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東呆了,鳶鳶也呆了。那個清冷的女聲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知道這個大叔藏身在自己家裡。鳶鳶的內心升起一股強大的感覺,這種強大來自於電話裡那個神秘的女人。只是嘴上卻仍然不屈服地勸道:
“大叔,管她什麼來頭,你今晚就呆在我屋裡不要出去了,我看誰敢動你!”倔勁上來了,早就衝破了理智的腦袋。吳正東卻是下意識地扶上那充滿着倔強情緒的俏臉,輕輕地道:“你爸爸陳老大在他們手裡!”
這句話無疑像個晴天霹靂,當即把鳶鳶心中的最後一絲倔強雷的無影無蹤。雖然平時她總是不喜歡這個爸爸,但是自己的吃喝玩樂都是他提供的;雖然他一直沒有給媽媽一個名分,但是這也是爲了更好地保護母女倆。只是如今事到臨頭,鳶鳶才發現自己心中原來是如此在乎這樣一個爸爸的存在。於是不知何時,淚水已經佈滿了臉頰,透過淚簾,鳶鳶發現那大叔在不斷地擺弄着自己的鬍子拉碴的老臉。
不一會兒,大叔似乎變得年輕多了~鳶鳶連忙擦乾眼淚,定睛細看,這一看更是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就連浴巾已經鬆開了一角,眼看着就要滑落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又是什麼人?”
吳正東一把抓住即將滑落的浴巾,小心翼翼地幫助已經呆掉的鳶鳶別好在腋下。雖然動作已經很小心,但是仍然不免觸及少女鮮嫩的rǔ肉。只是少女仍舊渾然未覺,吳正東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你現在看的就是真實的我,我叫吳正東,至於外面的那些人,是我的敵人。你惹不起,你爸爸也惹不起。不過,你別擔心,他們今晚是想要我的命,我這就出去。保你爸爸平安。”
在鳶鳶那婆娑的淚光之中,吳正東轉身離去。出了別墅,吳正東一直走在別墅區的燈光之下。就這樣。走到韓寒秋一行人的面前。只見全副武裝的特工隊員,共計十五六個人。這幾乎是兩個小隊的jīng幹力量,居然全數撲到這個小區來。由此可見,那韓寒秋是認定了他就藏身在這裡。真他孃的奇了怪了。自己到底露出了什麼破綻,讓這幫孫子緊追不捨的?
疑惑歸疑惑,看着陳老大依然蔫不拉嘰被槍指着,吳正東開口喝道:“放了他!”
韓強健當即展出身來,一把冷冰冰的對準了吳正東的太陽穴。韓寒秋越衆而出。不無得意地道:“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我完全可以現在就斃了你,然後順手殺掉他這個唯一的目擊者。你又能奈我何呢?”
“韓總,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能夠找到這裡來。但是既然你能夠找到這裡來,也該明白我到這個小區該有一段時間了。難道我會一點部署都沒有嗎?”
韓玉盤當即喝道:“小心戒備,有狙擊手!”特工隊員紛紛尋找戰略位置藏起身形,只有韓寒秋仍舊冷冰冰地與坦然無懼的吳正東對視着。
“一個龍潭會的老大,值得你拿命換嗎?”悠悠的聲音淡淡地道,似乎帶着無盡的惋惜。是的。吳正東在鳶鳶的閨房之中。靜坐了一會,腦袋很快恢復了清明。雖然自己暴露的原因他還是摸不清楚,但是既然對方能夠這麼快地找上自己,那就說明對方一定有所憑藉。那麼由此推理,自己藏身在這個小區,對方仍舊有很大的可能xìng找過來。既然如此的話。不如將計就計,送韓寒秋一個餃子吃!
此刻。在韓寒秋等人的周圍,呂門特工隊的成員和丁臣東率領的三個安保小組已經將鳶鳶家的別墅列爲嚴密保護範圍。但是也因此沒有做到對韓門特工隊現在所在的位置盡數火力覆蓋的地步。這樣一來。一旦雙方開火,雖然能夠殺掉對方一些人,但是韓寒秋依舊有着全身而退的籌謀。更何況,韓寒秋手底下還有多少王牌沒有打出來,吳正東心裡沒譜。
既然不能一舉消滅對方,而自己又沒搞清楚對方究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吳正東想着,不如放棄這場沒有勝算的衝突,將戰場移走,免得鳶鳶這個有些可愛有些叛逆的少女遭遇任何可能的不幸。
“你的目標是我,其他人都是無辜的。我沒有辦法做到你那般無情,先是拉三林會的人做墊背,此刻又拿龍潭會老大當人質。”吳正東話說到這裡,留下了雙方都不言自明的後半句。韓寒秋冷哼一聲,揮手示意了一下。陳老大這個黑道梟雄,今天卻是顯得格外狼狽。先是莫名其妙就被對方抓住,手下千千萬萬的混混居然沒能保住自己的安全。現在又是被對方當成屁一般地放掉了,好在小命是留了下來,面子丟了一些就丟吧,反正不能當飯吃。
陳老大消失在別墅裡,吳正東從韓寒秋手裡要了一輛車子獨自駕駛。韓寒秋看他沒有耍滑頭的意思,並沒有駁斥他的要求。車隊一行人緩緩地離開了別墅區,窗棱上映出鳶鳶那稍顯複雜的身影,正如她此時對於那個大叔複雜的心情一般。
“老丁,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老闆被他們挾持走了嗎?”
丁臣東搖搖頭道:“這是老闆的吩咐,老闆一定自有打算,怕我們拖累他。唉,做人保鏢到咱們這個境界,也真是世間少有啊~”
“行了,老丁,你一直跟着老闆混,身手比我們哥幾個強多了。不過看老闆的樣子,怎麼有些慷慨就義的悲壯呢?”
丁臣東下意識地點點頭道:“嗯,還真有點。哦,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老闆他肯定會吉人天相的。趕快吩咐下去,弟兄們跟上他們!”
不久之後,別墅的保安緩緩醒來,急忙地翻開各路監控錄像,卻發現剛纔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看來那些東西已經被對方徹底地抹去了。
韓寒秋的車隊是清一sè的商務車型,獨特的市場定位導致其飆起速度來,顯然與剛剛感受過的蘭博和寶馬轎跑差了很多。不過爲了小命着想,吳正東也得施展出渾身的車技,出了別墅區之後,儘管還有韓門的車子拱衛在左右,可是吳正東已經全然不顧地加大油門。
“韓總,吳正東這是要逃,要不要兄弟們堵死他?”韓玉盤通過車載通話器請示韓寒秋道。韓寒秋此時正獨自駕着一輛車子處在車隊的中游。
“放開口子讓他走,所有在我前面的車子給我讓路。你們在後面跟上!”韓寒秋下完命令之後,一邊掌着方向盤,一邊繫緊了安全帶,隨後一腳油門下去,從前路的空檔之中竄了出去。此時吳正東的車子已經遠在百米開外,韓寒秋嘴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想跑是麼?姐奉陪到底!”
兩輛一模一樣的商務車,出了別墅區之後,速度不減地衝上市內街道。儘管街上人流不息,但是兩輛商務車卻根本沒有減速的意思。
街道上路人甲正準備過馬路,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邪風吹來,下意識地停止了腳步,隨後一輛商務車嗖的一聲從他面前竄過。當時車輪距離他的腳趾只有一公分,再靠近一點,路人甲的十個腳趾頭恐怕要損失五六了。路人甲下意識地向後跳了一下,就在他驚甫未定的時候,又一輛商務車從他面前呼嘯而過,速度絲毫不亞於前一輛。路人甲低頭一看,媽的,又是一公分!
兩輛商務車很快離開了市內街道,拐上了環城高速。只有上了高速之後,吳正東的車技才能發揮到極致。玩車的人也許需要的是天分,以前的他就仗着修身養xìng給他帶來的靈敏反應和機智過人,一手摩托車玩的出神入化。如今又開始賽車保命,眼下的情況雖然離保命還遠,但至少甩掉了大部分韓門的人。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緊追不捨,這期間闖了一次收費站,車速一直保持在220以上。商務車的xìng能被髮揮到了極致,但是油箱的錶盤也在緩緩地歸零。申滬市的環城高速約200公里,眼下的油箱還有一半的儲量,看來跑完全程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吳正東顯然不是在跟自己過家家,他要隨時防止被對方圍追堵截。所以在路程的選擇上往往要出乎韓寒秋的預料。
只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兩輛車連續違章這麼多次,爲什麼交jǐng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呢?疑惑了一會,吳正東也只能把這一切都歸結於韓寒秋的身上。韓門在申滬的關係果然不容小覷,而後車的那個女人顯然更加不容小覷。
在拍賣會上的時候,呂奇偉就已經jǐng告過他,只是如今親眼見識到了,才發現這個女人的強悍。韓門八大高手麼?哼哼~吳正東雙手忽地猛打方向盤,商務車在地上作出一個險峻的甩尾,以毫釐之差下了高速匝道。後車的韓寒秋也毫不含糊,匆忙的點剎之後伴隨着一個更加兇險的甩尾,商務車幾乎車速不減地跟了上去。
吳正東瞟了一眼觀後鏡,有些懊惱地一掌拍在方向盤上。韓門的跟班們早已被二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看來眼下只有跟這個強悍的女人硬碰硬,來決定鹿死誰手了!吳正東幾乎就在一瞬間,就下了決定。商務車由環城高速拐上了跨海大橋高速,一前一後的飆馳而過。此時已近午夜,跨海大橋上應該沒什麼人了吧?嗯,是個決戰的好地方!吳正東的雙眼穿過車窗,shè向那遠遠的黑暗時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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