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朗大殿門口,燈紅通明,羣雄匯聚。這是一場殺手的盛宴,世界級殺手團盡聚於此。而他們的目光全被拉特朗門口,被一個樸實無華的男人所吸引。
黑月,這個年輕的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出挑戰歐洲之王的理由。
“現在,我只爲我的女人而戰。”
漆黑的夜色中還流淌着黑月無比驕傲的聲音,衆殺手心中同時一顫,理由僅僅爲一個女人而戰,爲梅勒妮而戰。
一羣沉默的殺手從梅勒妮和亞歷山大的對話中,看得出就是他們之間的宿怨促成了這次約鬥。
黑月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就敢挑戰歐洲之王,這需要多麼大的動力。
桑德斯嘴脣微微蠕動,良久也沒說出一句話,眼神中是困惑、迷離。
愛情的力量真有這麼大嗎?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冒着生命危險來挑戰一個神一般的男人,值得嗎?
桑德斯複雜的看着黑月,幾乎和兩年前相差無幾,要說不同除了臉龐的堅毅越來越成熟以外,更多的責任。兩年前的黑月明知道不可能完成那次任務,可是他還是依舊選擇留在南非,選擇和血色守護、暗黑裁決硬碰硬。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月色明亮,隱約間透着一點詭異,桑德斯微微彎起嘴脣。似在欣慰,更多的是讚賞。
這就是黑月,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上一次是爲了責任,黑月選擇留在南非;這一次爲了愛情,黑月選擇義無反顧的挑戰亞歷山大。
愛情有這點就足夠了,桑德斯不知道愛情的力量,但是強者只需要這個信念就夠了。
“黑月,你果然讓我吃驚。”桑德斯心底微微嘆了嘆,眼神中更多是期待,期待一隻雄鷹展翅高飛的那一刻,那一刻應該光彩奪目。
艾麗莎眸子裡不知閃着何種神色,可好似最終停駐在感嘆的這一刻。
兩年未見,這個小子越來越成熟了。艾麗莎心中閃現一絲欣慰,當然也有淡淡的怨念。
可以說李書豪這一番話足以秒殺任何女人的心。
爲了一個女人就敢挑戰凱撒大帝,這種男人已經絕跡了。每一個女人都想擁有一個值得自己綻放的男人,不論什麼職業,殺手亦是。
血色守護的成員都是女人,一羣從孱弱到慢慢堅強起來的女人。不可否認,女人在有些方面都不如男人強勢,這在人類進化史上顯而易見。血色守護卻與人們想的相反,她們在一羣殺手中撐起血色守護這塊招牌,佔據着歐洲殺手榜前五的位置,對此,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她們看到了血色守護的強勢,一羣女人的強勢,與此同時卻忽略了一羣女人的弱勢,女人即使在強勢也會需要一個堅強的後盾,愛情亦是她們嚮往的。
而黑月的說出此行的目的卻是爲了梅勒妮和亞歷山大之間的宿怨,這不僅僅告訴她們,黑月是幫助梅勒妮出頭,是從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責任出發,而又告訴她們,愛情也許就是那麼簡單,敢愛敢恨就是愛情。
四下一片寂靜,月色就像哀愁,淡淡的抹在人的心頭化不開。
亞歷山大第一次正視眼前的男人,即使從桑德斯口中說出黑月是天生的殺手這一稱讚他也沒這麼認真的對待。可是現在他卻認真了,黑月似乎和他就像兩個相反的人,一個是爲了榮耀,連自己女人都可以殺死的男人,一個優勢爲了自己女人卻將榮耀踐踏在腳下的男人,這不是鮮明的對比嗎?
而黑月所做的這一切,就像在煽亞歷山大的耳光,一個連自己女人都殺死的男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小丑一般可笑。
亞歷山大盯着眼前意氣風發的男人還有溫婉伊人的梅勒妮,心中隱約有些動搖。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對的嗎?”他心中不禁自問起來,在同樣的地點,八年前他殺死了安吉麗娜,可是現在八年後安吉麗娜收養的女兒卻帶着一個男人來複仇,梅勒妮和李書豪的的舉動告訴他,當年他所做的都不值,榮耀比不上愛情。
亞歷山大微微沉思,思索着過往和安吉麗娜的生活,那段日子裡,安吉麗娜和他在歐洲各個地方流竄,身後跟着一個總是喜歡哭的小女孩,即使總在殺戮中,但是他依舊感受不到任何寒冷,那種味道......亞歷山大慢慢感受起來....那是家的味道,很溫暖讓人安心。
突然他的眼神一變,腦海裡的畫面全部破碎,那一年在這裡的血腥,就像一個噩夢一般將他驚醒,他的劍刺中那個女人的胸口,一切就變得冰冷,但是榮耀卻像天使一般溫暖他的心,那種榮耀,歐洲之王的榮耀,就像教皇頭上的荊棘王冠,無時不刻的提醒着他,榮耀纔是他最終的歸屬。
“安吉麗娜,沒想到你死了還給我留下這樣一個麻煩。”亞歷山大突然醒悟過來,看着手上晶瑩閃爍的劍柄,似乎在他提醒他這只是一個夢,現在纔是最真實的,同樣,現在他也是最真實的爲榮譽而生,榮耀即吾命!
亞歷山大高傲的擡起頭,又恢復往日的光彩,他微抿着嘴脣,金色的頭髮微卷,如同中世紀的君王,站在寶座上,他囂張他桀驁,他無與倫比的自信,亞歷山大自信的笑了,腰間傳來一聲刀劍出鞘的聲音,盯着面前的男女,低沉道:“既然你給我留下這樣一個麻煩,那麼今夜我就將這些麻煩全部斬斷。”
鏘------
一聲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那金戈鐵馬般鏘然的聲音讓所有還在沉思的人驚醒,一股悍然的氣勢直直壓迫而來,在他們面前,亞歷山大.抽出那把銀色長劍,那種堅厚的金屬感讓他們看到一個強悍的君王那種掃蕩一切的勇氣和決心。
這一刻,亞歷山大終於爆發出戰意,那股戰意讓殺手們心顫,但又內心血氣翻涌。這是歐洲的王,他的長劍揮舞的地方該有多麼讓人驚豔啊!
“梅勒妮,你很不錯。”亞歷山大擡起長劍,那重達幾十公斤的重劍在他手中似乎像一件玩物,他依舊笑着,凝視這梅勒妮道,“不否認,你找了一個號的男人,但是今天你錯了....你不應該帶他來這裡,如果你能夠安安分分的活下去,不找我麻煩,我會看在安吉麗娜的面子上,不會追究你以前的過錯,但是,今天,你們必須死,敢於挑戰我的人都該死!”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梅勒妮怒目而視,彷彿心中一塊神聖的地盤被亞歷山大玷污了。
李書豪拉住勃然大怒即將暴走的梅勒妮,目光盯着亞歷山大,閃過一絲鄙夷。同樣,亞歷山大輕哼一聲,也盯着他,同樣的蔑視。
李書豪沒有說話,轉過臉,拉着梅勒妮朝人羣走去。
李書豪撫了撫梅勒妮的秀髮,嘴角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讓梅勒妮趨於暴走的心沉寂下來。
“你在這裡等着,我會爲你瞭解所以的一切。”
梅勒妮凝視着李書豪,從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也看到了柔情,她低聲答道:“我會等你,跟隨你去任何地方。”
“死也一樣!”梅勒妮心裡也加了一句。
即使李書豪死了,她也會死,一直跟隨他的腳步,直到香薰隕落。
李書豪淡淡一笑,鬆開雙手,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似乎找不到一件順手的東西。
他看了看旁邊盯着自己的艾麗莎,微微一笑,道:“可以把你的匕首借給我一下嗎?”
借匕首?艾麗莎神情一愕,有點反應不過來。
繼而耳旁傳來男人靦腆笑聲:“我忘了帶匕首。”
全場的人都愣了。
你是來決鬥的嗎?來決鬥武器都不帶一把?
艾麗莎這才醒悟過來,沒好氣的瞪了李書豪一眼,從腰間抽出一把帶着血色的匕首,李書豪接過匕首,傳來一種溫熱,似乎是艾麗莎的體溫,看了看艾麗莎的腰肢,他微微促狹的笑了笑,艾麗莎似乎察覺到,臉頰微紅,也沒敢瞪他,似乎對這個小男人徹底無語了。
“好匕首!”李書豪的手指在刀尖滑了一下,帶起一陣顫音,不禁感嘆一句。
他再次看了一眼梅勒妮,臉上的溫情未減,他給了一寬心的笑容,讓梅勒妮沉醉,似乎只有在這個男人身邊才能該覺到那種安全,溫馨。
梅勒妮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很單純的笑,如那一夜在月光下的笑。
李書豪嘴角微彎,一直到轉過頭,都是笑容。
當他轉過頭之後,臉上的笑容被一塊塊堅冰覆蓋,冷的刺骨。
亞歷山大注視着眼前的男人,感覺到一陣冰涼,就像盛暑喝下一杯冰水,冷的打顫。
這是殺手的殺意,是一個人的戰意。
這種冷意同樣也是一種氣勢——殺人的氣勢!
他看着李書豪,炙芒大盛,高舉着長劍,大聲道:“就憑現在,你可與我一戰!”
李書豪反手握住匕首,看着亞歷山大,淡然道:“你要戰,那就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