那兩名醫生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開太平間的門,推着推車走了進去,隨後門又被關上了。
而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顧業庭身子一軟,眼看着就要倒下地,幸好被孫素雲給扶住了,同時驚叫了一聲,“業庭!”
見此,顧容霖立馬走了過去,扶住他的另一邊胳膊,“爸,你沒事吧?”
被扶着站穩了腳跟,顧業庭臉色蒼白,無力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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