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豪放下電話,緩緩的走向兩個女人,臉上卻帶着一絲笑意,不同尋常。
莫妮卡和梅勒妮怪怪的看過來,心想:剛剛不還是怒氣衝衝,怎麼一下子又生龍活虎了。
兩個女人自然不知道李書豪心裡打得什麼注意,要知道,肯定要說李書豪太噁心了。
的確,李書豪自己都感覺很噁心,旋風基金和這羣投資者就像一羣吃乾淨抹嘴就立馬開溜的混蛋,等餐廳老闆帶着警察氣勢洶洶的趕過來,卻發現一桌子狼藉等着他們收拾,最終警察也只是拍拍屁股走人,他們的職責以及盡到了,可是餐廳老闆可就哭了。
毋庸置疑,墨西哥就是這個餐廳老闆,不僅要爲投資者買單,而且還要爲警察買單,兩邊都要付出高額的代價。
李書豪愜意的笑了,就像報復仇人那樣爽極了。
莫妮卡實在看不出這種情緒上的變化,笑罵道:“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別人看到了,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李書豪挑了挑眉,笑答:“很怪嗎?我感覺很好,不是嗎嗎?梅勒妮,你覺得呢?”
“的確很瘮人,總感覺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梅勒妮卻答道。
說完,莫妮卡和梅勒妮相視一笑,有點狡黠。
李書豪不以爲意,的確,他笑的可能真的有點瘮人,可是那時對別人。
在墨西哥,喬丹可沒有李書豪這樣有惡趣味。
掛了李書豪的電話,喬丹就緩緩的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索羅斯翹着二郎腿,問道:“李先生打電話說什麼?”
事實上,他心裡也感覺不對,不過是壓抑住猜忌,很平靜的問起這件事情。
“今天塞迪略已經和華盛頓達成了合約,而合約的內容就是穩住墨西哥的經濟形勢。”喬丹認真的說道。言辭中隱隱有一絲不滿,說到底,他已經打算和美聯儲動手,甚至想好了如何從墨西哥央行手中將美聯儲帶來的五百億一點點摳出來,可是今天一個電話徹底打消了他的希望。
索羅斯沒有表現的很驚訝,不過說要有點驚訝的就是墨西哥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我們剛剛還在想塞迪略會有會有什麼動作,沒想到這個動作就立馬來了,還真是快啊!”索羅斯感嘆道。他也不禁喃喃,跟喬丹一樣,徹底感慨這個速度,連他們還沉寂在和美聯儲戰鬥的氣氛中,酒杯這個消息給擊碎了所有的計劃。
現在想起來,和塞迪略的發現有着驚人的吻合,也可以說理所當然,塞迪略如果沒有把握難道還會愚蠢到自己辭職?
有的時候,最不相信這些政客,開始一點把握沒有,其實已經運籌帷幄,塞迪略能夠如此發言就證明他已經和黑華盛頓通過氣,這樣纔會有底氣說這樣的話。
珍妮特也顰起眉頭,她也是全程參與了旋風基金投資的事情,挺起喬丹這麼說,也認真道:“現在不是墨西哥在趕我們,就連美國政府都在着急趕我們出墨西哥了。”
“美國政府爲了多數人的利益總歸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作爲大方向的前提。”索羅斯說道,“不管怎麼說,墨西哥既然能夠請動美國政府,那就意味着這此政治交易中塞迪略付出了令美國政府都無法抗拒的籌碼,這纔不顧一切的驅趕我們。”
喬丹良久才道:“美國的動作很快,老闆也是剛剛纔得到消息,這說明塞迪略已經很着急,那麼他肯定會馬不停蹄的將那五百億美金拿出來救市,這樣,股市就不會在我們的控制之內。”
華盛頓的消息雖然來得快,但是過了一段時期,這不再是秘密,更多的人將會知道墨西哥和美國已經勾搭到一起,而且會將矛頭直指墨西哥國內的投資者。
美聯儲的五百億帶來的是赤裸裸的誘惑,而美國政府的威懾力帶來的恐懼,畢竟這個世界第一大強國不止軍事強,連經濟都是無人可及。喬丹和索羅斯即使不太害怕,可是那羣投資者肯定會從“羊羣效應中”醒過來,畢竟頭羊也要害怕巨狼,別說他們了。
“怎麼你們還想控制股市?”索羅斯很驚訝的說,“你們難道還不撤嗎?現在可不是一個空架子美聯儲,而是一個由政府支持的美聯儲,墨西哥這潭水已經很深了,不是我們這些基金能夠參與的。”
“撤,是要撤。”喬丹笑道,“但不是現在撤,再說,撤了你甘心嗎?被人狼狽的趕出去,我是不會甘心。”
“那你要怎麼樣。”索羅斯似乎聽除了喬丹還另有計劃,問道,“現在不撤,那就是說,你和李先生已經想出了別的計劃哦。”
喬丹沒有否認,反而將話題撇開,說道:“我做基金三年了,從英鎊危機開始我就跟在老闆身邊,後來老闆走了,旋風基金一直有我打理,現在有事墨西哥金融危機,來墨西哥之前我已經跟老闆說好了要打一場漂漂亮亮的金融戰,可是現在戰鬥還沒打完,我們就要被人狼狽趕出去,我很不甘心,即使要出去我們也要給他們一點印象深刻的東西。”
“這樣會不會鋌而走險了,我們現在抽出資金還來得及,過了這段時間以後就很難說了。”女人畢竟是女人,在關鍵時候,珍妮特還是勸阻道。
喬丹搖了搖頭,道:“我們在墨西哥做的都是短期投資,要抽出自己易如反掌,雖然麻煩一點,但是不耽誤時間,緩一點也無所謂。”
“何況,我們在拉美各國都有投資,即使墨西哥虧損一點,也在我們承受範圍以內。”喬丹笑了笑,饒有興致的看着索羅斯,“不知道索羅斯先生還不害怕少賺一點錢?”
索羅斯愕然,隨即體會到喬丹這翻話的意思,也笑道:“錢多少也只不過一個數字,我倒不會在乎多賺一點少賺一點,其實聽到美國政府將我們當做棄子拋棄了,我也很氣氛,做了這麼多年的基金,還是第一次這樣憋屈,如果能夠花一點錢出出氣這到不是什麼問題,何況,我們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喬丹先生有計劃,我哪有不參與的道理。”
“其實這並不會損失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要知道即使美國政府真要幫助墨西哥也需要有一個過渡時間。”喬丹說道,“我預計這個時間應該會在二月左右。”
現在已經是一月二十號,按照資金流動,喬丹預計還有十天,美國和墨西哥才能夠正面進行反擊,這意味着這十天還是屬於旋風基金和量子基金。
“十天。”索羅斯笑了笑,“這個時間倒是不長不短。”
“我感覺你們兩個都瘋了,爲了這口氣沒必要和美國政府鬥氣,這對誰都不好。”珍妮特在旁插話道。
“不!即使我們有所行動,美國政府也不會多說。”喬丹很肯定道,“如果他們有意見應該是在他們兩百億投資縮水一半的時候就應該早點提出來,可以看得出,如果沒有塞迪略政府的政治妥協,美國政府真打算作壁上觀。”
珍妮特問道:“這也看不出合作以後美國政府又會抱什麼樣的態度,也可以說你現在也是猜測。”
索羅斯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同意喬丹的看法,美國政府在墨西哥投資了這麼多錢可是虧損了一半,連屁放一個,這證明他們對於金融起落開的很淡,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墨西哥當局提出來的許多政治上的政策,可以說,美國來管墨西哥的經濟知識迫於這些條約,說到底,他們也只是被這些條約限制。”
“索羅斯先生說的不錯。”在一邊,喬丹也贊同道,“不管怎麼說,美國政府是被迫要管理墨西哥的金融體系,所以在他們沒有到之前這十天發生的事情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即使十天過後,墨西哥來追究責任,美國政府也不會承認。”
“好吧,真是服了你們,去猜測那些政治家們心裡的想法就跟踩鋼絲一般,你們也真是膽子大...”珍妮特一邊嘮叨一邊站起來,說道,“算了,我也管不了了,你們繼續聊,我去給你們倒一杯咖啡提提神。”
“去吧。”喬丹說了一聲。
珍妮特還是不滿的看着兩個“膽大妄爲”的男人一眼,扭着她的小蠻腰緩緩的走出客廳。
等她走了以後,喬丹繼續說:“老闆剛剛打電話來了,意思說我們可以在這十天時間裡做文章,讓墨西哥嚐嚐苦頭。”
“聽起來不錯。”索羅斯笑了笑道,“十天雖然不長,但是可以做很多事情,墨西哥現在不敢將錢放下來,我們的阻力會小很多,這樣反而方便我們行事。”
喬丹臉上的笑意更盛,說道:“本來老闆還準備不講墨西哥搞的太糟糕,可是現在他們卻讓我們惱怒了,所以我們有必要給他們一點苦頭,或者說一個爛攤子讓他們也懊惱一陣子。”
說完,喬丹輕聲跟索羅斯說起幾個墨西哥重要企業,這些企業是墨西哥的經濟支柱,雖然危機爆發這麼久,可是在喬丹和索羅斯的“關照”下,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而現在喬丹和什麼準備將他們作爲一個突破口,在墨西哥身上撕下最後一塊皮。
末了,喬丹還笑着說:“十天後,我們就將資金全部撤出,投放到智利、阿根廷、巴西等國家,只要美國政府夠不着,我們就能夠收割最後一層利益,最好的是將跟着我們一起前行的投資者一起帶走,這樣留在墨西哥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即使美聯儲進入墨西哥,他們也會發現,整個墨西哥只剩下一個骨架。”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很噁心。”索羅斯沒有表態,停頓了一下,接着笑了笑,“不過我很喜歡。”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珍妮特端着兩杯茶水緩緩的走過來,看着兩個男人臉上的笑意,也打了個寒戰,皺着眉頭道:“看着你們一起笑了,我總感覺墨西哥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