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爾貝特這貨聽到父親被免除罪名釋放回家的消息後馬上就趕回家,進門就抱着莫爾桑先生的雙腳直哭。本來母親還對阿爾貝特這貨搶走她的珠寶首飾一事感到怨恨,但這貨很快就用編造的一番花言巧語讓母親輕易的原諒了他的搶奪行爲。
阿爾貝特說,自從知道父親被關押在白鹿鎮的軍營裡之後,他就千方百計的想找個門路去見父親一面。然後就碰到了一個自稱是郡城警備營後勤部門副主管的人,這個後勤部門的副主管告訴阿爾貝特,莫爾桑先生在軍營飽受刑訊拷打,身負重傷命在旦夕,如果家屬不盡快的託人送禮求人照料的話,莫爾桑先生很可能一命嗚呼。
得到這個消息後,阿爾貝特一時心如刀割,心痛父親在軍營裡飽受折磨,恨不能以身相待。但情勢危急,他能做的只有先保住父親這條命,所以將身邊所有的錢財都交給那個副主管,拜託他在軍營裡給莫爾桑先生一些方便。
可是那個副主管說這點錢遠遠不夠打發那些軍營裡的看守們,阿爾貝特只能另想辦法。他本來想和母親好好說話,從家裡再湊集一些錢財出來。但他恐怕克洛德從中做梗,父親被抓後,克洛德就再也沒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裡,動不動就以武力相威脅。
所以阿爾貝特說自己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先從家裡把母親的珠寶首飾搶過來變賣了交給那個副主管,保住父親在軍營裡不受虐待就行,那些珠寶首飾再珍貴也沒父親的這條命重要……
好在那個警備營後勤部門的副主管說話算話,那些珠寶首飾交給他後過兩天就給阿爾貝特傳回了好消息,說莫爾桑先生在軍營不再受罪,身上的傷勢經過治療也好了大半。只是阿爾貝特想見他一面的話還有些困難,畢竟他上次打點的只是那些牢房看守,想通過巡邏隊的檢查和盤問還需要更多的金錢花費。
阿爾貝特說自己這段時間都在外面籌集錢財,不管花費多少都要進軍營見父親一面。沒想到今天突然聽到父親被免罪釋放的消息,心裡頓時覺得有些蹊蹺,連忙去找那個警備營的後勤部門副主管,結果卻發現那個人不見了。他又去了軍營詢問,得到的回答是警備營根本就沒這個人,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克洛德無語,他看着莫爾桑先生,又看看母親,最後看看趴在地上抱着父親雙腳哭泣的阿爾貝特,心說這樣的話你們也願意相信?明顯是在欺騙你們啊,這貨的這番說詞裡不知有多少個漏洞,你們都聽不出來嗎?
母親沒辦法,那是出於母愛,她總是一相情願的相信自己的大兒子,哪怕做錯了事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那父親呢?你可是向來有老奸巨滑的美譽,阿爾貝特這貨這麼簡單的花招和欺騙手段你不會也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吧……
只是克洛德失望了,他眼睜睜的看着父親嘆了一口氣,伸出一隻手摸着阿爾貝特這貨的頭髮,語氣平和的對這貨說:“起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珠寶首飾被人騙了就騙了吧,以後有錢我會給你母親另外買的。別哭了,去洗把臉吧,你已經二十二歲了,做爲一個成年人,你以後得留神一些,不要再這麼輕易上當受騙……”
“你,你就這麼容易相信他說的話?”阿爾貝特去洗臉了,克洛德氣不打一處來,質問莫爾桑先生。
莫爾桑先生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說:“不相信那又能怎麼樣,畢竟他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兄長。別忘了,我們是一家人,身上都流着同樣的血脈。”
克洛德很憤怒,但他卻沒辦法在父母面前狠狠的教訓阿爾貝特這貨,母親身體不好,他怕她受刺激再次臥牀不起。父親則變得有些奇怪,看上去蒼老了很多,也不愛說話,只是經常抽着菸斗默默的注視着窗外,眼神裡滿是憂慮。
算了,先暫時放過阿爾貝特這一回吧。以前看小說時,克洛德都有些不理解那些作者所塑造的書中反派人物怎麼會幹出那樣的壞事,的確以正常人的眼光來看,那些反派人物真的有些變態反人類的感覺。反正以克洛德的想法,他很難想象的到,當一個人突破了做人的道德底線時,他的所作所爲簡直可以說的上是畜生一般,禽獸不如。
前世那個老大曾經和穿越者討論過一個話題,那就是中國人和外國人的道德水準相比誰比較高,這裡的外國人指的是那些自稱西方文明國家的國民。老大堅定的認爲,中國人的道德水準比那些外國人不知甩了多少條街,用外國人的道德水準來和中國人相比,那簡直是對中國人的侮辱。
穿越者很奇怪,那時社會上一致的口吻是外國人的素質比中國人要好,文明程度比中國人要高,爲什麼老大的想法卻是完全的相反?
老大不屑的呸了一口說,別聽那些傻比磚家叫獸的瞎嚷嚷,那些人都是沒接觸過西方國家真正的底層人民,光看到表面光鮮,沒見識過內裡的那些污穢。他說自己在國外生活了好幾年,接觸的都是那些下層百姓,早就看透了。
別看那些書上傳媒上說我們中國人各種各樣的壞話,指責我們的老百姓有各種各樣的壞毛病,但其實這些缺點那些外國人都有,只是沒人說而已。而且我們中國人的缺點和毛病再多也有個道德底線,這是兩千多年的文明傳承給我們留下的寶貴遺產。比如說儒家,它就算有萬般不是,也讓我們中國人學會了尊老愛幼,孝敬父母,敬愛師長這些美德。
但外國人沒有這個道德底線,別看他們那邊聖母婊鬧得歡,說什麼政治正確,其實虛僞透頂。認真的說起來都是愛遠方的食人族土著,卻不愛自己家旁邊的鄰居,稍微有點矛盾就鬧上法庭。表面上滿口正義民主自由,背後乾的全是陰私的勾當。
當一個人沒了道德底線的時候,那麼他幹起壞事來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變態和沒有人性了。不信你統計一下,老大當時是這麼說的,是西方那些文明國家暴露出的犯罪率高還是我們中國的犯罪率高,再算算我們的人口基數和他們國家的人口數量相比,我們很容易就得出一個結論。
西方國家的犯罪率不知比我們高了多少倍,這還是人口數量少於我們國家數倍的情況下,不知道那些磚家叫獸怎麼有臉說外國人的素質比我們高,社會發展比我們更文明些。
穿越者深以爲然,就象他穿越到這個異世界,成爲克洛德後,他遵循的還是前世給他帶來的道德觀念。孝敬父母,愛護弟弟和妹妹,在家庭處於困境時挺身而出,負擔起家庭的重擔。而不是象他的兄長阿爾貝特那樣大難臨頭各自飛,根本就沒想到爲家庭做些什麼……
克洛德認爲阿爾貝特無恥,狼心狗肺,事實上阿爾貝特的做法反而是最正常的。再怎麼說阿爾貝特也是國中畢業的文科第一名,他並不笨,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莫爾桑先生做爲白鹿鎮的行政主管,阿爾貝特很清楚父親的職位能給自己帶來多少的便利。就如同他成爲福克斯爵士的親隨秘書,這其中大部分還是得益於莫爾桑先生的面子,只有小部分歸功於他自己的努力和機敏才獲得福克斯爵士的賞識。
那時候阿爾貝特想得很簡單,只要將來接他父親的班,成爲菲爾德家族的當家人,到那時家裡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不管是紅磚大房子還是父親在別的地方的投資收益,都將歸他所有。
因此他非常厭惡自己的兄弟和妹妹,認爲他們都是自己將來繼承家產的對手和賠錢貨,只是由於畏懼自己的父親,還能勉強剋制住自己。
但莫爾桑先生被郡城警備營以危害王國安全的罪名給逮捕之後,阿爾貝特就慌了。他很清楚這個罪名的嚴重性,這可是僅次於謀反和聚衆叛亂的大罪,他所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給摘出去,不要因爲父親的罪行被連累進去。
如果莫爾桑先生罪名成立的話,那麼不可避免的是他的家產將被查抄,國民身份被剝奪,接下來阿爾貝特就算沒被牽連進去,那麼等待他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成爲菲爾德家族的當家人,承擔起家庭的重擔,負責撫養自己的母親和未成年的弟弟妹妹。
第二個選擇就是脫離菲爾德家族,獨立成一戶,畢竟他已經二十二歲了,早已在鎮公所登記爲平民戶籍。雖然他從沒爲自己的平民身份上繳過一個便士的稅金,都是父母幫他代繳的,但這不妨礙他和菲爾德家族斷開關係。
王國的法律規定平民成年後需要獨立編制戶籍,以方便徵收稅金和兵役徵召。所以阿爾貝特完全可以拒絕成爲菲爾德家族的新當家人,那樣就可以不必去理會母親,未成年的弟弟和妹妹這三個拖累。只是那樣一來,菲爾德家族剩餘的家產就和他完全沒了關係,這又是他最不甘心的事情。
可是莫爾桑先生被捕之後並沒有馬上宣判罪名和執行處罰,阿爾貝特也只能等下去。這期間,他想的很透徹,就是能從家裡撈多少就撈多少,撈到手都是他自己的。所以他先去騙了母親的私房錢,接着又把主意打到母親的珠寶首飾上面去。這些都算浮財,萬一父親罪名成立被抄家時都會被抄走的,還不如自己先弄到手。
阿爾貝特心裡很清楚,家裡最大的財產就是那幢紅磚大房子,其次是父親在鎮上的那些投資。但這些都是父親名下的家產,父親被捕,這些都屬於被凍結的財產,就如同父親在國民銀行的那個戶頭一樣,沒辦法從裡面取錢。
在阿爾貝特的心中,他根本就沒想過父親能脫罪,危害王國的罪名很大,很容易牽連到親屬。不過他也期盼,最好的結果是父親被定罪,但不會查抄名下的家產。那樣的話他就會去鎮公所,讓自己名正言順的登記爲菲爾德家族的當家人,繼承父親的財產,然後把已成年的克洛德從家族中踢出去。
到那時他擁有了紅磚大房子和父親留下的那些財產,足夠他做個平民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至於母親和妹妹,可以讓她們做爲自己的僕人,而那個被寵壞的弟弟小布克,就勉強拉扯他養到十八歲成年,就象克洛德那樣把他從家族中趕出去獨立。還有那頭小雪犬,可以拉到市場上去賣點錢,聽說也值幾個銀塔勒的。
只是阿爾貝特沒想到父親竟然能脫罪被釋放回家,只是被免除了公職。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噩耗,不過思來想去之後,他決定還是回家向父母認錯,扮演好乖乖長子的身份,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說成是自己爲搭救父親才做出的行爲,只是運氣不佳,遇上了騙子……
母親很輕易的相信了阿爾貝特的說辭,莫爾桑先生也只是嘆了幾口氣,就原諒了他所犯下的錯。只有克洛德,雙眼噴火的盯視着這貨,但阿爾貝特再次無視了克洛德,他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討好自己的父母,重新挽回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印象。